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那就后退一步,和严文桥分开吧,彼此都冷静一下。
理智上这么决定的曲昱田,觉得这样做对两个人都很好,起码他们不用再为彼此的异性朋友圈吵架,不会再为一些消费而皱眉, 不再会为彼此的一些观点火大。
她从来不是好脾气的人, 但也不想对严文桥发脾气,分开一点,也能让她不再像个活火山一样蠢蠢欲动了。
于是,曲昱田就这么和严文桥说了。
严文桥的反应很大,基本上是难以置信,带着几分被伤害的痛楚,问曲昱田为什么, 他们不能磨合吗?有问题解决就好,为什么要分开?
“还有不到四个月高考,我们都不要再为这件事情分心比较好。”曲昱田叹口气,“我不知道哪里错了,也许是哪里都错了,严文桥,我们之前相处的明明很好,可能,不应该往前走这一步的。”
严文桥气到手抖,基本上需要深呼吸才能保持自己的理智,他是真的喜欢曲昱田,有什么问题也都是想着怎么解决和调整,不要影响到彼此的关系,没想到需要两个人坚持的时候,曲昱田先放手了。
“曲昱田,这不是开玩笑的,我可以当做刚才没有听到,不要闹好不好?有什么事情我们慢慢说行不行?”
曲昱田微微后退了半步,看着严文桥摇了摇头。
她在感情方面的投入预算有限,什么都不能影响她的学习状态,一旦有威胁她高考的因素存在,曲昱田是要想办法解决和铲除的。
“你这么绝情吗?”严文桥抓空,低着头声音很哑。
曲昱田心里也很不好受,心就像是被撕开一个小口子,两个人之前笑笑闹闹的场景全部开始在脑海之中挤成一团,撑得曲昱田快要爆炸,但是在这个当口,她很冷静,像是个旁观者一样,听到自己轻声的说,“不是绝情,是我们真的找不到缓和的办法了,严文桥,你自己也清楚,我们两个除了徒增怒火之外,根本没有为对方做任何改变。”
她很自私,严文桥也很自私,彼此为小事可以屈就,在有些大事上面,依旧固守原有观点不肯做出半分改变,就像最近一次让曲昱田窝火的事情,是他们两个出去玩,正巧遇到班里另外一对小情侣闹分手,曲昱田不想凑过去,只想快点路过免得彼此尴尬,结果严文桥非要过去看看,当时外面还有点飘雪花的意思,女孩子哭的不行,自顾自的往下走,曲昱田看了一眼严文桥在拍那个男生的肩膀,没有往这边看,皱皱眉追上去,把自己的围巾挂到女生身上,还帮她叫了直接回学校的出租,嘱咐师傅一定要把人送到校门口。
曲昱田想的简单,人家女生都已经难过成这样了,最怕坏事成双,万一再冻着或是摔着出点事情,就更不好了,所以,在女孩子抱紧她的围巾哭成狗的时候,曲昱田依然强硬的和她说,到学校必须给她打电话,知不知道?
本来和曲昱田严文桥无关的一件事情,可是,两个人还是和炸药包一样的吵了一架,曲昱田接到女孩子回学校给她打的电话,语气缓了缓,让她回去睡觉什么也别想,挂了电话之后还有点严肃,严文桥就半开玩笑说曲昱田对女孩子好温柔,管那么多至于嘛,又不是平时关系特别好的同学,于是他们就此吵了一架。
这种事情最近多的曲昱田都不想去数,她和严文桥在不知不觉中,都会对彼此开启战斗模式,总是一言不合就吵架,让两个人不肯松开彼此的时候又疲惫万分。
所以,值得吗?不如分开。
严文桥依旧皱着眉,觉得曲昱田在胡闹,直到曲昱田的手搭在他的手上,推开之后,冷淡到有些残忍的声音,“严文桥,其实我们很多时候的争吵,在于你总觉得,男生要比女生强,你不会否认,这是真的,我感觉的到。”
不管是对曲昱田的照顾还是对其他女生的基本绅士风度,都掩藏不住,严文桥就是觉得女生应该怎么怎么样这种观点,他可能自己都没有意识到,自己那么些男权意识,认同女生全职做家庭主妇,照顾老人和孩子,觉得好女生和坏女生在衣着上面有着分别等等,这些让曲昱田有的时候细想,都想给严文桥一拳的想法。
曲昱田不想迁就这个,快刀斩乱麻,干脆分开。
这些决定就好像是湖面上的涟漪,泛起圈圈之后很快消散,丝毫没有影响曲昱田的日常生活,严文桥阴郁了几天之后,看着表情都没有半分变化的曲昱田,不知道是失望还是怎样,也没有再来和她说过话。
表面上平静万分,实际上,曲昱田知道自己最近很焦躁。
先是失眠,或是睡眠质量极差,然后是不停的想洗手,摸不到水就浑身难受,曲昱田身边只有苏印对心理学方向很感兴趣,她被熏陶着也看过一些书,知道自己这是压力过大,强迫症作祟,但是曲昱田又是死撑派,不愿意让别人看到自己软弱的一面,这么熬了半个月,实在是状态太差,才给苏印打了电话。
