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不会的!”
  蒋巅大喝一声,神情恼怒。
  “你怎么知道你不会?”
  周文涛丝毫不怵:“人一疯起来还能记得什么?你若能控制自己,也就不会发疯了。”
  “我说了不会就是不会!我之前疯过的,阿芙在我身边的时候,我疯过的。我……我没伤她,没有……”
  说到最后底气有些不足,双拳握得更紧,头却低了下去。
  周文涛却不打算就这样放过他:“以前没有不代表以后也没有,这次不会不代表下次就不会。谁知道你哪次疯症发作的严重,真的做出什么无可挽回的事呢!”
  “我实话跟你说吧,若非阿芙已经跟你成了亲,我是无论如何也不会把她交给你的!”
  蒋巅怔了怔,随口答了句:“我们没成亲。”
  “再说把不把阿芙交给我也不是你说了算!阿芙已经是我的人了,你不过是他的师叔而已,凭什么安排她的去留。”
  坐在椅子上的周文涛却愣住了,回过神后猛地站了起来。
  “你说什么?你们没成亲?”
  “是啊。”
  蒋巅不以为然。
  “你……你这个畜生!”
  周文涛抓起桌上的茶壶就朝他砸了过去。
  蒋巅迅速躲过,心里的火气又蹭的窜了起来:“周文涛!你别太过分了!”
  “我过分?”
  周文涛指着他的鼻子:“你没跟我们阿芙成亲就敢欺负她?让她就这样没名没分的跟在你身边?蒋巅!你……你还要不要脸!”
  “没成亲又怎么了!”
  蒋巅梗着脖子怒目而视:“我们军营里的男人身边多的是没成亲就跟他们在一起的女人!阿芙为什么就不能跟着我!”
  “那能一样吗!”
  周文涛身为医者的所有斯文在这一刻都消失殆尽,脸红脖子粗的吼了回去。
  “那些女人都是些什么人?妓|子!不要脸的娼|妇!”
  “你去问问那些男人,他们的正室难道也是这样的吗?哪一个不是八抬大轿明媒正娶娶回去的!”
  “我们阿芙是清清白白的好人家的姑娘!你怎么能拿她和那些人比!”
  “不是妓|子娼|妇,”蒋巅辩驳道,“有些……有些就是愿意跟着他们的,也不用成亲,就是直接在一起的。”
  “那也是外室!是上不得台面的东西!”
  “你若是想让我们阿芙也这样跟着你,那就趁早死了这份心!我这就带她离开!不拘京城还是三郡,总能给她找个合适的人家!”
  他说着就向外走去,准备去找白芙。
  蒋巅一把扯住了他:“你敢!阿芙是我的,谁也别想抢走!”
  “那你到底跟不跟她成亲!”
  周文涛回头质问。
  蒋巅咬着后槽牙,抓着他胳膊的手握的死紧:“不成!我从来就没打算跟她成亲!”
  门外,一抹娇小的人影不知在这里站了多久,听到这句之后,身子一晃,下一刻提着裙摆转身而去。
  第47章 是心里话
  蒋巅再回到白芙的房间时, 她正低着头坐在桌边。
  他很想把她抱回到床上继续做刚才没做完的事, 但周文涛说他如果在阿芙房中停留超过一刻钟,他就来砸门。
  那个糟老头子一副牛脾气,肯定说到做到, 到时候他自己丢人也就算了,阿芙肯定也要没面子。
  蒋巅觉得心烦,但还是准备回自己房间去。
  “阿芙, 我把绿柳给你叫进来, 你收拾收拾早点儿睡吧, 我回去了, 咱们明日还要继续赶路呢。”
  他说着在她头顶吻了一下。
  转身之际却被两条细细的手臂抱住,心头微暖,抚着白芙的肩道:“乖,等你师叔走了, 我再好好陪你。”
  抱住他的人却不松手, 反而站起来将他抱的更紧了。
  “你不是想睡我吗?睡啊。”
  白芙说着开始解自己的衣裳, 在他面前一件件的褪去。
  茜粉色的外衫滑落, 紧接着是白色的中衣, 最后只余一件绣着粉白芙蓉花的肚兜。
  蒋巅看的喷薄欲出,没有注意到女孩子语气中那一抹不正常的决绝。
  当最后一件薄薄的衣料也滑落在地上, 他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欲念, 心里骂了一句“去他娘的周文涛”,便用力握住了那朝思暮想的柔软。
  白芙身子微微发抖,在他拥住她的那一刻冷冷开口:“睡完了, 我们就两清了。明日我就跟师叔一起离开,不用你送我们去白茅山了。”
  蒋巅手上一顿,眼中的情|欲瞬间消散,像是冬日的湖面,结了一层寒冰。
  “你说什么?”
