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39章 十门徒（3）
林海的弟子们第二次集体被关注的时候，他们其实都不在国内，国际青年油画展之所以叫油画展，而不是油画大赛，是因为它最关键的组成环节，并非评奖的部分，而是展览的部分——当然，展览是建立在评奖基础。
恶人谷九子都入选展览，还需要留在巴黎一段时间。
王鹏、唐城和佩内洛普三位金奖得主将得到最好的展位和最多的宣介，近三十位银奖和铜奖得主，也将组成一个核心展区。其余二百幅左右的优秀作品会围绕核心展区，并和它一起组成第一届国际青年油画展获奖作品展。当然，根据类似的安排，它们还将一起登展览画册，被收入各大图书馆、美术馆、研究机构，乃至同行们的书柜里。
这是一生的荣誉了。
要知道，这份画册，是会登载包括林海在内的全体评委会成员名字的——林海本人，甚至会是主编之一。
……
“我还是第一次看到你们说这些呢。”
林海看了bbc的纪录片，里头男孩女孩们都好好哭了一把，这些他之前还真是没有听过——基本来说，他不是一个慈父型的老师，在专业之外，他很少去关注弟子们的生活。这也跟他的年纪有关，涉及专业的时候，不管他是20岁还是30岁，都无关紧要，大家都靠笔说话，但是一旦离开专业，一个二十来岁的老师很难语重心长地跟弟子聊心事了。
如：王鹏，你肾好么？
唐城，你眼圈儿好黑啊，要注意身体。
芮明月，小姑娘不舒服啊？亲戚……
诡异。
“呵呵，”唐城感慨地叹了一声：“有一段时间真的还挺困难的，主要是自我怀疑，您画《黑龙潭》的前后吧，我自己反正是那会儿最难，觉得，哇，怎么办，感觉好像一辈子都做不到那个程度了，那是不是对不住您的教导了，给您抹黑了什么的，天天晚想得很多，然后特别想要进步，用力太猛，心态失衡，形成一个恶性循环了，越画越觉得不对，那一段时间是较难熬的。”
“那后来是怎么调整过来的？”林海挺好的，这种成长烦恼，因为恶人谷，他自己是没有经历过的。
唐城想了想：“也没什么办法，是忍住呗，然后不断地暗示自己，不要跟您，您这样的全世界一个，搞不好油画史也这一个，不要自寻烦恼。”
“那倒也是。”点点头，林海颇为认可这个方法：“能这么想还是不错的，人要有竞争之心，要会进，但也要聪明一点，不能钻到牛角尖里去。别说你们年纪还小，是格哈德，老加斯佩，也还离我远着呢，都八十多，人家不也坦然的很么。”
“……是。”
“那王鹏呢？你应该要好一点吧？咱们认识那么早。”
他这一句说完，弟子们的脸色都变得诡异起来，眼神嗖嗖地看着王鹏，又好笑又感慨。
“怎么了？”
“师兄应该是压力最大的吧。”芮明月吐吐舌头，说了出来。
林海很意外，看向王鹏：“嗯？真的么？”
王鹏没急着回答，好好回想了一下从头到尾，他跟林海从雨点画室相识，到后面两个成为央美的师兄弟，接着是亦师亦友的关系，最后正式拜入林海门下，看着林海一路狂飙，从青年画家到著名画家，从国内新秀到国际权威……将近十年，弹指一挥间。
大家也都不催他。
“我啊，也还好吧，没有那种特别想不开的时候。可能是我跟老师认识的最早，也最早认清他非人的本质，所以没有那么大的落差——但也不是一点没有啊，不过都在限度之内吧，每个人总归都要在别人身感受到一些挫败的，如想一想，可能以后我的画，还不如我写的《林海回忆录》受关注，多少会受到一点打击了。”
“哈哈。”
“挺好，”林海看了看这些门徒，除了佩内洛普，其他九个都在，包括鹿丹泽和吕骋公母俩：“你们有我的师弟，有我的师兄师姐，有我的朋友，也有我的学生，但最终都成了我的弟子，我很开心你们都没有掉队，都走到了今天——”
众人默默点头，感慨，感动。
“——从今以后，大家都会赚大钱，啥啥都会有的，坚持都是有回报的，老师给你们爆灯！”
