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恩,以后好好干。”这个时代讲究万般皆下品惟有读书高,陈平虽然农家出身,可已经走上了读书的道路,按理说都不用管地里的事了,难得他不但会做,还会结合书本去思考去验证,说起增产的时候满眼放光,对农业的喜爱是实实在在的,也是他正需要的,他走到陈平身边,拍拍他的肩膀,鼓励道:“争取让百姓都能粮满仓。
  ”恩。“陈平重重点头。
  ”王爷,学生还有很多关于抗击匈奴的想法没在在策论里写得不够详细……“一边的张远山有些不甘心地抬起头抵押的声音没了之前的生气,带着急迫快速道。
  ”张远山,作为大历的子民,你能有这份心就很不错了,可抗击匈奴没你想的这么简单,如果真这么容易,匈奴早就不足为患了。“他抬手止住他的话语,平静道。
  走出厅里最后的视线,是张远山苍白着脸,一双唇抿的死死地,灰败的如同垂死的蝶。
  ”年轻人啊。“看张远山穿着就知道是在富贵乡长大,平日里肯定又因为一身才华没少被人追捧,如今受到这么点挫折就经受不住,他摇了摇头,叹息道,完全忘了自己比张远山年纪还小。
  等回到书房给京城写了折子汇报了这件事,裴正清为左相这件事才算尘埃落定,又拿了书信给皇爷爷抱怨这几日他如何操劳,那些官员有多好笑,阅卷的时候为了各种答案争执,比小孩糖果还要好笑,完了让人送到驿站,这才觉得饥寒辘辘。
  姐姐这个时候肯定已经准备好了饭菜,他脚步轻快地往后院走去,还没走近饭厅,就已经听见姐姐银铃般的笑声,还有个粗噶如鸭子般难听的声音,脸上的笑意瞬间冻结了。
  ”老大,你回来了。“周承毅手里拿着鸭腿啃得满嘴冒油,他的座位正好侧对着大门,眼尖的发现了他,含糊不清地开口。
  ”姐姐,你们已经开饭了啊,都不等等我。“他没有理周承毅,走到苏碧身边,轻声开口,只是,一双凤眼里浓浓的委屈一览无遗。
  ”我先叫人去前面看了看,闹呼呼的,也不知道你们还要多久才结束,承毅大老远回来,也饿了,我们就先开饭了。“难得见到他撒娇的样子,苏碧咯咯笑着欣赏了好一会儿,才放软了声调开口:”好了,阿谨不生气,姐姐给你留了菜的。“
  ”哼。“他轻哼一声,见到姐姐忙着张罗侍女上菜,这才好受点,坐下用膳。
  ”还是苏姐姐疼我,知道我最喜欢吃香酥鸭。“周承毅解决完一个鸭腿,意犹未尽地咂咂嘴,把魔爪伸进另一个腿。
  ”吃吃吃,就知道吃,你都要胖成球了,等回去姑祖母都不认识你了,香酥鸭是你最喜欢的,你上次不是说八宝鸡是你的最爱的,你的最爱不要太多。“他一筷子打掉周承毅的手,眼明手快的把那个鸭腿夹进了苏碧的碗里,愤愤道,平日里都是他和姐姐一人一个鸭腿的,周承毅回来了,清净日子不复返了。
  ”我都好久没吃到这么好吃的了,在濮阳县,我每天都在粥棚呆着,那些富商请我去赴宴都没去,在客栈吃的也简单,嘴里都要淡出鸟味来,我这个样子回去,我娘肯定要心疼我的。“周承毅扁扁嘴,心酸道,明明,他坐下时候的三层肉都变成两层了,老大还冤枉他胖了,抢他的肉:”说,你到底是谁,冒充我的老大,我的老大不可能这么无情这么冷酷。“
  他懒得理他唱做俱佳的说辞,默默的扒了口饭,打扰了他和姐姐两人的幸福时光,还想他温柔对待,做梦去吧。
  ”好了,承毅,给你吃吧。“”她被逗得眼眸都弯起来了,把碗里的鸭腿夹给了周承毅,果然,哪里有周承毅,哪里就有笑声。
  “谢谢苏姐姐。”见到好吃的,周承毅立马两眼放光,埋头苦吃起来。
  “不过你也稍微胖了……”在周承毅哀怨的目光中,她的舌头转了个弯,伸出手指比出细细的一条缝:“这么一点点,看你这么喜欢吃,让你克制口腹肯定很为难。”
  “知我者,苏姐姐也。”周承毅连连点头如捣蒜。
  “我和阿谨每天训练,不如你也跟我们一起吧。”她唇角翘起,开口道:“反正演武场也够大,人多还热闹一点,对吧阿谨。”
  他好不容易扫开赵鹤庆得来的独处时光又要没了,他心里拼命叹气,眉头紧锁,只希望周承毅怕苦不愿意。
  “好啊好啊,苏姐姐。”周承毅三两下啃完鸭腿,又捞了块肘子在碗里,灿烂的笑容刺地他心塞不已:“等我好好练练,也像你们那样苗条。”
  “说不定还会从一个满身肥肉的胖子练成满身肌肉的胖子。”他轻哧一声,慢条斯理地擦了擦嘴说道。