“我感觉自己快要飞起来了,头重脚轻的,有的时候烦到想揪头发,是不是焦虑情绪比较重?”苏印高一的时候,做了一个很酷的决定,休学半年去思考一下人生,所以她现在还在高二,没曲昱田直面高考的压力大。
苏印听完曲昱田的话,很不给面子,“别给自己扣帽子,你就是想太多,想洗手就去多洗一会儿,想骂谁就直接骂出来,别给自己这么大的压力,伤害别人也行就是别总折腾自己。”
曲昱田听完苏印的话,放松的伸了个懒腰,心情一下子好了很多,“果然,还是你比较管用,堪称解压神器。”
她们两个就是这样,有谁的状态不好,对方就会很耿直,拎着批评两句,反倒效果很好。
“你先别想那么多,要是还觉得烦躁,总是想洗手,睡不好的话,再给我打电话。”苏印不是开玩笑的,也没有为曲昱田先斩后奏,直到自己分手才和她说起严文桥而生气,她在乎的是曲昱田的状态,“我可以去看看你,陪考也行。”
“哇,苏印你简直是小天使,放心,没事的,我简直对高考爱的深沉,相信我!”曲昱田一下子被苏印逗乐了,看看,什么是铁一般的友情,和苏印挂了电话,她的状态也恢复的七七八八,当天的晚自习也请假不去了,回宿舍补觉。
高三真的很苦很累,曲昱田当了别人眼里的考神这么多年,也不得不承认,她高三不比谁轻松,没有付出哪里来的回报,在这种冲刺班,压力来自各个方面,谁都不愿意落后。
从早上迷迷糊糊从床上爬起来,留一只耳朵听着最近的时政新闻,洗漱之后带着早餐跑去教室,背英语背语文,总有你还没有记熟的东西,除了政史地这种需要大量记忆的科目,语文要总结答题技巧,数学要练习大题,英语要攻克完形填空,曲昱田基本上忙到脑子没有空闲。
不说写满的笔记本有二三十本,就是曲昱田每天不够用的草稿纸,就能看出她有多拼,只要手边一有空闲,曲昱田肯定会从抽屉里翻出一道数学大题或是英语完形做一下的,有的时候她都做题做的有些木,会不禁发出心灵的质问,我是谁,我在哪,我在做什么?
累到有的时候恨不得躺平,让高考赶紧来,别慢刀子一点点的划,让人受不了。
实在快撑不下去,几乎要学炸的时候,曲昱田就脑袋放空,拎着水杯去楼道里面走一圈,缓一缓眼睛,继续回来学,什么许西同,什么严文桥,都没有她的纠错本可爱。
念念不忘,必有回响,这句话可能有点鸡汤,但等到曲昱田基本上没有什么波澜的走进高考的考场,两天之后再平静的出来,她还是觉得,上天应该不会亏待努力的崽儿的。
她就想睡觉,什么也不想,什么也不做,躺在被子里睡觉。
高考一场,简直元气大伤,好在回馈不仅不错,而且是相当不错,等不在状态,恍恍惚惚的曲昱田出去参加了两个毕业局,开始等成绩。
考完试之后,整个人跟抽走一根筋似得,曲昱田没什么精神,就先回了家一趟,查成绩那天,她还有点飘,脑袋里面一直都是新东方厨师学校的广告,被田新梅小心翼翼的扶着,看着曲世辰颠颠的顶着她的准考证,让她在电脑上查成绩,一下子就乐了,“你们干嘛,别这么紧张吗?实在不行,我去当厨师也行,腕力好还可以当白案……嗷!”
太过紧张的田新梅把女儿拖到一边,和曲世辰一起,拿过曲昱田的准考证输入号码,不断刷新网站查询,被网卡的差点砸掉家里的电脑,直到分数出来了,田新梅先掐了一把曲昱田,听到刚被挤到一边的曲昱田嗷了一声,又拧了一把曲昱田。
“痛痛痛!”没有文科状元那么闪亮亮的名号,但是分数差的也不多,名校能让曲昱田来做选择题的那种,被梅梅拧了两把,痛到嗷嗷叫的曲昱田终于回过神,她高考结束了,成绩也出来了。
高中,结束。
第89章
虽然这么说有点武断, 但是高考成绩的意义实在太大, 能代表很多东西,起码等曲昱田的分数出来,田新梅把女儿捏了两把, 听着曲昱田嗷嗷叫之后, 突然站起来快步去卫生间, 哭了起来。
曲昱田和曲世辰坐在书房有些懵,跑到卫生间发现门被反锁,两个人脑袋摞脑袋, 试图扒门缝, 很担心,“妈妈?你没事吧?”
田新梅说自己没事,就是情绪有点激动,让他们两个自己去玩,别管她,她缓一缓就行。
曲昱田和曲世辰哪可能真的去玩, 干脆盘腿坐在卫生间门口, 试图说话逗妈妈开心,田新梅在里面哭了一会儿,洗完脸出来,又是摸曲昱田耳朵又是揉她的手,压着激动的小表情特别可爱。
查分之后,曲昱田的手机一直在响,估计是学校那边的老师, 她没有急着接,先拍了拍田新梅的肩膀,“妈妈,别哭了,来,激动起来,嗨起来~”
这几年田新梅的情绪愈发内敛,好像把快乐与难过都封存起来,所以两个孩子看到妈妈走路都特别轻快起来,都觉得很神奇,“姐姐,妈妈是不是被外星人附体了?”