“……”
神马玩意！
恶人值+20，来自京城王鹏。
恶人值+20，来自京城鹿丹泽。
……
恶人值+20，来自京城骏。
恶人值+10，来自京城石冷月。
林海瞅了一眼不咋吭声的小弟子石冷月，觉得小孩挺有意思——他的弟子当，不管唐城他们说什么自我怀疑，但其实都是相当强势坚持的性格，不然也撑不过来这么大的压力。唯独小弟子，江湖人称小石头，天赋很高，性格却弱一些，也不是特别追求艺术极限——10点恶人值，好像这还是当面见过的人里，给的最少的一个了，创下新低的纪录。
“行了，有啥要忙的，去忙吧，小石头留一下。”
石冷月有点意外，她其实不是特别出挑的，林海当然也常指点她，但那基本不是在天美画室，是在黑龙潭，很少这么单独找她。
“老师，您有事啊？”
“你坐，嗯，我记得你说过，父母分开之后，你妈妈到欧洲生活了？”
“嗯，德国，法兰克福。”
“是这样的，拖尼特呢，他希望你们几个人里头有一个可以到研究心供职，也不一定是专职啦，兼任也行，当然最好是专职。我想你要是到欧洲较多的话，这个活儿交给你了？不过还是从你个人的意愿出发，不愿意也没关系，是个建议。”
这不是一个轻描淡写的活儿，林海对这间研究心的重视，他们这些弟子都是知道的——因为他从来也没认为，可以把油画的心从西方带到华国去，做不到也不想那么做，华国有自己的艺术哲学和体系。所以事实，高美的这个研究心，将天美或者国内任何一个林海研究心，都要更加权威和具有发展潜力，至少林海是这么设计的。
那么作为林海的弟子，石冷月在研究心的工作，可谓肩负重任：关乎林海的生前令名，身后盖棺。
“老师，我怕我做不好啊。”石冷月也是天美研究生在读，让她一下子跑到巴黎高美当研究员——当然职称不会一步到位，但还是足够有挑战性了。
“让你研究别的还需要担心一下，研究我，还有什么可担心的？有什么拎不清的你直接来问我嘛，笨，到时候你再套一堆理论去，再推理一下，不高深莫测了？”林海点了一下她的大额头，恨铁不成钢啊。
“……那，好吧，我想想。”
恶人谷九子都入选展览，还需要留在巴黎一段时间。
王鹏、唐城和佩内洛普三位金奖得主将得到最好的展位和最多的宣介，近三十位银奖和铜奖得主，也将组成一个核心展区。其余二百幅左右的优秀作品会围绕核心展区，并和它一起组成第一届国际青年油画展获奖作品展。当然，根据类似的安排，它们还将一起登展览画册，被收入各大图书馆、美术馆、研究机构，乃至同行们的书柜里。
这是一生的荣誉了。
要知道，这份画册，是会登载包括林海在内的全体评委会成员名字的——林海本人，甚至会是主编之一。
……
“我还是第一次看到你们说这些呢。”
林海看了bbc的纪录片，里头男孩女孩们都好好哭了一把，这些他之前还真是没有听过——基本来说，他不是一个慈父型的老师，在专业之外，他很少去关注弟子们的生活。这也跟他的年纪有关，涉及专业的时候，不管他是20岁还是30岁，都无关紧要，大家都靠笔说话，但是一旦离开专业，一个二十来岁的老师很难语重心长地跟弟子聊心事了。
如：王鹏，你肾好么？
唐城，你眼圈儿好黑啊，要注意身体。
芮明月，小姑娘不舒服啊？亲戚……
诡异。
“呵呵，”唐城感慨地叹了一声：“有一段时间真的还挺困难的，主要是自我怀疑，您画《黑龙潭》的前后吧，我自己反正是那会儿最难，觉得，哇，怎么办，感觉好像一辈子都做不到那个程度了，那是不是对不住您的教导了，给您抹黑了什么的，天天晚想得很多，然后特别想要进步，用力太猛，心态失衡，形成一个恶性循环了，越画越觉得不对，那一段时间是较难熬的。”
“那后来是怎么调整过来的？”林海挺好的，这种成长烦恼，因为恶人谷，他自己是没有经历过的。
唐城想了想：“也没什么办法，是忍住呗，然后不断地暗示自己，不要跟您，您这样的全世界一个，搞不好油画史也这一个，不要自寻烦恼。”
