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盛蔷自己却不满意，要求再试一条，然而这次入弯时速度踩快了，车身不稳，刚一进弯，车身压地过低，轮胎着地面积太小，连人带车就摔了出去。
她低摔时车速太快，虽然身上带了头盔和护具，仍是摔得她浑身骨架都要散了一样，有那么一瞬间，盛蔷整个人都有些眩晕的。
所有人都忍不住惊呼出声，任常杰更是吓得变了脸色，一把推开了人群，想要走上去看盛蔷受伤了没有。
结果还未走出几步，却见她却已经自己爬了起来，这可把任常杰给吓坏了：“姑奶奶你别急着起来，摔伤到哪里没有？头晕不晕？别摔出个脑震荡了，我叫他们送你去医院检查一下吧。”
“我没事，”盛蔷将车扶起了起来：“one more!”
任常杰急道：“你快给我打住吧，该抓的的镜头已经抓到了，其他的地方有后期处理，你就不用担心了。”
哪知盛蔷被这么一摔，激出了几分脾气：“再试一条，我不信我做不到。”
她的执拗劲上来了谁也劝不住，任常杰见她除了擦伤了几处之外，也并无大碍，终于松口：“那你也别逞强，不行就不行，你不要硬来。”
盛蔷比了个ok的手势。
有了上次的失败，盛蔷也摸清了满胎压弯的极限，终于找到了手感，这次以近50度角的压弯，倾身滑过！
场内顿时一片欢呼！
她走下车，解开头盔，长发飘散在风中，额角处因先前的碰撞而有些红肿，但是看起来却是那么的神采飞扬，丝毫不觉得狼狈，她在一片掌声与叫好声中走来，意气风发地如同凯旋而归的王者。
这一次连袁思彤都不得不服气，因为摔倒了还有勇气爬起来继续，单凭这一点，她就做不到。
然而袁思彤的飙车戏被删减之后，后续与季琛的感情发展也暂时被搁浅，袁思彤惶恐的发现，自己这个女主角的存在感，越来越稀薄了。
就在她几近绝望的时候，剧组即将开始第二波的宣传，这一次将会放出长达十分钟的预告片，同时也邀请了不少媒体做采访宣传。
而许久没露面的制片人张总，也因此显身片场了。
看见张总，袁思彤眼眸一亮，赶忙迎了上前去打招呼，然而张总只是冲她笑了一下：“小袁啊，早”然后转头就去和剧组的其他人聊天了。
袁思彤却不放弃，找了个没人的时机，又贴了上去，没想到这次她刚开了个口，就被张总给岔开了话题：“小袁啊，一会的采访准备好了么？有什么事，不着急，我们采访过后再聊。”
这可把袁思彤给憋闷坏了，却只能赔笑着应“好。”
好在采访很快就开始了，第一个被采访的自然是导演任常杰，为了电视剧的宣传效果，当着媒体的面，任常杰回答“袁思彤作为新人第一次拍戏，演技如何”这类问题时，还是给袁思彤留了些面子，这让袁思彤感到了稍许的安慰。
然而这丝欣慰并没有持续太久，接下来被采访的便是制片人张总，张总是个生意人，口才极好，上来就把整部戏吹了个天花乱坠：“我们这部戏剧突破了传统的刑侦剧，情节诡秘扑朔，极具张力，制作成本更好似不亚于大电影，剧中里的两位女主角，一正一邪，各具特色，男主夹在其中，是恪守正义，还是遵循人性的贪欲，也是此剧的一大看点……”
袁思彤在一旁听着差点吐血，excuse me？盛蔷不就是一个女反派么，充其量算是女二号，什么时候什么时候与她并肩成为女主角了？
盛蔷听到此话也颇有些意外，试镜的时候制片人张总对她多有刁难，她进组之后，对她也一直不冷不淡，今天再见的时候，候态度一百八十度大转弯，而且采访时话里话外都把她抬到女主角的位置，实在是有些微妙。
张总这个人认钱不认人，盛蔷略一思索，隐约猜到了什么。
采访结束之后，盛蔷发了条微信给卓喻。
“你投资《夺宝》了？”
对方很快的回复了“嗯。”
