第108章
  浓郁的夜色,从大宛一直蔓延到了大梁的京城。
  近日皇宫中,曾经那些观望皇上可能会渐渐宠爱周贵妃的宮侍们在随着帝后感情越来越浓厚之际,终于明白了一个真相:皇上是真心喜爱着皇后娘娘啊。
  要不然,怎么会在娘娘回宫后夜夜宿在栖凤宫,别说是周贵妃的天禧殿,就连那些刻意存了别的心思打扮的颇为亮眼的宫女们连靠近皇上身边伺候的机会都没有;所以,如今皇恩正隆的栖凤宫正是如日中天的时候,反观曾经热闹非凡的天禧殿一夜之间却是变的门可罗雀,甚至还成了不少人口中的笑话。
  只是,随着栖凤宫的水涨船高,往日总是说皇后利用美色引诱当今天子的传言再次被人们提起,一时间美色祸国,红颜祸水这样的词语再次砸到徐昭的身上;甚至有一次在朝堂上,还有几个迂腐耿直的老臣跳出来,直指着近日来总是红光满面徐权的老脸便是一通大骂,说他教育不当,活生生的养出来一条魅惑勾魂的狐狸精女儿。
  面对耿直大臣的责骂,徐权虽然面上生气,可这心里却是得意非凡;这不正是证实了他的女儿如今正颇得盛宠之意?
  眼见着朝中的大臣一秒钟因为自己晚上睡谁的问题而变成‘泼妇’大骂不止,楚烨脸色阴郁的坐在龙椅上危险的眯起了眼睛;就待他将要发作的时候,一直站在众臣之首老神在在的九王爷楚绍却先开了口。
  “皇嫂天姿国色,倾国倾城,放着这么漂亮的美人不临幸,难道你们要我皇兄去临幸一个连皇嫂身边伺候的宫女的长相都不如的其他妃子吗?”
  此话一出,顿时就让吵成一团的大殿安静了一瞬;这时,众臣们在反应过来,这位素来在朝堂上有着耿介之名的大臣似乎跟襄阳侯府交情不浅;感情这位大臣嘴上责骂皇后独宠六宫,实则却是在为刚进宫不久的周贵妃鸣不平啊!
  一时间,看透一切的其他大臣们都有些嗤之以鼻了;什么耿介之臣?什么忠言逆耳?分明就是夹携私欲。
  那位正指着徐权老脸大骂的老臣立刻涨红了脸,哆嗦着手指看向开口说话的楚绍;而楚绍则是善意一笑,继续道:“王大人,为人臣子理当尽本分之职,只是如果管得太宽,是不是有越举嫌疑?”
  被唤为王大人的老臣立刻向坐在龙椅上的楚烨跪下,高声大呼冤枉。
  而楚烨只是冷静旁观,任由他家老九继续发挥下去;这些日子他可是听了太多污蔑阿昭的言辞了,如果不是为了大局考虑,他早就将这些喜欢无事生非、无风不起浪的家伙们绑了丢进大牢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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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022:差点捉奸哇
  相较于朝堂上的风云涌动、唇枪舌剑,栖凤宫中倒是一派祥和,清净优雅。
  徐昭侧卧在贵妃榻上,一手拿着最近新淘来的话本子随意的翻弄着,一边抬眸看站在一侧的绿珠:“这两天天禧殿那里有什么动作吗?”
