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肖南拦下来她,笑道:“还是我来吧。”
  井秧清了清嗓子,“那还是你来吧。”
  今晚,在老洋房,大家总算是吃上一顿好的了。
  施家。
  自从上回井秧走后,施常山虽每日照常处理事务,但每到晚上,施常山都懒散倚在卧室的沙发上,眼神迷离,手中红酒不断。
  青黛在他脑海里挥之不去。
  许久之后,他站起,按了个固定电话的数字,是城堡的内部电话:“明天让他们来一趟。”
  “是。”电话里的人恭敬道。
  切断连线,施常山将酒杯置于桌上,解着自己的衬衣扣子。
  “大石……”他四处看了一遭,显然金毛又不在。
  他无奈,又按下电话的数字键,“大石呢?”
  电话那头的警卫道:“刚才它从后门溜了出去,我们也没拦它。”
  “知道了。”施常山冷冷回答。
  难道又见到她了?
  施常山想着金毛大石似乎一直与青黛有联系,前几日在大厅,它甚至都不听他的命令。
  “去找它的位置。”他修长的手指按下电话的按键。
  “是。”
  施常山将自己解开的扣子又一颗一颗扣回去。
  “在望天湖南侧。”电话那头的警卫员人说。
  “备车。”
  “是。”
  望天湖南边的香樟林,金毛大石跑来跑去,似乎玩的很开心。
  如果有人路过,看见这一幕,也只当这狗是疯了。
  “大石,来。”青黛唤它。
  大石向她跑去。
  “坐下。”青黛挥了挥手。
  大石老老实实的坐下。
  青黛轻叹气,“现在也就你不怕我。”
  大石摇着尾巴。
  青黛走到鹅卵石的地上,坐了下来,鹅卵石路尽头对着的方向就是施常山的住所。
  大石在她身旁坐下,听话的很。
  青黛伸手摸它面颊两侧,“你这狗,怎么就能见到我呢,还不怕我。”
  大石吐着舌头哈气,想是跑累了。
  “大石啊……你说……我还有机会吗……”青黛喃喃。
  她神情落寞,“我最近有些控制不住自己了……”
  “如果到时候我失手伤了他怎么办……”青黛担心。
  施常山住处的佛器被她上次引来的风震碎了一半,她现在几乎能随意进出他的家中。而且,他身边好像没有那串檀珠了……
  她害怕,会跟第二世一样……
  “先生,就在那边。”远处传来窸窣的脚步声。
  青黛看了看,朝大石说:“我先走了,要离他远一点才好。”
  金毛大石站了起来,“呜呜——”
  “下次再玩与你玩。”青黛说完这句话,消失了。
  大石原地转了好几个圈,最后向远处走来的施常山跑去。
  施常山见大石向他跑来,蹲下,摸了摸它的脑袋,“她还在吗?”
  大石只是吐着舌头,身子转了一百八十度,看着一个方向。
  施常山直起身,手插裤袋,顺着大石的方向望去。
  而目光定格的地方,却是他的家。
  青黛一直在这里看着他,是吗?
  第34章 第十一章
  昨晚施家打来电话, 让井秧今日去一趟,所以他们一袭人此刻又坐在了施家大厅的沙发上。
  大厅已经全然变样,或者说,焕然一新。井秧还记得那晚这边的惨烈,现在环顾四周, 倒是一点也看不出。
  施常山姗姗来迟,依旧让警卫自备了一张宽椅, 坐于他们对面。
  这倒让井秧觉得,这个长沙发是为他们准备的。
  “抱歉, 处理些事情来晚了。”施常山彬彬有礼。
  肖南扫了一眼施常山,他的袖口还有些血迹。
  身为私家侦探的白桦,也敏锐察觉到这一点,微微皱眉。
  齐桓隐身坐在沙发一隅,离身旁的肖南稍远一些, 除了井秧,他还是不喜欢与别人肢体触碰。
  金毛大石自己用脑袋抵开门, 先是走到施常山身边嗅了嗅,估计是闻到血腥味和杀气了, 倒是朝着井秧走来, 乖巧地坐在她面前。
  井秧唇角一笑, 伸手摸了摸它的头, 她怎么没带小咪来, 大石应该挺想小咪的。
  不过今日施常山身上戾气有些重,她微微蹙眉。
  “井秧, 今日我想听你讲故事。”施常山开门见山。
  井秧无表情,淡然道:“嗯,我知道。”
  “那我开始了。”井秧问。
  施常山缓缓开口:“她在这里吗?”那个她问的是青黛。
  井秧看了一圈:“不在。”
  “哦……”语气有不易察觉的失望。施常山拿出手帕,擦着染血的袖子。
  “你刚才去……”井秧盯着那血迹问。
  施常山厉眉横起,冰冰凉凉道:“不该问的还是不要问为好。”
  施常山身侧的警卫倒想说些什么,不过最终还是将话咽了回去。
  井秧深深地看了施常山一眼,薄唇微启,缓缓道来:“那是民国元年……你叫林鸿。”
  ***
  民国元年,一月。
  河南府,盗墓者猖獗。
  一袭人戴着面纱正悄无声息的摸上青鸣山,他们走的是侧面陡峭的小路,每走几步,队中几人就四处张望,瞧得出他们谨慎小心的很。
  “林哥,今儿个守山人不在吧。”队中一年纪稍小的压低了嗓音问。
  “嗯。”林鸿答。
  另一个五大三粗的人接着问:“那咱们是去倒谁的斗?”
  林鸿停了下来,镇静地朝身后的三人说:“不清楚,那天偶然来这里踩点,才发现了那地儿。”
  四人蹲在一起,围成了个圈儿。
  林鸿问对面那个黝黑的男子:“大庆,家伙带全了吗?”
  “全了,林哥。”
  叫大庆的男子是林鸿的发小,五大三粗的中年男子是老余,那年纪最小则是小衡。
  汉·陈琳著有《为袁绍檄豫州》,其中一言有:“操又特置发丘中郎将,摸金校尉,所过隳突,无骸不露。”
  这四人,就是这檄文中所述的那些个摸金校尉。
  “切记,见机行事,不可鲁莽,清楚不?”林鸿提醒。
  “清楚。”异口同声。
  “那走吧。”
  三人跟在林鸿身后,去往青鸣山的那个无名墓室。
  摸索半天,林鸿停了下来,“到了。”他说。
  大家直起身,将这半山腰的风景纳入眼帘,满天星空,风吹上脸,有些舒适。
  “风景不错,嘿嘿。”老余眯着眼讲。
  大庆则盯着眼前这墓,吃惊道:“好家伙,这墓得要多大!估摸着半座山都是墓穴!”
  林鸿则对着这无名墓,愣神。
  “林哥,你看这旁还有个小墓。”小衡提醒道。
  “小墓?”林鸿那日来看到没在意。
  他向着小衡所在的地方走去,果然在这大墓穴旁边似人一般高草丛中,有一座不起眼的小墓穴。
  “这墓怎么偏建在这大墓旁边?看着也不是合葬啊。”小衡疑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