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4章
  “咳咳,你,你能不能稍微放松点,你这样我直接被你勒死了。”
  歹徒看了看我,勒着我的手松了些。
  我没想到他的入狱,越狱的原因这么,这么让人难过。他的遭遇,让我想到了我和嘉乐,我们姐弟俩相依为命这么多年,这种手足之情我是最能了解的。
  “你的遭遇我能理解,我也是和弟弟相依为命,可你有困难可以跟政府提,干嘛要越狱呢,你不想想,万一你越狱不成被加刑,你那妹妹怎么办?又或者像现在这样,你死了,你妹妹又有谁来照顾?”
  他脸上的表情微微有了一点变化,我继续说:“就算你侥幸越狱成功了,你拿到了钱,难道你要带着你妹妹逃亡吗?”
  “我没打算逃。”歹徒突然大吼道:“我只想给我妹妹找个安稳的地方,我打听过了,美国的医院可以治疗我妹妹的病,我只想治好她。”
  我算明白了,这是个为了妹妹可以什么都做的人,连原则都不讲,从人性角度出发我很同情他也认可他是个好哥哥。不过,我也不知道他打哪听说的消息,华夏的医院就可以治病,干嘛要跑国外去。看来这没文化真可怕,有时候真会害人不浅。
  “所以你要钱要护照都是为了你妹妹,你这种困难你可以跟政府说啊。”
  “政府,哈哈,你是不是太天真了。”歹徒失声笑了起来,眼中露出一种凶狠,他咬着牙道:“政府那是给那些有钱有势的人当靠山的,我们这些小老百姓在政府的眼里一文不值。当初,我就是相信什么政府,结果那个地痞流氓才关了三天就被放出来了,还跑到我家砸东西。你知道为什么吗,那小痞子的叔叔是个当官的,他家又有钱。那时候我就明白了,政府,狗屁,我们穷人能靠的就是自己。政府不惩罚他,我就杀了他。”
  他越说越激动,眼中的腥红,和这身后的火光交相辉映,看得我心惊胆战的。他这是仇视政府仇视社会,我本来想借着聊天让他放松心里戒备,现在看来我这是自己挖了个坑,反倒糟糕了。
  “钱呢,钱呢,怎么还不送来,再不送来,我就杀了她,反正我活不成了,我让她陪葬,让你们都陪葬。”
  “来了来了,钱拿来了。”这时候,不知道外面是谁喊了一句,上官逸转身从门口处接进来一只密码箱。
  ☆、第227章 他问我为什么
  “你要的东西都在这呢,现在,可以放人了吗?”
  “打开给我看。”歹徒的眼中出现了一道亮光。
  上官逸按照他的要求,打开了密码箱,又按照他的指示检查了钱币,车钥匙,护照,确定都是真的,这才放心。对上官逸说道:“把箱子放在地上,你先出去。”
  上官逸顿了下,拎着箱子就往前走。
  歹徒见此立刻警戒起来,“你要干嘛,你再往前走一步我就弄死她。”
  上官逸举起手,“我只是把东西放的离你更近一点,方便你拿。”说完把箱子放到地上,倒退着缓慢的往外走。
  歹徒见此,拖着我往前,走到箱子跟前的时候,他命令我道:“你,把箱子捡起来。”
  我点点头,心想机会来了,刚要弯腰又道:“你把刀拿开一点,你这样我还没见到箱子,先被你的刀割破喉咙了。”
  歹徒的手僵了一下,然后把刀拿开了一些,用侧面对着我的脖子。
  我朝上官逸使了个眼色,他会意的微点了下头。
  我在心里数着,一,二,三,低头,与此同时只听耳边呼啸而过一阵劲风,接着便听到歹徒的一声哀嚎。
  我拿着箱子就地一滚,“上官逸!”我睁开眼睛,见他弯着腰双手放在地上接住了我。
  “铐起来。”正当我愣神的时候,外面涌进来一帮警察,把那个歹徒团团围住。
  我就着上官逸的手站起身,看着歹徒被戴上手铐,他的手腕流着血,被押着往出走,心里说不出的滋味。
  那歹徒刚才站的地方躺着一把匕首,应该是上官逸的杰作,我猜,外面的人在送密码箱的时候,直接递给他的。
  上官逸扶着我走出工厂大门,外面的消防员立刻开了水压,我看着身后被压下去的火势,心想这个危机解除了。
  回头之际,监狱押送犯人的警车,闪着红蓝的光,我突然离开上官逸,跑了过去。
  “等一下。”
  我拦住就要离开的警车,其中一个负责帮忙押送的民警走过来,看了我一眼,“首长夫人,您这是?”
