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7
  别看他脸上一副轻松的表情,可是脑子里却在紧张地思考,要是一会儿桓翌真来了,他又怎么应对他,才能至少保住自己的小女儿不被带走。或者,他可以用自己去交换小女儿,也耍一下无赖,让桓翌把他给带走算了。就用“养不教,父之过”的理由可好?
  李特等来闹事的桓翌手下的荆州兵见当朝宰相在谢府门口优哉游哉地饮茶,完全不把他们这些人当回事,在心里都在犯嘀咕,看来跟他们大将军打交道的人的确是不一般。看起来他一点儿都不害怕他们这些人。不是说,建康城的那些士族郎君们都是虚弱无能之辈,平时见到马也要怕的,怎么眼前这个文质彬彬的中年男子面对他们这些要为兄弟报仇的军人如此淡定?他就不怕他们冲动起来把他给宰了?
  不管怎么说,谢庄强大的气场镇住了门外的这些人,连那个闹得最凶的李特也一屁.股坐到了地上,安静地看着谢庄,等着他去向大公子桓朗报信的人回来告诉他下一步该怎么做?
  这会儿在谢府里的嘉玉堂中,姜磁去禀告了姜氏谢庄说的话后,姜氏就让他赶紧去办儿子谢庄交代的事情。自己则是派出人去把各房的人召集到嘉玉堂来议事。
  大房的人和二房的人不一会儿都到了嘉玉堂,看得出来人人脸上都有惊惶之色。毕竟谢府被围,而且府外传来的那些军汉的嘶吼声太大,一浪一浪的扑进府中众人的耳朵,早将这些养尊处优的谢氏宗族的人吓破了胆。昨日有桓翌军府中的人上门来抓谢妙容,结果却和谢府的护卫起了冲突,然后被砍死砍伤不少人的消息就传遍了府中,昨天晚上不少人睡觉都睡得不安稳。不用姜氏召集他们,他们中的不少人也要跑来嘉玉堂问老祖宗怎么办呢。
  哪想到隔日一早起来,事态更严重了,那些桓翌的荆州兵竟然来了上千人,直接把那些死人往谢府门前一扔,接着就要谢府交人。听到那些粗鲁的军汉们的吼声,直接把不少人给吓趴下了。
  特别是内宅中的妇人更是胆小,像是大房的吴氏,还有二房的朱氏吓得全身发抖,腿脚发软,简直走路都走不动了。听到嘉玉堂的婢女来传话后,她们都是被身边服侍的婢女架着到嘉玉堂的。
  姜氏等人来齐了,清了清嗓子开口道:“你们也不要害怕,再不济,还有五郎在门口镇住那些粗鲁的荆州军汉,再不济还有老身立在这里安排家事……”
  吴氏不等姜氏说完,已经气呼呼地出声:“论起来都是你们二房的祸害闯下的祸事,如见我们要跟着遭殃了。”
  姜氏闻言,脸色立即一冷,看向吴氏道:“你就是这么做长辈的,我家十五娘为谢家挣下金山,挣下名声的时候,你怎么不跳出来说这个。什么叫我们二房的祸害?你再这样说,你立即给我出去,你们长房爱干什么干什么去!”
