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八十章 颠倒黑白
  听到他在那里颠倒黑白,花蕊气得浑身发抖,怒喝道:“我与你往日无冤,近日无仇,你为何要这样害我?”阿财叹了口气,徐徐道:“姑姑与我不仅无仇无冤,还曾有恩于我,那次我不小心打破了碗,是姑姑帮着隐瞒,令我免受责备,这份恩情,我一直铭记于心。如今碰上这样的事,于情,我应该睁一只眼闭一
  只眼,当什么都没看到;可于理……姑姑,三娘是无辜的,你怎么能这样害她!”
  花蕊恨得几乎要呕出血来,她和阿财的交集仅止于都在东宫当差,相互叫得出名字,除此之外再无其他,更没什么打破碗的事情,阿财编造出这么一个谎言,无非是想做坐她加害刘三娘的事情。
  她懂了,阿财和刘三娘根本就是一伙的,联合起来对付她,且分明是有备而来,仿佛……早就知道了一切。
  怎么会这样?
  这件事她只告诉过宁月一人,难道是宁月……
  这个念头刚一出现,便被花蕊否决了,刘三娘有可疑还是宁月告诉她的,所以绝不可能是她。
  予怀目光在花蕊脸上徘徊片刻,开口道:“阿财说的是真的吗?”
  花蕊心中一痛,予怀……到底还是怀疑自己了,“奴婢是什么样的人,殿下最清楚不过,何时做过这种诬陷他人的事情?再说了,害刘三娘,对奴婢又有什么好处?”
  予怀默然不语,是啊,刘氏只是一个厨娘,花蕊何必费心费力去对付她?
  “奴婢……知道。”一个怯怯的声音从外面传来,花蕊猛地一震,这个声音……她僵硬地转过身,一张再熟悉不过的脸庞映入眼睑。
  予怀漠然盯着站在门外的宁月,“你知道什么?”
  宁月怯生生地看了他一眼,小声道:“奴婢知道姑姑为什么要陷害三娘。”
  “说下去。”宁月绞着衣角,不安地道:“前阵子,姑姑觉得嘴里没味道,想吃蜜汁蜂巢糕,听说三娘做的最好,就让她做一笼,但三娘当时着急给殿下准备晚膳,实在没空做点心,就没答应,当时为了这件事情,闹得很不愉快,事后姑姑经常在奴婢面前抱怨,说三娘仗着殿下恩宠,不将她放在眼里,着实可恶,定要好好教训一番。”说到这里,她似乎怕予怀责怪,急急道:“奴婢一直都有在劝说姑姑,让她别计较这种
  小事,这几日姑姑不再提起此事,奴婢还以为她看开了,哪知……竟准备了这样的手段。”
  花蕊脑袋嗡嗡作响,险些摔倒,要不是亲耳听见,她说什么也不相信宁月会这样冤枉自己。
  她强忍着一阵阵的晕眩来到宁月面前,声音沙哑的像砂纸磨过,“你为什么要害我?”
  宁月颤颤地抬起头,下一刻,她仿佛受了极大的惊吓,眼泪瞬间冒了出来,一边哭喊一边磕头,“对不起,我不该说出来的,姑姑别打我!求求你,别打我!”
  予怀眉头一皱,“怎么回事?”
  惊恐中的宁月根本听不到他的话,一直不停磕头,直至阿财拉住她,又劝说了许久,方才渐渐平复下来。
  在予怀在又催问了一遍后,宁月含泪卷起袖子,那两条本应该白嫩无瑕的胳膊上,竟布满了一条条红印,一看就知道是被棍棒一类的东西打出来的,触目惊心。“姑姑刚来的时候,对奴婢很好,可后来渐渐变了,每次姑姑不开心的时候,就会拿我出气,棍子打,东西砸,她不许我告诉别人,还说……殿下是她看着长大的,在这东宫,她就是半个主子,就算我说出
  去,殿下也不会相信。”
  众人倒吸一口凉气,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刘三娘的事情还没有审清楚,又冒出这件事来。
  花蕊气得嘴唇发白,她一直以为宁月天真烂漫,胸无城府,所以将其当成妹妹一般疼爱;却原来,宁月根本就是一头披着羊皮的豺狼,一直在等待时机咬断她的喉咙。
  呵呵,天天打鹰,却不想被鹰啄了眼!
  阿财瞅着予怀,吞吞吐吐地道:“还有一件事,奴才……奴才不知当说不当说。”
  予怀这会儿正心烦意乱,自是没什么好脸色给他,不耐烦地道:“讲!”
  “姑姑来了之后,曾借宁月的口,让奴才们孝敬,府里的人,大多数都给了,少则几两,多则十几二十两。”
  予怀盯了他片刻,目光一转,落在宁月身上,“真有这样的事?”
  宁月咬一咬银牙,点头道:“是,大概收了一千余两,还有一些首饰,都给姑姑了。”
  “呵呵。”花蕊突然笑了起来,下一刻,一记清脆的巴掌落在宁月脸上,眼底怒火灼烧,“我自问待你不薄,你为何要这样处心积虑地害我?”
  宁月不说话,只是捂着通红的脸颊低头哭泣,要换了以前,花蕊或许还会心疼怜惜,可现在,只剩下愤怒与厌恶,扬手又是一掌掴下,厉声道:“我问你为什么?”
  这一掌比刚才更重,嘴角破裂渗出殷红的血来,宁月还是不说话,捂脸哭泣不止,可怜又委屈。
  “真是个十足的戏胚子!”花蕊冷哼一声,对一言不发的予怀道:“殿下,他们三个联合起来诬陷奴婢,您千万不要相信。”
  阿财梗了脖子道:“殿下,到底是我们诬陷,还是姑姑欺上瞒下,只要去她房里一搜便知。”
  予怀犹疑片刻,唤过张远道:“你去房里看一看。”事情闹得这么严重,必须得查个清楚明白。
  “是。”张远领命离去,过了约摸一盏茶的功夫,他提着一个沉甸甸的包袱回来,在经过花蕊身边时,低低叹了口气。
  这声叹息犹如一记重锤,狠狠敲打在花蕊胸口,难道……
  予怀目光在包袱上停留片刻,道:“如何?”张远打开包袱,里面满是银锭和碎银子,偶尔夹杂着一些首饰和银票,“这是卑职在花蕊姑姑房中搜到的东西,卑职点算过,价值差不多在千两左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