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衙役摇头拒绝,“已经沾了您家的喜气,我等还需早些回去复命,就不耽搁您了。”
  刘氏与苏顺安将衙役送至村口,回来后又忙着招呼村里人,喜事来的突然,家里的菜不够,村里人自发带了菜和肉,这让刘氏有些过意不去。
  “你们客气了,既是我家请客,哪能让你们破费?”
  “刘嫂子这话说的不对,”村里的泼辣户赵氏脸上满是笑意,说话颇为豪爽大方,“这次我们只是来沾沾你们苏家的喜气,等你家三郎回来,我们肯定还得来叨饶你家,到了那时我们可不会和你家客气,定要好好吃上一顿,大伙说,是不是啊……”
  这话一出立刻迎来众人的附和声,“是啊,肯定不会和你家客气!”
  刘氏带着林氏和王氏在灶房里忙的热火朝天,蒋氏带着家里的儿媳以及村里几个手艺颇佳的妇人自发的去帮忙打下手,引得刘氏又是一阵感激。
  苏顺安端坐于主桌,邻桌客人纷纷过来敬酒,刘氏见了也不说什么禁止喝酒之类的话了,今天是老苏家的大喜日,干脆就让这老头子喝个痛快,禁酒什么的明天再说吧。
  苏行之笑眯眯的端着酒杯,恭贺道,“苏五弟,三郎这孩子真是给我们苏氏一族争气,二十多岁的秀才公,年轻有为,前程似锦,不愧是我苏氏一族的好儿郎啊,为此,当浮一大白。”
  说完就将杯中之酒一饮而尽,仔细算来,苏行之和苏顺安已经出了五服,两家的血缘关系早已淡化,可架不住两家人都姓苏,较起真来,确实是一个祖宗,苏氏祠堂里可还供奉着先祖的牌位呢。
  如今苏行之有意拉近两家的关系,纯粹就是奔着苏锦楼的秀才之名而去,苏行之有私心,但更多的却是为了整个河西村的利益,有了秀才的招牌,河西村在与其他村子发生矛盾之时,比之从前可以硬着身板说话,官家处理琐事纷争之时,对于河西村也会稍微宽待些。
  苏顺安见里正如此客气,他赶忙端酒回敬,“里正谬赞了,就我家那个不成器的,肩不能挑手不能提,哪能担得起年轻有为四个字,这一次能考上秀才实属侥幸。”
  尽管苏顺安心中欢喜,认为自家三郎当得起麒麟儿三个字,但面对别人的夸赞,他肯定得矜持行事,不然被人说他老苏家得意忘形,行事高调上不得台面,那可就不美了,他可不想在大喜之日给三郎的名声抹黑。
  不仅苏顺安如此想,苏家其他人包括偏心眼的刘氏,都未被喜事冲昏了头脑,这一整天行事说话越发谨慎,别人夸,他们就自贬,对待邻里乡亲的态度一如往昔。
  但尽管如此,村里人无形之中对苏家人多了几分客气与尊重,毕竟他们也明白,苏家的门庭和以前不一样了,苏家三郎秀才的名头也不只是个虚名。
  刘氏忙了一天,累的腰酸背疼,送走了最后一个客人,又忙着收拾碗筷,林氏与王氏并着几个孙子孙女都在一旁帮忙,等将碗筷洗净后还要将借来的东西归还给邻里。
  “今天大家受累了,不过我还得多说几句话,”苏老爹喝了醒酒汤,舌头仍有些打结,不过他的头脑却很清醒,“三郎高中秀才是喜事,可我们不能因为三郎高中就昂着下巴看不起别人,行事说话都猖狂的不知道自己姓什么了,我们是河西村的人,祖祖辈辈亲朋好友都在村里,万不可与邻里乡亲坏了往日里的情份。”
  苏家其他人都乖乖点头,没有丝毫反对之言,刘氏见苏顺安酒气上头,赶忙劝道,“好了,你快回去休息吧,瞧你这满身的酒味,这些话就算你不说,孩子们也会懂的,你就别操心了。”
  苏顺安摆摆手表示自己不妨事,“我话还没说完,休息也不急于这一时,三郎即使考上秀才也还是个普通百姓,平日里乡亲们若有困难,我们能帮的肯定得帮,但如果超出了我们的能力,万万不可勉强,更不能打着三郎的名义为三郎抹黑,如果被我发现家里有人吃里扒外,到时休怪我翻脸无情,我说话不中听,但这只是提前给你们做个提醒,尤其是几个小辈,你们做长辈的更要好好管束,我们家不一定就只出三郎这一个秀才,你们可懂?”
