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她的呼吸粗而急喘,眼中血光却在淡淡消退,随即她伸出了手,吃力地,微颤地伸向苏念,似乎在乞求什么。
  “沐瑶,你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苏念眸光一闪,并没有握住她的手,而是将她的手放好,他的手掌贴到了她的后背上,为她缓缓输送着内力。
  “呵呵呵……”沐瑶低声惨笑着,她这般狼狈地摔倒在苏念怀中,脸色在眉间那妖娆的红痣与深紫色瑰丽眼眸的映衬下,更显得面色惨白如纸。此时的她宛如一只折断羽翼的红蝶,让人望之心酸。“宫主,别费力了,我身上的鬼东西,根本就解不了……”
  沐瑶凄惨地笑着,不知她是有意还是无意,吃力地抬头望了望站在那边安静地看着她的顾清欢。
  “别胡说,世界上所有的事情都有办法,怎么可能解不了。”苏念冷声道,他给沐瑶输内力的动作并没有停。
  “谁说世界上所有的东西都有解?宫主你忘了,情蛊就没有啊!”
  “真的没用的,宫主,再这样下去除了损耗你的内力,别的都是徒劳。”沐瑶凄然一笑,长发垂下,挡住了她所有的神情,“我今生作孽太多,是报应到了啊……”
  沐瑶再也说不下去,她软软地躺在了苏念怀里,感受着那里面的温暖。眼前的一切都开始逐渐模糊起来,惟有刚刚那个焦急担忧的眼神,深深地印入她的心中。
  “宫主,能死在你怀里,我此生也无憾了……”沐瑶勾唇浅笑,缓缓闭上了眼睛,轻轻地朝着苏念怀抱深处缩了缩。
  她从小到大,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眼前这个男人,她为了他修习蛊术毒术,心甘情愿将自己变成一个毒人;她为了他可以不顾一切,抛弃所有的仁义道德,不惜一切手段、不惜伤害别人,只为博他一笑;她甚至可以为了让他得到心爱的女人,赌上自己的性命,自己来承受这样做的后果……
  就算是他眼中从来都没有她,他心中想的口里念的永远都是另外一个女人,她也心甘情愿为了他抛弃一切,只是为了能够让他快乐,让他幸福……
  “宫主,你知道吗?从很早很早以前,我就喜欢你……比你喜欢她还要早……”低缓的苦笑声中,沐瑶终于说出了心底藏了那么多年的话,她眼角滑下一滴晶莹之泪,那深紫色的瑰丽眼眸,此时已开始涣散。
  沐瑶轻声说着,她唇角勾起一抹笑意,沉沉地睡了过去。
  能够死在他的怀里,感觉真好。
  夜风呼啸,吹得沐瑶红裙翻动,可她却已经感觉不到冷了——因为在自己爱的人的怀中,便是永恒的温暖。
  ☆、第二十三章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vip]
  章节名:第二十三章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沐瑶!”苏念心里一惊,他面色冷然,不敢置信地看着怀中笑着闭上眼睛的女子,他的手已经颤成一片。
  这个从小到大一直跟在他身后的女子,这个陪着他一步一步强大起来的女子,这个和他一起经历风风雨雨却不离不弃的女子,今天竟然死在了他的怀里……
  其实对苏念来讲,沐瑶不仅仅是他的属下,更像是他的亲人,他虽然知道沐瑶一直以来对他的感情,但是他心底爱的是顾清欢,他只能装作不知道来忽视沐瑶的感情,只把她当成妹妹来看待。
  可是,如今她竟然是要死了吗?
  苏念抬眸望向顾清欢,他眼睛中此时竟是一片挣扎和无助。
  “她还没死。”顾清欢缓缓走上前来,将手心中的内力对准沐瑶的额头,金黄色的光芒闪过后她收回手,她心里也舒了一口气。
  虽然沐瑶对她下了情蛊,她对她有些怨恨,但是若是让她眼睁睁地看着她死,她还是不忍心。若是她猜得不错,沐瑶变成这个样子是因为贺兰雪给她下了死咒,不过就算是这样,那她也不会有事。因为死咒虽然毒,但并不会要人性命,它毒就毒在会永久地折磨人,而这,往往是比死还难受百倍千倍的!