下意识点了点头,然后曲昱田反应过来,眯起眼睛揪了一把弟弟的脸,“你才被外星人附体了,想什么呢!走走走,妈妈说今天请客,换衣服准备出门吃饭。”
出分之后,曲昱田又回了次学校,之前她懒洋洋的,躲了好几个毕业的饭局和歌局,现在回来被抓住根本不放人,曲昱田她们班考的都不错,大家也愿意跑出来玩,所以一群人基本上每天都在各种饭店和ktv奔波。
毕业有一种一笑泯恩仇的既视感,也不知道这群人是不是高三压抑的太狠,不管什么局后半场都能鬼哭狼嚎的,曲昱田也不知道是缘分还是有人在故意躲自己,许西同没见到,严文桥也没有见到。
没等她细想,曲昱田倒收到好几个人的告白,大部分男生,还有两个女孩子。
这个时候的告白,也没有非要在一起的意思,大概就是想对自己的过去做一个告别,起码让对方知道,我喜欢过你,曲昱田也收下这份好意,给了对方一个拥抱,男生还好,至于那两个女孩子,曲昱田也有点不知所措。
鬼知道,自己会被妹子告白。
那两个女生都娇娇软软的,不仅给曲昱田准备了情书,还有绑着蝴蝶结的大礼盒,在曲昱田面前脸红的像苹果,看着曲昱田有点紧张的样子反倒笑了,大概就是说,让她也别多想,就是想送个礼物给她,至于喜欢,是因为她太好了,虽然知道不可能在一起,但是,告白一下还是可以的嘛。
曲昱田被这么一说,压力没有那么大了,接过礼盒只能说谢谢,然后被告白的女生拍了拍手臂,“不公平,为什么你抱他们就不抱我?”
“啊?”曲昱田的眼尾有些抽痛,不要告诉她,这几个告白的人还私下拉了一个群,分享一下经验的?!
告白的妹子没细说,笑嘻嘻的过来紧紧的抱了曲昱田一下,离开的时候声音很轻,带着点舍不得和祝福,“曲昱田,你以后一定要特别特别好,真的,要特别特别好。”
“嗯。”拍了拍对方的后背,曲昱田抱着礼盒和对方告别。
是不是很神奇,希望对方特别特别好,这句话自己对许西同说过,现在,别人也对自己说过,缘分像是兜兜转了一个圈,总会再出现在自己的身上。
在学校和老师同学在一起的时候,彼此聊专业聊以后的安排,聊梦想聊抱负,但是回家之后,曲昱田面对的就是听到分数,都像是观摩马戏团动物一样跑过来的各路亲戚长辈。
家长总有一种错觉,那就是全中国只有两所大学,清华和北大,但曲昱田他们这个地方实在太小了,别说这两所大学,就是其他名校,都没有人考上过。
如今出了一个厉害的,曲昱田以往的战绩都被翻出来,越传越神乎,哪怕别人没见过曲昱田本人,对她的‘过往’都津津乐道,因为年龄不到十八没法学车,就躲在家里不怎么出门的曲昱田,偶尔下楼买个西瓜的时候,听着小区里两个老人在说自己的名字,驻足听了两分钟,就被夸得尴尬的红着脸立刻跑走。
什么三岁识文断字,出口成章,五岁就能读初中的书之类的话,写在小说里面都会被吐槽玛丽苏,这些没见过自己的人,是怎么好意思说出口的?!
苏印她们暑假要补课,还没有回来,曲昱田和初中同学聚了两次,每次被起哄考神带他们飞,闹了两次觉得没什么意思,外面又热也懒的出门,就宅在家里折腾弟弟,偶尔出门,就是去领钱。
其实地方是不是这样曲昱田不知道,反正在她们家这里,考上一本,尤其是像她这种能考成超级名校的学生,是能拿很多奖励的,而且,都是主动找上门的,曲昱田在家待着,接到想采访的电话就说自己不在,接到去领奖学金的电话就耿直的去。
奖金还不少,名项也很多,妇联发完教育局发,县教育局发完州教育局发,每次都在两千到五千不等,等她一圈奖励走下来,有小几万的奖金。
曲昱田这个高中读的,从开始就没有付过学费住宿费,学校还发奖学金,大大小小的奖励也不少,等高考结束,还唰的把四年学费奖到手了,把田新梅身边的朋友羡慕的不行,看看,人家学习好到什么程度,三年不仅不花钱,还挣了不少。
田新梅倒不在乎钱,她让曲昱田自己把钱收着,高中打到女儿账户那些多出来的钱也没有动,上班的精气神都足了很多,尤其是单位很多领导,都收起平时的架子,特别跑来向她取经,学学教育孩子的经验时,把田新梅开心的回来就给曲昱田做好吃的。
这一切,和曲昱田当时初三转学,争取特招名额的决定,完全相符,甚至达到最好预期,看起来很好,但实际上,曲昱田这段时间的状态并不算太好。
她整个人还是有点懒洋洋的,提不起劲,讨厌社交不想说话,每天都困,但是又睡不着,连曲世辰主动跑去让姐姐捏,姐姐都不想抬手。
刚开始,曲昱田还以为自己是高考冲刺压力太大,身体后知后觉累着了,养一养就好了,结果她心情依旧不太好,有的时候烦躁到坐在窗台上,恨不得撕东西,她才意识到,自己好像有点不太对劲。
但是,她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明明在家休息,脸色却很差,有两次差点和田新梅吵起来。
“田田,怎么了?是不是不舒服?”田新梅还要早起去上班,做好饭走之前,发现女儿躺在床上缩成一团,吓一跳跑去看看曲昱田。
曲昱田半睡半醒,皱紧眉头深吸了一口气,哑着嗓子,没说自己昨天晚上失眠,快天亮才睡的事情,“没事,你快去上班吧,我要是不舒服,会让龙龙去买药的。”曲世辰已经放暑假了,可以在家里被姐姐使唤着跑腿了。
说完这话,田新梅就出去了,曲昱田以为妈妈走了,就翻身换了个姿势缩着,皱紧眉头烦躁的想捶墙,想破坏点什么东西,然后,就被一只有点凉的手,摸了摸肚皮。
曲昱田吓了一跳,转头一看是妈妈,转身又和咸鱼一样巴在床上,“吓死我了,妈妈你怎么不去上班?”