  这话的意思是打算送几个小的去读书了?林氏与王氏对视一眼,又同时看向苏顺安这个当家人,询问之意溢于言表。
  苏顺安点头微笑,“三郎把镇上的生意交给了我,近来家里也算是宽裕,我确实打算明年就把酌儿酩儿酯儿送到镇上的书院进学,不求他们能读出个功名来,只求他们识字知礼,懂事成人。”
  林氏与王氏眉眼之间的喜色藏都藏不住,“多谢爹!多谢娘!我们肯定好好管教孩子,不会让你们失望。”
  苏顺安抚着胡鬚欣慰的笑了,家庭和睦,上下一心,何愁苏家不兴?
  第56章 受刺激
  棠柳镇的陶真和苏锦楼都高中秀才啦~~
  这条消息不过小半天就传遍了棠柳镇的所有书院, 据说陶学神考了个宜章县案首。
  众人表示,哦,很正常啊, 要是人家陶大神没考中或者排名靠后, 他们才会觉得不正常呢。
  据说陶学神在院试中高中第三名, 被评为一等禀生,享官家补贴。
  星星眼的众人捧心表示心底的羡慕与崇敬,哇哦, 陶学神真厉害,给我们棠柳镇长脸了。
  据说,七斋书院的苏锦楼也考中秀才了,虽然是倒数第二名,但人家已经是实实在在的秀才公了哟~~
  众人习惯性表示, 哦, 正常…啊……不对!哪都不正常!苏锦楼?是他们所想的那个苏锦楼吗?
  是那个在七斋书院进学,交白卷, 不尊师长,顶撞夫子,被夫子赶出学堂, 从此放飞自我长期旷课的苏锦楼?
  我们虽然单纯天真, 但你可不能说这些鬼都不信的谎言来耍人玩。
  “谁闲极无聊没事编瞎话耍你们啊?”传话人一脸不屑,“官家的喜报都贴出来了, 就在官家衙门旁边,白纸黑字写的清清楚楚, 你不信?我也不信,可人家官家总不会耍你们玩吧。”
  于是,不敢置信的学子们带着风中凌乱的心情纷纷跑去看喜报了,他们一字一句的抠字眼,生怕自己眼花看错了,可左看右看上看下看,都快把贴在墙上的纸给盯出一个洞了,喜报上写着的苏锦楼三个大字仍然牢牢的矗立在那里,没有丝毫变化。
  看来就是他们所想的那个苏锦楼,不是眼花,不是别人开玩笑,更不是做梦,苏锦楼真的考中秀才了,那个不学无术,胸无点墨的学渣真的成了秀才公。
  老天无眼!!!天道不公!!!
  人家苏锦楼天天旷课,随便去考考就一步踏入了士层阶族,他们呢?每天苦哈哈的背书读文练字作诗,结果却屡屡受挫,有不少人竟连府试都过不了,至今连个安慰奖都没拿到,心酸!
