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世俗的压力终究是击溃了她所有的坚韧,语气里带着极致的哀伤,不去深想就知道这话的意思。
  是分手,绝望的分手。
  而此时不远处站着的便是赶来的陆沉跟沈淮一听到这话,冷冷看了身旁的陆沉一眼。
  复杂的思绪爬满了沈淮的心扉,听到她的话,不知为何心底竟然有些快意,这股子快意带着一股异样感。
  而陆沉心底的绝望已经压抑的让他忍不住颤抖,眼底全是她娇小的身影,她应该是在哭泣。
  瘦弱的肩膀颤颤巍巍的,哭得很是压抑口里还要说出如此绝情的话,这一幕像是无数把利刃刮裂着他的心扉,刺棱棱的疼,难以克制,极致的绝望。
  显而易见的话,直接让傅斯韫强装的冷静全都土崩瓦解,低声乞求着:“晚晚,我求你,求你不要离开我。”
  她的肩膀更加的颤动,克制住自己情绪崩溃,根本不敢转头看深情的他:“对不起,请给我一些时间。”
  用尽了全部的力气,然后提起了脚步往外走去,决绝的让人心碎。
  而他像是抽尽了所有的力气,颓然的看着她的背影,他不忍心,若是他强留她,只怕会适得其反,可是让她这般的离开,他又能好受吗?答案自然是否。
  “晚晚。”他低低唤了一声,似乎在乞求她的回头,这声音带着嘶哑,听得人心碎,她脚步一僵,最终还是提起了脚步一招手打车离开了这个是非之地。
  他像是发了疯似得追着那辆离去的汽车,那车离他越来越远。他只觉得生命中像是流逝了什么最重要的东西。
  许久之后步伐才逐渐缓慢了下来,颓然的站在路上眼睛死死的盯着远方。空洞而乏里,像是失去了灵魂一般,如行尸走肉般。
  沈淮盯着陆沉叹了一口气:“你满意了吧?”沉声的直责,让他有些无地自容,颓然的不知所措,苦笑着,不知道该如何反驳是好。
  她坐在车内,伸手抹干净了泪水,娇好的面容上突兀出现了一抹笑意,却又是转瞬即逝的,又皱了皱眉埋怨着陆沉下手的不知轻重。
  又怕留下后遗症,赶忙道:“师傅,麻烦到市医院去。”
  前排的司机点了点头:“好的,姑娘。”她点了点头,又伸手整理了一下衣物,尽量脱离狼狈不堪的姿态,等着拿了药回到寝室已经是晚上九点了。
  这一夜她睡得并不安稳,恍惚间还有些愧疚,很多时候倘若不狠一点,受到伤害的便是她自己。
  渐渐她睁开了眼眸,侧着身子看着窗外的月亮,月色的光辉落在房间内夹杂着一股疏离的美感,心思一跳下了床,走到了阳台边便看着傅斯韫现在宿舍楼底下。
  打量了一会儿,叹了一口气,转过身回到了自己的床铺上,盖上了被子,伸手发了条短信。
  曲云晚:斯韫,你回去休息吧,给我点时间。
  刚一发出去就立马关机,然后将被子一掀,合上了双眼。
  作者有话要说:
  声明:女主不是为了婊而婊,是为了复仇才这样的,伏笔慢慢看就知道了。嗯别喷我 对了,马上女主真正的性格就要展现出来。
  就是那种女王范。
  第54章
  傅斯韫静静的看着手机屏幕上的那句话,眼底的冷光越发的鲜明, 盯着熟悉的阳台视线又停留了许久, 一丝浅薄的笑意划过嘴角, 艰难的在手机上输入了一个‘嗯’。
  她若是不愿意见他,也是强求不来的,也对他们是要给彼此一些时间, 想到这里眼色逐渐黯淡了起来, 身躯渐渐遁入了夜色之中。
  第二天的醒来的时候,后背的疼痛感直接让她有些嘶气儿,强烈的阳光更是让她有些睁不开眼,伸出手遮挡住了阳光的冲击感,渐渐地才适应了如此强烈的光线。