田新梅帮女儿揉肚子,揉完肚子捏手臂,就像是很小的时候,曲昱田不舒服生闷气,曲鹤清和田新梅都会这么揉揉女儿,让她不要生气的时候一样,动作是幼稚了点,但管用。
想想自己都快十八的人了,还摊平在床上让妈妈揉肚皮,简直羞耻,曲昱田僵挺挺的闭上眼睛,挨不住习惯,很快就被安抚下来睡着了。
等快下午才醒来,曲昱田精神好多了,下床出来的时候发现,妈妈今天请假没去上班,坐在餐桌上和曲世辰一起等自己醒。
曲世辰都快饿成纸了,恨不得去姐姐卧室把大恶魔弄醒,但又没有这个胆子,只能抱着妈妈给他的半个玉米,先啃着。
“姐姐醒啦,妈妈我们能吃饭了吗?”田新梅做了一大桌子菜,把最后一道菜端过来,看着曲昱田迷迷瞪瞪的样子,让她去洗漱来吃饭。
拿着筷子坐在桌子上,看着听到妈妈点头,撒欢的跑去夹一个大虾,快速剥皮的曲世辰,曲昱田愣了三秒,在曲世辰剥好虾往嘴里送的前一秒回神,筷子快准狠的截胡截走了。
曲世辰看着旁边的虾头和虾皮,在看看自己空空的手,委屈坏了,“妈妈,姐姐抢我的虾!”
田新梅无奈,“盘子里这么多,够你们吃的,田田,要不然我给你剥,别欺负弟弟。”
“不用不用我自己来,就是他剥的好像比较好吃。”曲昱田笑的露出牙,特别真诚的夸曲世辰,“乖,你继续剥,我不抢了。”
曲世辰半信半疑,每次剥个虾都和地下工作一样,悄咪咪的就害怕姐姐继续截胡。
果然,还是要欺负弟弟比较提神,曲昱田休息了一下,心情也好了很多,田新梅没说什么,在家里多呆了一会儿,看曲昱田心情好起来才去上班。
等缓过劲儿,曲昱田大概知道,之前自己半死不活的情绪是怎么一回事了,毕业就是分开,她还是觉得自己和预期有差距,除了成绩之外,高中三年她没有找到和苏印差不多关系的朋友,虽然朋友和舍友关系都不错,但总没有那份知己情,其次,没见到许西同和严文桥,她原本以为自己不会有什么情绪的,过去了就过去了,潇洒一点,结果,依旧失望到垂头丧气,简直让她自己都在吐槽自己,一点都不洒脱。
曲昱田对自己的要求是,干脆一点,利落一点,不要那么黏黏糊糊的,但实际上,表面上勉强做到,内在的她依旧是那个不懂事的小姑娘,很当人群之中的聚焦点,想被大家喜欢,想再和喜欢的人在一起。
然后,理智的那个她,总在嫌弃那个幼稚的她,时间久了,挫败感和得不到满足的失落感积累,让她之前那段时间,整个人都灰灰的。
现在,理智的她和幼稚的她都被妈妈摸了肚皮,可以和平共处了,曲昱田也恢复过来,开始兴致勃勃的策划一下家里三个人的旅游计划。
田新梅还要上班,远的地方去不了,那就去近一点的,夏天这么热,山里却很凉快,去烤肉玩玩水,都很不错,万事俱备,只差一辆吉普,曲昱田家里三个都没法开车,去山里人少也不安全,就琢磨着,妈妈的朋友有没有一家人去避暑的。
曲昱田本以为,一起同行的人还挺难找的,结果她低估了自己考□□号,做出决定的当天,就有妈妈的朋友来联系她,“田田吗?我是南南阿姨,听你妈妈说,你们想去山里玩,我们一家人也去,总共两辆车,一起去吧!”
南南阿姨是田新梅刚工作那段时间认识的朋友,父母家在本地,却嫁到了别的地方,也是近几年生了二胎,想回小地方养养身体,才又住回来的,她一直想要个女儿,生的两个却都是儿子,所以特别喜欢曲昱田,每次见曲昱田都会准备礼物。
曲昱田和南南阿姨接触的不算多,但对她印象还挺好的,听阿姨说他们一家人要去,就应下来,约在月末。
带食物带饮料这些事情,就由田新梅和南南阿姨来安排,曲昱田也没有管,就有点好奇,两俩车怎么开,南南阿姨的丈夫算一个,另一个司机是谁?