  吴氏一缩头,不敢说话了,她也是这把年纪了,头一次遇到这种事情,心里一急,就把怨怼的话说出来了,这都十多年过去了,她对当初谢妙容抓伤孙子谢庆的脸的事情都还在耿耿于怀。昨日发生了桓翌军中的人来谢府要人,结果被谢家护卫打死打伤的事情后,她晚上吃饭的时候就在跟儿子儿媳说这事情,当时她就是把责任推在谢妙容身上。说她不好好做个在家绣花写字的大家闺秀,非要去弄什么粮店赚钱,结果好了吧,这下子惹下祸事了。当时,她就颇有忧虑的说,谢十五娘惹了祸,多半要牵连我们谢家。等第二日早起,果然大祸事来了,那些桓翌军中的军汉们上谢府来闹事了,他们的兄弟被毒死,被杀死,都跟谢家人有关,他们当然不服气。听说外面有上千人,而且源源不断地还有人来,整个谢府都被围住了。吴氏吓得够呛,她就怕这些粗鲁的蛮子们不讲理,一旦冲动起来,冲进府来烧杀抢掠,那她们这些谢家的妇孺就得遭难了。
  这种事情她虽然没经历过,但是却听前辈说起过,当年八王之乱,洛阳城多少王公权贵遭难。还有各地的流民冲击城市后,城中的那些士族大家往往破家,结果惨不忍睹。
  长房显然这会儿比二房得势,不但当今皇帝是长房嫁出去的女儿的外孙,而且当今朝廷里最得势的王爷武陵睿王曹焕还是吴氏的女婿,她不骄横也不可能。
  这也是她方才一气之下,敢当着姜氏的面重提旧事,说谢妙容是祸害这个话的原因。
  只不过这话脱口而出,被姜氏训斥后,她也不敢再多说什么了。姜氏刚才的话大有不管长房的意思。这会儿长房虽然势大,但此刻外面的那些桓翌军中的军汉把谢府都给围了,要是姜氏不管长房的人,就凭她们能冲出谢府去吗?谢府的护卫和私兵可都是掌握在姜氏手里啊。她这会儿想起来了,不依靠姜氏,他们长房的这些手无缚鸡之力的人一旦碰上那些军汉,恐怕只有死路一条。还是先听听姜氏怎么说,怎么安排接下来的事情再说吧。
  吴氏这样决定后,也就老实了,垂下头去做出老实听话的样子。
  姜氏看她一眼,微微摇摇头,接着才说:“这一回的事情,是桓翌那边的人想搬倒我们谢家弄出来的事情。桓大将军在朝廷上可是早就拿我们谢家和王家当对手了。如今他借用毒粮食一事挑事儿,说起来,还是我们谢家跟桓家之争,将十五娘拖累了。昨日的事情想必你们也听说了,今日外面的情况你们也了知道了。五郎方才让人进来传话,让我们各房回去收拾收拾,等到入夜,我们在谢府护卫和私兵的保护下从后街的那道藏在一间店铺后面的门出去,连夜离开建康去会稽。入夜以后,我会让人在后街备好马车,大家屏声静气悄悄地出去。”
  “什么?今夜就要离开建康?阿姑,这是不是有点儿小题大做了?想必五哥也安排了人进宫去面圣,圣上定会派兵来保护我们谢家,我们用不着这就离开谢府吧?会稽那地方能有谢府好吗?况且,一离开谢府,就会很久不能见到我阿父和阿母,还有我阿兄和阿嫂……”
  姜氏看向说话的人,正是已经病逝的幼子谢岩的媳妇儿朱氏。
  每次一看到这个人,她都有无力之感。这会儿听了她的话,姜氏一下子绷不住发火了:“你不愿意走也行,只是到时候门外那些军汉冲进来,你就跳井以全节吧。”
  这话说得谢府中的女眷们忍不住各个心中一抖。比起男人,她们这些女人遇到这种变乱,除了害怕丢掉性命,还要怕遭受恶徒淫棍的奸|淫,这更是让女人们无法承受的。
  朱氏被姜氏这话一吓,也老实了。
  “你们,还有谁,有意见,不愿走的,这就跟我说,到时候我就不用派出谢府的护卫护着你们出去了。正好,让愿意走的人多点儿人保护,也安全些。”姜氏扫视了眼嘉玉堂内的众人问。
  满堂寂然无声。某些人再舍不得离开,可是面临将会临头的危难,也只能隐忍。
  “好,既然你们没意见了,我这就来安排一下……”姜氏缓缓道。
  ——
  萧家。
  萧伦书房里,萧弘正在跟其兄激动地说着什么。
  即将要过重九,恰好萧伦带着妻子庐陵长公主和儿子萧崆一起回萧府过节,所以他在萧府。
  “三郎,你又何必强出头,谢十五娘的那粮铺里的米卖给桓翌军中的人,虽然说毒死了人,可跟你没关系。”萧伦皱眉劝说萧弘。
  萧弘:“怎么会没关系?她的那粮铺是我送的,而且她粮铺里米都是我这边按照收粮的价给她卖的。如今她那粮铺里的米卖给桓翌军营中的人,导致有兵士被毒|死,让她背上个不堪的名声,我心中甚为有愧。若真是她米铺里的米毒|死了那些军兵士,那她也是被我给害了。要是不是被她米铺里的米有毒,那就是她被人陷害,我岂能明知道这样而坐视不管!”
