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后渣夫变了 第52节
  程景玄每次在军营操练完回府,门口都蹲着一尊大佛,风雨无阻每日必到,赶都赶不走。
  程景玄这几日同玉筝之间关系日近,其中多少还是有些沈云亭的功劳在。
  自上回程景玄背玉筝回了公主府后,玉筝一看见他就脸红,忽然开始躲着他。他见不到玉筝心里着急又没办法。
  精诚所至金石为开,他依样画葫芦,学着沈二的样子在玉筝公主府门口蹲了三炷香不到,玉筝就舍不得他晒太阳出来见他了。
  玉筝还告诉他,她好像有些喜欢你了,才会有点害羞不敢见他,不知道见了他该说什么。
  这一下把程景玄高兴地差点飞起来
  反观沈二在他家府门口连蹲了三个月,他阿妹连个眼神也没分给沈二。
  想想还有那么点小惨。
  眼看着快要入夏,日头渐晒。程景玄知恩图报,端了碗水给在太阳下晒了几个时辰的沈云亭。
  “沈二,喝口水休息休息再接着站。”
  沈云亭:“……”
  程景玄抬头望了眼高挂的太阳,开口道:“这大太阳的,别没得被晒晕了,还要赖是我永宁侯府的错。”
  程景玄也就随口一说,谁知道他刚说话这话,沈云亭忽然两眼一闭,倒在了永宁侯府门前。
  这可吓坏了程景玄,他赶忙掐沈云亭的人中,怎么使劲掐都掐不醒:“还真给晒晕了?喂,沈二你给我醒醒,别装死。”
  隔壁太子少傅府的大门紧紧关着,没办法程景玄只好喊人过来小心抬他进了永宁侯府。
  假装被晒晕的沈云亭悄悄睁开一只眼。
  嘉禾不见他,他不能强迫,那他装个病进去偷看她一眼解解馋总行吧。
  程景玄刚喊了人来讲沈云亭抬进府里。身后传来一男子浑厚的嗓音:“大舅哥,我来找小禾苗了!”
  程景玄长叹一口气,心道:阿妹的桃花真多,还都喜欢凑在一起送上门,该选哪一朵?
  第45章 靠近
  一听这声便知是谁。程景玄皱着眉转过头狠瞪向站在身后的骆远:“谁是你大舅哥?”
  骆远摸了摸后脑勺憨笑一声:“习惯了一时没改过来。”
  沈云亭正被永宁侯府的家丁往里面抬, 老远就听见骆远的喊声,心里堵了一口恶气。
  他只能在永宁侯府门外风吹雨淋蹲着,但是骆远每次都能大摇大摆从正门进去。
  骆远站在门口, 老远就撇见了正被往里抬的沈云亭, 不由问道:“沈大脸这是怎么了?”
  自那日沈云亭和他抢小禾苗的酥饼被骂脸大后, 骆远就顺口叫他做沈大脸。这个称呼也没什么恶意,就跟他们村里人生了娃管自己娃叫狗蛋是一个道理,纯粹是为了好记叫得顺口。
  程景玄叹了口气道:“身子骨太差,太阳一晒就晕。”
  骆远啧啧啧了三声跟着叹道:“他们读书人就是弱不禁风。”
  十分讨厌读书人唐律的程景玄深表赞同:“说得不错,这样的人岂配为人夫。”
  沈云亭闭着眼在心里回了一嘴:我行的时候还能让你们看见吗?
  大门口几人说话嗓门大,嘉禾正坐在小院里看书, 闻声放下书册走了过来。
  “阿兄, 出了什么事?”
  沈云亭闭着眼, 时隔多日听见嘉禾说话的声音,心一颤,似久旱逢/甘霖, 全身上下都舒服了。
  早知道装病能靠她那么近,他早该多装几次,真是后悔晚矣。
  程景玄无奈指了指“昏死”过去的沈云亭, 把方才他看太阳太晒, 好心拿水给在门外蹲了几个时辰的沈云亭喝,结果沈云亭水还没喝,人就晕了过去的事说了一遍。
  嘉禾这才看到沈云亭被家丁搬到了不远处阴凉的空地上, 不禁皱了皱眉,走过去拿穿着绣鞋的小脚轻踢了地上的沈云亭两脚。
  沈云亭忍住起身一把抱住嘉禾的冲动,一动不动继续装晕,他知道只要他一醒来就会被赶走。
  程景玄道:“沈二看起来病得不轻, 我掐了他人中掐不醒,我得赶紧出门给他找个大夫来看看。要不然他死在这得赖上我们。”
  话毕,程景玄正要出门去找大夫,身后骆远叫住了他。
  “程小将军慢着先别走。沈大脸这病哪用得着找大夫,交给我就成。”
  程景玄迷惑地盯向骆远:“交给你?”
  “沈大脸他这一看就是中暑。最近天热军营里的弟兄们操练辛苦,难免也会觉得头晕目眩体热。”骆远从衣袖里取出一包东西道,“我这有包灵药,弟兄们用了都有效,保管药到病除。天气渐晒,这药本是备着以防万一之用,未曾想还真派上用场了。”
  程景玄接过骆远的药包打开一看,药包里头是棕黑色的粉末,一闻还散着一股怪味。
  程景玄捏着鼻子问:“这不会吃死人吧?”