  这些学子的世界观受到了严重的打击,想想看,若是一个班级中的学渣,一年上不了几次课,成天逃学还敢和老师做对,平时的测试次次吊车尾,结果人家高考大爆发考了个985或者211学校,怎么可能不让人跌破眼球。
  苏锦楼太出名了,棠柳镇的学院无一不晓得他的大名,这样学渣中的学渣竟然考过了院试,学子们怎么可能一点怨言也没有。
  在这里面受到打击最大的就是七斋书院的师生了,尤其是与苏锦楼牵扯颇深的曾夫子以及葛修文、萧清行。
  曾夫子曾不止一次在课堂上公开批评苏锦楼,什么冥顽不灵啊,无可救药啊,不知所谓啊,反正所有负面的忤逆之言都是形容苏锦楼的,话里话外就是这种不思进取,对学识没有半点尊重之心的小混混一辈子都出不了头,只能浑浑噩噩的呆在他那个小村子里虚度光阴。
  如今人家苏锦楼考中秀才了,地位与曾夫子持平,这脸打得,正抽反抽倒着抽,花式十八样抽脸,抽的曾夫子眼珠子差点戳上天被刺激得厥过去。
  再说前好基友葛修文,自从和苏锦楼为了金钱这等俗物反目成仇后,配合着曾夫子全力抹黑苏锦楼的名声,苏锦楼在棠柳镇臭名远扬有他一半的功劳,现在眼见苏锦楼成了秀才公,他悔啊,悔的肠子都青了。
  早知道苏锦楼不鸣则已一鸣惊人,他肯定忍辱负重坚定维护好和苏锦楼的基情,绝不会为了区区银子就与对方断绝关系,想想看,若是他有了个秀才好友在身后支持,不仅自家亲爹会高看他一眼,于他背地里发展势力也多有助益。
  出门谈生意时,把苏锦楼这个活字招牌一拉,向别人介绍说,“这是我兄弟,正儿八经的秀才公。”别人一瞧,连秀才公都被他的人格魅力所折服,为他端茶倒水鞍前马后,还不立马对他心生佩服?多有面子啊。
  可事实却是他和苏锦楼已经没关系了,因着先前的纠葛,连普通同窗的情谊都维持不了,他能不后悔吗?
  苍天啊,大地呐,你这个磨人的小妖精咋这么会戏弄人呢?他与苏锦楼你侬我侬好的能穿一条裤子之时,苏锦楼屡试不中,别说秀才,连最基础的县试都没过,等他和苏锦楼闹掰了杠上了,人家一考就考了个秀才回来,命运对我不公,老天爷对我太刻薄,我不服啊……
  除了以上两位被苏锦楼刺激的三观尽毁的夫子和好基友,还有一个曾被苏锦楼气得吐血的萧清行,人家萧清行闻听苏锦楼高中秀才后十分平静,没有吐血没有咆哮,更没有摔杯子摔碗啥的,他像是压根没听到这个重磅消息。
  “清行兄,你没事吧?”黄石岩满脸担忧,清行兄向来以自身的学识为傲,但运道不佳,考了好多次都未考中,如今眼看着于学问上一向被他碾压的苏锦楼一跃成为秀才,怎么也不该这般平静才是。
  “我,”萧清行喉咙干涩,火辣辣的疼,他咳了一声后说道,“我没事,石岩贤弟无需多心,现在,我只想一个人静一静。”
  “哦,那我就不打扰你了。”黄石岩非常善解人意主动告辞,“你好好休息,我明天再来看你。”
  送走了至交黄石岩后,萧清行静静端坐在书桌旁,双目无神,愣愣的盯着书桌一角,像个石雕似的一动不动,满脑子都是苏锦楼高中的消息。
  怎么会这样?这个世道太荒诞了,苏锦楼怎么可能中榜?明明苏锦楼只是个自命清高,胸无点墨,才疏学浅的废物,他有什么本事能登榜?
  苏锦楼成秀才了,那自己呢?自己成什么了?不过一童生尔,还是个多年在原地踏步的童生,总听人言,老考童生,童生考到老,难不成他也注定是个老童生?