理智上这么决定的曲昱田,觉得这样做对两个人都很好,起码他们不用再为彼此的异性朋友圈吵架,不会再为一些消费而皱眉, 不再会为彼此的一些观点火大。
她从来不是好脾气的人, 但也不想对严文桥发脾气,分开一点,也能让她不再像个活火山一样蠢蠢欲动了。
于是,曲昱田就这么和严文桥说了。
严文桥的反应很大,基本上是难以置信,带着几分被伤害的痛楚,问曲昱田为什么, 他们不能磨合吗?有问题解决就好,为什么要分开?
“还有不到四个月高考,我们都不要再为这件事情分心比较好。”曲昱田叹口气,“我不知道哪里错了,也许是哪里都错了,严文桥,我们之前相处的明明很好,可能,不应该往前走这一步的。”
严文桥气到手抖,基本上需要深呼吸才能保持自己的理智,他是真的喜欢曲昱田,有什么问题也都是想着怎么解决和调整,不要影响到彼此的关系,没想到需要两个人坚持的时候,曲昱田先放手了。
“曲昱田,这不是开玩笑的,我可以当做刚才没有听到,不要闹好不好?有什么事情我们慢慢说行不行?”
曲昱田微微后退了半步,看着严文桥摇了摇头。
她在感情方面的投入预算有限,什么都不能影响她的学习状态,一旦有威胁她高考的因素存在,曲昱田是要想办法解决和铲除的。
“你这么绝情吗?”严文桥抓空,低着头声音很哑。
曲昱田心里也很不好受,心就像是被撕开一个小口子,两个人之前笑笑闹闹的场景全部开始在脑海之中挤成一团,撑得曲昱田快要爆炸,但是在这个当口,她很冷静,像是个旁观者一样,听到自己轻声的说,“不是绝情,是我们真的找不到缓和的办法了,严文桥,你自己也清楚,我们两个除了徒增怒火之外,根本没有为对方做任何改变。”
她很自私,严文桥也很自私,彼此为小事可以屈就,在有些大事上面,依旧固守原有观点不肯做出半分改变,就像最近一次让曲昱田窝火的事情,是他们两个出去玩,正巧遇到班里另外一对小情侣闹分手,曲昱田不想凑过去,只想快点路过免得彼此尴尬,结果严文桥非要过去看看,当时外面还有点飘雪花的意思,女孩子哭的不行,自顾自的往下走,曲昱田看了一眼严文桥在拍那个男生的肩膀,没有往这边看,皱皱眉追上去,把自己的围巾挂到女生身上,还帮她叫了直接回学校的出租,嘱咐师傅一定要把人送到校门口。
曲昱田想的简单,人家女生都已经难过成这样了,最怕坏事成双,万一再冻着或是摔着出点事情,就更不好了,所以,在女孩子抱紧她的围巾哭成狗的时候,曲昱田依然强硬的和她说,到学校必须给她打电话,知不知道?
本来和曲昱田严文桥无关的一件事情,可是,两个人还是和炸药包一样的吵了一架,曲昱田接到女孩子回学校给她打的电话,语气缓了缓,让她回去睡觉什么也别想,挂了电话之后还有点严肃,严文桥就半开玩笑说曲昱田对女孩子好温柔,管那么多至于嘛,又不是平时关系特别好的同学,于是他们就此吵了一架。
这种事情最近多的曲昱田都不想去数,她和严文桥在不知不觉中,都会对彼此开启战斗模式,总是一言不合就吵架,让两个人不肯松开彼此的时候又疲惫万分。
所以,值得吗?不如分开。
严文桥依旧皱着眉,觉得曲昱田在胡闹,直到曲昱田的手搭在他的手上,推开之后,冷淡到有些残忍的声音,“严文桥,其实我们很多时候的争吵,在于你总觉得,男生要比女生强,你不会否认,这是真的,我感觉的到。”
不管是对曲昱田的照顾还是对其他女生的基本绅士风度,都掩藏不住,严文桥就是觉得女生应该怎么怎么样这种观点,他可能自己都没有意识到,自己那么些男权意识,认同女生全职做家庭主妇,照顾老人和孩子,觉得好女生和坏女生在衣着上面有着分别等等,这些让曲昱田有的时候细想,都想给严文桥一拳的想法。
曲昱田不想迁就这个,快刀斩乱麻,干脆分开。
这些决定就好像是湖面上的涟漪,泛起圈圈之后很快消散,丝毫没有影响曲昱田的日常生活,严文桥阴郁了几天之后,看着表情都没有半分变化的曲昱田,不知道是失望还是怎样,也没有再来和她说过话。
表面上平静万分,实际上,曲昱田知道自己最近很焦躁。
先是失眠,或是睡眠质量极差,然后是不停的想洗手,摸不到水就浑身难受,曲昱田身边只有苏印对心理学方向很感兴趣,她被熏陶着也看过一些书,知道自己这是压力过大,强迫症作祟,但是曲昱田又是死撑派,不愿意让别人看到自己软弱的一面,这么熬了半个月,实在是状态太差,才给苏印打了电话。
