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38 酿酒
  练了功夫,洗了澡,到老夫人这边来,请了安,叫了早点吃了,吴不赊今早上是累着了,胃口大开,小米粥连吃了三大碗,外加两鸡蛋一馒头,老夫人又是惊喜又是担心,一片声叫:“慢着些儿,慢着些儿,定是你爹把你拘得太狠了,看把你淘的。”
  一会梅娘带着小雪也来了,以前小雪是没机会在老夫人这边吃早餐的,至于梅娘,甚至连服侍的资格都没有,这会儿自然不同,梅娘服侍老夫人吃早餐,小雪便和吴不赊一起吃,但她胃口不怎么好,小脸有些发白,浅浅的吃了半碗粥就不吃了。
  老夫人和梅娘也都没什么胃口,她们在担心陈刚。
  陈烈对他老爹的事不关心,也差不多是两眼一抹黑,不过陈刚虽是给押去都城,身边也带了人的,常五还有个弟弟常六,功夫不在常五之下,他带队,有三四个家人一起跟了去,有消息必会及时传回来。
  在老夫人这边混了一会儿,吴不赊回自己院子里来。
  看着书,银珠突然闯进来,说:“小姐病了,发着高烧,可不知要怎么办?”
  吴不赊吃了一惊:“小雪病了?难怪午间好象没见着她,请大夫没有?”忙往梅娘这边来。
  进房,老夫人坐在一侧,后面几个丫环,不见梅娘,应该是在纬帐后面,床前一个老夫子,这老夫子吴不赊认得,是休郡医术最好的名医胡半仙,陈烈几乎可以说是吃他的药泡大的。
  “奶奶。”吴不赊给老夫人见礼,老夫人亲自来,可见她是从心里认可了梅娘这个媳妇。
  老夫人牵了他手,让他站在身边,小雪躺在床上,明显在发高烧,小脸烧得通红,呼吸也比平时急得多。
  胡半仙把了脉,道:“受了惊吓,昨夜可能打了被子,又受了点儿凉,不是什么大病,只要能退烧就没什么大碍。”
  他捋了捋胡子:“只是烧得太厉害了,我开剂药,喂一次,过半个时辰若不退烧,再喂一次,把门窗打开,放几盆凉水到房里,大家不要围着。”老夫人急命照做,梅娘在纬帐后谢了。
  到外间,胡半仙开了方子,自有下人抓药去煎,胡半仙看见吴不赊,眼光一凝,咦了一声,吴不赊可是老夫人的命根子,急道:“仙翁,怎么了,我这孙儿可有什么不好处?”
  “二爷,伸手过来。”胡半仙替吴不赊把了下脉,沉凝半响,摇摇头,显然觉出有异,却又弄不明白,见老夫人一脸焦急,忙道:“二爷没事,身体到比以往健壮了,体内----体内有一股勃然之气。”
  老夫人急道:“是好是坏?”
  “当然是好事。”胡半仙微微沉凝,道:“人之以生,赖于炎阳之火,起于命门玄关,但二爷身上这股生机颇为怪异,竟不知起于五脏中的哪一脏,但生机就是生机,此时虽然微小,但脉脉潜涌,若小心保养,老夫可见其异日之雄,可以说,有此一脉生机,二爷的病是彻底好了。”
  陈烈的身体仿如一株病树,吴不赊魂穿,就好比在这病树上嫁接了一株新芽,自然是多了一脉生机,胡半仙竟能一眼看出异常,不愧神医之名。
  胡半仙坐了半个时辰,小雪呼吸平稳了些,却仍是烧得烫手,胡半仙又添了一味药,命煎了喂下,道:“能用的药都用了,但盼烧能退下来,多打几盆水,若有冰就是最好了。”随后告辞。
  第一次药喂下,先似乎有退烧的迹象,但随后又烧了起来,梅娘急得眼泪直掉,老夫人吴不赊也急,却是毫无办法。
  “娘,雪儿最乖了,你别扔下我,娘,娘-----。”小雪突然说起胡话来,小身子挣动着,手在空中乱抓,一下抓着梅娘的手,紧紧抓住,再不肯松开。
  梅娘知道,小雪的病,就是昨天把她扔下马车受了惊吓,本来心里就刀绞也似,这时听了她的话,再撑不住,哇的一声哭了出来,忙又用手堵住嘴。
  老夫人也自掉泪,无法可想,颤颤巍巍赶去神堂上香,请祖宗佑护。
  吴不赊也跟着去上了一柱香。
  老夫人精神有些不济,回房休息,吴不赊也回自己院子里来,银珠突地啊的一声,银花拿眼瞪她:“大惊小怪的,你作死啊。”
  “不是啊,我想起来了,头年我们不是接了一翁雪水埋在桂花树下,说等二爷回来泡茶喝的吗?也不知融化没有,若没化,那不就是冰吗?刚好给小姐退烧啊。”
  这一说,银花也想起来了,叫道:“是了,只怕是化了吧。”
  “便化了也不要紧,只要是冰的,浸了布也可以拿给小姐敷头。”
  “也是,快,快,挖出来。”两姐妹找了锄头来,找着地点,手忙脚乱开挖,便吴不赊也有几分期待。
  一个小坛子,大概能装十来斤酒水的样子,埋得也不深,几锄就挖了出来,事与愿违,打开盖子,热气扑面而来,竟然就是半坛温水,吴不赊大失所望。
  两姐妹也都是一脸沮丧,银珠看着吴不赊,嘟着嘴道:“二爷,你去书上找找嘛,你不是说书上什么都有吗?”
  吴不赊苦笑,眼光无意中从那个坛子上扫过,脑中突然生出个念头。
  “家里有酒没有。”
  声调高了八度,急呼吸,仿佛他也发高烧了,双胞胎姐妹给他吓一大跳,银珠道:“二爷你要喝酒啊,厨房里有。”
  “去厨房。”吴不赊急奔厨房,杀气腾腾的架势,有若战场急先锋,可惜后面就两个兵,还是女的,还一脸莫名其妙。
  厨房管事是马车夫王二的哥哥王大,都是陈家的家生子儿,也就是家奴生的儿子,见吴不赊杀过来,惊得脸都白了:“二爷,你---你怎么来了,这可是下贱地方,二爷-----。”
  吴不赊不管:“有酒没有。”
  “有,有,有。”
  “搬一坛出来,不,两坛,不,三坛,架起大锅子,对,就那大铁锅就行,不用洗了,啊不对,若炒菜的就不行,蒸米的就可以,酒倒到锅子里,再找个桶,再桶上还要放口锅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