先前的猜测得到了证实，盛蔷觉得有些感动却又有些好笑，回了他一句：“其实你真的不用特地为了帮我撑腰而投《夺宝》，工作上的事，我自己有能力处理好的。”
信息发送了出去，却又觉得这么说是否太不领情了？她正想再编辑一条解释一下自己只是不想他枉花冤枉钱，手机的提示灯一亮，卓喻已经回了一条微信。
这次是一条语音。
“这点我从未怀疑，但我想帮你清扫障碍，让你站到更高更远的地方。”
“而且，”他低笑了一声：“我相信这会是一个明智的投资，因为有你在，这部戏一定会火。”
盛蔷心口微微一酸，继而却又觉得似有春风拂过，很轻柔，又很温暖。
怎么办，才分开了几天，她就好想他了。
她正想回一条语音，提示灯却又是一亮，这次是一条来自于陌生号码的短信。
“我想见你。”
第二十七章 so good to see you
“我想见你。”
一个陌生的号码, 一条没头没尾的短信，盛蔷起初以为是发错号了，正想回一个“？”, 可是不知为何, 心里却隐约觉得有些不安，最终只是一字未回。
她切回了微信界面, 又跟卓喻聊了几句，最近国际局势比较动荡, 股市跌宕起伏, 卓喻的投资公司忙得不可开交, 本来盛蔷还想跟他视频通话，结果电话刚接通，没说上两句, 卓喻就被叫去开会了。
挂上电话之后，盛蔷看了一眼，刚刚的那个陌生号码没有再发信息过来，便也没多在意。
媒体采访结束之后, 下午还要继续拍戏，盛蔷拍完当天的戏份，正准备收工换衣服的时候, 熊熊拿着她的手机走了过来：“盛蔷姐，有电话。”
盛蔷接过电话，看到上面的陌生号码，瞳孔就不由得微微一缩。
该来的躲不过, 她沉了口气，接了起来。
“出来吧，我在外面等你。”
一个意料之中的声音，从电话里传出，先前的猜测得到了证实，盛蔷忍不住冷笑了一声：“你觉得今时今日我们还有见面的必要么？”
对方沉默了一秒，又道，“你不出来，我就进去了。”
盛蔷下意识地就往化妆棚外看去，此时天色尚早，片场里还有许多人，早上前来采访的媒体还有几家没有走，若裴奕在这时忽然显身的话，估计过不了几分钟就可以上头条了。
他这是在威胁她。
盛蔷气得一声冷笑，直接挂上电话走了出去，走出几步就看到，片场之外不远处，果然停着一辆黑色的轿车。
见她走了出来，后车窗上的茶色玻璃微微落下了一条缝，从里面传出了两个字“上车”。
袁思彤大老远地看到盛蔷上了一辆豪车，心中一动，忍不住就追上去了几步，然而走近了之后瞥到了后车牌时，她如同被当头浇了一桶冷水一般，浑身冰凉，呆站在原地。
***
轿车缓缓地驶出片场。
车内两人一片寂静无声。
待车子拐入一片僻静的街区，盛蔷终于先开口：“你想见我，现在已经见到了，前面靠边停车吧。”
裴亦眉心一蹙：“蔷蔷，我们就不能好好说说话么。”
他穿着一件黑色的薄款羊绒衫，虽然已是快四十岁的人了，但是身材保持地相当好，腰间看不出一丝的赘肉，两边的鬓角依旧乌黑，只有笑起来时，眼角处微微散开的细纹，泄露了岁月在他身上留下的痕迹。
自从艳/照/门之后，他们有一年未见了吧，他一点也没有变，连此时看着她的眼神，都好似从前一样。
这令她觉得一阵恶心。
盛蔷冷笑了一声：“我不觉得我们之间还有话可说。”
裴奕的眼眸一沉，他伸出一只手，想要去拉盛蔷的手，却在终究在半空中停住了，五根手指有些颓然地缩回了掌心，他叹了口气：“我知道你还在怪我……”
“我不是在怪你。”盛蔷纠正道：“是你带给了我一时的名利风光，也是你亲手将这一切摧毁。
“我们也算两无亏欠了吧？我不是在怨恨你，我只是moved on了而已，”她顿了顿，声音清冷中带着一丝嘲讽：“我觉得你也应该试试。”
裴奕眼角微微抽动，他低吼了一声，嗓音哑地厉害：“你知道我那个时候没有选择！”