  “你想怎么管?桓大将军势大,你又不是不知道。现如今摆明了他要借着此事对付谢家。若有人是你,怕是巴不得跟这事情撇清关系,哪有你这么傻要往里跳。你知道我说的意思吧,要是有人是你,并且送了米给谢十五娘卖,结果那米毒|死了人,相信别人还会一口否定是自己送米给谢十五娘卖的。可你倒好,还要站出去承认那米是你的,帮着谢十五撇清关系。你想过这种后果没有,谢十五娘倒是撇清关系了,谢家没事了,可你就会有事了。说不定你会因此而丢掉性命,说不定会因为你,萧家跟桓家对上。祖父的意思,你不明白吗?现如今还不是我们跟桓家对上的时候。我们萧家必须静待事态发展,不宜太早树敌,这些祖父写信回来告诉阿父和我们的话,你都忘了吗?”萧伦耐心地劝着萧弘。
  萧弘默了一会儿,似乎也想起了他阿父对他们传达的祖父的话。他也觉得祖父说得有理,大哥劝他的话也对。
  但是,就算这些全对,他一想起谢妙容,想起她在那年上巳节吟诵出来的那些令他折服的诗篇,想起她乐呵呵地说话的模样,他就心中好一阵心烦意乱。
  昨日桓翌军府的人上谢家去闹事的消息他很快就知道了,今早桓翌的那些荆州兵抬着尸首去谢府,包围谢府,并且威胁谢家交出谢十五娘的事情他也是刚知道。实在那些人包围谢府,闹出的动静太大,让本来去虎贲营的他也忍不住去围观了一会儿。听到那些凶神恶煞的荆州兵要谢家交出谢十五娘后,他就着急起来了。
  想来想去,他认为这事情唯有他去替谢妙容澄清,或者能避免她真被那些荆州兵带走,一个在室的女郎,若是被那些低贱的军户给带走,甭管是去了桓翌军府还是别的什么地方,她的名声就毁了。再说了,要不是自己当初借着她生日之名送她一个粮铺做贺礼,抵消那一回救她收下的那千金,谢妙容也不会倒霉地摊上这事情了。
  不过,他也不莽撞,立即就出去对那些人说他才是那些毒大米的主人,他想,他这么做之前总得告诉家里人一声,让他们有所准备。于是,他回了萧府,正巧,他大哥在,而他认为对大哥说是比较合适的,至少比对他阿父和阿母说合适。因为他阿父和阿母要知道了,是绝对不会同意他的做法的。
  但是,没想到的是,当他说出自己有意要去帮着谢妙容澄清后,他兄长也不同意。还说出了不同意他那样做的理由。
  怎么办?难不成真听兄长的话,就撒手不管了吗?眼睁睁看着谢十五娘无辜被冤枉,担上那样的名声?
  不行,要真是放任不管,那他以后还怎么跟谢十五娘相见,该怎么面对她?要是那粮店不是他送给她的,要是那些米不是他收上来的米送去给她卖的,那他可以不管,良心上也过得去。但是,偏偏不是,谢十五娘要有事,他觉得自己一辈子良心上都过不去!
