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6章
  顺天府尹心想,这些火盆该不会被喇嘛诅了咒?
  这一点不光是顺天府尹在想,就连身后鸦雀无声的人同样这样想。
  绝大多数人都目光恐惧的看着那个火盆,然后那个火盆会冒出一个魔鬼了。
  咳嗽了一声,顺天府尹清了清嗓子,一挥手,“给他。”
  禁卫军将火盆端到王胡子面前,随后从怀里掏出一个令人眼熟的东西扔进了火坑里。
  人群当中有几个人认出那木盒子里装了什么的人,瞳孔不由一缩,似乎是皇帝搜集过来的福寿膏。
  福寿膏的出现,不由让很多人理清了思绪。
  而就在此时,火盆很快烧毁了木盒子,烤化了里面的药膏,禁卫军捂着鼻子,拿着扇子轻轻的将盆里的烟往铁笼里散。
  王胡子蜷缩发抖的身体舒展开了,仿佛之前的症状一下子全都消了,他两手扒在铁笼子上,闭上眼睛嗅着白烟,脸上露出飘飘欲仙的神色。
  这使得在场不少人毛骨悚然。
  正阳门上,一群手持着望远镜的人同样脸色大变。
  四爷这一日终于有了空闲,跟敏宁在园子里玩起了扑克。
  苏培盛脚步匆匆的走过来,小声禀报,“万岁爷、贵妃娘娘,顺天府尹传来消息,说那十人当中有一人招了。”
  四爷听了没有说话,敏宁则看着手中的牌,笑了笑说,“还是时间太短,要是再过一个月,招的人肯定更多。”
  四爷听了这话没有出声,随后扫了一眼苏培盛,“没听到你安主子说的话吗?继续熏,务必让所有人全都招了!”
  苏培盛看着一旁笑盈盈的贵妃,不由背上寒毛直立,他小心的微微弯下腰说,“是,奴才这就去办。”
  等苏培盛退下之后,敏宁扫了一眼他远去的身影,笑着说,“看来把苏培盛吓得不轻。”
  四爷丢下了手中的牌,已经没有兴致再玩下去,他不由叹了一声,“没想到二哥说的是真的,福寿膏就是鸦片。这些洋人可真可恶!”
  四爷感受到压力极大。
  外有洋人正虎视眈眈的看着大清,内有那些反贼,还有那么多张需要养活的嘴。
  现在他缺的就是时间。
  四爷原本不想动用这种极端的手段,毕竟现如今大清可是有不少人对于洋人有好感,要是将福寿膏说出来,可能根本没几个人会相信。
  既然如此四爷干脆用做的,这也是敏宁提议他的,直接将证据摆出来。
  反正肯定有人手中藏匿着福寿膏,就是这些人不相信,完全可以用自己手中的福寿膏来试验。
  只有这样才能够知道整个大清现如今正陷于危险境地,一直被外觊觎着。
  只有一致对外,才能够解决国内的矛盾。
  四爷作为帝王,一点也不觉得敏宁提出的主意显得恶毒,成大事者,从来不拘小节。
  相比较用这些反贼来做试验,四爷甚至觉得有些慷慨,要知道这些人原本就是死罪。
  用来试验福寿膏的药性,知道福寿膏的恶毒性,也算是为黎民百姓造福。
  “内阁大臣已经过去看了,肯定也会认知到福寿膏的严重性,正打算在早朝时,禁止鸦片流入大清,你有什么好建议,防止洋人再使诡计将鸦片改名换姓流入大清?”