“我感觉自己快要飞起来了,头重脚轻的,有的时候烦到想揪头发,是不是焦虑情绪比较重?”苏印高一的时候,做了一个很酷的决定,休学半年去思考一下人生,所以她现在还在高二,没曲昱田直面高考的压力大。
苏印听完曲昱田的话,很不给面子,“别给自己扣帽子,你就是想太多,想洗手就去多洗一会儿,想骂谁就直接骂出来,别给自己这么大的压力,伤害别人也行就是别总折腾自己。”
曲昱田听完苏印的话,放松的伸了个懒腰,心情一下子好了很多,“果然,还是你比较管用,堪称解压神器。”
她们两个就是这样,有谁的状态不好,对方就会很耿直,拎着批评两句,反倒效果很好。
“你先别想那么多,要是还觉得烦躁,总是想洗手,睡不好的话,再给我打电话。”苏印不是开玩笑的,也没有为曲昱田先斩后奏,直到自己分手才和她说起严文桥而生气,她在乎的是曲昱田的状态,“我可以去看看你,陪考也行。”
“哇,苏印你简直是小天使,放心,没事的,我简直对高考爱的深沉,相信我!”曲昱田一下子被苏印逗乐了,看看,什么是铁一般的友情,和苏印挂了电话,她的状态也恢复的七七八八,当天的晚自习也请假不去了,回宿舍补觉。
高三真的很苦很累,曲昱田当了别人眼里的考神这么多年,也不得不承认,她高三不比谁轻松,没有付出哪里来的回报,在这种冲刺班,压力来自各个方面,谁都不愿意落后。
从早上迷迷糊糊从床上爬起来,留一只耳朵听着最近的时政新闻,洗漱之后带着早餐跑去教室,背英语背语文,总有你还没有记熟的东西,除了政史地这种需要大量记忆的科目,语文要总结答题技巧,数学要练习大题,英语要攻克完形填空,曲昱田基本上忙到脑子没有空闲。
不说写满的笔记本有二三十本,就是曲昱田每天不够用的草稿纸,就能看出她有多拼,只要手边一有空闲,曲昱田肯定会从抽屉里翻出一道数学大题或是英语完形做一下的,有的时候她都做题做的有些木,会不禁发出心灵的质问,我是谁,我在哪,我在做什么?
累到有的时候恨不得躺平,让高考赶紧来,别慢刀子一点点的划,让人受不了。
实在快撑不下去,几乎要学炸的时候,曲昱田就脑袋放空,拎着水杯去楼道里面走一圈,缓一缓眼睛,继续回来学,什么许西同,什么严文桥,都没有她的纠错本可爱。
念念不忘,必有回响,这句话可能有点鸡汤,但等到曲昱田基本上没有什么波澜的走进高考的考场,两天之后再平静的出来,她还是觉得,上天应该不会亏待努力的崽儿的。
她就想睡觉,什么也不想,什么也不做,躺在被子里睡觉。
高考一场,简直元气大伤,好在回馈不仅不错,而且是相当不错,等不在状态,恍恍惚惚的曲昱田出去参加了两个毕业局,开始等成绩。
考完试之后,整个人跟抽走一根筋似得,曲昱田没什么精神,就先回了家一趟,查成绩那天,她还有点飘,脑袋里面一直都是新东方厨师学校的广告,被田新梅小心翼翼的扶着,看着曲世辰颠颠的顶着她的准考证,让她在电脑上查成绩,一下子就乐了,“你们干嘛,别这么紧张吗?实在不行,我去当厨师也行,腕力好还可以当白案……嗷!”
太过紧张的田新梅把女儿拖到一边,和曲世辰一起,拿过曲昱田的准考证输入号码,不断刷新网站查询,被网卡的差点砸掉家里的电脑,直到分数出来了,田新梅先掐了一把曲昱田,听到刚被挤到一边的曲昱田嗷了一声,又拧了一把曲昱田。
“痛痛痛!”没有文科状元那么闪亮亮的名号,但是分数差的也不多,名校能让曲昱田来做选择题的那种,被梅梅拧了两把,痛到嗷嗷叫的曲昱田终于回过神,她高考结束了,成绩也出来了。
高中,结束。
第89章
虽然这么说有点武断, 但是高考成绩的意义实在太大, 能代表很多东西,起码等曲昱田的分数出来,田新梅把女儿捏了两把, 听着曲昱田嗷嗷叫之后, 突然站起来快步去卫生间, 哭了起来。
曲昱田和曲世辰坐在书房有些懵,跑到卫生间发现门被反锁,两个人脑袋摞脑袋, 试图扒门缝, 很担心,“妈妈?你没事吧?”
田新梅说自己没事,就是情绪有点激动,让他们两个自己去玩,别管她,她缓一缓就行。
曲昱田和曲世辰哪可能真的去玩, 干脆盘腿坐在卫生间门口, 试图说话逗妈妈开心,田新梅在里面哭了一会儿,洗完脸出来,又是摸曲昱田耳朵又是揉她的手,压着激动的小表情特别可爱。
查分之后,曲昱田的手机一直在响,估计是学校那边的老师, 她没有急着接,先拍了拍田新梅的肩膀,“妈妈,别哭了,来,激动起来,嗨起来~”
这几年田新梅的情绪愈发内敛,好像把快乐与难过都封存起来,所以两个孩子看到妈妈走路都特别轻快起来,都觉得很神奇,“姐姐,妈妈是不是被外星人附体了?”