  “老大,你不会怕我瘦下来比你还英俊吧,没事就算你丑,我还是认你当老大。”周承毅狐疑地瞅了他片刻,怎么老觉得老大对他夹枪带棍的呢,他大度地拍拍胸脯保证道。
  他回应的就是一个白眼。
  晚膳时间简直就成了周承毅的个人表演,他那张嘴,说起来就是没完没了,偏偏手下筷子还不停,那么多吃的都堵不住他,他在一边安静扒着饭,皱着眉努力想着怎么给周承毅找点事做。
  ------题外话------
  第一更到。
  好奇怪,我发觉后台好像有些留言看不了,没及时回复请见谅。
  过年这么盛大的日子,咋少的了周承毅,放出来溜达下。
  021偏心二更
  接下来的日子,有了裴正清任左相,司徒谨忽然发现自己完全闲了下来,裴正清这个人是天生的相才,不过短短几天,就已经和各部官员打成一片,呈上来给他的折子,也已经整理出要点,并附有情况陈明,只等着他取舍。他体会到了当初皇爷爷说的,上位者,并不用事事亲力亲为,而是要善于用人。
  只不过,之前忙的昏天暗地的时候一直想着等空了好好陪姐姐,如今有了空,还是找不到机会。
  听到门房说一早苏姑娘就和周公子出门去了的消息,他细长的凤眼里闪过一丝火气,真想把周承毅抓过来打成猪头,都有了未婚妻的人了,还对他的姐姐无事献殷勤,真是讨打。
  他在屋子里转来转去都无所事事,满心的苦闷无处宣泄,只得摊开宣纸,给自家皇爷爷告起状来,希望皇爷爷能觉察出自己的难处,赶紧把周承毅收回去。
  然而,京城里,收到信的皇上明显和他没有祖孙之间的心神感应,皇上乐呵呵地摸着胡子,把家书来来回回看了个遍,这才抬头,对着坐在一边的长公主道:“承毅和阿谨倒是相处得来,阿谨在谁面前都是一副严肃的小大人样,偏偏和承毅一起倒是恢复了点少年人的朝气。”
  “皇兄,我看看。”长公主听得心痒痒,一把夺过皇上手中的家书,迫不及待看起来。
  “哎哟,我说,你小心点,可别撕坏了。”皇上放手不及时,有些脆的纸张被扯了条裂缝,心疼地直叫唤,也就是他这个妹妹敢这么跟他抢东西。
  “哈哈。”长公主看着通篇的抱怨,笑的前仰后合,夸张的伸手擦掉眼角笑出来的泪水:“这真是阿谨写的,不像啊。”
  记忆中那个少年,白玉般俊俏,却也如白玉般泠泠,没想到在皇兄这里竟是这般撒娇卖痴,写的家书就完全把皇兄当成普通人家的爷爷那般,怪不得皇兄疼的跟什么似的,他们这般年纪,这般地位,渴求的可不就是天伦之情么。
  皇上得意地一颔首,把信纸小心折叠起来,吩咐德海放入专门的信盒里收藏好,他的孙子在他面前可是放下所有伪装的,当然和外面不一样。
  “不过我之前还当心两个孩子处不来,他们第一次见面可就打架了。”长公主嘴角轻轻扬起,其实她更担心自家儿子欺负司徒谨,毕竟在公主府那次,周承毅把人家打了还不承认,不过,现在看来,两人相处的还不错,而且,想到儿子竟然为了给濮阳县百姓的粥棚筹集粮食,一向没有耐心的他竟然窝在濮阳县一个多月,她都要重新认识自己的儿子了。
  “皇兄,还是你厉害,让他们去外面历练反而成长的更快。”长公主笑着道,在京城里,有长辈看着,他们反倒会依赖上瘾。
  “恩。”皇上矜持地应道,虽说孙子隔得远了想得慌,可想到孙子如今已经能独当一面了,又觉得很欣慰,左右,还有书信可以聊解他的思念。
  于是,在司徒谨看着周承毅胖乎乎格外有存在感的身影跟屁虫般跟随姐姐左右乱晃胀眼睛的时候,他盼星星盼月亮,终于盼到了皇爷爷的回信,满怀欣喜地打开,却不是让周承毅回京的诏书。
  他不敢置信地看了三遍信,只觉得一个晴天霹雳劈的他外焦内嫩,明明他写了那么多周承毅给他添乱的事情,皇爷爷到底是从哪里看出他们相处得不错,还叫他们继续这样,他有点怀疑他的信纸被人调换了。
  “老大,你来了。”周承毅一反往常精力过剩的样子,蹲在屋门口,像霜打得茄子般,见到他来了,也只是有气无力叫了一声。
  “你怎么了?”他没好气地问,每天就知道撺掇着姐姐出去玩,还把他排除在外,说是怕带了他被人认出来不好玩,现在还好意思做出一副没精打采的样子。
  “老大,你太偏心了。”周承毅那双和长公主如出一辙的凤眼水汪汪的,格外潋滟,此刻带着控诉看他:“你让我在濮阳县熬粥,却让赵鹤庆跟着萧将军去偷袭匈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