  “她没死?”这对悲伤至极的苏念来说无疑是个让他狂喜的好消息,他急切地问向顾清欢,“那她怎么没了气息,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我在皇宫里没有办法给她诊治,若是你不想让她死,最好在三天之内把她送到灵犀宫,贺兰雪会有办法救她的。”顾清欢眸光微动,想了想告诉了苏念。
  其实她这么说也是带了私心。一来把这样的沐瑶送到贺兰雪面前,他们两个也是同门师兄妹,就算是有了深仇大恨贺兰雪也不会看着变成这样的沐瑶见死不救;二来,从天耀到灵犀宫快马加鞭最少也要三天时间,苏念这般担心沐瑶,定会今夜便启程送她过去,那也就是说,苏念这个麻烦,她今夜就可以摆脱了……
  “既然这样,那我今夜就出宫去。不过沐瑶现在这个样子,我该怎么带着她出去呢?”苏念蹙眉沉思着,忽然他眸光扫视过那边被沐瑶吓昏过去的齐王,他眼睛一亮,将沐瑶平放在地上后走到了齐王身边,他伸脚踢了踢倒在地上昏死过去的齐王。
  “啊!别杀我——别杀我——”齐王猛地被苏念踢醒,他连滚带爬地起身,跪在地上惊魂未定地磕头。
  “不想死的话,就按照我说的做。”苏念看着烂泥扶不上墙的齐王,冷冷嗤笑了一声,接着一个令牌从他手中扔到了地上,当得一声扔在了齐王的眼前。
  看到令牌上那个象征灵鹫宫的地涌金番莲时,齐王一时间竟然面如土色,他猛地抬头看向苏念,竟然吓得连话都说不稳。
  “西域皇子,你……你竟然……竟然是灵鹫宫的人!”
  “既然知道了,就按照我说的做。”苏念冷哼了一声,他语气极冷,“把这里收拾干净,凡是知道的人都不许留下活口,当然,若是你敢把今晚的事情泄露出去半个字,这后果,你是知道的。”
  “明白明白。”齐王忙答应下来。
  “还有,立即想办法把我们送出宫去,立即,马上!”苏念不屑地看了齐王一眼,厌恶地蹙蹙眉,让他和这样见风使舵的小人讲话,苏念感觉恶心至极。
  “可以可以,我立即就去安排。”齐王忙点头,接着他在苏念的许可下站起了身,朝着那边看了一眼。可这不看还好,当他看到顾清欢时竟然像是见了鬼一般,惊恐地长大了嘴巴,手指着顾清欢,急剧颤抖着,却是说不出一句话来。
  顾清欢疑惑,不知齐王为什么看了自己会这么惊恐,她蹙了蹙眉,朝着齐王那边走了过来,却见齐王吓得倒退数步,惊恐地摆着手,就像是见了鬼一样,嘴里不住地重复着那句话,声音已经抖成了一片。
  “不要,不要来找我,不要来找我……”
  “你要索命,去找简婷碧!是她派人杀的你,和我没关系啊!其实我也不想让你死的,我也不想的啊!”
  “还有当年的事情和我没关系,求求你不要来找我,我不过是被皇兄派去拿黑暗之脉的,从头到尾我都是替人做事,真的不关我的事啊!”
  “你别过来,别过来啊!”
  齐王惊恐之下拔腿就跑,说时迟那时快,顾清欢手中一个石子飞出,直击齐王的穴道,齐王软软地倒在了地上,不省人事。
  本来还奇怪齐王为什么会忽然对她说这样的话,可是耳边回想着齐王刚刚看到她时说的话,顾清欢心里忽然一惊,她手指摸上脖子,没有摸到铃铛,她忽然记起了刚刚苏念似乎是把她的铃铛摘了下去,那不就是说,此时她的脸,是她的真容?!
