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4章父子同心
  “豆豆,我就是你的爹爹。”夏侯御心中,此刻被浓浓的喜悦,与父子相认的激动而充满。一时之间,居然觉得心脏的跳动,都与怀中的小小人儿在相和。
  豆豆瞪大了眼睛,张开小嘴,想说什么,却又说不出来——爹爹!他的爹爹!原来面具叔叔,是他的爹爹!
  “豆豆,不要告诉你娘亲,知道吗?”为了以防万一,夏侯御从怀中掏出面具,又戴了回去。
  “为什么?”豆豆更加疑惑起来,“爹爹,为什么不能告诉娘亲呢?”
  “因为,你的娘亲,她在生爹爹的气。”如果叫容鸢知道了,他就是豆豆的爹爹,夏侯御真的不知道自己的下场会如何。
  他曾经试探过容鸢,一次得到冷冷的一声“哼”,一次得到“夺了他的家业,散了他的妻妾,砍了他的男根,再把他撵出家门”的威胁。
  虽然他洁身自好,但是恐怕下场只会少一个“散了他的妻妾”。至多会可怜可怜他,收回那条“砍了他的男根”的结论。至于“夺了他的家业、再把他撵出家门”,这两条恐怕是跑不了了。
  夏侯御看着豆豆乖巧的面孔,心中有些悲戚,乖豆豆,爹爹并不是故意骗你,一切都是为了尽快和你们在一起。
  想到这里,夏侯御半真半假地道:“因为当年的一些事,爹爹不得不离开你们。期间爹爹一直没有回来看你们,并不是爹爹不想,而是爹爹不能。有很多坏人盯着爹爹,爹爹怕他们伤害到你们,所以一直不曾联络你们。而你娘亲,因为这个,就一直误会着爹爹。”
  听到这里,豆豆乌黑的大眼睛里满是担忧:“爹爹,你现在安全了吗?”
  “就快了。”夏侯御答道,认真地嘱咐豆豆:“所以豆豆要在娘亲面前,经常帮爹爹说好话,记得了吗?这样你娘亲就会慢慢原谅爹爹,而爹爹就能很快来到豆豆的身边,跟豆豆住在一起了。”
  如此无耻的诱导,也只有豆豆这样单纯的小孩才会上当。只见豆豆握了握拳头,认真地点头:“嗯,我一定会的,爹爹!”
  容鸢回来的时候,便看见夏侯御和豆豆坐在院子里,正在认真地下着棋。豆豆的身前搁着一只小碗,里面是容鸢给他做的小零嘴。他一会儿伸手抓一颗填进嘴里,然后不忘再抓一颗填进夏侯御的嘴里。
  这一幕,让容鸢惊讶得不行。豆豆是有个怪脾气的,若想看他和谁亲近,便只需要看他肯与谁分享食物。就像苏行宴,豆豆对苏行宴也很喜欢,却不肯主动分享食物。
  像无迹,豆豆对无迹也很喜欢,但是容鸢只记得豆豆分享给无迹一次糖拌西红柿,其他就再也没有了。而对于夏侯御,豆豆简直就是不分你我,亲近得不得了。
  前两日才刚刚与他说过,怎么今日又亲近起来?刚刚她出去买菜的时候,到底发生了什么?容鸢诧异地看向夏侯御,他挺有本事啊,这么快就消去了她好不容易叫豆豆起的芥蒂?
  因为夏侯御来了,而且家里的人口慢慢变多了,于是中午,容鸢又做了一大桌子菜。这一回,她丝毫没觉着乐趣,而是十分乏味。因为人太多了,要做的饭菜也多,顿顿都是如此。
  再也不是刚穿过来时,为着乐趣,为着叫豆豆吃着开心,每顿只需要琢磨一个菜就足够了。每次洗菜、切菜、炒菜、炖汤,一顿下来最少也要半个时辰。这还是建立在无迹买菜,容鸢坐在家里等着的基础上。
  就这样,与全职煮妇有何异?容鸢的眼珠转了转,目光落在吃得欢快的花露身上,心中有了主意。以花露的爱吃,以三花在无忧坊的地位,想来从玉无忧那里挖来一个厨子,或者信得过的厨娘,还是没问题的吧?
  目光一转,只见夏侯御在给豆豆夹菜,而豆豆依恋地往他身上蹭着,不由眯了眯眼,改了主意。
  饭后,容鸢便开始赶夏侯御。不过,临走之前,容鸢道:“容御,可否请你再帮一个忙?”
  “你说。”夏侯御对于容鸢开口求助,打心底里是乐见其成的。因为,以容鸢的性子,只有她信得过的人,才会出言求助。而且,如果他有求必应,她对他的印象会不会更好些?