  本是无精打采的绿珠立刻精神起来,双眼发亮的看着徐昭:“娘娘请放心,奴婢早就安排了人在天禧殿附近盯着,就算周兰那只狐狸精有三头六臂的本事都别想勾引皇上去她那里。”
  徐昭正在翻话本子的手一抖,哭笑不得的看着绿珠那副磨拳霍霍向小三的模样;哎!这个真心眼的孩子,难道在她的脑袋里除了替她这个皇后看好皇上之外再没有其他的事情可做了吗?什么叫做周兰别想勾引楚烨,那小娘们从来就没有勾引成功过好不好。
  徐昭翻了个白眼看绿珠:“本宫不是问这个,本宫是想问你这几日天禧殿上下就没有奇怪的地方吗?周兰带进宫的随侍有没有特别的举动。”
  绿珠更是敬佩的看向徐昭,还是皇后娘娘深谋远虑啊,知道光是看住一个周贵妃是没用的,关键还是不能忘了周贵妃身边的那些不怀好意的狗腿子们。
  “这些倒是没有,奴婢听说这段时间天禧殿一直闭门谢客,周贵妃对外号称染了风寒,需要静养一段时间。往日里总是热热闹闹的天禧殿眼见着一天比一天冷清,甚至有的时候连殿门都不打开。”说到这里,绿珠又是一声冷哼:“现如今这天气眼见着都要热了,她还能染上风寒?分明就是想借着自己身体不适而博得陛下的同情,娘娘,周贵妃实在是太险恶狡诈了。”
  徐昭听到这些话都是没有绿珠表现的那般义愤填膺,小丫头不知道事情的真相,自然会将这一切看作是周兰耍的阴谋诡计,可她却是知道所有内幕的;襄阳城里的消息刚传到周兰的耳朵里,紧跟着她就称病龟缩起来,可见是真的受了打击,或许连生病都是真的;毕竟家中的亲人一个接着一个的丧命,这样的噩耗可不是一般人能够承受下来的。
  不过,据她对周兰的调查来看,这个女人的韧性极强,就算是被人打压到了谷底也能很快恢复过来,所以她还是要小心提防,切莫认为周兰会真的一蹶不振。
  就在徐昭眼神飘忽,深思熟虑的时候,一声声细小的敲击声从内殿半掩的窗栏处传来。
  徐昭若有所察的看向窗栏方向,再抬头对站在身边的绿珠说道:“本宫有些累了,想小憩一会儿,你们先下去吧。”
  绿珠领命,领着内殿伺候在旁的宮侍们纷纷告退;在宫门刚刚合上的同时,半开的窗栏处一道身影轻巧的闪过,眨眼间身着蓝色锦袍的段清就出现在徐昭面前。
  徐昭撑着手臂就站起来,看着这段时间以来一直在宫外的段清:“你下次来能不能挑个夜黑风高的时辰再出现,这里好歹是楚烨的后宫,大白天的,不管是御林军还是翎羽卫,随时都在栖凤宫外晃悠;你这样明目张胆的出现,不怕被发现呐?”
  段清听着徐昭的埋怨,轻笑:“发现了又能怎样?”
  “瞧你这口气?什么叫做发现了又能怎样?”徐昭被段清这幅无所谓的态度气的全身一个激灵:“你知不知道外面正有无数传言说我是狐媚之女,天天除了勾引楚烨夜夜宿在栖凤宫之外再无别的本事;前朝那些古板刻薄的老古董御史们正想方设法的想要在我身上找突破口,争取一举拿下我这只红颜祸水为民除害,为天下苍生造福;这个时候如果被别人看见一个七尺男儿出现在我的寝宫里,猜猜看,楚烨知道后,是会下令将我侵猪笼呢还是让你当太监?”
  段清噗的一声笑出来,顺带还说出一句风凉话来气徐昭:“没想到帝后感情太好,也会招来麻烦。”
  听到这话,徐昭就颇为心酸;他奶奶的,分明就是楚烨那混蛋自从尝了她这块肉后就上了瘾,天天晚上不睡睡她就会不踏实;想她一个弱女子,成天被一个花样百出的男人压在身下捏圆搓扁也就罢了,没想到还要为楚烨那混蛋的举动亲自买单?
