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第48章
  段威夫妻两人下楼后,坐立不安,聂红军听说夏久胜已答应收他儿子做徒弟,倒是意外了一下。
  不过想想也正常,夏久胜能酿出那么神奇的葡萄酒,肯定不是普通人,既然老朋友的儿子有这个福气,也是件值得庆祝的大喜事。
  段威觉得老朋友说的不错,心里想着找个好日子,让儿子正式拜夏久胜为师,那样的话,儿子以后的健康有他的师傅操心,比自己夫妻乱投医,肯定强多了。
  想到儿子以后会越来越健康,段威的心里像是放下了千金重担。
  这十年来,如果不是儿子的事让他分心太多,上进的动力不足,或许他的位置会比现在高得多。
  又喝了一杯茶,就看到夏久胜牵着儿子的手,从楼梯走下来。
  “阿福——”看着儿子像换了个人一样,精神地从楼梯上走下来,段太太的眼睛一下子红了,她冲过去一把抱住儿子,焦急地问:“阿福,身体觉得怎么样,累不累?”
  “妈,我没事。”阿福轻轻摇摇头,望了身边的夏久胜一眼,“刚刚师傅给我治了一下,我觉得身子暖暖得好多了。”
  “那就好。”段太太抱着儿子,激动得直淌眼泪,又对夏久胜道:“夏先生,谢谢你。”
  “段太太,你还是叫我小夏吧。”夏久胜不习惯她这样叫,提醒她道。
  “不行,你现在是阿福的师傅,跟我们是同辈,怎么还可以叫你小夏。”段太太摇摇头,正色地说。
  “那随你们吧。”夏久胜无奈地说道,顿了顿,又说:“不过,想让阿福的身体真正健康起来,还得在我这里住些日子,跟我学些东西,你们没问题吧?”
  “啊?”段太太一怔,惊叫道。
  儿子这么大,还从来没有离开过自己身边,现在突然要分开,心理上一下子接受不了。
  “没事,不过要让夏师傅操心了。”段威搂住老婆的肩,安抚地在她背上拍着,嘴里感激地对夏久胜说。
  ※※※
  家里突然多了病徒弟,去哪里都得想着他,夏久胜的生活确实不方便了许多。
  不过这是自己心软造成的,也怪不了别人。
  夏妈妈听说儿子收了个徒弟,开始以为他是闹着玩的,等孩子留在家里,要叫她奶奶时才吓了一跳。
  人家父母年纪都比自己大多了,做人家奶奶,怎么看都像是在占人家便宜,所以夏妈妈让阿福叫他阿姨。
  夏久胜也没办法,反正辈份乱是肯定的了,除了他叫自己师傅,别的乱叫就乱叫吧。
  安安一回来,看到家里多了个跟自己差不多大的孩子,非常开心,两人比了比大小,居然还是阿福大几个月。夏久胜就叫他们互相唤名字,别排辈份了。
  晚饭后,新的村支书夏久浩上门告诉夏久胜,说修路的事已处理好,随时可以动工,夏久胜听了很高兴,上楼与爸爸商量。
  夏爸爸也知道这条路早晚得修,早修早方便,所以建议儿子早些动工,过年前修好。
  夏久胜上网查资料,一条三十米长的水泥路,修成三米宽,大概要多少钱,看到有个比较靠谱的人说大概三万,夏久胜照他说的算法估算了一下,应该差不多,也放了心。
  去村里找懂修路的泥水匠,看他哪一天有空,来帮自家修路,顺便要他叫几个小工,泥水匠答应明天就来修。
  当天晚上,夏久胜去爸爸的房间,帮爸爸把腿看一下。
  既然自己的一些能力瞒不下去,都开始给别人治病了,那自己父亲的腿,没理由不出手,让他少受一点痛苦。
  把手按在爸爸腿骨断裂处,发现新的被称为骨痂的物质已填满了断裂处,也就是说,爸爸的骨折,比普通人需要二到三周的生长速度,已快上了不少。
  既然如此,可以把石膏拆了,夏久胜找来一把剪刀,将包在腿上的石膏连同纱布,一同剪开,丢进垃圾筒里。
  夏久胜倒来一杯葡萄酒,让爸爸喝下去,激活血液循环,一边把双手放在爸爸腿上,将真气运到手上,缓缓上下搓动,使断裂处的新生的骨组织,加快改造与朔型,刺激骨细胞加快分裂,骨髓腔逐渐通畅,恢复骨的结构。
  夏爸爸半靠在床上,任儿子在他的小腿上施为。