  只听容鸢说道:“我这边的人渐渐多了,每天做饭就要耗费许多工夫。我想请你介绍一个信得过的厨娘来,至少不能今日在我这里学了新菜,明天就教给了别人去。”
  容鸢的新菜,都是要卖给无忧楼的,至少要等无忧楼推广开了之后,才能在外面教。这样的人,容鸢不敢从人伢手里买。本来想找玉无忧,后来一想,玉无忧离得远,人送过来不知什么时候了。而且,正好可以试一试夏侯御。
  只听是如此简单的要求,夏侯御当下应道:“可以。”
  “容御真是太好了。”如此琐碎的要求,他居然这么痛快就应下了。若说是正常,就是把容鸢的戒备心稀释一百倍,也不会相信。
  只见容鸢微微眯起眼睛,夏侯御的心头跳了一下,莫名有种被什么盯上的感觉。他心念急转,很快想到应对之法,便笑了一下说道:“不过,我是有个要求的。”
  “哦?你说?”容鸢挑了挑眉头,等着他的要求。
  只听夏侯御道:“我常常到你这里来,是因为你做的饭菜与旁人不同,很对我的口味。给你厨娘可以,但是如果以后我来了,可以是你再下厨吗?”
  刚才抓住的可疑线索,此刻仿佛又随风飘散了去。容鸢微微皱眉,面色淡淡,点头道:“好。那就麻烦容御了。”
  夏侯御微微点头,然后离开了。
  “夫人,那戴面具的男子是谁?”等夏侯御走后,三花围了上来。
  花芯好奇地问道:“是老爷吗?”
  听到花芯的话,豆豆不由得握紧小拳头,浑身绷紧起来。爹爹说了,不能叫娘亲知道他的身份,连忙摇头道:“不是!”
  “不是呀?那是谁?好神秘的样子。”花芯说道。
  容鸢摸了摸豆豆的脑袋,对三花说道:“不是什么重要的人,你们不必放在心上,都去绣活吧。”
  “哦,好的。”只见容鸢如此说,三花便没有追问。对她们来说,那些漂亮的衣服才是她们心爱的东西。
  而站在容鸢腿边的豆豆,此刻眼睛里则冒出恐惧来。原来爹爹说的是真的,娘亲真的讨厌爹爹。娘亲甚至说,爹爹是不重要的人。
  容鸢很快发现身边的小人儿的僵硬,有些惊讶地弯下腰:“豆豆,你怎么了?”
  豆豆睁着一双乌黑的大眼睛,可怜兮兮地看着容鸢。心里在说,娘亲,不要讨厌爹爹好不好?然而想起夏侯御的嘱咐,便低下头,晃着容鸢的衣角,闷声说道:“娘亲,豆豆想爹爹了。”
  原来是这样,豆豆想爹爹了。容鸢心中叹了口气,蹲下去,捧起豆豆的小脸,认真地道:“等咱们攒够了钱,娘亲就带你去京城,咱们去找豆豆的爹爹。”
  可是爹爹明明很有钱啊,娘亲为什么还要攒钱?豆豆不明白,便只是低下头,轻轻点了点头:“嗯。”
  看着豆豆闷闷不乐的模样,容鸢想起那与容氏有过一夜之欢,后来再不曾出现之人,心中产生浓浓的鄙夷。播了种就跑,没羞没臊!管生不管养,不是男人!害得豆豆如此难过,不是东西!
  此刻,正在回府路上的夏侯御,不禁打了个喷嚏,不知为何,后背有些发寒的感觉。
  两日后,无忧楼的小伙计来取松花蛋来了。容鸢打开门,让他们进来,然后帮着一起把二十篓子松花蛋一起搬上马车。
  “豆豆,娘亲要去闻爷爷那里,你要一起吗?”有几日没有出门了,也不知道松花蛋卖得怎样?这可是关系到容鸢日后的进项问题,于是容鸢打算随着这一车松花蛋,一同往无忧楼去。
  豆豆歪着小脸儿,想了想,摇了摇头:“不,娘亲,豆豆要在家里练字。”等下次爹爹来了,他要给爹爹看自己写得漂亮的名字,到时候爹爹肯定很高兴,豆豆心想。
  执拗的小模样,看得容鸢有些神奇,这小家伙怎么突然好学起来了?便也不强他,只道:“那你在家里乖乖的,娘亲去了。”
  家里有无迹、蜻蜓这样的高手,又有三花这样心思细腻的姑娘,想来豆豆既无安全顾虑,又不会觉着无聊。于是,容鸢放心地关上家门,与小伙计们一同往无忧楼的方向行去了。
  不多会儿,便到了无忧楼门口,小伙计们停下马车,开始往里头搬东西。这一回倒不必刻意放慢动作,而是一人抱着一只篓子,小心翼翼地往里头走去。
  容鸢也抬脚买进门,唤道:“闻叔,在吗?”
  听到喊声,闻人宇从楼上走了下来,笑容满面地道:“是鸢儿啊,有几日不见了,鸢儿在忙什么?”
  容鸢笑吟吟地道:“准备跟无忧坊干仗呢。”
  这一句话出来,吓得闻人宇是脚下一哆嗦,险些掉了下来。他扶着楼梯扶手,擦了擦汗,才慢慢走下来,嗔怒道:“你这孩子,怎么就这样不会说话?”
  “我只是开个玩笑。”容鸢双手合十,做赔礼道歉状,然后抬起头问道:“闻叔,松花蛋的生意如何?销量还好吗?客人们可都喜欢?”
  “还可以。”闻人宇的表现,倒不像想象中的那样兴奋,只见他微微皱着眉头,有些不解的样子:“第一日的时候,其实没有怎么卖,只有几个熟客点了一盘。待到第二日,便好些了,卖出去了二十几份。而第三日,用掉的量又多了一些,已经有将近五十份。”
  “如此说来,情况算不得很糟糕。”容鸢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