  要不说天下男人没一个好东西,前朝的那帮老混蛋们只看到楚烨每晚在她寝宫里流连忘返,怎么就不想想,如果不出楚烨好这口,他会一头扎进栖凤宫里再也不想挪窝吗?说她是狐媚子,是祸国妖姬,分明楚烨才是真正的隐形大祸害好不好?如果这小子真的不喜欢她,任凭她使尽万千办法也甭想把他拉到她的床上去,但如果这小子是真的喜欢极了她,哪怕前方荆棘布满,他也会毫不犹豫的挥刀乱砍,将那些碍眼的荆棘砍的连个渣渣都不剩。
  只是,能够将这个道理看透彻的人实在是太少,几乎所有人都以为,当今天子独宠皇后乃是皇后手段了得,却不知人家是一个愿打一个愿挨;偶尔自己主动开口劝说让那小子别经常往她的栖凤宫中钻的时候,那混蛋还自以为是的把这些话当成了情趣;晚上要起来,更是凶猛百倍。
  徐昭很是惆怅,虽说无数次的告诉自己不要将外间传言真的放进心里,可是只要一想到自己和楚烨的感情被人说的那般不堪,她这小心脏就跟被人放在开水上煮一样,一个劲儿的吥嘟吥嘟的冒酸泡。
  “你被裴铮接到他侯府中住了吧?”徐昭在伤情悲愤了一会儿后便立刻收起一身的负能量,现在正值关键时刻,她可没那么多时间来想这些歪风邪说让自己春恨秋悲。
  段清看徐昭眼底的光亮再次燃烧起来,就知道她这是又振作起来,收起脸上的笑,正经答道:“你为什么要让我跟他住在一起?对于裴铮,我向来没有多少好感;虽说他表面上看上去温文尔雅,似是一个谦谦君子;可是我总认为,像他那样的人才是最危险的;用温和的面目遮掩心底的**和手段,不管是生气还是开心永远都是一个表情,指不定什么时候来一个阴招,便能力挫对手,让人看不透也猜不透他心底真正的想法。”
  对于段清对裴铮的评价徐昭多少有些苟同,只是她就算是知道裴铮心沉似海,哪怕是和楚烨比起来也不遑多让;可她就是愿意相信这个永远都用温和笑容伪装一切的男人不管是遇到什么事都绝不会伤害她,所以她才会将段清来了大梁的事告诉他,请他出手帮忙。
  “段清,相信我,裴铮是值得我们信任的;最起码在我的事情上,他会永远跟我站在一起。”
  听到徐昭这么说,段清也不再多言了,而是将近段时间调查而来的消息告诉她:“根据黑鸦队的汇报,这几天纷纷有消息从京城传至襄阳城方向,你要小心了,恐怕周兰已然猜到襄阳侯府接二连三的事故使你的手笔;我担心她会对你不利。”
  徐昭讥笑了一声:“她什么时候对我有利过?”说着,徐昭就漫步走到窗栏边,透过微微开启的缝隙看向宫内的春色,道:“我最害怕的就是敌人按兵不动,只要她有动静,我才能找到机会出手;无策的遗体,你可查到消息了?”
  段清看着徐昭纤细的背影轻轻地摇了摇头,说:“我现在只能告诉你上官无策的遗体已经不在大宛,很有可能已然到了大梁;周兰的手下不是泛泛之辈,黑鸦队想遍了办法还是没找到遗体的具体存放之地;不过,我们倒是意外得到了一条很有趣的线索。”
  徐昭有了兴趣:“什么?”
  段清道:“你还记不记得,当初我告诉你,黑鸦队是亲眼看见上官无策是从棺木中走出来的,当时你还不肯相信?!”
  徐昭点头,示意段清继续说下去。
  “黑鸦队无意之间从江湖上打听到,百年前江湖中曾出现过一个邪恶诡异之术,能让中了此术的死人宛若活人般行动,施术者如果将自己的血肉之躯和此术连在一起,达到合二为一的臻化之境,就能功力大增,让中了此术的死人听命与自己;届时,施术者不管想做什么事都可以让这些死人去完成,甚至不用担心他们会死亡或者是损坏和背叛,毕竟他们本身就是已死之人,没有痛感,更没有思想,就像人形武器。”
  听到这里,徐昭顿时生出无数恶寒来,眼神惊恐的看向段清:“世上居然会有这等丧心病狂的邪术,正所谓死者为大,人都死了却还要利用他们的遗体,难道那些人就不怕自己遭报应吗?”