  他是老一辈的人,只知道伤筋动骨一百天的老话,并不相信儿子的行为,对自己的断骨能有什么帮助,但是又不愿阻止儿子的孝心。
  随着儿子双手不停地搓动,小腿受伤的部位,开始变得又麻痒又热得发烫,知道儿子的动作起了效果,看儿子随着时间流逝,额头越来越多的汗水流下来,终于心疼地叫道:“阳阳,你歇一歇。”
  “爸,没事的。”夏久胜注意到爸爸的小腿,马上就要恢复了,就想一鼓作气,一次成功让爸爸能站起来。
  等夏久胜松手,整个人像是从水里捞起来,里里外外的衣服全湿了。
  “快去洗澡。”夏妈妈看儿子累成这样,心疼坏了,怕他大冬天穿着湿衣服感冒,连声催促道。
  “知道了,妈。”夏久胜应道,一边朝爸爸嚷道:“爸,你站起来试试,看是不是能走了。”
  夏爸爸看看儿子,不敢相信这么快腿就好了,又不忍儿子失望,就双手撑着床檐站起来,让受伤的脚在地上微微受了点力。
  还真的不疼。
  夏爸爸小心翼翼地走了一步,受伤的脚跟以前比,还是感觉得到不适,但是比想像中的好得多了。
  “真的好了?”夏妈妈望望老公,又望望儿子,惊讶地问。
  “还要养一段时间,现在只能稍稍走几步。”毕竟骨头新生,受不得重力,“我给爸爸准备点药水,天天睡前泡一泡,估计过年前,可以正常走了。”
  “那也很好了。”夏妈妈听儿子这样说,喜出望外。见儿子还没有去洗澡,催促道:“还不去洗澡,想感冒啊——”
  夏久胜乖乖地跑进卫生间,脱了衣服进了水笼头下。
  最近几天,在自己的摸索下,终于掌握了一些以前想都不敢想的能力,看来得到空间后,自己的潜能还没有挖出来。
  如果有机会能找一些相关的书藉就好了,否则这样瞎琢磨,总归太慢。
  ※※※
  回到自己屋里,两个孩子坐在床上,正聊得起劲。
  “你们在聊什么?”夏久胜问道。
  “我们在聊师傅——”“我们在聊哥哥——”两个孩子几乎同时开口。
  “对了,阿福,你也十岁了,在哪里读书?”夏久胜忽然想到这个问题,好奇地问道。
  “我没有读书——”阿福一下子沮丧起来。“身体不好,爸妈也不让我去读书。”
  “哦,想去读书吗?”夏久胜望着阿福的眼睛,问道。
  “想。”阿福大力点着头。
  “那你好好练师傅教你的东西,以后身体就会好的,安安以前身体也不好,你看他现在身体多棒。”夏久胜给他找了个目标。
  “嗯。”阿福望了安安一眼,羡慕地点头。
  如果能像安安一样棒,那他以前想玩的东西,想去的地方,全都没有问题了。
  “好,你坐好,师傅教你练气。”夏久胜让他盘坐在床上,开始教他吐纳练气。
  阿福虽然身体不好,但是人很聪明,夏久胜仔细解说一番后,他就记住了。
  于是夏久胜坐在一边,看着阿福第一次吐纳入定。现在他有经验了,为了防止阿福运行的路线出错,他把手按在他小腹,随时提醒纠正他。
  等阿福磕磕碰碰完成第一个周天,夏久胜放下心来,提醒他以后每天晚上,都跟安安这样练气,阿福乖乖地答应了。
  ※※※
  第二天,约好的泥水匠王师傅就带了几个人过来了。
  江浙农村现在修水泥路不像以前,要自己拌石子水泥石灰,只须一个电话,人家就会把搅拌好的材料去过来,倒在指定的地方,有泥水匠和小工一起铺路,所以速度快得很。
  麻烦的反倒是做地基,特别是原来的小路扩成水泥路,需要小工把路基用石子铺一层,这样上面才可以铺混泥土。
  师傅们的三餐饭不用待,他们都回自己家吃,不过工钱也高,一个师傅要三百块,一个小工,也要二百多了。
  夏久胜走出院子看了看,几个人正拿着铲子,在地里翻土,将加宽后的路基边线铲出来,大家都干得很起劲,也是,大冬天的,不可能站在那里不动,冷都冷死了,动起来反而舒服。
  回到屋里,看阿福站在妈妈身边,很有兴趣地望着妈妈把腌了一个晚上的鱼肉拿出来,一一挂到檐下,笑着问:“阿福,你喜欢吃鱼还是吃肉?”