  “吃不死人的!”骆远拍着胸脯保证,“温水冲服即可。”
  爹爹不在家中,阿妹就是家中做主之人,程景玄朝嘉禾问道:“死马当活马医要不然给沈二试试?”
  嘉禾冷冷地瞥了眼地上闭着眼的沈云亭,重重点了点头。
  府里的家丁忙取了碗温水过来。
  骆远接过温水,将整包棕黑色的粉末都倒进了碗里,粗糙地用食指在碗里搅了搅。
  沈云亭悄然睁开一条眼缝朝骆远手上的药看去,微微咬牙,心想反正吃不死就行。
  骆远泡好了药,上前几步走到沈云亭身旁。
  随着骆远走近,一股腐烂中伴着酸臭的味道隐隐飘来,令人作呕。
  是从骆远拿在手里的那碗汤药传来的。
  沈云亭:“……”
  这到底是什么药?
  骆远伸手拍了拍沈云亭惨白的脸,见他一点反应也无,掐着沈云亭两颊的肉,迫使他张开嘴,然后把那碗透着怪味的汤药灌进他嘴里。
  这碗汤药闻着奇怪,比年幼时怜娘喂给他的馊饭味道还奇怪,沈云亭想幸好他的舌头尝不出味道,不然必定当场吐出来。
  骆远灌完药,挠了挠头奇怪道:“咦?怎么这东西对沈大脸没效果?”
  骆远灌汤药的时候,有些汤水顺着沈云亭的脸颊流到地上,太阳一晒散出一股奇异的怪味。
  嘉禾皱着眉捂住口鼻。
  程景玄捏着鼻子伸手扇了扇怪味,终于忍不住问道:“你这药到底是什么做的,怎么这么难闻?”
  “哦,这东西本来就是用来催吐的,难闻那是当然的。”骆远道。
  嘉禾:“那这是什么?”
  骆远老实道:“马粪啊。”
  嘉禾张了张嘴微惊:“啊?”
  “哦,不光有马粪。”骆远摆着手指数道,“里头还有鸡粪和草药混在一起,风干调配而成,对治暑毒有奇效!是我们那的土方,百治百灵”
  “……”沈云亭听得心一抽,从胃里泛起一股恶心,再也忍不住了,捂着胸口吐了起来,吐了个天昏地暗,只想伸手把骆远这只蠢狗掐死。
  程景玄睁大了眼:“沈二醒了。”
  骆远见沈云亭醒了,眉梢带了喜色:“吐吧吐吧,吃了药是会这样的,把秽气都吐出来就好了!”
  “小禾苗你看,我就说我这药灵验吧。你看沈大脸醒了。”骆远还叉着腰向嘉禾邀功,一脸快夸我的样子。
  沈云亭边吐边怨愤地瞪着骆远,原本惨白的一张脸被骆远这么一折腾,更无血色了与死人无异。
  嘉禾对着骆远噗嗤笑了出声。
  沈云亭一愣,心酸了。嘉禾很久没有这样对他笑过了,她却对骆远笑了,笑得那么灿烂。
  他想对嘉禾说:“别笑。”别对骆远笑。
  可他说不出口,一句话都不敢说不出口。
  那药的怪味还残留在他口中,他怕嘉禾嫌他有难闻味道。
  他每回靠近嘉禾的时候都是干干净净的,从来未像现在这般怪味熏天过。
  嘉禾离沈云亭略远,见沈云亭吐得差不多了,淡声道:“大人若是好了,便请回吧。”
  “大病初愈”的沈云亭厚着脸皮装虚弱道:“我尚未恢复好。”
  嘉禾不看他,转头吩咐府中家丁:“你去把少傅府的白先生请过来,让他过来将人拖走。”
  说罢,嘉禾头也不回地走了。
  “嘉……程姑娘。”沈云亭朝她唤了声,但没有回应。他默不作声地敛眸,抬手拭了拭嘴角。
  至少今日他见到她了。
  家丁领命匆匆跑去了隔壁少傅府,把刚睡完午觉醒来的白子墨叫了过来。
  白子墨到了永宁侯,看见沈云亭一张精致的脸上写满了失魂落魄,重重叹了口气。
  沈云亭沉着脸缓缓出了永宁侯府,永宁侯府的大门嘎吱关上,他回头却看不到嘉禾的身影。
  白子墨捏着鼻子,甩开玉骨扇,扇了扇味:“你这身上什么味啊?这么奇怪。”
  沈云亭周身散着凛冽寒气,僵硬着回了少傅府,丢了身上所有衣物,泡在浴池中清洗了整整十几遍,直到身上没有一丝怪味为止。
  洗干净身体又用上好的香,将整个人都熏了个遍,才算得了。
  弄完一切,沈云亭去了后院。
  后院和永宁侯府后院只有一墙之隔,是他离嘉禾最近的地方。得空之时,他便来这坐坐,若嘉禾也在后院时,还能听见她发出的响动。
  这样的机会并不多,恰巧今日被他凑上了。
  此时此刻,嘉禾正坐在后院凉亭教骆远写字。
  骆远虽武艺高强,但识字不多,他一心想在京中军营混个名头出来,光有武艺是不行的,还得识字看得懂兵法。
  他在京中没什么认识的人,只有她同阿兄与他熟识。
  阿兄糙汉一个,五大三粗的,让他教人他是断断不会的,只能由她来。骆远学写字的时间不多,但他学得很认真,也很听话。
  骆远把自己练了几日的字给嘉禾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