  顾清欢美眸睁得大大地,手依然放在脖子间,她望向苏念,见后者手中果然拿着她的铃铛。顾清欢心中一惊,她怎么这么大意!不过幸好,只有齐王看到了她的真颜,还好,还有补救的余地。
  顾清欢从苏念那里把铃铛拿回来重新戴了上去,她眸光再次望向地上倒着不省人事的齐王时,美眸中复杂的幽光闪过,里面深不见底的碧波微微动了动,她嘴角勾起一抹神秘莫测的笑意。
  齐王刚刚惊恐之中的口不择言,如今细细想来,还真是妙趣无穷啊!
  简婷碧,不就是当今太后的闺名吗?齐王说是太后杀了她,那个她,应该就是她的亲生母亲,黑暗一族的圣女夜轻云。因为如今自己的容颜,和当年她的母亲夜轻云的容颜,几乎是一模一样!
  还有,齐王说他是替人做事,被他皇兄派去寻找黑暗之脉,那岂不是说,当年参与黑暗一族灭族的人,有天耀先皇?
  若是这样,那不久前她在清宁宫跳舞时太后的忽然发狂,就可以说得通了……她一直还疑惑太后为什么会忽然对她那么害怕,现在终于明白了,那是因为她心虚!因为是她当年对夜轻云下的毒手!
  顾清欢忽然冷笑了一声,她不禁为自己的母亲,夜轻云感到悲哀。不知道夜轻云知不知道,自己落得如此下场,竟然是自己丈夫和宫中姐妹的共同谋划!
  “我看,如今你们还是自己想办法出宫吧。”顾清欢冷笑了一声,扔给苏念一句话后,朝着齐王走了过去。
  老天真的是有眼的,竟然这么帮她!齐王,还真是个意外的收获!看来她得好好珍惜他这个突破口,说不定从他嘴里,她能够知道十六年前的全部真相,为自己的娘亲,为黑暗一族枉死的族人报仇!
  顾清欢抓起了齐王,拖着他朝着皇宫的西北角走去。在皇宫西北角的花园中,她派人暗中建造了一个密室,如今,正好可以派上用场。
  苏念也同样听到了齐王的话,他看到顾清欢脸上的冷笑,也知道其中的利害关系。于是便默认了顾清欢的话,看着顾清欢脚尖轻点,带着齐王消失在茫茫夜色中时,他眸光微动,似乎想说什么,却又咽了回去。
  十六年前的事,若是真的和太后还有天耀先皇有关,那对他来说,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至少对于慕容珩来说,这件事,就是他和欢儿之间最大的障碍!他们之间隔的,将会是血海深仇!
  苏念眸光越发深邃了起来,他抱起沐瑶,朝着和顾清欢相反的方向走去,身后宫殿里,他的地涌金番莲呼啸着将被沐瑶杀死的宫女吞噬,将宫殿外的尸体和鲜血打扫地干干净净,半点痕迹也没有留下。
  可是苏念没有注意到,顾清欢也没有注意到,本来被沐瑶打死在殿中的两个宫女,也就是慕容珩送给顾清欢做贴身宫女的两个暗卫女子,其中一个已经死在殿中,被苏念的地涌金番莲吞噬,而另一个,竟然不知道在什么时候消失不见!一点动静和痕迹都没有,就是这样凭空消失,不知了去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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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顾清欢为了救沐瑶使用出本命凤凰灵力时,身处灵犀宫的贺兰雪冰雪般的容颜微微动了动,他抬头望天,见今晚正是圆月,心中有些了然。
  “你终究,还是救了她。就算是她对你无情,你也没有对她无义……”贺兰雪微微叹了口气,“你救了她,希望她也能够迷途知返,心里念着你的好,别再恩将仇报了……”
  贺兰雪手中白色棋子落下,看着胜负难分的棋局,心中有些烦乱,他不再继续下棋,而是开始静静地收子。
  就在这时,忽然寂静的夜空中一道流星划过,拖着长长的尾巴划过天际,最后在灵犀宫上空绽放成一朵妖冶的曼珠沙华,灿烂地夺人心魄。
