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赶尸
“如今这些尸体都没了，唉。”古海长叹一口气，“不过我也还是要走青海去一遭，至少要给主家说清楚。你放心，王德兄弟我肯定带你，你也别把这事放心上。”
“困是有点，可睡是再睡不着的了。我坐会儿就好。”我走到外头一看，几个人缩手缩脚的。
“站住！干嘛的？”我立刻喝住。
几个人未理我伸着头左右找些东西，“怎么了？”古海听见声音出来，院子里的人明显是外乡人，一身好衣裳可不是常年干活的庄稼人穿得起的。
几个人看见我就凑了上来，一个人扯长了嗓子：“祝尤科。”
后面古海突然出来，看着对面三人：“谁？”
我立刻退过去给古海腾地方，古海才是正主。
“师父，走回脚吧。”三人哀求着。
“赶尸的，生意来了。你先到旁边等等，我一会儿过来。”古海给我解释完转身又招呼起几个人，“怎么寻来的？我这儿可不好找。除了平时几个主家别人可不知道。”
我抽了条凳子在门上守着，门不隔音，里面几个人外地口音。
“不好找，可没办法。只有劳师父走一回了，放心，规矩我都晓得的。不是‘三不’里的，这人啊是我一侄子。年节过了他婶央我带出来做工，可没想到就出了事死了，烦您去给带回来。”
里面嘈杂起来，声音唧唧哇哇听不清楚。再过了会儿人就出来的，对着我也打了个招呼：“小师父。”
“走了？”我趴在门口看古海，“啥是‘三不’？我听刚刚他们说的。”
“‘三不赶’，赶了要出事的。也不是啥秘密，不明病死的啊雷打火烧、肢体不全的不能赶。这些被称为‘三不赶’。”屋子放着祖师爷和女娃娃，古海拔了香出来对着两个分别拜了拜。
“有意思，那不是还有‘三能赶’啊。那你是要去哪儿？这下别人找你做工，你不是不去青海了吧？”早在之前就定下了去青海，被灭的那些尸体也是要赶去青海的。可如今接了别人的活就不知道古海要怎么安排了。
我偷偷瞄他，古海微一皱眉：“先去青海，晚上就赶路出发。你趁现在睡会儿，我去看看我爹。”
“我也去，毕竟也有我一份责任在。实在对不住。”原来的房间中干干净净，地上一张人皮。我瞬间哑了声音，古海动作麻利地将人皮收起来，又开了匣子拿了衣服。
古海将人皮和衣服放在一块儿找了个地方埋了。
一夜未眠，在埋葬好古海父亲后我倒是有些困觉。一上木板就沉沉睡去，意识模模糊糊可从下巴传来剧烈的疼痛了眼睛有千斤重愣是睁不开！
“嘶。”我睁眼一看，刚准备用手摸下巴，手一放才发现自己被吊着的！下巴搁在楼梯上，整个身子都吊在空中。
“王德，使劲。”古海一个猛子冲过来抓住我，用了吃奶的力气才被古海拽上去。
他松手躺在后面喘着粗气：“这楼梯是放这儿通到横梁上挂东西的，你怎么上去了？要不是我来问你行李的事，你在这儿吊个半晚命都要没了！”
“我也不知道啊，总不可能是我自己吊过去的吧。”我头向下一看，不远处却是古海供起来的娃娃。
“她怎么会在这儿？我就说这个娃娃邪门得厉害。古海，咱们还是把她放着吧，送回孩儿洞也行。”我再三思量，毕竟尘归尘土归土，这死了的娃娃被古海给请出来养着还是不好。
“不。”古海十分果断拒绝了我，我顿时生了闷气。
这小子倒好，难道要我命交待在这儿他才甘心？
“你也看见了，我可是差点死在这儿。如果不是你恰好来找我，我可真没命了！”怒火从胸口“腾”一下旺到了头，我别过身不看他让自己缓下来。
“不是，我的意思是现在送回去也来不及了。咱们现在就走，外面天黑了。”古海一把拉着我下楼，步子快得我跟不上几次差点摔倒。
