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随便。”
  唐子伦很快意识到了原陆时的意图,沉吟了片刻,就慢慢地讲起话来。他先是聊了点自己的故事,等他没了话题,林苏黎也柔声讲起自己的来,到最后则是原陆时。
  他对两个人讲述的并不是这个身体原来主人的记忆,而是自己的。唐子伦听了他的故事倒有些奇怪,没想到原陆时竟是这样的一个人,倒是与他原来听到的那些印象不太符。
  到最后几个人轮了几轮,都说得口干舌燥,黑暗中只听唐子伦叹了口气:“哎,不知道还能不能看见外面的太阳了。”
  林苏黎听到他的话脸上也露出了忧伤的表情,她挪动了一下身体,朝原陆时的怀里靠了靠。因为硐室里太过冷的缘故,林苏黎被冻得要昏过去,原陆时察觉到她的异样便将她抱在了怀里。因为情况特殊,对于这种有些暧昧的举止两个人都没有往歪处想。
  唐子伦正感叹着,却听得外面传来了一阵异动,他竖起耳朵听了一会,忽然激动地叫了起来:“救援队!救援队来了!”
  原陆时也立刻打起了精神,被困了这么久,身体上能熬得住精神上也要熬不住了,他终于能理解从前在报纸上看到的那些被埋矿工被解救时的心情了。
  唐子伦的心思很细,在听到救援队的声音后他先很是高兴了一会,随后就对原陆时道:“对了,我们得把眼睛遮起来,不然长时间在黑暗里忽然见了亮光容易失明。”
  原陆时应了一声,下一刻却感觉到唐子伦朝他摸了过来,随后开始伸手解自己衬衫的扣子。
  “喂,你干什么?”
  “撕下来遮眼睛啊,不然你以为干什么?”
  原陆时皱皱眉头:“怎么不撕你自己的?”
  唐子伦盘腿坐在地上,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当然是你的比较好撕了,你不看看我衣服是什么布料的,这里又没有剪刀,你要我徒手撕吗?”
  原陆时无奈,将他按在自己胸口的手拍开:“那也用不着解扣子,”他将衣角往外抻了抻:“从下面撕。”
  “真麻烦。”唐子伦小声嘀咕了一声,还是依了他的话在他衬衫的下摆处“哗哗哗”地撕下了三条,然后递给对面的两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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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傅司柏站在救援队的身后,表情很凝重。
  一旁的沈正觑着他,唇角含了丝笑意,而祁明经则绷着脸站在一边,薄唇紧紧抿着。
  “来赌一下,一会司柏会先救谁?”
  这次祁明经连看都不看沈正一眼,只目光冷淡地盯着不远处的救援人员。
  因为运输巷道的坍塌,给救援带来了一定的困难,救援队费了很大的功夫才挖出救援通道。因为担心碎石滑落,外部的积石被运出后,后期需要人工挖掘。又过了半个小时之后,救援队终于听到了硐室里被困学生的声音。
  而随着地底下声音的传来,傅司柏的表情终于有了一丝松动。
  只要挖开这最后一层,被困的几个人就能被救出来了,沈正与祁明经也不约而同地站到傅司柏身边,随着工作人员将最后的一层清理开后,矿下的几个人的身影露了出来。傅司柏在松了一口气的同时眼光却顿住了。
  只见原陆时被遮着双眼,正端端地坐在硐室的地上,而林苏黎则紧紧地缩在他的怀里。
  沈正望着这个情景眼睛不由得瞪大了:这是怎么回事?明明是前任现任掉水里先救谁的问题,怎么转眼就变成捉奸的场面了?这剧情简直太刺激了!
  原陆时被布条遮着眼睛,看不到身边的情况,只听到一阵阵嘈杂的说话声与脚步声。这时候一双手伸过来去抱他怀里的人。林苏黎被突如其来的动作惊了一下,立刻朝他怀里躲去。
  原陆时知道是救援队的人来了,于是微低着头低声对她道:“别怕,是救援队来救我们了。”
  林苏黎在黑暗的环境里待了太久,精神崩得太紧,一时之间还是没办法反应过来,只是一个劲儿地往原陆时怀里躲。原陆时只能声音更加柔和地哄劝她:“别担心,这些是救我们出去的人。你在下面困了太久,需要医生来给你做个检查。”
  林苏黎犹豫了一下,似乎是将他的话听了进去,过了半晌,慢慢地将环在原陆时脖颈上的手放了下来,一下刻就被一旁过来的人抱了起来。
  林苏黎被带走后,原陆时的怀里顿时一空,他放缓了紧绷的神经,微微放松身体靠在身后的洞壁上。只是下一刻,他的身体忽然间就是一轻,接着只觉得自己被人给打横抱了起来。
  即便是因为被困在了矿洞里,原陆时一个大男人被人这样抱着也觉得有说不出的怪异,只是他的眼睛还被遮着,根本什么都看不到。他感觉到抱着他的人正朝人群极稳地走着,于是更感尴尬,不由得开口道:“多谢你,只是我自己走就好。”
  优雅而冷淡的声音在耳边响起:“你的脚踝伤得很严重,你确定自己可以走?”
  原陆时整个人猛地一惊:“傅司柏?”
  ☆.第12章 怀疑
  原陆时被傅司柏抱在怀里,眼睛被布遮着看不到东西,耳边傅司柏的呼吸声却越加清晰明显。他就这样在众目睽睽之下被另一个男人抱着,尴尬地手脚都不知道该放哪儿了。
  他勉强调整了一下纷乱的情绪,犹豫着开口道:“你让我在一旁歇一歇就行,等眼睛适应了光线我可以自己走。”
  傅司柏没有情绪起伏的声音从耳边传来:“你的脚虽然伤得不算重,但如果不及时治疗也容易留下病根,难道你希望今后都跛着走路?”
  原陆时一时无言以对,其实正是由于他与傅司柏的关系,他才会觉得这样的尴尬。他又总不能对傅司柏说其实我并不介意被人抱着,只是介意被你抱着。虽然他的眼睛被蒙着看不到,但他却能够清晰地感觉到一路上围观群众火辣辣的视线,这种被围观的感觉简直是糟糕透了。
  傅司柏一路将原陆时抱到了矿区外,这时候早有恭候在一旁的司机躬身将车门打开,傅司柏弯身将原陆时放到了后座上,随后转到另一边打开车门走进去。
  “去医院。”
  等到了医院,早有傅家的家庭医生等在外面,傅司柏依样将他从后座上抱了出来,在医生的引导下朝医院里面走去。
  这时候原陆时眼睛上被缚着的布带已经被拆下去了,于是他只能直面四周射来的目光。好在医院里的医生显然都有着良好的素养,在矿区时那种被直勾勾围观的场景并没有出现。
  一直将原陆时送进了手术室,傅司柏才进入旁边的休息室里休息。他刚进入休息室不久,沈正也走了进来。
  沈正朝坐在坐位上的傅司柏打量了一眼,他的衬衫领口有一点皱,袖口也蹭脏了,脸色倒是如常,正目光冷淡地不知道在想着些什么。
  沈正笑了一下,坐到了他的旁边抬眼看他:“我之前同明经打了个赌。”
  傅司柏扫了他一眼:“什么?”
  “打赌你会先救哪一个。”
  傅司柏将眼神转了过去:“我不知道你这样无聊。”
  沈正挑挑眉,摸了摸鼻子:“我还以为你已经足够了解我。”
  傅司柏没接他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