  “我要跟他说几句话。”我指了指车里面。
  “这?”民警有点为难的回头看了一眼,“首长夫人,他是重刑犯。”
  “打开车门。”上官逸这时候从后面走上来,牵起我的手对民警说。
  民警看了上官逸一眼,转身打开了车门。
  我站在车门外,看着低着头带着手铐脚镣的犯人,他脸上的表情是木然的,但眼中却是愤怒的。
  我问他:“你妹妹在哪?”
  他抬头看向我,目光并不友善,“怎么?我越狱还要牵连她一个疯子吗?”
  这人仇视政府的心态太严重,或者说他的世界观已经被毁了。我微笑着说道:“你信我,就告诉我她在哪,我带她治病,你要是不信,就当我没说。”
  他既然做好了越狱带走妹妹的打算,就一定是把人从家接出来了。我要是让上官逸查倒是也能查到,只是会浪费一点时间。更何况,我想要拯救这个犯人的世界观。
  “我凭什么信你?”犯人的眼中明显有了一丝动容,但依然不肯松口。
  “你信不信我对我来说都无所谓,像你说的,一个疯子,我需要骗你吗?从某种程度上说,我这还是给自己找了个麻烦。”我看了他一眼,继续说道:“你现在还有什么能力去照顾她吗?”
  犯人看着我足足愣了有十几秒钟,“东城区第二个胡同口,左手第三间平房。”
  我笑了,看着他说道:“我不敢保证你妹妹的病能不能治好,我不是医生,但我保证,在你出狱之前帮你照顾她。”
  说完我转身就走,他却喊住了我,“等一下。”
  我停下脚步,身后传来他有些颤抖的声音,“为什么?”
  我转头看他,微微一笑道:“好好改造,争取早点出来。”
  “谢谢!”
  随着警车的关门声,他的那一句谢谢,飘入了我的耳中。
  上官逸迎上来,交代民警,“给犯人包扎一下。”然后拍了下我的发顶,“又发善心了。”
  我抿唇一笑,“我这是替你做的。”
  他抿唇发出一个单音,“嗯?”
  我挽上他的手臂,“我知道你一定不会不管的,刚才在里面,你听到那犯人的遭遇,我就知道,像你这么嫉恶如仇的人,一定不会不管。官场上的事我管不了,但是照顾个女孩子还行。”
  上官逸听了我的话,捏了下我的鼻子,“真不愧是我的丫头。”
  “夸奖就算了,折腾这么长时间,我饿了,你请我吃饭吧,吃完饭我们去找那个女孩。”
  “行,想吃什么?”
  “我想吃……”
  “逸,你没事吧?”