院子里立着几排尸体，看来上次的尸体不过是其中的一部分。个个额头上贴了符，古海穿梭在尸体之中手上下起落，动作极快。
“把他们头上的止符撕下来！”古海吩咐着，我呆呆点头过去帮忙。我在撕符，他又一个个在尸体上面贴符。
“这又是干嘛？我撕了你又贴，这不白干了嘛。”我空着手，转眼古海就搞定了剩下的几个。
“不一样，贴的是行符，止符是让他们不动的时候用的。现在月亮也上来了，走夜路不会看不见。咱们趁今晚就出大青山。”
我全身空空，没有什么好收拾的，包袱一背就跟在了古海后头。
“你转过去，起尸的时候不能有外人在。”古海手中的符化成灰掉在碗中，我蒙着眼睛听见他咕噜咕噜的喝水声。
再睁眼时他已经手持桃木剑，在空中舞动着。一排排尸体跳动排列成一列跟在他后面。
他道：“畜牲，快走！”
是在说我？我回头看旁边尸体已经跳动跟在古海后面。那“畜牲”自然是对尸体的称呼了。
月亮爬上了山头，尸体的头都被盖住，斗笠遮得严严实实，下面用布盖住了下半张脸。一路上安静无声，古海口中除了“畜牲，快走”“畜牲，下坡”就没有其他的话。
我心想或许是因为赶尸途中不能与人说话的缘故，可说来与赶尸人接触的人也实在是少。
“对了，古海。那娃娃你没带着吧？”我一拍脑袋，忽然想起这事。古海神色奇怪起来，从怀里掏出东西。
“你还带着她？”我脸色瞬间冷下来，古海的手的话音颤抖着：“我没带！是我甩不掉这玩意儿了。”
娃娃看起来如同玩偶，和以往村里赶庙会的人带回来的泥娃娃差不多。那娃娃安安静静呆在古海手心，他一副认命的表情咬破了手指喂血，娃娃的嘴动起来仿佛又活过来。手指上的血被吮吸干净后，娃娃又不动了。古海一把把娃娃放在旁边的包袱里，我忍不住叹了口气：“算了，以后再说吧，总会有办法的。
“困是有点，可睡是再睡不着的了。我坐会儿就好。”我走到外头一看，几个人缩手缩脚的。
“站住！干嘛的？”我立刻喝住。
几个人未理我伸着头左右找些东西，“怎么了？”古海听见声音出来，院子里的人明显是外乡人，一身好衣裳可不是常年干活的庄稼人穿得起的。
几个人看见我就凑了上来，一个人扯长了嗓子：“祝尤科。”
后面古海突然出来，看着对面三人：“谁？”
我立刻退过去给古海腾地方，古海才是正主。
“师父，走回脚吧。”三人哀求着。
“赶尸的，生意来了。你先到旁边等等，我一会儿过来。”古海给我解释完转身又招呼起几个人，“怎么寻来的？我这儿可不好找。除了平时几个主家别人可不知道。”
我抽了条凳子在门上守着，门不隔音，里面几个人外地口音。
“不好找，可没办法。只有劳师父走一回了，放心，规矩我都晓得的。不是‘三不’里的，这人啊是我一侄子。年节过了他婶央我带出来做工，可没想到就出了事死了，烦您去给带回来。”
里面嘈杂起来，声音唧唧哇哇听不清楚。再过了会儿人就出来的，对着我也打了个招呼：“小师父。”
“走了？”我趴在门口看古海，“啥是‘三不’？我听刚刚他们说的。”
“‘三不赶’，赶了要出事的。也不是啥秘密，不明病死的啊雷打火烧、肢体不全的不能赶。这些被称为‘三不赶’。”屋子放着祖师爷和女娃娃，古海拔了香出来对着两个分别拜了拜。
“有意思，那不是还有‘三能赶’啊。那你是要去哪儿？这下别人找你做工，你不是不去青海了吧？”早在之前就定下了去青海，被灭的那些尸体也是要赶去青海的。可如今接了别人的活就不知道古海要怎么安排了。