  许久之后才晃过了神,又伸手将手机拿了过来, 顺手开机, 看着上面无数条关切的短信和未接来电。
  她手指一滑翻到了文媛发来的消息上, 说是今天要回学校了,正好,她还需要进行最后一步, 想到这里嘴角勾起一抹轻笑。
  沈淮不久就要去上京的纪委处报道,没有料到晋升的会如此的迅速, 甚至打破了她的计划,不然也不会提前做出昨晚上的行为。
  虽然冒进了些, 可恢复单身的身份对于她来说才是最重要的,男女之间的肠肠肚肚不是一言一语中能够说得清楚的。
  从床上下来, 曲云晚对着镜子掀开了上衣,乌黑的秀发散落在后背处,贴在白皙的肌肤之上,黑白分明,又伸手将秀发揽到面前,镜子里便出现了一团乌青,时运不济,她这背可是千疮百孔。
  曲云晚将昨晚上买来的药艰难的往后背上抹来,动作极为的缓慢,看起来非常的吃力,忙得看起来像是在等着谁的到来。
  没过一会儿,耳边逐渐响起脚步声,文媛拖着行李开了寝室门就瞧着这一幕。
  背部的脊线美到惊心动魄,就算是那淤青的一片都无时无刻不在彰显一股柔弱的美感,这股子美着实让人心疼,立马抬着行李箱进了房门。
  一关上门立马松开行李箱,跑到了曲云晚的身旁担忧的问道:“云晚,你怎么弄的?”说着就将她手里的药膏抢了过来。
  这番动静让曲云晚支着头看着眼前的一脸的关切文媛,抿唇一笑:“媛媛你回来啊?”
  根本没有回到她的话,文媛皱了皱眉,立马跑到了洗手台洗了洗手消毒,然后再进入了房间里,伸手将药膏挤在了手心上,杏眼中闪烁着心疼,伸手抚在她的背部担忧道:“你这是怎么了?”
  文媛问着又伸手将药膏涂抹在了曲云晚的后背上,清亮的药草味道一下子冲入了文媛的鼻翼间,算不上又多好闻,反倒有些刺鼻,眉头深锁:“还需要抹点什么?你说说你一个娇娇弱弱的小姑姑娘,那里会受这些伤?傅斯韫知道吗?”
  本来还算和谐的气氛,在提到傅斯韫的名字后,反倒显得有些尴尬。
  她背着文媛,身躯有些颤抖,突兀的变化着实吓了文媛一大跳,刚要问出口就见着曲云晚一下子转过身子一把将她抱住。
  削瘦的下巴搁在了文媛的肩膀上,一股热流浸湿了单薄了衣衫,她哭得很是压抑咬住压制死死的不让自己哭出声来。
  文媛本来还有些埋怨的话立马含在了口中,伸出了手臂轻轻拍着曲云晚的腰部似乎在给予她一些力量。
  曲云晚含着哭腔:“媛媛,不要问我什么,让我哭一会儿,就一会儿,以后再也不会这样了。”
  她的话已经非常清楚明白了,文媛虽然关心她,却也不能不顾忌好友的想法,只能点了点头轻声道:“好。”
  哭腔逐渐放大,娇小的身躯一颤一颤的,不知道过了多久曲云晚才逐渐的平复了下来,她伸手抹点了脸上的泪水,然后缓缓松开了这个拥抱。
  她的眼睛早就哭肿了,笑得非常难看:“我好了,谢谢你。”
  躲避着文媛的炙热的视线,立马起身去了阳台,将水龙头开到最大,掬起好几捧水扑在自己的脸上,降低着身体的温度,逐渐的冷静下来。
  曲云晚深深吸了一口气,盯着镜子中的自己微微一笑,虽然还是带苦涩,可又要比之前好上了许多。
  这一幕全都被文媛看在了眼底,虽然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些什么,可是却打心眼的心疼云晚。
  收拾好自己的情绪后,曲云晚坐在了自己的桌子前,然后按了个号码,那电话刚一接通,就见着她勾起一抹笑意柔声唤道:“妈,是我云晚。”
  徐庆茹刚到学校准备处理开学的事宜,一接到女儿的电话眉目间多了几分的喜悦:“晚晚,怎么啦?时不时准备回家了?”