  白芙抬头看着他,目光冰冷:“我说,我会自己去白茅山,自己去京城,不用你再跟着我了。从明日起,我们恩怨两清,互不相欠!”
  蒋巅紧紧咬住了牙,死死的盯着她,唇边忽然勾起一抹冷笑。
  “怎么?又想跑了?去找你那个师兄?嗯?”
  “不找他,但也绝不会再跟你在一起!”
  白芙梗着脖子回答。
  蒋巅放在她胸前的手骤然收紧,忽然来到她的腰际一把将她抱了起来。
  “你休想!”
  话音落,已经将她放到了床榻上,伸手去解自己的衣裳。
  “告诉你,你是我的,我不止要睡你一次,我还天天都要睡你,我要睡你一辈子!谁也别想抢走!”
  无耻的言语,恼恨的语气,与之前在临泽那间小院里发生的一切几乎如出一辙。
  只是那时压在她身上的人是卢兆,而现在……是蒋巅。
  可笑她那时还想,蒋巅永远不会这么对她……
  混蛋……
  混蛋!!!
  白芙气的一巴掌扇在了男人脸上,紧接着就是一通拳打脚踢。
  蒋巅躲也没躲,任凭她打,解衣裳的动作没停,看着她那因为剧烈的动作而来回弹跳的娇软,眼中泛起血丝。
  谁都不能抢走他的阿芙,谁都不能!
  俯身准备压下去的瞬间,身下的人哭出声来:“你把我当什么?妓子?还是娼妇?你想睡就睡,说扔就扔吗?那为什么还对我这么好……为什么要让我喜欢上你……为什么啊……”
  女孩子哭的绝望,声音虽然越来越低,听上去却比任何时候都要伤心。
  蒋巅身子一僵,身上的戾气渐渐消散。
  “阿芙,你刚刚……听见了?你误会了,我没把你当妓|子娼|妇,真的!绝对没有!”
  “那是什么?外室?”
  白芙抽噎着冷笑一声:“那我是不是还应该感谢你?谢谢你愿意好吃好喝的伺候着我,让我衣食无忧?”
  “不是的!”
  蒋巅赶忙从她身上坐了起来。
  “我……我就想让你当我的女人,我唯一的女人!”
  “我不愿意成亲不是因为不想跟你成亲,而是我没打算跟任何人成亲!”
  白芙的眼泪渐渐停了下来,不解的看着他:“为什么?”
  蒋巅想说什么,又见她赤|裸着上半身,忙躺到她身边,将被子扯过来盖在两人身上。
  刚刚还在跟他吵架,下一刻却钻到了一个被窝里,白芙有些不自在,挣扎了几下。
  蒋巅却抱着她不让她动,声音低沉:“乖,盖好了,别冻着。”
  关切的神情温和的语气,又恢复了往常的样子,仿佛刚刚那个冷的像块儿冰的蒋巅跟他根本就不是同一个人似的。
  他将白芙搂在怀里,一边轻拍着她的背一边说道:“你知道的,我是个武将,而且……还有疯症。”
  说完之后停顿了很久,久到白芙以为他不会再开口了。
  “我爹也是武将,而且同样英勇善战,年纪轻轻就做到了千户的位置。”
  “那时候的大魏比现在还乱,胡人猖獗,匪盗四起,可谓内忧外患。”
  “我爹在一次出征的时候遇到了胡人的一个小头目,带着一干兄弟将这头目生擒,后来才知这竟然是胡人一个部落族长的儿子。”
  “他立下大功,朝廷给了封赏,也擢升了他的官职,原本是高兴的事。可这对那胡人的族长来说却是血海深仇,誓要杀了我爹为他的儿子报仇。”
  “在战场上他拿我爹没办法,就打起了我和我娘的主意。”
  “我那个时候还小,不记事,但是听人说,我爹最终把我和我娘救了回来,他自己却死了……而我娘虽然活了下来,却因受了刺激发了疯,整日说些疯话,后来还从假山上跳下去自杀了。”
  “这样的事不止一件两件,我二叔二婶每每听到都会黯然神伤,尤其是我二婶,一听到就要哭一场,抱着我骂胡人可恨,打仗就打仗,为什么要牵连家人,哪有打不过就拿别人的家眷下手的。”
  “可无论她怎么骂,这样的事屡见不鲜,越是那些在战场上功成名就威风八面的将士,家眷就越容易受到牵连,我可谓是听着这样的故事长大的,后来更是亲眼见到,越发觉得娶妻不是件好事。”
  “偏巧我有疯症,也没有姑娘愿意嫁给我,我就想着索性不成亲算了。不成亲也就不会有孩子,没孩子也就不用担心孩子会遗传了我的疯病,更不用担心他和他娘会成为我的软肋。”
  “只是我没想到……会遇见你。”
  他抱着她的手紧了紧,在她发顶蹭了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