  透过窗户看到那绚烂绽放的曼珠沙华时,贺兰雪手中的棋盒猛地落地,发出极大的响声,他不敢置信地望着空中那朵妖冶绽放的曼珠沙华,似乎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棋盒落地的声音和棋子在地上散落的叮咚声让外面的护法走了进来,看到一向云淡风轻处事不惊的贺兰祭司竟然那样震惊,不由得也有些紧张。他上前将棋子一个一个捡起,放到了盒子中,然后把盒子放到了桌子上,在他全部收拾好后,只听到贺兰雪一声长长的叹息,男子清冷的声音在屋子里响起,“这一天,终于还是到来了……”
  “贺兰祭司?”护法疑惑,不明白贺兰雪的叹息究竟是为何。
  “只是不知道,这对你来说,究竟是好事还是坏事……”贺兰雪长长的叹息后,正了正脸色看向护法,郑重下令道,“传宫主的命令,在灵犀宫上下,出阎罗令。”
  “阎罗令!”听到这三个字,护法猛地抬头,震惊地看向贺兰雪,看到他严肃的脸色后,也凝重地点了点头,接着快步走了出去。
  阎罗令,是灵犀宫最顶级的命令。阎罗令从不轻易发出,一旦发出,分散在各地的灵犀宫人都要在第一时间赶回宫去,因为阎罗令,预示着灵犀宫最顶尖、最绝密的计划即将开始,而所有的人,无论尊卑,都可能需要参与其中。
  护法走出去后,贺兰雪倾身靠在了椅子上,他似乎有些疲倦地闭上了眼睛,但指尖却在有一下没一下地敲打着轮椅扶手,不知在想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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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傍晚,云暮山庄。
  陆少卿牵着马从山下走上来,迎面碰到一个青衣男子。
  “陆师兄,天耀陛下不是要大婚了吗?按理说,现在你不是该忙得昏天黑地,怎么倒有空回来了?”一个青衣男子从山庄里走出,正好看到陆少卿正牵着马顺着山上的小路上来,两人打了个碰头,青衣男子惊讶之下笑着问道。
  “师弟你可真会开玩笑。我一个小小的兵部侍郎,陛下大婚哪里用得着我?”陆少卿把马交给了从山庄里出来的童子,看向青衣男子笑着说道,“你就不能盼我点好,让我多过几天清闲日子?什么忙得昏天黑地,真有你的。”
  “师兄你这就冤枉我了,谁不知道你从小就是天耀陛下的陪读,和陛下一起长大,极得陛下的信任。如今你年纪轻轻便被封为侍郎,又掌管着极为重要的兵部,天耀陛下对你的重用,可是让师弟都羡慕。你这样说自己清闲,小心师弟们听了心里不舒服,不让你进云暮山庄的门。”青衣男子打趣道。
  其实正如青衣男子所说,云暮山庄并非是一个出世的所在,而是一个入世的所在。云暮山庄存在了数百年,极多辅佐帝王的能人异士都是从云暮山庄里出来的,他们自小拜入云暮山庄,学兵法,练武艺,修文韬,只盼着有朝一日能够名震天下,入朝为官,得到君王的重用。
  其实说白了,云暮山庄就是一个为这片大陆上的君王,培养能人贤士的处所。
  这里出来的人会按照自己的志向投靠贤君,遍布各国朝堂,因此也使得云暮山庄名震天下,得到了各国的尊敬,而云暮山庄的神秘庄主绾婆婆,更是被各国封为上宾。
  说起云暮山庄培养的人才,陆少卿就是个例子。他本就是天耀人士,家世显赫,自小便是慕容珩的伴读,后来在天耀先皇的授意下,他父亲将他送到了云暮山庄,让他修习文韬武略,将来辅佐慕容珩。
  陆少卿显赫的家世以及入朝为官后得到重用的程度,是云暮山庄的一桩美谈,让许多尚在修习的弟子都艳羡不已。
  “师弟们的天资都远在我之上,将来定会青出于蓝。”陆少卿温润一笑,风度翩翩,他问向青衣男子,“师弟,这么晚了,你出去做什么?”