  “喜欢吃肉。”阿福看师傅问他,笑吟吟地答道。
  在家的时候,天天被妈妈或保姆抱着,在不透风的屋里呆着,哪里也不能去。不像现在,可以在院子里走来走去,他非常喜欢像现在这样,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师傅也不会管着他,即使站在一边看夏妈妈做事,也觉得非常有趣。
  “想吃什么肉,中午叫你师傅做给你吃。”夏妈妈也很喜欢这个跟小儿子一样大的孩子,看他乖巧地站在一边,安安静静地,就笑眯眯地逗他。
  “哦。我可以随便说吗?”阿福惊讶地问。
  记得在家里,吃什么不吃什么,都有严格的规定,有些东西他吃的腻死了也照样得吃,妈妈说对身体好,为什么师傅说的不一样呢?
  “嗯,没关系的。”夏久胜听他说得心酸,走过到安慰地摸了摸他的后脑。
  以前家里穷,吃不起肉,所以对他们来说,有肉吃才是最美好的事。阿福家肯定不存在这种情况,那只能说明,他的爸妈担心儿子的身体,对吃的东西控制得很严格。
  “我要吃红烧肉和醋溜鱼。”阿福想了想,说出了这两样菜名。
  “没问题。”夏久胜笑着应道。
  可怜的孩子,这么普通的两道家常菜,居然是他吃不到的。夏久胜有些无语。
  ※※※
  下午,夏久胜接到了表妹的电话,她在电话里很兴奋,说今天黄叔带她去片场看了看,还介绍她认识了导演和几个主演,导演夸她形象气质好,下次有戏,一定找她演。
  “哦。”夏久胜应着,心里感激黄叔对表妹的照顾。
  那个导演这么说,无非是看在黄叔的面子上,戏剧学院里的美女还少啊,如果都给机会,导演也未必有机会拍那么多电影。
  说到底,黄叔愿意这么做,是因为自己,他觉得黄叔对自己真的特别好,像长辈对一个小辈一样。
  “哥,你没事吧?”陈蓉听表哥不说话,以为他有心事,不安地问。
  “我能有什么事?”夏久胜笑着反问。
  “没事就好。”陈蓉忽然沉默起来,顿了顿,她轻轻说:“哥,我真的后悔上次叫你来沪市帮忙了——”
  “我不来,你搞得定啊!”夏久胜嗤笑道。
  “可是,要你求那个赵择中帮忙,不是让你为难了吗?”陈蓉迟疑地说。
  “没关系的。”夏久胜抬头望着窗外,淡淡地说。
  对他来说,如果能保得家人平安幸福,自己的这点面子算得了什么。
  “哥,那会让他看不起的——”陈蓉的声音有些急促,“我知道哥喜欢四哥——”
  “什么?”夏久胜大吃一惊,手里的手机差点失手掉在地上,他定了定神,颤声问:“你说什么?”
  “哥,我知道你喜欢赵择中,我已知道了——”陈蓉的声音有种说不清的忧伤和内疚,“他的女朋友那么漂亮,你再这样糊里糊涂,怎么争得过她呢?”
  夏久胜手一软,手机终于扑地一声掉在地上,后盖、电池与主板分离开来,看起来就像手机已四分五裂。
  慢慢蹲下去,将掉在地上的零件一件件捡起来,脑子里空空的,只剩下表妹最后说的那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