  萧清行的学问在七斋书院里一直独占鳌头,以前王夫子教学之时对他最为喜爱,寄予的厚望也是最厚重的,曾夫子接手七斋书院后,见萧清行不好糊弄,基本功又扎实,不敢像教导李金科那样故意说一些谬论误导他。
  后来学院里五个童生走了四个,唯剩萧清行一个独苗苗,曾夫子为了七斋书院的招牌,不敢过于苛责萧清行,萧清行出手阔绰,舍得花钱,曾夫子收了他的孝敬,也会认认真真指导他的学业。
  可曾夫子本身的学识底子摆在那,比之先前的王夫子,他不仅在人品上相差十万八千里,自身学问也是拍马而赶不上的。
  当初曾夫子凭他自己的本事考中秀才,尽管不像苏锦楼一样掺杂了水份,但名次却是排在后面的,他家里穷,没银子自费去府学进学,想要拜师却无人愿收,只能打道回府,好不容易搭上了王夫子的路子接手了七斋书院,从此在搂银子的道路上一去不复返。
  府学并不是想进就能进的,每年只收应届的秀才,禀生和增生免费入学,附生自费进学,也就是说如果附生没有能力自费,一旦错过了最初的报名机会,那么即使将来富甲天下,腰缠万贯,人家也不会收你。
  贫穷误终生,曾夫子日日夜夜都在遗憾当年因囊中羞涩而错过了去府学深造的好机会,其实临平府除了府学还有不少民办的学院,虽比不了府学的高端大气上档次,但里面也有不少出类拔萃名声颇显的夫子,可人家曾夫子看不上眼,觉得民办的学院都是土鸡瓦狗之辈,根本不配成为他的夫子。
  在七斋书院里,他说什么就是什么,学子不敢有一丝违逆,还能不断给他送银子,吃得好住得好,小日子过得十分逍遥,唯一可惜的是,每回去参加三年大比的科试,他都没能夺得参加乡试的资格,心中的青云之志久久无法实现。
  曾夫子怀才不遇,施展不了心中的抱负,自己过的不好也不愿其他人有好日子过,后来萧清行再来请教之时,他多是敷衍了事,萧清行一旦多问,他就以夫子的威严施加压力,让萧清行自行体会文章之意。
  在这种半吊子式的教导之下,萧清行的才学几乎毫无进益,可每次书院小测,曾夫子出的卷子都具有争对性,学子的成绩全由曾夫子一人掌控,书院整体水平又太次,这样一来萧清行一直牢牢霸占七斋书院优等生的位置。
  如今,优等生被学渣踩在了脚底,萧清行的自信与傲气瞬间碎成了渣渣,一想到昔日里他还千方百计的找机会与苏锦楼比试,想把对方踩在脚底,他就恨不得脚下有个洞能让他立刻钻进去躲着不出来。
  以后让他有何脸面见人?此时此刻,是不是有许多人都在背后嘲笑他?嘲笑他自不量力?嘲笑他徒有其表?
  一想到要面对众人的嘲笑与异样的眼光,萧清行就觉得未来一片黑暗,看不到一丝希望之光,心中大恸之下,他,自缢了。
  他平静的写下了遗书,搬了个小凳子,寻了好久都找不到绳子,干脆用剪刀把帏帘给剪了,好不容易扯了一根细条布,站在凳子上把布条往上扔,扔了好一会儿都扔不上房梁。
  费了九牛二虎之力终于把布条扔了过去,打了个结后累得气喘吁吁,站在凳子上缓了大半天才把气给喘匀了。
  等他做好了准备,把脖子套进布条里,万事俱备只需轻轻一脚把凳子踢倒就能赴死的那一刻他犹豫了,人死了可就什么都没了,他若一死了之,自己倒是轻快了,可爹娘怎么办?石岩贤弟是否会自责?还有,我的前程,我的一切都会化为乌有。
  只要我活着,我就有高中的希望,一年不行就两年,两年不行就三年,明明以前多次落榜也不觉得无颜见人,难道就因为苏锦楼中了秀才我就要自杀?凭什么?他苏锦楼有什么资格值得让自己自杀?