下意识点了点头,然后曲昱田反应过来,眯起眼睛揪了一把弟弟的脸,“你才被外星人附体了,想什么呢!走走走,妈妈说今天请客,换衣服准备出门吃饭。”
出分之后,曲昱田又回了次学校,之前她懒洋洋的,躲了好几个毕业的饭局和歌局,现在回来被抓住根本不放人,曲昱田她们班考的都不错,大家也愿意跑出来玩,所以一群人基本上每天都在各种饭店和ktv奔波。
毕业有一种一笑泯恩仇的既视感,也不知道这群人是不是高三压抑的太狠,不管什么局后半场都能鬼哭狼嚎的,曲昱田也不知道是缘分还是有人在故意躲自己,许西同没见到,严文桥也没有见到。
没等她细想,曲昱田倒收到好几个人的告白,大部分男生,还有两个女孩子。
这个时候的告白,也没有非要在一起的意思,大概就是想对自己的过去做一个告别,起码让对方知道,我喜欢过你,曲昱田也收下这份好意,给了对方一个拥抱,男生还好,至于那两个女孩子,曲昱田也有点不知所措。
鬼知道,自己会被妹子告白。
那两个女生都娇娇软软的,不仅给曲昱田准备了情书,还有绑着蝴蝶结的大礼盒,在曲昱田面前脸红的像苹果,看着曲昱田有点紧张的样子反倒笑了,大概就是说,让她也别多想,就是想送个礼物给她,至于喜欢,是因为她太好了,虽然知道不可能在一起,但是,告白一下还是可以的嘛。
曲昱田被这么一说,压力没有那么大了,接过礼盒只能说谢谢,然后被告白的女生拍了拍手臂,“不公平,为什么你抱他们就不抱我?”
“啊?”曲昱田的眼尾有些抽痛,不要告诉她,这几个告白的人还私下拉了一个群,分享一下经验的?!
告白的妹子没细说,笑嘻嘻的过来紧紧的抱了曲昱田一下,离开的时候声音很轻,带着点舍不得和祝福,“曲昱田,你以后一定要特别特别好,真的,要特别特别好。”
“嗯。”拍了拍对方的后背,曲昱田抱着礼盒和对方告别。
是不是很神奇,希望对方特别特别好,这句话自己对许西同说过,现在,别人也对自己说过,缘分像是兜兜转了一个圈,总会再出现在自己的身上。
在学校和老师同学在一起的时候,彼此聊专业聊以后的安排,聊梦想聊抱负,但是回家之后,曲昱田面对的就是听到分数,都像是观摩马戏团动物一样跑过来的各路亲戚长辈。
家长总有一种错觉,那就是全中国只有两所大学,清华和北大,但曲昱田他们这个地方实在太小了,别说这两所大学,就是其他名校,都没有人考上过。
如今出了一个厉害的,曲昱田以往的战绩都被翻出来,越传越神乎,哪怕别人没见过曲昱田本人,对她的‘过往’都津津乐道,因为年龄不到十八没法学车,就躲在家里不怎么出门的曲昱田,偶尔下楼买个西瓜的时候,听着小区里两个老人在说自己的名字,驻足听了两分钟,就被夸得尴尬的红着脸立刻跑走。
什么三岁识文断字,出口成章,五岁就能读初中的书之类的话,写在小说里面都会被吐槽玛丽苏,这些没见过自己的人,是怎么好意思说出口的?!
苏印她们暑假要补课,还没有回来,曲昱田和初中同学聚了两次,每次被起哄考神带他们飞,闹了两次觉得没什么意思,外面又热也懒的出门,就宅在家里折腾弟弟,偶尔出门,就是去领钱。
其实地方是不是这样曲昱田不知道,反正在她们家这里,考上一本,尤其是像她这种能考成超级名校的学生,是能拿很多奖励的,而且,都是主动找上门的,曲昱田在家待着,接到想采访的电话就说自己不在,接到去领奖学金的电话就耿直的去。
奖金还不少,名项也很多,妇联发完教育局发,县教育局发完州教育局发,每次都在两千到五千不等,等她一圈奖励走下来,有小几万的奖金。
曲昱田这个高中读的,从开始就没有付过学费住宿费,学校还发奖学金,大大小小的奖励也不少,等高考结束,还唰的把四年学费奖到手了,把田新梅身边的朋友羡慕的不行,看看,人家学习好到什么程度,三年不仅不花钱,还挣了不少。
田新梅倒不在乎钱,她让曲昱田自己把钱收着,高中打到女儿账户那些多出来的钱也没有动,上班的精气神都足了很多,尤其是单位很多领导,都收起平时的架子,特别跑来向她取经,学学教育孩子的经验时,把田新梅开心的回来就给曲昱田做好吃的。
这一切,和曲昱田当时初三转学,争取特招名额的决定,完全相符,甚至达到最好预期,看起来很好,但实际上,曲昱田这段时间的状态并不算太好。
她整个人还是有点懒洋洋的,提不起劲,讨厌社交不想说话,每天都困,但是又睡不着,连曲世辰主动跑去让姐姐捏,姐姐都不想抬手。
刚开始,曲昱田还以为自己是高考冲刺压力太大,身体后知后觉累着了,养一养就好了,结果她心情依旧不太好,有的时候烦躁到坐在窗台上,恨不得撕东西,她才意识到,自己好像有点不太对劲。
但是,她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明明在家休息,脸色却很差,有两次差点和田新梅吵起来。
“田田,怎么了?是不是不舒服?”田新梅还要早起去上班,做好饭走之前,发现女儿躺在床上缩成一团,吓一跳跑去看看曲昱田。
曲昱田半睡半醒,皱紧眉头深吸了一口气,哑着嗓子,没说自己昨天晚上失眠,快天亮才睡的事情,“没事,你快去上班吧,我要是不舒服,会让龙龙去买药的。”曲世辰已经放暑假了,可以在家里被姐姐使唤着跑腿了。
说完这话,田新梅就出去了,曲昱田以为妈妈走了,就翻身换了个姿势缩着,皱紧眉头烦躁的想捶墙,想破坏点什么东西,然后,就被一只有点凉的手,摸了摸肚皮。
曲昱田吓了一跳,转头一看是妈妈,转身又和咸鱼一样巴在床上,“吓死我了,妈妈你怎么不去上班?”