  “最近庄里来了许多人,我瞧着炭火似乎有些不够,想着今日是集市,趁着那送炭火的商贩还没有离开,赶紧下山去让他们多送些炭火上山,不然过了今晚,那卖炭火的人一走,又得过上个十天才能回来。”青衣男子指了指腰间的钱袋,笑着说道。
  “来了很多人?”陆少卿惊讶,“现在可不是云暮山庄面向天下招收弟子的时候,怎么会忽然有人上山呢?”
  “师兄,你这么久都没有回来,应该还不知道吧。”青衣男子凑近了陆少卿,声音略微低了低,“最近来庄里的那些人,我猜着,像是黑暗一族的人。”
  “黑暗一族的人?”陆少卿惊了一下,追问道,“婆婆怎么可能会和黑暗一族扯上关系,你该不会是搞错了吧。”
  “我亲眼看到了黑暗一族的少主,怎么会有错。”青衣男子的样子根本就不像是在开玩笑,他继续说道,“年前,婆婆有天晚上带着两个少年回了山庄,一个浑身是血,只剩下了一口气;一个一双血瞳极为吓人,师兄你想想看,这天下,除了黑暗一族的少主夜无情,还有谁会有那么一双眼睛?”
  见陆少卿陷入了沉思没有讲话,青衣男子继续说,“那天晚上婆婆就吩咐我好好安置他们二人,还亲自医治那个快死了的少年。然后过了不久,就有陆陆续续的人上了山庄,婆婆让我把他们的住处安置在那个血瞳的夜无情附近,特地吩咐我挑选几个得力的侍女前去伺候,其它人等一律不得靠近,所以这些类似于炭火的琐事,我也得亲力亲为啊。”
  “自从那个血瞳少年上了山,他便几乎不出院子,所以庄里没有别人见过他。婆婆似乎也是有意帮着他,对他和他的族人有求必应。师兄你说,婆婆这么做,会不会是想和黑暗一族合作?”青衣男子有些忧心忡忡地望向陆少卿,“但是黑暗一族和各国朝堂如此势不两立,若婆婆真的有这样的想法,我们将身处何地?”
  “师弟,也许是你多心了。”陆少卿拍了拍青衣男子的肩膀,笑了笑道,“婆婆的深谋远虑,岂是我们可以想得到的?那些人也许根本就不是黑暗一族的人,就算是,或许婆婆也只是和他们达成了什么交易,让他们在我们这里暂住几日罢了。你想,这里面的利害关系你能想得到,我能想得到,婆婆怎么可能想不到?云暮山庄存在了几百年,婆婆作为庄主,所做的一切,难道不是为了云暮山庄好吗?”
  “话的确是这么说,可是……哎。”青衣男子叹了口气,忽然想到了什么,他一拍脑袋苦笑道,“哎呀,光顾着和你说话,差点把正事忘了。我还得赶着时间去山下找那个卖炭火的商队呢。万一耽搁了时辰,那可就不好了。”
  “那你快去吧。”陆少卿点点头。
  “那师兄,我走了,等我回来再去找你。”青衣男子点点头,急匆匆地朝着山下走去。
  陆少卿眸光微微一闪,他缓缓走进了云暮山庄,回想起刚刚青衣男子的话,他蹙了蹙眉,想了几个那些人可能居住的院落后,便朝着其中一个偏僻的院落走去。
  走到那个院落附近时,正好赶上了晚膳的时辰,有云暮山庄的侍女拿着食盒,朝着那个院落而去,陆少卿眸光一闪,闪身躲到了树的阴影处,看着那院落里灯光明灭,有人进进出出,但从表面上看不出他们的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