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0章
  陆衍没有回答,他嗓子口仿若被什么东西,狠狠地堵住了一样,连简单的单音字符都说不出口。
  言喻也不在意,她的手放在了陆衍的后背,顺着西装的领子,微微往下摸了摸:“你等了多久?”
  因为现在是夏天,他等她的时候,又傻不隆冬地站在了没有空调的室外,傍晚的热气也一点都不少,他的后背早就湿透了。
  “没等多久。”
  陆衍回答,就这短短的四个字,他嗓子眼却有些堵塞,说出的话如同锯齿,摩挲着。
  言喻捧着他的脸,吻了下他的眉心,才从他的怀中下来,说:“走吧,我今天买了鸡翅,家里没有了鸡翅,小星星说想吃可乐鸡翅。”她还没碰到推车,推车就被陆衍接手了过去,他腿长,步子大,一愣神的功夫,他已经走到了很前面,夕阳就在他走去的那个方向,他高大的背影融在了赤红的夕阳光线下,逆着光,晕开了细微的光泽,
  熠熠生辉。
  言喻勾起唇角,笑了笑,跟在了他的身后,然后又小跑了起来,走在了他的身边。
  她转过头,微微抬眼:“你觉得我做错了吗?”
  “做错了什么?”
  “我是说,我打了许颖夏。”陆衍停顿了下脚步:“是做错了。”他眉目舒展开来,“你太随意了,就带着那些人,如果只是许颖夏还好,可是还有江笙,你是运气好,江笙的身边原先安排了很多人手保护她,而且,你做这个决定的时候
  ,也没有提前告知我!”
  他微微眯眼,细碎的光线下,语气也是有些凶巴巴:“她们欺负了你,你也不知道要告诉我一声么?如果江笙被激怒了,做出了什么事情,我又不在你身边,该怎么办?”
  言喻眉心微动,眸光闪动,但她唇形的弧度是上扬的。
  胸口忽然有暖流涌动,她笑意明显:“还能怎么办?当然是等你在我身边的时候,报复回去。”
  陆衍眸底笑意更深,眼角眉梢都是凛然的微光,车子就停放在了露天停车场那,陆衍把购物车里的袋子提了下去,说:“你要开车,还是我开车,然后先把一辆车放在这里,明天让人开回去。”
  言喻:“不用吧,我们各自开车回去。”她像是一点都不解风情,“你明天要去公司,我明天要去开庭,都要用到车子的。”陆衍薄唇浅勾:“那好,开你的车,我的车子先放在这,明天我让特助开到公司。”他微微弯腰,靠近了言喻,含笑看着言喻,“陆太太,明天就得麻烦你,开车送我到公司了。”
  正文 第304章
  言喻一愣,然后反驳的是他的称呼:“陆太太?陆衍你的脸挺大的,我答应你了吗?你取得我的原谅了吗?你就想让我嫁给你?”
  她说完,就转身走向了她的车。
  陆衍在后面,看着她的背影,无奈地笑了笑,但笑完之后,又无意间凝了点似有若无的沉重,他不知道,该怎么跟言喻坦白她的身世。
  真是……
  故事狗血,但往往生活只会更狗血。
  言喻真的是许伯父的女儿。
  陆衍沉沉地捏了把眉心。
  回到了家中,言喻打算自己下厨,陆衍就给她打下手,他这几年,算是学了一点厨艺,会择菜,也会炒,至少有办法做简单的家常菜。
  言喻笑了笑:“孺子可教。”
  陆衍洗完了菜,切完了肉,他洗干净了手,靠在了琉璃台边上,看着言喻忙碌的样子,她微微低头的瞬间,就是一朵海棠盛开的时间。
  他走了过去,从背后,环住了她纤瘦的肩膀,将她整个人都笼罩在了怀抱之中,他身上甘冽的气息萦绕在她的鼻息之间。
  “言言。”
  “嗯?”
  “没事,就是想抱抱你。”
  “……抱够了就松开,外面两个孩子还等着吃饭,别影响我做饭了,旁边去。”
  “……不好。”
  言喻表示,一个大男人,一个看似冷冽的高大男子,突然撒娇,她是真的承受不起。
  饭后,言喻带着两个孩子去洗澡洗漱,她推开卧室的门,却没有看到陆衍的身影,便转头去了书房,一开门,就看到了书桌后的陆衍,正在抽烟,他的手指间松松地夹着烟,星火闪了下。
  他听到了推门的声响,抬起眼皮,把手里的烟摁灭了,看着言喻,忽然笑了出来:“言言,进来。”
  言喻走了进去:“你抽了太多烟了,味道太重,都跟你说过很多遍,别抽烟了,你怎么总是不听。”
  陆衍喉结轻动,他只是睁着漆黑的眼眸,一瞬不瞬地看着言喻。
  等到言喻走到了他面前的时候,他一把将她扯到了自己的怀中,言喻的脚步不稳,她是往后踉跄了下,直直地坐在了陆衍的大腿上,后背对着陆衍,她看不见陆衍的表情。
  但她胸口忽然多了一条有力的臂膀,横在了她柔软的胸前,紧紧地箍着,不疼,就是有些让人身体敏感得发软。
  他的下巴搁在了她的肩头,呼吸温热,喷洒在了她的耳蜗处。
  他的薄唇冰凉,微微湿润,有一下没一下地含着她的耳垂,含含糊糊地叫她名字:“言言。”
  “嗯?”
  他又不说话了,好半晌,才说:“没事。”
  陆衍另一只手缠绕上了言喻平坦的腹部,摩挲着,带了点留恋,他忽然觉得很遗憾,不管是小星星还是陆疏木,他都没有亲自陪在言喻的身边。
  但他现在,都无法再对言喻说出,他想再要一个孩子的想法。
  其实两个孩子够了,再多一个孩子……
  更何况,生孩子又痛又辛苦,没必要再吃一次苦,他也不能因为自己内心的遗憾,而让言喻再痛苦一次。两个人都安静地享受着这样独处的时光,言喻觉得,现在的状态最好,不清不楚也无所谓,他们的感情可能就适合现在的情况,再进一步,或者退一步,都不好,她其实是害怕陆衍跟她求婚的,因为她知
  道,她一定会拒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