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直对墨镜成格外纵容。
  甚至明知道他心中偏帮人类修士，也对此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墨镜成缓缓抬起头来。
  他的七窍此时都流出血来，原本俊俏风流的脸显得格外凄厉恐怖。
  剧痛让他的身体不停痉挛颤抖着。
  但他的嘴角却一寸寸提起来，硬是在这张血披满面的脸上露出一个嘲讽的笑容：“为什么？老祖宗，这还用问吗？因为我是人啊！在是你和百里流音的子孙之前，我还是一个活生生的人，是极域的一员。你让我怎么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同类全都死光光，然后自己心安理得跟您去另外一个世界逍遥快活呢？”
  墨青山的眸光闪动了一下，“哪怕明知道这么做的下场，人类依然会灭亡，你自己也会魂飞魄散，生不如死？”
  墨镜成连跪地的力气都没有，身体缓缓倒下去。
  全身的骨头都仿佛被封神令反噬所传来的巨大冲击而一点点撞击的粉碎。
  他痛的身体蜷缩起来，忍不住发出一声声哀嚎。
  寒夜他们猛地反应过来，声嘶力竭地喊道：“还愣着干什么，救人啊！！”
  极域的长老和大军一拥而上，想要去救墨镜成。
  但在墨青山和逍遥五子的周围，已经围了里三层外三层的喰鬼。
  他们别说救人，连靠近墨青山都做不到。
  云若寒几人也尝试着救墨镜成。
  但墨青山已经打开了他的领域。
  以他们如今的修为，想要突破都不可能。
  而事实上，根本就不需要墨青山动手。
  墨镜成就已经油尽灯枯。
  他全身都是血，骨头寸寸断裂，血肉萎缩，原本俊秀的面容变得苍老。
  墨青山的眉头皱起来，眼中有着冷厉的寒意。
  他突然扬手一抓，将已经没有任何反抗之力的墨镜成抓起来。
  修长冰冷的手，捏住了沾满鲜血的脖子。
  墨青山道：“我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选择生，还是死？”
  顿了顿，他又道：“你应该很清楚，只要我想，哪怕只是带着一个躯壳去见流音，一样能让他相信，这是我们的子孙。”
  墨镜成体内流着墨青山的血脉。
  而以墨青山的实力，想要操控墨镜成，将他变成一个听话的傀儡易如反掌。
  只是之前，不到逼不得已，他不想那么做而已。
  墨镜成的眼皮已经无比沉重，视线也蒙上了一层血雾。
  但他听到墨青山的声音，还是忍不住发出低沉虚弱的笑声。
  墨青山冷冷道：“你笑什么？”
  “老祖宗，你之前……是不是怀疑我……进入你的领域小屋……另有目的？”
  墨镜成努力地抬起眼皮，对上墨青山冰蓝色的眼眸，“现在我可以告诉……你了，我确实，另有目的。我往……通神令中，送了件东西，算是给……老祖宗的礼物……到时候还希望老祖宗能笑纳。”
  墨青山眉心微微一跳：“你想救帝溟玦？”
  他牵起嘴角，冷笑一声，“你不知道帝溟玦的肉身已死，魂魄也已经被通神令吞没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