  抿紧唇,他心里有了决断。他要去谢府门口对那些荆州兵说,是他萧弘送米给谢十五娘卖的,要说那些米有毒,也不关谢十五娘的事情,他们找的罪魁祸首是他。他认为,自己先兜揽下来再说,让那些人不要再去针对谢十五娘那么一个女郎。接下来,不但萧家人,就是谢家人也会插手此事。势必会去查这一批毒大米,他敢肯定自己店铺里那些米绝对没有问题。忽然,他想到一点儿,就是自己店铺里面也卖了米给城外的那些荆州兵,并且这些米和送去给谢妙容卖的米都是从一个地方收上来的,米袋上也有他萧弘的粮铺的仓库的标记。要是自己卖给荆州兵的米他们吃了没事,那么为何同样的一批米,他们从谢妙容的店铺里买去吃了就会有事情呢?这不是更加说明谢妙容是被诬陷的吗?
  抓住了这一点儿,萧弘突然兴奋起来,对,就凭这一点儿,他一定可以帮谢妙容澄清,一定可以帮谢妙容摆脱这一次的麻烦。如今有了这个凭据,他认为自己去那些荆州兵面前替谢妙容澄清简直是成竹在胸了。
  于是,他即刻把自己想到的说给了其兄萧伦听,最后问他:“阿兄,你说我这凭据难不成不能替谢十五娘澄清吗?”
  萧伦沉吟:“这……似乎可以……”
  “那还犹豫什么,我这就去谢府门口,让那些意欲诬陷谢十五娘的荆州兵吃瘪。”萧弘一边笑着说话,一边挽起袖子往外走。
  “等一等!”萧伦三两步上前去拉住萧弘。
  萧弘以为他大哥要阻止他,立即想用力甩开他拉住自己的手:“阿兄,你别拦我,我这法子一定可以帮谢十五娘,俗话说,解铃还须系铃人,我去最合适。”
  萧伦抓住他的手不放,忽然笑起来,说:“别忘了,谢十五娘也是我的朋友,我瞧得上的真心钦佩的女郎不多,谢十五娘是一个。”
  “那还有别的呢,又有谁?”萧弘开玩笑道。
  萧伦勾唇:“当然是你阿嫂,她算一个。别的嘛,还真没有。那我想要问一问你,你瞧得上的真心钦佩的女郎又有谁?有几个呢?”
  “……”萧弘认真仔细地去想,忽然发现,貌似他还不如其大哥,他心中只有一个女郎是瞧得上的,而且还是真心钦佩的,就是谢家十五娘。
  萧伦看其兄弟半天不开口,不禁失笑,道:“让我猜一猜,有几个我不知道,大概我能想到应该有谢家十五娘罢?”
  一面说一面去仔细观察萧弘脸上的神色。
  萧弘打个哈哈,转移开话题,说:“阿兄,既然你要跟我一起去,我们就快些去,我怕我们去晚了,那些糊涂而冲动的军汉们闹起来,冲击谢府就麻烦了。”
  萧伦见到萧弘不自然的表情,突然似乎明白了什么,道:“原来阿弟心中藏人了啊,好,好,好,哈哈哈哈!”
  他也不说明,觉得说清了就没意思了,既然是为了阿弟心中藏的人去一趟谢府门口,跟那些军汉对持,他也觉得值得。
  萧弘被其兄这么一笑,立时有些不好意思,他赶忙甩开萧伦拉住他的手,恢复正经冰山脸,道:“阿兄,别闹了,办正事要紧。”
  说完,大踏步往外走。
  萧伦在后面喊他:“等一等!”
  萧弘回头问他:“又有什么事?”