田新梅帮女儿揉肚子,揉完肚子捏手臂,就像是很小的时候,曲昱田不舒服生闷气,曲鹤清和田新梅都会这么揉揉女儿,让她不要生气的时候一样,动作是幼稚了点,但管用。
想想自己都快十八的人了,还摊平在床上让妈妈揉肚皮,简直羞耻,曲昱田僵挺挺的闭上眼睛,挨不住习惯,很快就被安抚下来睡着了。
等快下午才醒来,曲昱田精神好多了,下床出来的时候发现,妈妈今天请假没去上班,坐在餐桌上和曲世辰一起等自己醒。
曲世辰都快饿成纸了,恨不得去姐姐卧室把大恶魔弄醒,但又没有这个胆子,只能抱着妈妈给他的半个玉米,先啃着。
“姐姐醒啦,妈妈我们能吃饭了吗?”田新梅做了一大桌子菜,把最后一道菜端过来,看着曲昱田迷迷瞪瞪的样子,让她去洗漱来吃饭。
拿着筷子坐在桌子上,看着听到妈妈点头,撒欢的跑去夹一个大虾,快速剥皮的曲世辰,曲昱田愣了三秒,在曲世辰剥好虾往嘴里送的前一秒回神,筷子快准狠的截胡截走了。
曲世辰看着旁边的虾头和虾皮,在看看自己空空的手,委屈坏了,“妈妈,姐姐抢我的虾!”
田新梅无奈,“盘子里这么多,够你们吃的,田田,要不然我给你剥,别欺负弟弟。”
“不用不用我自己来,就是他剥的好像比较好吃。”曲昱田笑的露出牙,特别真诚的夸曲世辰,“乖,你继续剥,我不抢了。”
曲世辰半信半疑,每次剥个虾都和地下工作一样,悄咪咪的就害怕姐姐继续截胡。
果然,还是要欺负弟弟比较提神,曲昱田休息了一下,心情也好了很多,田新梅没说什么,在家里多呆了一会儿,看曲昱田心情好起来才去上班。
等缓过劲儿,曲昱田大概知道,之前自己半死不活的情绪是怎么一回事了,毕业就是分开,她还是觉得自己和预期有差距,除了成绩之外,高中三年她没有找到和苏印差不多关系的朋友,虽然朋友和舍友关系都不错,但总没有那份知己情,其次,没见到许西同和严文桥,她原本以为自己不会有什么情绪的,过去了就过去了,潇洒一点,结果,依旧失望到垂头丧气,简直让她自己都在吐槽自己,一点都不洒脱。
曲昱田对自己的要求是,干脆一点,利落一点,不要那么黏黏糊糊的,但实际上,表面上勉强做到,内在的她依旧是那个不懂事的小姑娘,很当人群之中的聚焦点,想被大家喜欢,想再和喜欢的人在一起。
然后,理智的那个她,总在嫌弃那个幼稚的她,时间久了,挫败感和得不到满足的失落感积累,让她之前那段时间,整个人都灰灰的。
现在,理智的她和幼稚的她都被妈妈摸了肚皮,可以和平共处了,曲昱田也恢复过来,开始兴致勃勃的策划一下家里三个人的旅游计划。
田新梅还要上班,远的地方去不了,那就去近一点的,夏天这么热,山里却很凉快,去烤肉玩玩水,都很不错,万事俱备,只差一辆吉普,曲昱田家里三个都没法开车,去山里人少也不安全,就琢磨着,妈妈的朋友有没有一家人去避暑的。
曲昱田本以为,一起同行的人还挺难找的,结果她低估了自己考□□号,做出决定的当天,就有妈妈的朋友来联系她,“田田吗?我是南南阿姨,听你妈妈说,你们想去山里玩,我们一家人也去,总共两辆车,一起去吧!”
南南阿姨是田新梅刚工作那段时间认识的朋友,父母家在本地,却嫁到了别的地方,也是近几年生了二胎,想回小地方养养身体,才又住回来的,她一直想要个女儿,生的两个却都是儿子,所以特别喜欢曲昱田,每次见曲昱田都会准备礼物。
曲昱田和南南阿姨接触的不算多,但对她印象还挺好的,听阿姨说他们一家人要去,就应下来,约在月末。
带食物带饮料这些事情,就由田新梅和南南阿姨来安排,曲昱田也没有管,就有点好奇,两俩车怎么开,南南阿姨的丈夫算一个,另一个司机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