我偷偷瞄他，古海微一皱眉：“先去青海，晚上就赶路出发。你趁现在睡会儿，我去看看我爹。”
“我也去，毕竟也有我一份责任在。实在对不住。”原来的房间中干干净净，地上一张人皮。我瞬间哑了声音，古海动作麻利地将人皮收起来，又开了匣子拿了衣服。
古海将人皮和衣服放在一块儿找了个地方埋了。
一夜未眠，在埋葬好古海父亲后我倒是有些困觉。一上木板就沉沉睡去，意识模模糊糊可从下巴传来剧烈的疼痛了眼睛有千斤重愣是睁不开！
“嘶。”我睁眼一看，刚准备用手摸下巴，手一放才发现自己被吊着的！下巴搁在楼梯上，整个身子都吊在空中。
“王德，使劲。”古海一个猛子冲过来抓住我，用了吃奶的力气才被古海拽上去。
他松手躺在后面喘着粗气：“这楼梯是放这儿通到横梁上挂东西的，你怎么上去了？要不是我来问你行李的事，你在这儿吊个半晚命都要没了！”
“我也不知道啊，总不可能是我自己吊过去的吧。”我头向下一看，不远处却是古海供起来的娃娃。
“她怎么会在这儿？我就说这个娃娃邪门得厉害。古海，咱们还是把她放着吧，送回孩儿洞也行。”我再三思量，毕竟尘归尘土归土，这死了的娃娃被古海给请出来养着还是不好。
“不。”古海十分果断拒绝了我，我顿时生了闷气。
这小子倒好，难道要我命交待在这儿他才甘心？
“你也看见了，我可是差点死在这儿。如果不是你恰好来找我，我可真没命了！”怒火从胸口“腾”一下旺到了头，我别过身不看他让自己缓下来。
“不是，我的意思是现在送回去也来不及了。咱们现在就走，外面天黑了。”古海一把拉着我下楼，步子快得我跟不上几次差点摔倒。
院子里立着几排尸体，看来上次的尸体不过是其中的一部分。个个额头上贴了符，古海穿梭在尸体之中手上下起落，动作极快。
“把他们头上的止符撕下来！”古海吩咐着，我呆呆点头过去帮忙。我在撕符，他又一个个在尸体上面贴符。
“这又是干嘛？我撕了你又贴，这不白干了嘛。”我空着手，转眼古海就搞定了剩下的几个。
“不一样，贴的是行符，止符是让他们不动的时候用的。现在月亮也上来了，走夜路不会看不见。咱们趁今晚就出大青山。”
我全身空空，没有什么好收拾的，包袱一背就跟在了古海后头。
“你转过去，起尸的时候不能有外人在。”古海手中的符化成灰掉在碗中，我蒙着眼睛听见他咕噜咕噜的喝水声。
再睁眼时他已经手持桃木剑，在空中舞动着。一排排尸体跳动排列成一列跟在他后面。
他道：“畜牲，快走！”
是在说我？我回头看旁边尸体已经跳动跟在古海后面。那“畜牲”自然是对尸体的称呼了。
月亮爬上了山头，尸体的头都被盖住，斗笠遮得严严实实，下面用布盖住了下半张脸。一路上安静无声，古海口中除了“畜牲，快走”“畜牲，下坡”就没有其他的话。
我心想或许是因为赶尸途中不能与人说话的缘故，可说来与赶尸人接触的人也实在是少。
“对了，古海。那娃娃你没带着吧？”我一拍脑袋，忽然想起这事。古海神色奇怪起来，从怀里掏出东西。
“你还带着她？”我脸色瞬间冷下来，古海的手的话音颤抖着：“我没带！是我甩不掉这玩意儿了。”
娃娃看起来如同玩偶，和以往村里赶庙会的人带回来的泥娃娃差不多。那娃娃安安静静呆在古海手心，他一副认命的表情咬破了手指喂血，娃娃的嘴动起来仿佛又活过来。手指上的血被吮吸干净后，娃娃又不动了。古海一把把娃娃放在旁边的包袱里，我忍不住叹了口气：“算了，以后再说吧，总会有办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