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13 干桔子皮
  尤其是女子,本来力弱,选这两处,更可收事半功倍之效,所以说起来好笑,男人若是眼光下瞄,哪怕是多看得一眼,女孩子就会骂,流氓,然后飞起一脚,踢哪里呢,却又直踢下面,和女人说不清的,这是一个最典型的例子。
  撼山熊却真个不闪不躲,忽地哈气,先前吸气身子长高,这时哈气身子却猛地一缩,一下子矮了一截,妙慧本是戳击他下身,这一矮身,妙慧却只能戳到他腹部,而他双手改抱为压,大山压顶般直压下来。
  撼山熊这身子忽伸忽缩,是从狗熊伸懒腰中悟出来的,不但强健筋骨,对敌时更可出敌意料,屡建奇功,而他这一压,乃是一股暗劲,一般打人,拳头要先收回来,打出去才有力道,他这个不同,双掌是连着整个身子往下压,就如压谷子的石碾,就那股沉劲儿,莫小看了,真要他给压上,铁人也受不了。
  他这纯粹是拼命了,妙慧这时占着上风,自然不肯和他硬拼,前伸的左脚一点,身子往后一仰,箭一般射了出去。
  紫衣尼座下,慧照虚空四大弟子声名最响,但她们是女子,又是出家人,与人动手的机会其实不多,千山四兽却不同,他们的恶名,每一分都是实打实拼出来的,妙慧功力剑法都强于撼山熊,但若论实战经验,其实还颇有不如,她这数招,看似都应对得宜,不知全在撼山熊算中,撼山熊要的就是她这一退,她一退,撼山熊猛地回身,双掌凝着如山巨力,狂推出去。
  撼山熊那一压,本身就有三个变化,起手一压,敌若退,他双掌略略一抬,跟着便是一推,敌若前钻,想矮身从他腋下钻过去,他双掌一勾,就是一个左右扒,扒敌人的背部,变化灵活之极,这会儿妙慧一退,他却不跟着推,反而转身,是一扒一转,借了一个势,所以快得异乎寻常。
  从头到尾,他打的就是妙照的主意。
  妙照先一退,撼山熊转身对付妙慧,她立即反扑,一剑刺向撼山熊后背,撼山熊这一转身,自然错开她剑尖,极光青熊却猛撞她胸腹,妙照没想到看似有些憨傻的撼山熊变招如此诡诈,此时剑已不及收回,甚至退也来不及了,她变招到也快,右手松剑,顺手在剑柄上一弹,左手同时竖掌,极光青鹤发出,迎击撼山熊的青熊,脚下亦用力后退。
  先前的打斗中,撼山熊就看出妙照功力其实还不如他浑厚,所以纯心算计她,这一下算计得手,用上了十二成力道,青熊扑击之势那是何等猛恶,妙照本是仓促用劲,力道不足,又还是单手,哪里挡得住撼山熊的青熊,顿时给撞得倒飞出去。
  虽然借了一个退势,受伤仍旧不轻,口鼻中都有鲜血渗出来,还好不是喷血,只要调养得宜,受创不会太重。
  撼山熊一招得手,身子不停,急冲出去,只是他算计两尼,两尼却也在算计他,女子力弱,打斗时往往互相配合,联手对敌,妙慧妙照又是师姐妹,打小儿联手惯的,妙照先前松手弹剑,撼山熊还以为妙照是情急之下一个无用的动作,却不知妙照根本不是把剑弹向他,而是弹向妙慧。
  妙慧的剑还在撼山熊肩头插着呢,妙照一剑弹过去,她反手接着,也不追,就一个玉女投梭式,长剑疾射撼山熊后背。
  撼山熊先前是逼退了妙慧的,妙慧又是空手,却无论如何想不到两尼有这般配合的妙着,全无防备,长剑正中后心,透背而过,他也当真强悍,竟又奔出数十丈,这才长嚎一声,猛然扑到,扭得两扭,心不甘情不愿的命赴黄泉。
  这中间说来极长,其实不过数招之事。
  而以撼山熊几人的功力,那招数均是快若电闪,因此差不多就是在吴不赊一招打翻穿云豹的同时,妙慧两尼也干掉了撼山熊,然而彼此间所花费的时间精力,却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妙慧妙照是两尼合手,而且是用尽心计,而且妙照还受了伤,才险之又险的杀了撼山熊,而吴不赊那边呢,就是追上去,后背一下,搞定,轻松得不象杀一个人,而是去园子里摘一把青菜。
  更何况还有先前的吞天狮和坐山虎,那两个更是完全不可思议。
  两尼喘息着站定,看向吴不赊,也包刮那些女弟子,先前还刀光剑影吼声如雷的杀场,这会儿安静得针落可闻,气氛诡异之极。
  是的,诡异,在两尼包刮所有女弟子眼里,吴不赊的功夫,就只有两个字可以形容:诡异。
  吴不赊却没这种自觉,他还神神叼叼的看戏呢,突觉气氛不对,看到夜色中数十双眼睛幽幽的看着他,可就吓了一跳,忙一伸手:“慢来,慢来,是误会,我有解释。”
  他不知道众女是给他不可思议的身手惊住了,幽幽的是在看怪物,还以为人家是在看淫贼呢,飞快的解下腰带,放到地下,自己闪开七八丈,对单芳一笑:“单芳姑娘,请你把小白狗放过来。”
  “你怎么知道我名字?”单芳大奇,却是依言把小白狗放下,小白狗奔过来,当然直奔吴不赊,呲牙咧嘴的,但奔到吴不赊身前丈许开外,它就慢了下来,呜呜叫了两句,围着吴不赊又转了两转,又叫了两句,似乎有些儿迷惑。
  “搞不懂了吧,嘿嘿,小白兄,那里,正主儿在那里呢。”吴不赊嘻嘻笑,向腰带指了两指。
  小白狗尤有些不甘心,又围着他转了一圈,这才向腰带奔去,到近前嗅了两下,顿时就汪汪汪狂啸起来,吴不赊手一摊:
  “两位师太,诸位姑娘,明白了吧,我不是淫贼,但淫贼段七七的腰带剑在我身上,而小白狗是凭气味认人的,所以把我认做了段七七,其实我本名陈烈,陈皮的陈,就是那干桔子皮啊,烈士的烈,不过我是活的,还没烈。”
  他故意说得有趣,把气氛搞轻松,果然女孩子中一个就轻笑了一声:“原来是块干桔子皮。”
  “干桔子皮不对吧。”吴不赊苦起脸,拿手揪了揪:“虽然我皮有些厚,干还是不干的。”
  这么一做作,到是引来一片笑声,妙照却没笑,瞪着他,道:“段七七的腰带剑为什么在你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