  就在萧清行聚精会神的思索人生之时,书房门陡然开了,同时进来的还有萧清行的贴身小厮,“大公子……”
  小厮抬头一看,见自家公子站在凳子上,脖子已经套进一根悬在房梁上的布条里,正瞪大双眼满脸惊诧的看着他,他立马扯着嗓子大叫。
  “不好啦~~公子上吊啦~~”声音似被捏着脖子的公鸡叫,最后的尾声还破音了。
  “别叫!别叫!”萧清行想通后就不打算自杀了,他想着,本来被一个学渣碾压就够丢人的了,要是再被别人知道他上吊自杀,岂不是里子面子都没了?
  他想把脖子下面的布给拿出来,结果身形不稳,脚下一滑,轻而易举的把凳子给踢倒了,窒息感立马袭向了萧清行,他死死的用手拽着布条,使劲的向上扒拉着想把自己的脖子解救出来。
  他双腿急蹬,满脸赤红,双目突出,张大嘴巴拼命喘气,喉咙里发出嗬嗬之声。
  小厮一见大公子真的自缢了,赶忙上前抱着萧清行的双腿,使出吃奶的力气摇晃,边晃边叫,“来人啊~救命啊~~”
  大公子若是有个三长两短,主母肯定不会饶过他,即便不把他打死也要让他脱层皮,一想到无望的未来,小厮吓得眼泪鼻涕全出来了,他声嘶力竭地哭喊,手上的力道越发重了。
  萧清行倒霉的脚下一滑,将自己陷入困境,还有个帮倒忙的无知小厮在后面捣乱,等其他人赶到,齐心合力把他救下来时,他已经半死不活,陷入重度昏迷之中了。
  下人们赶紧去找大夫,搭救公子费了“大力气”的贴身小厮六神无主的去寻出门访友的萧家家主,一路上为了表示自己衷心为主,感同身受,他边哭边嚎。
  “老爷,不好啦,公子上吊啦……”
  就这样,不到半天的时间,整个棠柳镇都知道萧家公子萧清行上吊自杀的事了。
  于是,当苏锦楼与陶真刚回到棠柳镇正准备拜访薛夫子之时,就闻听各种版本的传言。
  “听说了吗?萧家公子萧清行,屡次过不了院试,一时想不开就自杀了。”
  “他哪是因为屡试不中自杀?明明是因为看上了红秀坊的一位姑娘,想迎娶人家过门,可萧家家主竭力反对,他才以死抗争的。”
  “姑娘?你们都错了!萧清行明明是因为对书院里的一位同窗产生了超越友谊的感情,可人家看不上他,他才想不开自杀的,唉,说来这位萧公子真是性情中人,为了真爱竟连命都不顾了。”
  苏锦楼和陶真默默无言,他们只是离开棠柳镇两个多月而已,为什么现在就跟不上时代了?好似他们与世隔绝隐世多年一样。
  苏锦楼刚想询问,只见远处一位四十来岁的妇人带着五六个下人气势汹汹的冲了过来,她对苏锦楼怒目而视,眼光似是要吃人。
  “就是你!我终于逮到你了,你把我儿害得如此凄惨,今天你必须给我萧家一个交代!”
  人群中有认出妇人身份的纷纷窃窃私议,“这人是萧家主母。”
  “咦?莫不就是那个自杀的萧大公子的母亲?”
  “她为什么要带人拦着这位书生?还说是这书生害的萧公子自杀?”
  先前那个“真爱”论的八卦青年恍然大悟,“难道,他就是那个在书院里勾搭萧公子害的人家为情所困而上吊自杀的狐狸精?”
  这书生明明是个皮肤黝黑的糙汉子,有什么魅力能把萧公子迷的神魂颠倒连命都不要了?看来萧家公子眼光与常人不同,口味略微有些重啊。
  上次拐了只扁毛鸽子这次终于勾搭了个男人的公狐狸精苏锦楼,“……”
  我啥时候点亮了蓝颜祸水的技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