“那倒也是。”点点头，林海颇为认可这个方法：“能这么想还是不错的，人要有竞争之心，要会进，但也要聪明一点，不能钻到牛角尖里去。别说你们年纪还小，是格哈德，老加斯佩，也还离我远着呢，都八十多，人家不也坦然的很么。”
“……是。”
“那王鹏呢？你应该要好一点吧？咱们认识那么早。”
他这一句说完，弟子们的脸色都变得诡异起来，眼神嗖嗖地看着王鹏，又好笑又感慨。
“怎么了？”
“师兄应该是压力最大的吧。”芮明月吐吐舌头，说了出来。
林海很意外，看向王鹏：“嗯？真的么？”
王鹏没急着回答，好好回想了一下从头到尾，他跟林海从雨点画室相识，到后面两个成为央美的师兄弟，接着是亦师亦友的关系，最后正式拜入林海门下，看着林海一路狂飙，从青年画家到著名画家，从国内新秀到国际权威……将近十年，弹指一挥间。
大家也都不催他。
“我啊，也还好吧，没有那种特别想不开的时候。可能是我跟老师认识的最早，也最早认清他非人的本质，所以没有那么大的落差——但也不是一点没有啊，不过都在限度之内吧，每个人总归都要在别人身感受到一些挫败的，如想一想，可能以后我的画，还不如我写的《林海回忆录》受关注，多少会受到一点打击了。”
“哈哈。”
“挺好，”林海看了看这些门徒，除了佩内洛普，其他九个都在，包括鹿丹泽和吕骋公母俩：“你们有我的师弟，有我的师兄师姐，有我的朋友，也有我的学生，但最终都成了我的弟子，我很开心你们都没有掉队，都走到了今天——”
众人默默点头，感慨，感动。
“——从今以后，大家都会赚大钱，啥啥都会有的，坚持都是有回报的，老师给你们爆灯！”
“……”
神马玩意！
恶人值+20，来自京城王鹏。
恶人值+20，来自京城鹿丹泽。
……
恶人值+20，来自京城骏。
恶人值+10，来自京城石冷月。
林海瞅了一眼不咋吭声的小弟子石冷月，觉得小孩挺有意思——他的弟子当，不管唐城他们说什么自我怀疑，但其实都是相当强势坚持的性格，不然也撑不过来这么大的压力。唯独小弟子，江湖人称小石头，天赋很高，性格却弱一些，也不是特别追求艺术极限——10点恶人值，好像这还是当面见过的人里，给的最少的一个了，创下新低的纪录。
“行了，有啥要忙的，去忙吧，小石头留一下。”
石冷月有点意外，她其实不是特别出挑的，林海当然也常指点她，但那基本不是在天美画室，是在黑龙潭，很少这么单独找她。
“老师，您有事啊？”
“你坐，嗯，我记得你说过，父母分开之后，你妈妈到欧洲生活了？”
“嗯，德国，法兰克福。”
“是这样的，拖尼特呢，他希望你们几个人里头有一个可以到研究心供职，也不一定是专职啦，兼任也行，当然最好是专职。我想你要是到欧洲较多的话，这个活儿交给你了？不过还是从你个人的意愿出发，不愿意也没关系，是个建议。”
这不是一个轻描淡写的活儿，林海对这间研究心的重视，他们这些弟子都是知道的——因为他从来也没认为，可以把油画的心从西方带到华国去，做不到也不想那么做，华国有自己的艺术哲学和体系。所以事实，高美的这个研究心，将天美或者国内任何一个林海研究心，都要更加权威和具有发展潜力，至少林海是这么设计的。
那么作为林海的弟子，石冷月在研究心的工作，可谓肩负重任：关乎林海的生前令名，身后盖棺。
“老师，我怕我做不好啊。”石冷月也是天美研究生在读，让她一下子跑到巴黎高美当研究员——当然职称不会一步到位，但还是足够有挑战性了。
“让你研究别的还需要担心一下，研究我，还有什么可担心的？有什么拎不清的你直接来问我嘛，笨，到时候你再套一堆理论去，再推理一下，不高深莫测了？”林海点了一下她的大额头，恨铁不成钢啊。
“……那，好吧，我想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