  我话还没说完,就见一个女人一头撞进了上官逸的怀里。
  “我没事。”上官逸冷着脸把人推开,正色道:“陶阳,这是我老婆于君悦。”
  又冲我说道:“君悦,这是陶阳,是……”
  “我是他的青梅竹马。”叫陶阳的女人抢先说道,扬着下巴看了我一眼。
  我勉强扯出一个笑容,冲她点点头。看来还真是上官逸的烂桃花啊,这是刚一见面就打算跟我抢男人了吗,以为一句“青梅竹马”就能给我下马威,真是太小看我了。
  上官逸不悦的看了一眼陶阳,正要跟我解释,我开口打断了他,“原来是小时候的玩伴,真巧,不过,你们多少年没见过了?我怎么从来没听我老公跟我提起过呢。”
  我这话音一落,陶阳刚还笑的得意的脸,立马阴了下来。
  我又笑道:“我和我老公正要去吃饭呢,正好,既然来了就是客人,今晚我们夫妻请客,南疆的特色随便挑。”
  甭管你这青梅竹马还是竹马青梅的,现在在我这你只能是个客人,是个外人,我才是上官逸的老婆。想当小三跟我抢老公,你还嫩点。
  陶阳的脸色怔了怔,不过一瞬间就恢复了笑意,直接无视我的存在,对上官逸道:“逸,我记得以前你说过要带我吃南疆的大盘鸡的,咱们现在去吃怎么样?”
  说着还挑衅的看了我一眼,我抿唇保持微笑。
  上官逸没回答她,直接看向我,“君悦你觉得去哪好?”
  我眼看着陶阳的笑容僵在嘴边,佯装不悦的说道:“老公,这就是你的不对了,客人既然点菜了,当然要听客人的。”
  “你说好就好。”上官逸点头,“陪我去取车。”
  我松开挽着他的手,“你自己去吧,哪有主人都走了,留客人一个人在这等的道理,陶阳是第一次来南疆吧,我在这陪她等你,你快去快回。”
  上官逸走后,陶阳也不装了,直接问我,“你就是逸找的那个女人,听说你以前是在夜店工作的?”
  我笑笑,这都是几年前的事了,我早就免疫了,这女人还拿这个来说事,点点头,“是。”
  “你知道我是谁吗?”她又问我。
  “不知道。”我摇摇头,“我需要知道吗?”
  她刚要张嘴却愣住了,我扭头看向别处,很正常,在常人眼里,遇到情敌都会想知道对方是谁,尽可能的知道对方的信息。这陶阳是打算炫耀来的吧,没想到却被我一副无所谓的样子给噎了回去。
  上官逸取了车,我们去了比较有名的一家南疆菜馆。
  招待情敌,更不能失了面子。
  其实,严格来说她就不是什么情敌,我看得出来上官逸根本就没把她当回事。
  点菜的时候,我点了一个大盘鸡,然后把菜单递给她,“喜欢吃什么自己点,别客气。”
  她接过去笑了笑,“我是不会和逸客气的。”
  我嘴角抽了抽,等她点完菜才道:“今天这顿饭我请客,老公,你可不许跟我抢。”
  上官逸看了我一眼,点点头,“行啊,你这个老板比我一个当兵的赚得多。”
  我白了他一眼,配合的过头了吧,我把整个坤鹏都卖了,也没你有钱,你那华逸集团,我可比不了。
  陶阳狐疑的问道:“什么老板?”
  她这话问的真有点不合规矩,甚至可以说是没教养了,不过我不在乎。很有耐心的回答道:“也不是什么老板,我那公司也是帮人暂管的。”
  陶阳眨了眨眼,很显然,她来之前对我的消息掌握的并不全。
  说着话服务员上了菜,陶阳夹了一块牛肉放到上官逸碗里,“这个是你最爱吃的,尝尝做的好不好吃。”
  上官逸脸色微沉了一下,没拒绝,只是默默的拿起筷子吃饭。
  但是一顿饭下来,他碗里的那块牛肉依然没动,不光是牛肉,整顿饭陶阳不断的夹菜给他,他都没动一口。
  这要换成是我的话,早就尴尬的想找地缝钻了,可陶阳却跟没事人似的,一点也不在乎,始终微笑着讲他们小时候的事。
  而我也听出来了,她讲的故事大多停留在七八岁以前,最精彩的也就是过家家了,她说那时候学校跳舞用的红绸子围在身上当嫁衣,当盖头。
  她说的满脸是回忆的幸福,我听着也就当个故事。
  上官逸始终冷着脸不说话,也没什么表情,我看不出他在想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