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只不过这个保镖有点……不是有点……是非常的叛逆。
  就比如现在。
  白家的管事大婶亲热地拉着青黛的手:“青黛姑娘终于回来了,听说你家中出了点事,现在可是解决了?……恩恩解决了就好解决了就好,不过这两位是?”
  青黛早已经想好了说辞,介绍道:“这是我家表兄妹,家中近来压力大,于是让我帮着在宅中谋个差役。”
  说到后面冷汗都出来了。
  她能清楚地感受到来自身后高个儿男人的杀气。
  管事大婶一打量,女子面目清秀,男子长相虽甚普通但身材高大,看上去结实又有力,再加上青黛是伴着家主从小一起长大的丫鬟,而且一手易容术出神入化,算得上宅中半个主子,这个面子自然是要给的,于是连忙堆笑道:“不知青黛姑娘可是想好安排何种职务了?”
  “我走之前小姐还同我抱怨,说屋中打扫的丫鬟和小厮不怎么尽心,不如就刚好换去吧,他俩做事一向……认真…”
  青黛快崩溃了,她越说越觉得自己离生命尽头又近了一步。
  而那大魔头声音已经隐着不悦:“打扫?”
  几乎是下一秒就可以跳起来把整个白家夷为平地的怒气。
  青黛额上的冷汗越来越密集。
  岑言现在很后悔,后悔自己为什么要带上周越,他根本就不是什么保镖,而是个稍微不注意就可能暴走的炸·药包,所以她现在不仅要想办法在白家找出线索,还得肩负着给炸.药包熄火的重任。
  很烦。
  她调整了下表情,脸上挂起笑容,赶在炸.药包爆炸之前向管事大婶保证道:“对对对,我们一定会尽心尽力,将屋子打扫得干干净净,不留一丝灰烬。”
  周越听此都顾不上生气了,侧过头不可思议地盯向她。
  那一起生活的三年里他已经充分地了解了,他这师父除了买菜做饭,在其他家务粗活上,是怎样的笨拙。
  洗碗时摔碎了无数个盘子,擦柜子时一不小心用力过大,戳坏了无数张柜子,扫地扫着扫着将扫帚当做剑,莫名其妙就在院子里挥起扫帚来,一时院中灰尘弥漫,像是硝烟四起的战场。
  如果青黛此时能听到周越的心声,大概当场就会绝望地哭出声。
  这根本就是。
  一个正常人也没有。
  作者有话要说:
  恭喜两个拆迁办入住白家,恭喜
  第54章 偶遇故人
  “诶……小土豆啊, 小土豆, 小土豆。”
  岑言反应了好会儿才反应过来这个长着一张小圆脸, 脸蛋像个红苹果的丫鬟是在叫自己。
  “咋啦咋啦, ”她应道。
  苹果小丫鬟脸红得更厉害了。
  “那个…我就是想问问,你家表哥小苦瓜他……可有婚配?”
  岑言一下就懂了
  敢情这又是个看上了自家小徒弟的姑娘来找伪小姑子真师父的她询问情况了。
  不过即便如此, 她仍是感到不解——
  为什么周越现在顶着张再普通不过的路人脸, 还会有那么多的姑娘前仆后继地往火坑里跳?
  她来到白家三日不到,没见到白无, 但来找她打探周越的丫鬟倒是见了不计其数。
  甚至今日午时打饭,炊事大妈还掌着饭勺问她。
  “小土豆啊,你表哥小苦瓜有相好了没?”
  她当时虎躯一震,吓得差点连手里的碗都扔了。
  别吧……
  这个年纪的大妈的话……还是算了吧……
  还好炊事大妈及时挽救回了她的心脏, 补充道:“我家有个刚过及笄的侄女,家务粗活无一不行,关键人也长得好看,你若有空,向你表哥提一提?”
  她手里的碗才得以重新端平。
  所以现在也是,她真的不太能理解……
  她们这种不知道从哪儿看上周越的原因?
  于是岑言终于忍不住问了这个苹果脸丫鬟:“婚配倒是还未婚配,不过恕我冒昧,姑娘你到底看上了我表哥哪点??”
