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之战事(四)
  “你什么时候受的伤?”
  平西侯皱眉看着贺祈的左腿,目中闪过心疼。
  贺祈不以为意:“前几日领兵上阵,鞑靼骑兵中也有神箭手,隔着百米多远,一箭射了过来。”
  “好在我身边亲卫众多,四弟以刀为我挡下了这一箭。我只受了些轻伤。养了几日,现在走路没什么妨碍了。”
  平西侯眉头皱得更紧了,沉声说道:“三郎,我知道你身手高超骁勇无双。不过,你是边军主将。经常这般亲自领兵上阵,是军中大忌。一旦有什么闪失,边军就会失了军心。”
  “我临来之前,你父亲特意去找我,让我劝一劝你。要爱惜自身,等闲不要亲自上阵。我一开始也没当回事。今日见了你才知道,你这也太胆大了!”
  舅甥一直很亲近。
  贺祈听到这些话,也没生气,低声解释道:“左军打了败仗,死了不少将士。有一个边镇也遭了殃,枉死了许多百姓。若不及时击退鞑靼骑兵,惨死的百姓就会更多。那等时候,我哪里还顾得上别的,便亲自领兵去和巴图交手了。”
  主将亲自上阵,确实危险,却也有诸多好处。第一条就是振奋军心。就如鞑靼骑兵,有可汗巴图亲自领兵,自然分外勇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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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那样的情形下,贺祈亲自领兵打退敌兵。在他的率领下,将士们也异常悍勇。
  一场大胜仗后,最直接的好处就是贺祈在军中有了主将的威望。
  平西侯是常年领兵之人,也知其中道理,叹了一声说道:“之前就罢了。现在我既是来了,有冲锋陷阵杀敌这等事,只管交给我就是!”
  贺祈挑眉笑道:“好。我下军令,舅舅可得遵从军令。”
  平西侯笑着瞪了外甥一眼:“混账小子,我还能和你抢权不成。你就放心吧,我来之前,皇上就有旨,让我一切听从你这个主将号令。”
  说着,又将宣平帝说过的那番话,一一告诉贺祈:“……皇上对你,可算是信任至极。亏得我是你亲舅舅,听到这等话,只会为你高兴。换了别人,不知要如何羡慕嫉恨。”
  能得天子这般信任,身为武将,死而无憾了。
  贺祈听了之后,心中无比温暖,良久才低声道:“皇上信我,我必不负皇上信任。”
  君以国士待我,我必以国士报之。
  平西侯点点头,拍了拍贺祈的肩膀,目中满是欣慰。然后,平西侯问起了程锦容母子四人的安危:“固原镇那边还太平吧!”
  妻儿的安危,贺祈自是上心,张口答道:“我派了两千士兵驻扎在固原镇。”
  固原镇离中军百里地。鞑靼骑兵想偷袭固原镇,除非先打败中军。要么就是从别的镇子绕过数百里地。有这么长的时间,中军早就收到消息,可以从容拦下敌军了。
  固原镇看似危险,实则在中军的保护之下。
  不过,贺祈还是派了两千士兵前去驻扎。一旦有什么异动,关上城门,两千精兵也能守上数日。
  平西侯点点头,又问起了侄女朱启瑄:“启瑄夫妻现在如何了?”
  贺祈简略地说了一些:“……表妹要照顾病重的婆婆,孩子们都住在贺府里。她平日和锦容待在一处,彼此都有个照拂。舅舅不必忧心牵挂。”
  “清淮如今身在先锋营,前些日子打仗,他十分骁勇,斩首五个,还杀了鞑靼一个武将,立了不少军功。等战事平定,就可论功行赏,日后在边军里便可立足了。”
  上阵打仗,是将脑袋提在腰间的事。再能耐再厉害的人,也禁不住一支流箭。郑清淮身在先锋营,这是拿命搏出路搏前程了。
  平西侯不由得想起了裴璋,叹了口气:“都是老子野心太过,害得儿孙们过苦日子。为了博一条路奔个前程,不得不拿命去拼。”
  “郑清淮是如此,裴璋也是一样。都是被亲爹害苦了。”
  “你还不知道吧!边关这边在打仗,岭南那边也不太平。土人肯归顺的不多见。裴璋兄弟领着人上山,‘劝服’土人们下山。大大小小也打了几回。”
  “听闻有土人心中不忿,去偷袭裴家村。那个叫白凤的,也是厉害至极。领着一些土人和裴氏族人,还有都尉府派去的士兵,也都听她号令。那伙去偷袭的土人,有两百多个。被白凤领着人打得落花流水。”
  “为首的叫康山,是康林的兄弟。她动手将康山打了个半死,又将康山吊在树上,整整吊了两天两夜。康山被吊得就剩一口气,康林拐着一条腿下山求饶。白凤才放了人。这个部落,至此也就归顺了。”
  贺祈无暇关注岭南的事,此时听平西侯提起,下意识地说了句:“裴璋倒是娶了个厉害的媳妇。”
  “可不是么!”平西侯有些唏嘘:“裴璋这都是什么命。以前和叶轻云定亲,叶轻云身手出众,性子也泼辣凶悍,有雌虎的名声。后来退了亲事,去了岭南后,娶的白凤比叶轻云还要厉害得多。”
  贺祈却道:“裴璋眼下的处境,不宜娶娇生惯养的千金闺秀。白凤这样的妻子,正合适。”
  裴璋在外奔波,白凤留在家中,也能提刀御敌。
  分明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平西侯显然不知道自家外甥是个醋桶,随口笑道:“裴璋当年一心倾慕程锦容。谁能想到,他后来竟娶了白凤这样的女子为妻。”
  贺祈:“……”
  贺祈瞥了粗枝大叶的亲舅舅一眼。
  可惜,平西侯从来不知道什么是看人脸色说话,自顾自地说了下去:“等裴璋兄弟收服所有土人,立下大功,便能重新起复了。”
  “只不知,皇上会不会再次召他入京当差。”
  贺祈淡淡道:“以我对皇上的了解,应该不会。”
  平西侯这时才发现外甥脸色不怎么美妙,哈哈笑了起来:“瞧瞧你,和锦容成亲这么多年,阿圆阿满都快九岁了。一提起裴璋,你怎么还这副臭脸。”
  “男人可不能这般小心眼!”
  贺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