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9章
  旁边的一众大臣见此场景,彻底的呆住了。
  当初庄杜信这位九卿大人将玄约关进太卿院的刑房,玄约都未曾对庄杜信说过一句重话,可现下,庄杜信不过才上前靠近了些,
  玄约便冷着脸说了个滚字。
  周围的一众大臣被玄约的转变给引得愣住了。
  都说玄约性子一贯阴晴不定,让人捉摸不透……
  看来此话果然不假。
  前些日子还呆在庄府,同庄大人朝夕相处,这不过才过了短短数日,便就转眼不认人了。
  一众大臣望着表情讪讪的庄杜信,幸灾乐祸。
  见此场景的邱清息皱了皱眉,隐约觉察到什么。
  那玄约对九卿大人的态度他在太卿院的刑房内有目共睹,外界传言是玄约欣赏这位九卿大人,所以才屡屡对这位九卿大人再三破
  例。
  可在邱清息的眼中,已经不仅仅是欣赏的程度,完全已经是到了讨好的程度。
  就凭玄约的性子,若非不是玄约自己愿意,谁能将他关进太卿院去?还有怀安……若只是欣赏的程度,玄约怎会亲自追到怀安去
  ?
  玄约既然对九卿大人……
  为何会突然变了态度?
  邱清息疑惑不解间,晋帝姗姗来迟。
  晋帝不疾不徐的在龙椅上落座,他的视线不经意的从堂下的朝臣上扫过,然后挑了挑眉。
  咦,千岁没来?
  千岁……终于不来上朝了?!
  晋帝心下激动万分,觉得自己简直是见到了生命的曙光。
  晋帝心里激动着,又下意识朝朝堂下自己最为欣赏的庄爱卿看去。不过一眼,便就微微的皱起了眉头。
  是他的错觉么?
  总觉得……庄爱卿今日的模样似乎和以往不太一样。
  ——当然不太一样。
  作为‘第一次’上朝,庄杜信激动的不行,在早上颜如玉一脸嫌弃的目光与碧珠复杂的眼神中,几乎是将府上所有值钱的东西都
  给戴在了身上。
  所谓的穿金戴银差不多就是庄杜信这般了。
  虽然重,但庄杜信觉得自己倍有面子,牛气的不行。
  庄杜信站在朝堂之下,感觉到坐在龙椅上的晋帝朝自己看了过来,心下简直激动的不行。
  皇上在看他!
  他就说穿金戴银有用吧!哈哈!
  庄杜信戴着这一身,以为自己神气的不行,然而在其它的大臣眼里,简直俗气的不行。
  庄杜信神色得意,玄约站在一众朝臣的最前方,表情冷漠,眼内一片死寂。仿佛再也掀不起任何波澜。
  ——就有如昨日龙静婴在书房那般。
  冷漠,空洞。
  第166章
  晋帝上下将庄杜信打量了一遍, 模样也没什么变化,和之前的一模一样,所以应当是他的错觉罢……
  晋帝想罢, 收回视线。
  接着, 晋帝将重新任命玄约为国尉的圣旨颇为郁结的丢给了一旁的顺德,心情不济。
  让革职就革职, 让重新任命就重新任命,想怎样就怎样, 肆意妄为, 简直完全不将他这个皇帝给放在眼里!
  晋帝窝火, 气得不行。但却又敢怒不敢言。
  顺德将圣旨念完后,朝堂之下的一众朝臣幽幽的叹了口气,不觉得有多意外。
  当时晋帝将玄约革职后, 倒是十分震惊。可一回府,冷静下来后,便就开始觉得不对劲了。皇上见了国尉,就如同老鼠见了猫一
  般, 怕的不行。革职?怎的可能?
  要不是千岁授意,要不就是玄约自己整出来的。
  一众朝臣幽幽的叹气,长须感叹。而一旁的庄杜信则难以置信的瞪大了眼, 一脸惊奇。
  这位大美……哦不,公子。竟就是国尉大人!
  国尉,军机大臣!权倾朝野!
  大概是玄约的身份已经冲昏了庄杜信的头脑,让庄杜信忘却了玄约方才的‘滚’字, 庄杜信甚至已经升起了待会要去讨好玄约的
  念头。
  另一边,朝堂之上的顺德念完圣旨后,接着,晋帝又随手捡了几个折子,翻了翻。
  晋帝道:“戌抚洪涝……”
  晋帝将折子念完后,然后像以往那般,想也不想的去问庄爱卿的主意。
  晋帝抬眼,看向庄杜信,问:“……庄爱卿对戌抚的洪涝有何主意?”
  庄杜信吃喝嫖赌倒是会,可其它的就不会了。虽然在宁乡当了个县令,但那官,是用大把的银子买来的,至于才干,毫无。
  不然庄杜信在宁乡时,也不会审出那么多冤案,以至于苏卞被晋帝破例提拔为九卿时,凭着真才实干慢慢爬到少卿这个位置的邱
  清息,见苏卞不顺眼好一阵。
  庄杜信呆呆的出列,脑中一片空白。
  庄杜信张了张嘴,完全不知该说些什么。
  庄杜信结巴道:“臣……臣……”
  晋帝表情怪异的看着朝堂之下的庄杜信,“……庄爱卿?”
  庄杜信结巴半响,憋红着脸道:“恕臣愚钝……臣……臣想不出法子来。”
  一众朝臣哑然,眼神诧异。
  就连八年前的怀安灭门一案都有解决的法子,现下不过只是一个区区的洪涝罢了,竟想不出法子来?
  这九卿大人……今日怎么像换了个人似的。
  晋帝也没料到他那无所不能的庄爱卿竟会如此回答,一时间不由得愣住了。
  朝堂之下的季一肖微微的愣了一愣,然后缓缓回头,朝满头是汗的庄杜信看去。接着,又看了眼龙静婴空着的位置,最后瞧了眼
  神色冷漠的玄约,缓缓地像是明白了什么。
  ……原来如此。
  季一肖主动开口,道明解决的法子后,这才总算是下了朝。
  下朝后,晋帝回到御书房,愁眉不展。
  晋帝略有些郁闷道:“今日庄爱卿有些怪怪的……”
  季一肖坐在龙案前,低头批着折子,“此九卿已非彼九卿。”
  晋帝恍悟:“原来如此……”
  两秒后,晋帝一脸纠结的再次开口。
  晋帝好奇的问:“方才那句话是什么意思来着?”
  季一肖:“……”
  季一肖曾一度不明白,为何先皇会指认如此愚钝之人当自己的下一任,甚至还命自己与千岁辅佐晋帝。
  现在,季一肖不明白,他一向自诩聪明,为何怎的会喜欢上如此蠢笨的晋帝。
  更可怕的是,他甚至还觉得对方蠢得可爱。
  晋帝:“到底什么意思啊?”
  季一肖:“……”
  晋帝:“你说嘛。”
  季一肖:“没什么意思。”
  晋帝生气:“你是不是嫌朕笨!”
  季一肖:“没有。”
  若季一肖当真嫌笨,也不会辅佐这么年。
  晋帝:“你就是嫌朕笨!”
  季一肖:“……没有。”
  晋帝喃喃自语:“朕就知道你嫌朕笨……哼!晚上你一个人去睡罢!”
  说罢,生气的起身就跑了。
  季一肖:“……”
  季一肖坐在龙案前,沉默了两秒。
  即便是晋帝如此蛮不讲理的耍性子,他甚至也觉得晋帝可爱。
  ——太可怕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