  “所以说,在此术刚刚问世与江湖时,就受到了来自于正义之士的强烈封杀和反感;听说百年前最大的一场江湖浩劫之战就是要消灭这些灭绝人性,有违伦常的邪恶之徒;最后当然是正义的一方胜利了,至于他们用了什么办法付出了多大的代价至今都没多少人清楚;只是听说在经历这场江湖浩劫之后,天下总算是太平了;但没想到,百年之后,这种邪术又有复发之象。”
  徐昭诧异的看向段清:“你怀疑无策是中了这个邪术?”
  “要不然怎么解释他一个已死之人为什么会站起来走路?”段清侧眸看着徐昭,眼神之中带着担心:“徐昭,我们不能低估此次的对手;我现在严重怀疑周兰学到了这个邪术,依照她贪婪的本性来看,她很有可能还将自己的血肉之躯献给了这个邪术,如果真的是这样,我们就危险了。”
  徐昭皱着眉,虽说段清之言很要人难以相信,可是心底却有个声音在不断的提醒着自己,他说的,很有可能便是真的;如果是真的,周兰若是利用无策的遗体对自己做什么,那她又该怎么做?或者说,周兰的目标除了她还有其他人,想到这里,徐昭额头上便渗出层层冷汗,如果这个女人丧心病狂起来,伤害了她的亲人,爱人,朋友,她又要拿她如何?
  徐昭只觉得口干舌燥,整个人都显得躁动不安,抬眼看向段情时,眼神中带着求救般的光芒:“你刚才说,百年前这场邪术最终还是被打压下去;你能不能让黑鸦队好好去调查一番,当年这场灾难究竟是怎么消失的。”
  段清点头,道:“我已经派人这么做了,相信过不了几天就会有消息。”说着,他就伸出手轻轻地拍了拍徐昭的肩膀,语气温和下来,宽慰道:“你先不要紧张,更不用太多害怕;我会陪在你身边的。”
  徐昭感动的点了点头,谁能想到这个时候在她身边不断安慰她的人竟然会是这个呆木头。
  “皇上,您来了。”宫门口忽然传来绿珠欢喜的招呼声。
  站在殿内的徐昭听到绿珠的声音,如受惊的小兔睁大了眼睛看向身边的段清;哎呦我的乖乖呦,要是被楚烨看见她的寝殿中站着一个大男人,且这个男人还跟自己有着不小的牵扯,到时候别说是醋坛子打翻这么简单,恐怕这个霸道的家伙还会揍的她三天下不了床。
  徐昭一把抓住段清的衣袖,神色紧张的推着他就往窗户口奔:“快快快!哪儿来的就赶紧回哪儿去,千万不能被楚烨逮个正着。”
  段清伸长了脖子看向宫门口的方向,道:“我们又没做什么对不起他的事,你何必要如此紧张。”
  嘿你这个呆木头,怎么到了关键时刻就真的变成一根木头了?
  这种时候,如果被楚烨撞见了,不管她有没有真的做出对不起他的事,那个霸道多疑心细如发的家伙都会一口认定她背着他偷会其他男人了;面对这种剪不断理还乱的状况,最好的办法就是先委屈一个人赶紧离开,免得让事情往不可挽回的方面继续发展下去。
  徐昭对着段清摆出可怜兮兮的哭脸:“我的好段清,你是天底下顶顶对我最好的人,这种情况下只好先委屈你避一避,你也知道楚烨是个醋坛子,那孙子发起火来,可是连我都能照揍不误的。”
  “什么?他打你?”段清立刻紧绷着身体瞪大了眼睛,似乎只要她一个点头,这家伙就会二话不说的冲出去找楚烨拼命。
  徐昭一看段清这架势就知道他这心里在想什么,立刻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想要补救但又不好告诉他,她口中的‘揍’是楚烨将她压在床上,对着她的小屁股左右开弓的扇啊扇;这般羞臊人的场景,她可没脸给他描述。
  “没有没有,他只是脾气不好,我是怕你们俩起冲突;赶紧的,你快走吧。”说话间,徐昭就已经把段清推到了门口。
  就在这时,合起来的宫门被人从外面推开,楚烨低沉华丽的声线从外面传来:“阿昭,绿珠说你在休息,朕怎么听着殿里有说话的声音?”