  “等我留书一封,我让婢女在我们出去半个时辰后去交给阿父,这事情总得让阿父晓得……”
  “好吧,我等你。”
  萧伦就去写了封信,信里把两兄弟去谢府门口跟那些荆州兵交涉的前因后果都写上了,最后叫了书房里伺候笔墨的婢女如此如此吩咐一番,那婢女答应了半个时辰后送去其父那里,他这才去拿了两柄短剑出来,一把给了萧弘,一把插到自己短靴里。
  两人出来,翻身上马,带上几个护卫,直奔谢府大门外。
  萧伦和萧弘到谢府所在的缁衣巷时,根本无法骑马进到巷子里,主要是人太多了,把缁衣巷堵得满满当当的。
  两兄弟只好翻身下马,将马儿的缰绳交到两个护卫手中,让他们在巷口等着。他们则是带着剩下的几个人排开面前的那些人,往谢家府门口挤。
  到了谢府门口时,他们看见了府门前摆放着的尸首,也看到了一些身穿铠甲的军校盘腿坐在地上,在谢府门口则是坐着闲闲吃茶的谢尚书。看他的样子颇为镇定,那些来闹事的荆州兵只是小声说话,并不敢大声吵闹。总之,谢府门前的气氛有点儿诡异。
  萧伦见状就一拉萧弘,在他耳边低声道:“看样子谢尚书镇住了那些闹事的荆州兵,说不定人家谢尚书胸藏百万雄兵,谢十五娘的事情在他那里就不算什么事,或者谢家自有解决之法,用不着你出面澄清了。”
  萧弘拧眉,观察了谢庄一会儿,却摇头,对其兄压低声说:“我看未必,要是谢尚书亲自坐在府门口,那或者说明事态挺严重,这些荆州兵只不过是一时被谢尚书的威名镇住,他们可都是不讲理的军汉,只要有人挑动,未必不敢对谢尚书动手。咱们方才进来的时候,也看到,这把缁衣巷堵住的人绝大多数虽然穿着布衣,可他们面孔黧黑,身材孔武有力,一看就是军中的兵士。这条巷子,少说也有一两千人,你说,要是他们被挑动起来冲击谢府,到时候谁能够拦住?要是他们真冲击谢府了,建康城必定大乱!我这会儿必须出面,转移那些人的注意,要是能够让他们把我给带走,那就暂时能解谢府之危了。”
  “把你给带走?你疯了,你就不怕他们把你带去让你受罪,甚至丢掉小命?”萧伦忙道。
  萧弘略一思索,随后说:“不会,我这一出面,正好打乱那想对付谢家的幕后指使之人的布置。你说,为何同样是开粮铺,他们不对付萧家,而是对付谢家?我想,他们恐怕还是对我们萧家有所忌惮,或者是还有想利用我们萧家的地方。故而,我猜,他们不会为难我。”
  “我们萧家有什么?不过是祖父掌了徐州的兵马。可是谢家也有豫州和江州,特别是谢节是豫州刺史,豫州兵马不都在谢家的掌握中吗?如此一来,他们就不忌讳谢家了?”萧伦问。
  “谢家不一样,谢家是外戚,当今皇帝特别倚仗谢家。若是拔除了建康谢家,皇帝就没了谢尚书这个大谋臣,失去左膀右臂之一。要是我所猜不错,说不定在谢家之后,桓家就要对付庾侍中了。要是庾侍中也被拿下,皇帝就失去了两个得力的谋臣,他还能有什么好法子可以对付桓翌?到时候桓家必定想要说服祖父,让荆州兵和徐州兵合在一起,夺取谢家在豫州的地盘。这么一来,所有皇帝可以依仗的家族就全没有了。你说,当今皇帝到时候能不听桓翌的吗?”
  “要真是如阿弟所说,那这桓家还真不会跟咱们萧家对上。只不过,我心中到底有一疑惑,你说,要真是按照你所想的发展,祖父会跟桓翌联手吗?”
  萧弘反问:“阿兄,祖父是什么样的人,难不成你不知道么?还非要问我。”
  萧弘的祖父的眼里只有权利和利益,没有所谓的忠心,那被常人认为的忠心,在他那里就会变成愚忠,当然在外人看来,他的祖父是绝对的忠臣。可是这忠臣为了成功可是会不择手段的。萧弘完全可以想到,要是皇帝被桓翌完全制住了,那么祖父是大有可能跟着桓翌一起来打劫,将原来属于谢家的地盘给夺过来分掉,壮大自己。在他祖父的眼里,得到越多的地盘,家族的势力也就会越大,在这个乱世,谁有更多的地盘,谁有更多的兵,谁就会过得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