  敏宁放下手中的牌,边洗牌边垂下眼眸说,“但如今有几点最紧要,一是设立海关,形成第一道防线。凡是从海外流通流入内陆的货品全都要抽查,这样还可以防止走私。也可以防止一些对于我大清有害的物品流入进来。二来,我大清列出一项清单,只允许清单上的物品可以进入港口。三来,抓紧派遣官员前往广州调查鸦片传播的情况,凡是吸食鸦片的官员,不管轻重全都关押起来强行戒毒。且一旦吸食过鸦片的人,极容易二次复吸,所以这些官员务必要罢官。”
  “四……”敏宁抬起头,看向了四爷,“既然洋人偷偷的将鸦片流入大清,肯定贼心不死,未来务必会想尽办法偷偷当鸦片流进来。所以我们急需宣传,成立一个禁毒日,每年在禁毒日宣传鸦片等毒品的危害性,甚至在每年禁毒日时,需要各个学院开一堂课,向学院中的学子普及毒品的特性,以及吸食过之后会有哪些症状。还有告知所有百姓,一旦发现有人吸食鸦片,可举报官府将人强制送往戒毒所。”
  四爷点了点头,“还是你考虑的周全。”
  隔天并不是上朝的时间,不过内阁大臣却一个个脸色深沉,集结在一起进入了圆明园。
  四爷在四宜书屋接见了几位阁老。
  阁老拜完之后,四爷赐了座。
  “想必福寿膏的危害,众位已经看过了,众位爱卿觉得该怎么处理?”毕竟福寿膏并不是最近传入大清的,明朝万历年间就已经被当成贡品送入了宫。因为这个历史问题,也不能拿这件事当借口向洋人发威。
  阁老昨日离开正阳门后,已经聚在一起商议过。
  福寿膏是他们亲手操办的,皇帝只是交代了一声,他们亲自派人从监牢里提了人,就为实验福寿膏的药性,没想到这药性真如皇帝所说,就算骨头再硬的人都得败在药性。
  可以想象时间再长一些,对于福寿膏的依赖性更大时,会造成什么后果。
  想要知道后续可以随时关注正阳门,正阳门那边对于福寿膏的试验可没有结束。
  不过,作为内阁大臣已经见识到福寿膏的危害性。
  这要是染上了,那可是六亲不认。
  想到昨日那铁牢中有一个人看到王胡子吸到了福寿膏,也崩溃的招供了。
  甚至禁卫军突然让他学狗叫,学狗爬,那人都一一照做了,只为能够求到一丁点福寿膏。
  阁老们心情沉重。
  洋人果真是心怀叵测,这种药物要是在大清流传出来,可以想见,整个大清的脊梁骨全都会倒塌在这种药物之下。
  这完全是灭绝子孙后代的毒计,众位阁老即使政见不一样,暗地里时常交手,但是对于这件事却有一个共同点,那就是决不允许!
  之前听说印度被小小的洋人国家给握在手中,原本阁老们还不怎么相信,以为是以讹传讹,不过昨日亲眼见到福寿膏的作用,心里那点侥幸也没了。
  唯一庆幸的是,在大清福寿膏属于顶级药物,绝大部分都只供上层人士使用。
  还被当成了止痛药,遵照大夫开的药方每次只用一丁点,这才没有当成便宜药物在整个民间流传起来。
  阁老们昨日查探之后,便松了一口气,又觉得有些好笑。
  想必洋人也挺抓狂的,福寿膏传入中原一百多年,结果却一直被当成止疼药用到现在,看来还真得感谢那些研究出福寿膏用量的大夫。
  阁老们甚至觉得这些大夫也不全都是庸医。
  “皇上,臣觉得……”
  “万岁爷,臣有些许看法……”
  几位阁老各抒己见。
  四爷静静的听着,听完之后,冷静的说出了昨日敏宁说的那几点,命众位阁老依此照办。
  阁老们互视一眼,原来皇帝早就有了对策,这些对策全都是对症下药更绝了后患,不由令各位阁老感到深深的佩服,当即从椅子上起身跪地,“臣等遵旨。”
  第172章 那些清穿的日子(172)
  正阳门前拿福寿膏熏反贼的事仍然在继续的,而朝廷内部迅速反应过来,与此同时四爷发布了一道圣旨,禁绝福寿膏。