  徐昭站在空无一人的窗户口抖的像个风中战栗的筛子,看着楚烨一身明皇的走过来,就知道这家伙是刚下早朝。
  哎!这个不长记性的家伙啊,现在外面都把老娘传成狐狸精转世的祸国妖女了,他怎么还不收敛,一下朝就往她的窝里钻;老娘这一世英明啊,怕是都要折在这家伙的手里了。
  楚烨看着徐昭怔怔的站在窗户口对着自己皮笑肉不笑,眼神多疑的往她身后的方向多看了几眼:“你站在这里做什么?不会是在做对不起朕的事吧?”
  听听!大伙儿都听听!
  还好段清跑得快没被他抓到人,如果被他撞见刚才那一幕,这家伙还不举刀屠了她?!
  ☆、023:要挟
  徐昭心有余悸的在朝着窗口看了两眼,真的确定段清消失的连个渣渣都不剩的时候,这才放下高悬的心走到楚烨面前:“你怎么一下朝就来了?不忙着在勤政殿里批奏折吗?”
  楚烨本是轻松的神色上立刻腾起几分不悦:“还不是前朝那帮成天喜欢揪着朕的家务事不放的老臣们又开始不安分,他们不让朕来栖凤宫与你多相处,那朕就偏偏要和你时刻待在一起;朕堂堂一国天子,如果连去哪个嫔妃的宫里休息都要被他们管着,当这帝王还有什么意思?”
  徐昭一听楚烨这口气就知道一定是前朝那帮总是打着耿直之臣的老家伙们又开始说她坏话了;其实严格说起来她多少还是能够理解这帮老东西的想法的,她是徐权的女儿,徐权当年可是效忠着大皇子一派,随着楚烨的登基世人都以为徐家要倒大霉了,可人算不如天算,谁也想不到能从徐家走出来一个皇后。
  也正是因为她的出现,改变了徐家在京城和朝堂上的尴尬处境;当初等着看徐家没落甚至揣着坏心眼准备再落井下石的政敌们都纷纷大失所望;可同时也都意识到了自身处境的危险,要知道如果徐家再次壮大起来,那这些年跟徐家唱反调的他们岂不是会倒霉?
  所以,他们才不会眼睁睁的看着她这个皇后宝座越坐越稳,更不会让她这个皇后独占了楚烨的宠爱;恐怕周兰就是看透彻了这一点,并且合理的利用了这些人心中盘算的小算盘,这才里应外合,联合着襄阳侯府的势力将她一步步的送进了皇宫成为楚烨的妃子。
  也许周兰当初联合这些跟徐家不对付的朝臣们时向他们保证过一定会从后宫开始,一步步的瓦解徐家的势力,聪明之人都能看的出来,现如今徐家之所以能够被保住,正是因为有她这个皇后娘娘;而这些徐家的政敌们也盼望着徐家能够倒上血霉,所以才会成为周兰手中的武器;只是让他们没想到的是,楚烨根本就不喜欢周兰,别说是对她宠爱有加,甚至在周兰进宫这么久后连天禧殿的大门都从没踏进去过。
  眼见着被送进宫中抢夺皇后宠爱的周贵妃如此不给力,前朝的那帮老东西们又岂能坐得住?正所谓众口铄金、积毁销骨,为了打压徐家,这帮不要脸的老家伙们就开始从她这个皇后得到的帝宠上做文章,所以才会有民间百姓口中所言的‘皇后妒性极大,最是见不得皇上对其他女子青睐有加’,就这样,她这个红颜祸水的名头就这样渐渐地壮大起来。
  楚烨走在前面,见跟在身后的徐昭突然沉默不语,含笑转头看向她:“怎么了?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
  徐昭抬起头,看向楚烨那张俊美精致的脸:“你这样跟前朝那帮迂腐的老古董们唱反调,岂不是要把‘祸国殃民’这个屎盆子彻底扣到我脑门上?”
  楚烨噗嗤一声笑出声,伸手一捞就将徐昭抱进怀里,然后大长腿一迈,就齐齐抱着她滚到了她的凤床上。
  “原来你也知道自己是个红颜祸水的主儿?”