“你没有选择？”盛蔷笑了，笑容明艳依旧，但是那一双眼睛，锐利如刀：“是你对我隐瞒你已婚的时候没有选择，还是被你妻子捉/奸之后，你怕被她告上公堂，净身出户，所以任由她毁掉我的时候没有选择？
“你一直都有选择，只是你选择的从来都是你自己。”
“是前妻，我跟她已经离婚了……”他一把扯住盛蔷的手，眼眸中已有火光，却终究咬了咬牙，压低了语气：“蔷蔷，回来吧，我们可以重新开始……我一定会补偿你的。”
裴奕年少成名，在这圈子里称霸多年，向来都带着上位者的倨傲专横，盛蔷从未见过他如此低声下气，不由地一怔。
然而她随即回神，把被他握住的一只手抽了出来：“抱歉，我还真就不稀罕。”
裴奕的脸色变了，“就因为那个小白脸？”
他冷哼了一声：“我还以为你傍上了什么靠山，原来就是一个毛都没长齐的小白脸，你看上他什么了？”
盛蔷勾了勾嘴角：“年轻有什么不好，至少体力好呀。
“而且他是一个很好很好的人，单这一点，你就永远也比不上。”
裴奕怒极反笑，语气极为轻蔑地道：“你还真以为他对你是认真的？就算他对你是真心的，但是有哪个男人会不在乎自己的女人曾经有过艳/照丑闻？就算他不在乎，他周围的人不在乎么？他家里的人会允许他娶一个带着污点的女明星么？
“你真以为离开了我，你还能找个良人，嫁个清/白人家？”
话音刚落，只听“啪”地一声，裴奕的右脸就被结结实实地甩了一个巴掌。
“这世界上不是每个男人都和你一样龌龊。”
盛蔷道：“停车。”
司机是裴奕的人，没他指示当然只能装聋作哑，丝毫不敢有减速的意思。
“停车，再不停车我就要报警了。”
司机忍不住从后视镜看了裴奕一眼，有些拿不定主意，裴奕沉默了一会，终于道：“停车吧。”
车子靠着路边停了下来，盛蔷伸手去拉门，却听身后的裴奕淡淡道：“我给你三天时间考虑，顺便提醒你一句，《夺宝》是我投资的。”
盛蔷闻言一惊，继而笑了：“我还想说哪个金主爸爸品味这么差，连袁思彤这种货色也要力捧，原来是你啊？
“裴奕，你还真是越活越回去了，别让我看不起你。”
***
盛蔷下车的地方已经算是郊区了，一辆车都没有，连手机都搜不到讯号。
沿着路走了四十分钟，才终于拦到了车，回到剧组宿舍的时候，天已经黑了。
盛蔷连灯都懒得开，直接倒在了沙发上，只觉得无论是身体上还是精神上都无比疲惫。
在与卓喻在一起的这段日子里，她从未想过“将来”，“以后”，“结婚”，“归宿”等这类字眼。
毕竟想又有什么用呢，许下的承诺可能会被打破，今天相爱的人，明日或许就反目成仇，与其想那么多，还不如活在当下。
而今被裴奕一语挑破，她恍然发现，她自以为潇洒的背后，竟也有如此的忐忑恐慌。
不敢期待，不敢奢求，不想再度失望。
没有哪个女人会不在乎自己的声誉，哪怕她已经学会无视网络上的谩骂，但是也不可能不在意另一半对自己的看法。
他真的不在乎她的过去么？就算他不在乎，他的朋友，家人呢？他会因她而被人耻笑么？
哪怕她不愿意承认，但裴奕的话，的确字字诛心。
盛蔷从包里的烟盒里拿了一根烟出来，叼在嘴边，一只手在包里胡乱地翻了个遍，却怎么也摸不到打火机，她心烦意乱地把包随手一丢，拉链忘记了拉好，“哗啦”一声，里面的东西洒了一地。
她低摔时车速太快，虽然身上带了头盔和护具，仍是摔得她浑身骨架都要散了一样，有那么一瞬间，盛蔷整个人都有些眩晕的。
所有人都忍不住惊呼出声，任常杰更是吓得变了脸色，一把推开了人群，想要走上去看盛蔷受伤了没有。
结果还未走出几步，却见她却已经自己爬了起来，这可把任常杰给吓坏了：“姑奶奶你别急着起来，摔伤到哪里没有？头晕不晕？别摔出个脑震荡了，我叫他们送你去医院检查一下吧。”
“我没事，”盛蔷将车扶起了起来：“one more!”