  这一下就像没有反应过来的,也倒抽了一口气。
  再转过头来看正阳门那边,不过短短十来日,被关在牢中的人都已经瘦得不成人样。
  难怪皇帝在禁卫军网罗整个京城的福寿膏,原来这东西的效用这么恐怖。
  正阳门前,已经没几个能够坚持的反贼了,他绝大多数都已经投降,只为了恳求每日一次的福寿膏。
  福寿膏的用词迅速的经过报纸,传遍了整个京城,再往外扩展,逐渐形成了一个风暴。
  风暴传到了广州,不少人脸色大变,视福寿膏为妖魔,然而想要脱离才发现,他们已经上了瘾。
  明知道这不是好东西,仍然松不掉手,不少人偷吸福寿膏已经转明为暗。
  没多久朝廷特派的一队人马也进入了广东省。
  这些人直扑入广东,迅速的揪出了各个染上毒瘾的官员。
  这导致整个广东官场风声鹤唳,不少人老实的跟个鹌鹑一样。
  十来个毒瘾发作的官员被扭出城,这副鬼模样当即吸引了百姓的注意力。
  余下的官员不由悻悻,看到朝廷这样不给这些人脸面,那么只能说这些官员的官肯定是当不成了。
  随后跟着绷起了那根神经,不能碰的东西当中又加上了一项福寿膏。
  福寿膏传闻是仙药,不少人都有耳闻,同样也有不少人嗤之以鼻,这回证实了福寿膏是毒药,这一下子那是听到的全都警惕起来。
  而朝廷派遣到各个港口的官员已经就职 ,没多久各个港口改革,只留下一张名单,凡是前往大清通商的洋人所带的物品,必须得是名单上的。若是有新物品想要而大清,那么就得先向海关递交申请,检验之后对大清没有影响才准许入关。
  这条防线的出现,一下子打那些洋人一个措手不及,他们船上有许多夹带的东西都不在名单之上,这就导致这些东西不能够透过海关,不能通过海关就无法销售出去,只能够再带回去。
  洋人想了一个办法,就是在海上跟大清的商船交易,不过这个漏洞很快也被堵住了。
  就算在海上交易,大清的商人也无法带入关。
  京城那边正阳门前的那些犯人总共展览了有月余,等整个京城的人全都牢牢的记住了这个教训之后,那些人才被撤退回去。
  而整个京城看似平静的下来,但一些私底下的波涛汹涌全都隐藏在平静的表面之下。
  以前抗拒洋人,可以说只是表面上,但到如今绝大部分跟洋人交往的人都带上了警惕心。
  若说洋人不知道福寿膏的作用,这话传出去,大概没几个会相信。
  毕竟报纸上都有宣传,南洋不少国家可是受到这些药的控制。
  不管报纸上是真是假,但是消息传播出去,多少会影响到人的感官。
  当然,此类事件对于普通人没什么影响,所谓的福寿膏也只有大户人家才会用得起。
  之所以将福寿膏的事情爆出来,也只是个人提个醒。
  若是有那坏的心思,都想用福寿膏作孽,朝廷的律法也不是摆放着的。
  现如今,朝廷已经整合了一个大型的专门可以提供律法的平台。
  基本上每日都有新的律条出现,不过这些律条出现,最后还得通过那个审核,那个审核之后传递给皇帝,皇帝通过之后才会告知天下。
  比如这一次禁止毒品流通,就针对毒品形成了一系列律条,围截堵拦,不管是自己吸还是引诱别人吸或是偷偷贩卖,都有律法可以针对。
  福寿膏引起了深远的影响,暂时是看不出来什么。
  不过京城那确实像是平静了下来。
  太上皇见状,便将四爷给叫了过去。
  四爷最近太上皇的时候,理亲王同样也在。
  四爷行完了礼,太上皇直截了当的开口跟他说,“你二哥年纪也大了,也折腾不起了,以后不要再给他加重担了。”
  四爷听到之后眨了眨眼睛,很干脆的应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