  徐昭懒得理会楚烨这幅嬉笑的模样,扭过头躲开他伸出手指不停点自己鼻尖的动作,抿着嘴唇就是不说话。
  楚烨紧紧地圈着她娇小玲珑的身躯,将下巴亲昵地搁在她的肩窝处,声音嗡嗡的传来:“在朕看来,用红颜祸水形容女人本就是极大的不公平,如果一个男人的定力够强,知道自己想要干什么,目的是什么,哪里轻易被一个女人左右?自古以来,一个国家的败落后人都喜欢将他的亡国和一个女人连在一起,很显然这是推卸责任的做法;试想,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子哪里有能耐能够操控一个国家的命运?追根究底还不是上位者无能所致?”
  说到这里,楚烨就亲了亲徐昭的侧脸,满眼的温和荡漾:“阿昭,你放心,朕不会成为昏君,也不会让你变成祸水;朕甚至会立志成为大梁自建国以来最伟大的帝王,朕要让史书上同时记下你我的名字,让后世子孙都知道,朕为自己找来一个贤后,不是妖女。”
  徐昭安静的蜷缩在楚烨的怀里,听着他温柔的轻语,一时间心口满满的都是微甜的酸胀;这个霸道强势的男人啊,总是将目光放的那么远,她这一世还没活的明白活够呢,他就已经想到要将他们两人的名字写到史书上给后世的子孙观摩瞻仰;也许男人的心都是这么大的吧,他们看的够深、够远,却不知女人的心实在是太小太小了,只要眼下过的幸福,未来过的满足,心爱的人陪在身边一世无忧,便会心满意足、聊慰此生。
  但,她还是很感动楚烨的这番心思,最起码证明了这个男人是真诚的对待她,得夫如此,也不算白活一场,白陪在他身边。
  徐昭翻了个身就依赖的依偎进他的怀里,他身上的龙袍摸上去微微有些发硬,用金线绣制的金龙摸上去也有些扎手,可是她却觉得这种感觉好到了极点,就像是一伸手就触碰到了幸福,那样的唾手可及,那样的真实存在;鼻息间尽是他身上好闻的味道,淡淡的龙涎香味混合着干净清爽的男子气息,叫她渐渐有些昏昏然起来,本是一眨一眨的眼皮也慢慢变重,到最后,真的就在他舒服的怀里沉沉的睡着了。
  楚烨也是在徐昭许久不再开口说话时才知道这个女人就这样在他的怀里睡着了,看着怀中之人酣甜的睡颜,他很是无奈的轻轻笑着,低头在她的唇间细细的摩擦亲吻,直到将那嘴唇上幼嫩的肌肤吻出了淡淡的嫣红,这才放过她。
  见自己在她的嘴上厮磨了这么久这个贪睡的女人连一点醒来的意思都没有,楚烨总算是没辙了,将怀中之人小心翼翼的移到床头上,找了个舒服的姿势把她放好,然后细心的展开锦被又小心翼翼的盖在她的身上后,楚烨才慢慢的站起身,立在床沿边看着依旧睡的沉沉的徐昭。
  “抽了时间来陪你,没想到你又把朕一个人丢下自己睡的香甜;朕真怀疑你最近是不是被睡神附身了,怎么一天到晚头一沾上枕头就谁也叫不醒。”
  嘴上虽然是在抱怨,可楚烨还是在临走前依依不舍得捞起徐昭的手,多情的在她的掌心中落下一个亲吻。
  出了栖凤宫,跟在楚烨身边的福全就摆出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对于身边的心腹之人,楚烨闭着眼睛都能摸出他们的小心思来;尤其是像对于福全小公公这种撅撅屁股就能知道他是要放屁还是拉屎的主儿,楚烨更是连浪费脑细胞思考的机会都不用。
  楚烨揉了下眉心,一边朝着勤政殿的方向走,一边随意的说:“说吧,你想跟朕讲什么话?”
  福全忙绕走到楚烨面前,揣着小心,打量着皇上的脸色,捏着小声儿说道:“皇上,天禧殿那边差人来勤政殿,说是贵妃娘娘已经卧床不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