  黑人问号脸???
  苹果脸丫鬟羞得只差头顶冒气,结结巴巴地答道:“小…小苦瓜他很让人安…安心啊,虽然沉默寡言, 但是身…身躯凛凛,力气也大, 能徒手…徒手搬起两张长凳……地也扫得很干净……”
  最后总结道:“他……他什么都好。”
  岑言:“……”
  岑言:“你可能对他有什么误解…”
  苹果脸丫鬟好奇地瞪着圆滚滚的眼睛:“什么误解啊?”
  岑言本想说全他妈都是误解,但想想毕竟这是自家徒弟,不能这样毁了自家清誉,于是强行扯出了个僵硬的笑。
  “他比你想得还要好。”
  苹果脸丫鬟这才一本满足乐滋滋地走了。
  等目送走苹果脸丫鬟,岑言这才缓了口气拿起身旁的扫帚,转身打算继续打扫。
  然后一转身就看到了周越。
  他站在几步之外,脸上因易容的原因没有什么表情,但眼里却含着笑,是填满了整双眼睛的笑意。
  他懒着嗓子,像只温顺的猫:“你这样觉得?”
  岑言:“啊?”
  周越朝她慢慢走近,最后停在了她的面前。
  他的阴影一时遮住了她面前所有的光,岑言不禁想起刚才苹果脸小丫鬟所说的话——身躯凛凛,让人安心。
  周越弯起唇角:“我比她想得还要好?”
  岑言:“……”
  随后摸了摸鼻子,低着头违心道:“当然当然。”
  周越闻言还是笑,眸子紧紧锁在她身上,好半天才又开了口。
  “虽然知道你定不是真心的。”
  岑言:“……”
  他继续道:“可是我……”
  顿了顿。
  岑言:“?”
  周越垂下眸子,唇角弧度微微拉大,低声笑了出来。
  “很开心。”
  “真的很开心。”
  有冬风刮过,岑言觉得冷,但周越却觉得,再没有比这更令人感到温暖的风了。
  ……
  等到那边有人催着干活,岑言提了扫帚应了几声然后准备过去,但周越却将她手中的扫帚拿过,提在了自己手中。
  岑言已经习惯了,无奈叹气。
  “知道你心疼师父,体贴师父,可这也不是你每次都不许我干活的原因啊。”
  周越侧过头看她,表情微妙:“我不让你干活的原因你不知道?”
  岑言懵比地直起脖子:“不是体贴我吗?”
  周越:“……算了”
  岑言懵比了好一会儿,突然意识到一个更加不可思议的问题:“不过你怎么回事啊,怎么会这么老老实实地干了三天活?正常情况难道不是什么『我不做,别惹我,不然砍死你』这样的愤怒三连吗?”
  他抬起的脚步一顿,又回过头来:“我就算把这里的人全都杀光,又有什么用呢?你还不是会一直将想要找的原因继续找下去。”
  “你早点找到,也能早点了事,这难道不是最好的做法?”
  说完扬了扬手中的扫帚:“先走了,小土豆。”
  只留下岑言在风中凌乱。
  这个小苦瓜…居然叫她小土豆???
  ……
  没有活干的岑言只能又开始偷闲,她经过了这几天的偷闲已经找到了个非常隐蔽的位置,是后院中的一处不起眼小池子,池子旁有几座假山,往假山群中一钻,便不容易被找到。
  到了这附近,还未来得及钻进去,便听到离她最近的假山洞中传出些许动静,她立刻意识到是有人,于是停下脚步。
  果然不一会儿,从假山洞中钻出个弓着身子的人,是个男人,衣饰都很好,不会是家中的小厮。
  那男人先是继续弓着身子拍了拍自己鞋子和裤腿的灰,然后直起身拍着衣袖上的灰,好半晌才抬起了头。
  不抬不知道,一抬吓一跳。
  岑言:“……”
  男人:“……”
  最后是男人勉强扯了扯嘴角,艰难开口解释:“刚才刮了阵大风,我在里面躲躲寒。”
  所以说啊,遇到这种情况千万不要解释。
  越解释越有什么要掩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