任常杰急道：“你快给我打住吧，该抓的的镜头已经抓到了，其他的地方有后期处理，你就不用担心了。”
哪知盛蔷被这么一摔，激出了几分脾气：“再试一条，我不信我做不到。”
她的执拗劲上来了谁也劝不住，任常杰见她除了擦伤了几处之外，也并无大碍，终于松口：“那你也别逞强，不行就不行，你不要硬来。”
盛蔷比了个ok的手势。
有了上次的失败，盛蔷也摸清了满胎压弯的极限，终于找到了手感，这次以近50度角的压弯，倾身滑过！
场内顿时一片欢呼！
她走下车，解开头盔，长发飘散在风中，额角处因先前的碰撞而有些红肿，但是看起来却是那么的神采飞扬，丝毫不觉得狼狈，她在一片掌声与叫好声中走来，意气风发地如同凯旋而归的王者。
这一次连袁思彤都不得不服气，因为摔倒了还有勇气爬起来继续，单凭这一点，她就做不到。
然而袁思彤的飙车戏被删减之后，后续与季琛的感情发展也暂时被搁浅，袁思彤惶恐的发现，自己这个女主角的存在感，越来越稀薄了。
就在她几近绝望的时候，剧组即将开始第二波的宣传，这一次将会放出长达十分钟的预告片，同时也邀请了不少媒体做采访宣传。
而许久没露面的制片人张总，也因此显身片场了。
看见张总，袁思彤眼眸一亮，赶忙迎了上前去打招呼，然而张总只是冲她笑了一下：“小袁啊，早”然后转头就去和剧组的其他人聊天了。
袁思彤却不放弃，找了个没人的时机，又贴了上去，没想到这次她刚开了个口，就被张总给岔开了话题：“小袁啊，一会的采访准备好了么？有什么事，不着急，我们采访过后再聊。”
这可把袁思彤给憋闷坏了，却只能赔笑着应“好。”
好在采访很快就开始了，第一个被采访的自然是导演任常杰，为了电视剧的宣传效果，当着媒体的面，任常杰回答“袁思彤作为新人第一次拍戏，演技如何”这类问题时，还是给袁思彤留了些面子，这让袁思彤感到了稍许的安慰。
然而这丝欣慰并没有持续太久，接下来被采访的便是制片人张总，张总是个生意人，口才极好，上来就把整部戏吹了个天花乱坠：“我们这部戏剧突破了传统的刑侦剧，情节诡秘扑朔，极具张力，制作成本更好似不亚于大电影，剧中里的两位女主角，一正一邪，各具特色，男主夹在其中，是恪守正义，还是遵循人性的贪欲，也是此剧的一大看点……”
袁思彤在一旁听着差点吐血，excuse me？盛蔷不就是一个女反派么，充其量算是女二号，什么时候什么时候与她并肩成为女主角了？
盛蔷听到此话也颇有些意外，试镜的时候制片人张总对她多有刁难，她进组之后，对她也一直不冷不淡，今天再见的时候，候态度一百八十度大转弯，而且采访时话里话外都把她抬到女主角的位置，实在是有些微妙。
张总这个人认钱不认人，盛蔷略一思索，隐约猜到了什么。
采访结束之后，盛蔷发了条微信给卓喻。
“你投资《夺宝》了？”
对方很快的回复了“嗯。”
先前的猜测得到了证实，盛蔷觉得有些感动却又有些好笑，回了他一句：“其实你真的不用特地为了帮我撑腰而投《夺宝》，工作上的事，我自己有能力处理好的。”
信息发送了出去，却又觉得这么说是否太不领情了？她正想再编辑一条解释一下自己只是不想他枉花冤枉钱，手机的提示灯一亮，卓喻已经回了一条微信。
这次是一条语音。
“这点我从未怀疑，但我想帮你清扫障碍，让你站到更高更远的地方。”
