变态施暴
  刚过午夜不久,终于听到大门锁孔被转动开启的声音了。
  黎戈回来了,带着一身的酒气。
  一晚上躲在房间里的特蕾莎像是未卜先知似得,听到黎戈回来的动静后,像是一条灵活的鱼从房间里快速涌出,扶着踉跄的黎戈往他的房间走去。
  跟在后面的小妹亦是不敢有丝毫怠慢,谨小慎微地端着一杯水往他们这边来。
  敢情这黎戈一个小破上班族过着帝王生活啊?!
  想到自己被他困在这里百无聊赖的生活,心头一股气不打一出来,于是白珑慧也不甘落后,挤进姐妹的簇拥阵型里,扯住黎戈的衣服,对他大叫:“你什么时候放我出去?你凭什么关着我?你……”
  还不等白珑慧说完,原本醉醺醺的黎戈像是打了强心剂,推开她们姐妹,一把扯住白珑慧的头发往窗边去。
  白珑慧只觉头皮被扯得发紧的痛,一个重心不稳,整个身子前倾往下跪去。黎戈丝毫没有心软,更用力扯着她的头发继续往窗边走。
  还不等白珑慧回神过来反抗,黎戈再次揪着她的脑袋就往窗台上撞,一次两次三次……痛感淹没了白珑慧所有的知觉,只觉两眼前直冒金星,什么话都说不出来,更是失去了任何一丝反击的力气。
  “我说话,不喜欢讲第二次。”黎戈终于停下了狠手,把白珑慧松开。
  白珑慧倒在地上,感觉有温热的液体从脸部渗出,分不清是自己的血还是眼泪。
  “你老实呆在这里,有人会照顾你,”黎戈擦了擦手,“你的学生贷款,我会还……”
  “妈妈……”白珑慧不争气地哭出声来,“妈妈,妈妈我好疼……”
  “你妈妈已经把你交给了我,”黎戈蹲下来,向白珑慧靠近,整个人也开始变得温柔,“你现在只有我了,所以你要听话,我才会疼你啊。”
  可白珑慧听不得这些安慰话语,只觉是黄鼠狼给鸡拜年不安好心。泪腺像是坏掉的水龙头,泪水不断向外涌,无论如何也停不下来。
  “好了别难过了。”黎戈把白珑慧抱在胸前,轻轻揉着她的头发,似乎刚刚下死手打她的人并不是他。同时他的白衬衫也因为白珑慧额头的靠近被染红好大一片,所以直到这一刻白珑慧才知道自己流的是血。
  “带她去洗澡吧。”黎戈淡淡的向姐妹俩道。
  原本袖手旁观的姐妹俩,一得令后赶紧过来扶起她,慢慢向浴室边移动。
  很快便来到浴室,小妹小心翼翼地扶着白珑慧在马桶上坐下,得到空手机会的特蕾莎麻利地往浴池里放上了热水。
  “水放好了……”特蕾莎怯生生地向白珑慧说道,白珑慧在此刻仍旧没有停止抽泣,“要帮你洗吗?”
  白珑慧轻轻地摇了摇头,坐在马桶上继续哭。她只好带着妹妹出去了,留下她一个在浴室。
  似乎想要把这一生的眼泪流干,除了哭,对于困在这里感到再也无法振作的白珑慧一点也不想动了。
  水从浴缸里溢了出来,温暖的热水流到地面上,渐渐漫过了白珑慧的脚底板,来自温水的安慰让她哭得更厉害了。
  命中所有的馈赠,还真是暗中都标好了价码。以前整天在微博上对抽奖的金主喊着“爸爸养我!”的她,现在的确拥有可以不用努力的生活了,条件是要接受唯二室友是来自不同次元的外族抖M姐妹花,还得随时遭受外头那个阴晴不定的恶魔毒打。这种三餐有继的日子怎么看,还真是没有自由奋斗的天桥底来得香!
  白珑慧是宁死也不愿意将自己的一辈子就交待在这里了。
  想到这里,白珑慧强忍着痛站了起来,来到镜子前,想看看自己的脸破相了没有。虽然自己的专业不怎么靠脸吃饭,但目前还对未来生活抱有期待的她可不想连这微小的资本也在暴力下牺牲了。
  室内的热水将镜子氲得蒙上了一层薄雾,她开了水龙头,用手接了点水,仔细给镜子擦出一块清晰的地方。
  镜子里的人被血糊了一脸,甚是瘆人。她再接了些水在手心里,对着额角胡乱擦了擦。还好还好,流血的伤口不大,但是有点深,而且藏在头发里面,对本就不惊艳的脸没造成影响。白珑慧松了口气,蹑手蹑脚到门后迅速将浴室门反锁上,脱了衣服,把脸上身上的血迹都冲洗干净。
  冲洗完毕后她又站到镜子前仔细检查自己身上的伤口,额角是新增的,左手是昨天刚来就被夹的,还有挨打过程中被揪着拧出来的青紫,不完全统计大大小小有三五处。
  这死黎戈,看自己逃出去后要怎么以人权法例告死他吧!不接受和解!就算给我一千万!不对!就算是一个亿!老娘也要他在牢里坐到老死!不然他还真当法律都是屎吗!白珑慧低咒着,但看看伤痕累累又可怜兮兮的自己,忍不住又哭了起来。
  较小的妹妹一直等在门口,看到白珑慧出来,赶紧递上了她要换的睡衣,也不奢求对方能道谢,转头快跑,回了自己房间。
  白珑慧不知道这姐妹俩有没有遭过这变态的打,但今晚这一幕幕暴力的行为肯定把姑娘们吓得够呛。想想又忍不住再次可怜起这两个比自己更生死未卜的妹子来。
  白珑慧找了个地方快速把衣服换好,坐回到了沙发上。也不知道是不是平静后伤痛更明晰,她现在可以清晰感觉到自己的额头肿了一片,轻轻一碰就能把人给疼得龇牙咧嘴。
  听见黎戈房间门被打开的声音,白珑慧也顾不得疼,赶紧在沙发上躺下,手忙脚乱地用被子把自己裹起来,希望不会被他注意到。
  但变态怎么会这么轻易如她所愿。
  黎戈扯开了沙发上裹紧的被子,在沙发边蹲下,手中多了一个冰袋,按在白珑慧的额头上。
  此刻虽然经受着锥心的痛,但面对捉摸不定的恶魔,不想再莫名遭打的白珑慧硬是咬紧牙关,死活不让自己发出一点声来。
  黎戈看穿她的把戏,也不理她。只管给她包好伤口后就离去了。
  真是个怪人!
  白珑慧对于他给一个巴掌再给一颗糖的怀柔政策根本不为所动,面对这样心狠手辣又捉摸不透的恶魔,此刻对未知的未来,真切体会到了“前途未卜”的概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