“而且，”他低笑了一声：“我相信这会是一个明智的投资，因为有你在，这部戏一定会火。”
盛蔷心口微微一酸，继而却又觉得似有春风拂过，很轻柔，又很温暖。
怎么办，才分开了几天，她就好想他了。
她正想回一条语音，提示灯却又是一亮，这次是一条来自于陌生号码的短信。
“我想见你。”
第二十七章 so good to see you
“我想见你。”
一个陌生的号码, 一条没头没尾的短信，盛蔷起初以为是发错号了，正想回一个“？”, 可是不知为何, 心里却隐约觉得有些不安，最终只是一字未回。
她切回了微信界面, 又跟卓喻聊了几句，最近国际局势比较动荡, 股市跌宕起伏, 卓喻的投资公司忙得不可开交, 本来盛蔷还想跟他视频通话，结果电话刚接通，没说上两句, 卓喻就被叫去开会了。
挂上电话之后，盛蔷看了一眼，刚刚的那个陌生号码没有再发信息过来，便也没多在意。
媒体采访结束之后, 下午还要继续拍戏，盛蔷拍完当天的戏份，正准备收工换衣服的时候, 熊熊拿着她的手机走了过来：“盛蔷姐，有电话。”
盛蔷接过电话，看到上面的陌生号码，瞳孔就不由得微微一缩。
该来的躲不过, 她沉了口气，接了起来。
“出来吧，我在外面等你。”
一个意料之中的声音，从电话里传出，先前的猜测得到了证实，盛蔷忍不住冷笑了一声：“你觉得今时今日我们还有见面的必要么？”
对方沉默了一秒，又道，“你不出来，我就进去了。”
盛蔷下意识地就往化妆棚外看去，此时天色尚早，片场里还有许多人，早上前来采访的媒体还有几家没有走，若裴奕在这时忽然显身的话，估计过不了几分钟就可以上头条了。
他这是在威胁她。
盛蔷气得一声冷笑，直接挂上电话走了出去，走出几步就看到，片场之外不远处，果然停着一辆黑色的轿车。
见她走了出来，后车窗上的茶色玻璃微微落下了一条缝，从里面传出了两个字“上车”。
袁思彤大老远地看到盛蔷上了一辆豪车，心中一动，忍不住就追上去了几步，然而走近了之后瞥到了后车牌时，她如同被当头浇了一桶冷水一般，浑身冰凉，呆站在原地。
***
轿车缓缓地驶出片场。
车内两人一片寂静无声。
待车子拐入一片僻静的街区，盛蔷终于先开口：“你想见我，现在已经见到了，前面靠边停车吧。”
裴亦眉心一蹙：“蔷蔷，我们就不能好好说说话么。”
他穿着一件黑色的薄款羊绒衫，虽然已是快四十岁的人了，但是身材保持地相当好，腰间看不出一丝的赘肉，两边的鬓角依旧乌黑，只有笑起来时，眼角处微微散开的细纹，泄露了岁月在他身上留下的痕迹。
自从艳/照/门之后，他们有一年未见了吧，他一点也没有变，连此时看着她的眼神，都好似从前一样。
这令她觉得一阵恶心。
盛蔷冷笑了一声：“我不觉得我们之间还有话可说。”
裴奕的眼眸一沉，他伸出一只手，想要去拉盛蔷的手，却在终究在半空中停住了，五根手指有些颓然地缩回了掌心，他叹了口气：“我知道你还在怪我……”
“我不是在怪你。”盛蔷纠正道：“是你带给了我一时的名利风光，也是你亲手将这一切摧毁。
“我们也算两无亏欠了吧？我不是在怨恨你，我只是moved on了而已，”她顿了顿，声音清冷中带着一丝嘲讽：“我觉得你也应该试试。”
裴奕眼角微微抽动，他低吼了一声，嗓音哑地厉害：“你知道我那个时候没有选择！”
“你没有选择？”盛蔷笑了，笑容明艳依旧，但是那一双眼睛，锐利如刀：“是你对我隐瞒你已婚的时候没有选择，还是被你妻子捉/奸之后，你怕被她告上公堂，净身出户，所以任由她毁掉我的时候没有选择？
“你一直都有选择，只是你选择的从来都是你自己。”
“是前妻，我跟她已经离婚了……”他一把扯住盛蔷的手，眼眸中已有火光，却终究咬了咬牙，压低了语气：“蔷蔷，回来吧，我们可以重新开始……我一定会补偿你的。”
裴奕年少成名，在这圈子里称霸多年，向来都带着上位者的倨傲专横，盛蔷从未见过他如此低声下气，不由地一怔。
然而她随即回神，把被他握住的一只手抽了出来：“抱歉，我还真就不稀罕。”
裴奕的脸色变了，“就因为那个小白脸？”
他冷哼了一声：“我还以为你傍上了什么靠山，原来就是一个毛都没长齐的小白脸，你看上他什么了？”
盛蔷勾了勾嘴角：“年轻有什么不好，至少体力好呀。
“而且他是一个很好很好的人，单这一点，你就永远也比不上。”
裴奕怒极反笑，语气极为轻蔑地道：“你还真以为他对你是认真的？就算他对你是真心的，但是有哪个男人会不在乎自己的女人曾经有过艳/照丑闻？就算他不在乎，他周围的人不在乎么？他家里的人会允许他娶一个带着污点的女明星么？
“你真以为离开了我，你还能找个良人，嫁个清/白人家？”
话音刚落，只听“啪”地一声，裴奕的右脸就被结结实实地甩了一个巴掌。
“这世界上不是每个男人都和你一样龌龊。”
盛蔷道：“停车。”
司机是裴奕的人，没他指示当然只能装聋作哑，丝毫不敢有减速的意思。
“停车，再不停车我就要报警了。”
司机忍不住从后视镜看了裴奕一眼，有些拿不定主意，裴奕沉默了一会，终于道：“停车吧。”
车子靠着路边停了下来，盛蔷伸手去拉门，却听身后的裴奕淡淡道：“我给你三天时间考虑，顺便提醒你一句，《夺宝》是我投资的。”
盛蔷闻言一惊，继而笑了：“我还想说哪个金主爸爸品味这么差，连袁思彤这种货色也要力捧，原来是你啊？
“裴奕，你还真是越活越回去了，别让我看不起你。”
***
盛蔷下车的地方已经算是郊区了，一辆车都没有，连手机都搜不到讯号。
沿着路走了四十分钟，才终于拦到了车，回到剧组宿舍的时候，天已经黑了。
盛蔷连灯都懒得开，直接倒在了沙发上，只觉得无论是身体上还是精神上都无比疲惫。
在与卓喻在一起的这段日子里，她从未想过“将来”，“以后”，“结婚”，“归宿”等这类字眼。
毕竟想又有什么用呢，许下的承诺可能会被打破，今天相爱的人，明日或许就反目成仇，与其想那么多，还不如活在当下。
而今被裴奕一语挑破，她恍然发现，她自以为潇洒的背后，竟也有如此的忐忑恐慌。
不敢期待，不敢奢求，不想再度失望。
没有哪个女人会不在乎自己的声誉，哪怕她已经学会无视网络上的谩骂，但是也不可能不在意另一半对自己的看法。
他真的不在乎她的过去么？就算他不在乎，他的朋友，家人呢？他会因她而被人耻笑么？
哪怕她不愿意承认，但裴奕的话，的确字字诛心。
盛蔷从包里的烟盒里拿了一根烟出来，叼在嘴边，一只手在包里胡乱地翻了个遍，却怎么也摸不到打火机，她心烦意乱地把包随手一丢，拉链忘记了拉好，“哗啦”一声，里面的东西洒了一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