  上次回家的时候,女儿就跟她说过临近开学会回来一趟,而她这个暑假都在忙活着跟朋友合开的补习班的事,因此都没有什么时间很女儿联系,一接到女儿的电话自然是非常的开心。
  她吸了一口气,眼底闪过一丝痛楚,柔声道:“爸的忌日快到了,我这两天就回家。”
  寝室里非常的安静,曲云晚说得一字一句都是清晰可听的,而一旁的文媛听到这个忌日这个字眼,暗暗想到,难道云晚是为了去世的父亲而哭得?
  又皱了在眉头,云晚也没有那么脆弱啊?一股子的迷雾立马袭来,着实有些雾里看花的姿态。 提到爸这个字眼,母女间沉默了一小会儿,徐庆茹叹了一口气:“回来吧,他也很久没见过你了。”
  压抑的气氛,让周遭的环境都变得静谧极了,前世她选择做记者一个重要的原因就是因为她亲生父亲——曲林成,也是一名新闻记者。
  她笑着将气氛的尴尬打破:“嗯,妈你注意休息,那我先去收拾行李了。”沈庆茹这边也忙,匆匆挂断了电话。
  曲云晚将手机收回到了桌面上,然后开始从单门衣柜里拿出了衣服往行李箱里装,很快就将东西收拾整理好了,瞧着架势就准备动身离开。
  文媛极为诧异的看着这一幕问出了声:“云晚,你这是准备马上走?”
  偏过头对上了文媛的视线,笑着回应道:“嗯,还有四天就正式上课了,我再不抓紧时间就来不及了。”
  文媛早来的原因,是因为男朋友陈晨的关系,陈晨是本地人,文媛家是外省的离着远。两人想多腻歪两天,文媛这才提前了几天到了学校,当然这事提前给曲云晚说过的。
  没想到她刚来,云晚又立马要走,眼底闪过一丝的难过嚷闹着:“我这一来,你就走。”
  还夹杂着委屈,一双杏眼巴望着曲云晚,似乎在乞求她能够多陪她一会儿。
  曲云晚闷声一笑调侃道:“少来,你又不是为我早来的,我可不想打扰你跟陈晨独处的时光。”
  曲云晚一副将她抛掷到重色轻友的阵营里的模样,文媛一嘟嘴立马挽着曲云晚的手臂撒娇道:“晚晚,我不是那种人。”
  眨巴眨巴眼分明是讨好的姿态,逗得曲云晚发笑捏了捏文媛的脸颊笑道:“好啦,我知道了。”
  看着曲云晚从眼底散发的笑意,文媛松了一口气又贴心提醒了句:“回去小心点,注意伤。”
  “知道了,我的媛媛宝贝儿。”便坐在了桌子前开始梳妆打扮,约莫一小时后才拖着行李箱走出了校门,赶了十一点的长途客车往平城赶。
  而这边傅斯韫则是心急火燎的四处让人联系曲云晚,等着将电话打到文媛这边的来的时候。
  才被告知曲云晚已经回了家,这架势分明就是躲着他,如梗在咽,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他颓然间瘫在了沙发上,一双冷眼盯着天花板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回到家已经是晚上六点过了,电话早就被设置为了免打扰模式,还心狠的还将傅斯韫的手机号拉入了黑名单里。
  曲云晚刚用钥匙打开门口就闻到饭菜的香味,视线一扫就见着母亲在厨房里忙活,路上就跟母亲联系过了。
  她一进门,母亲徐庆茹就放下了手里的东西,用围裙擦了擦然后快步迎了上来,接过她的手里提的心里,笑眯眯道:“晚晚,回来了啊。”
  “妈。”她柔柔唤了句,叫得脆生生的,徐庆茹眼神还往他身后扫去,没见着熟悉的人脸上还多了些失落:“小沈,怎么没跟着你一路啊?”
  分明还真的将沈淮当做了自家人,听得曲云晚摇了摇头连忙解释道:“妈,你别乱想,我跟沈淮哥,真的没什么。”
  听到女儿这话,徐庆茹还有些失落,还真可惜,沈淮那孩子看起来很是适合云晚的,见着女儿的模样又不敢继续这个话题,伸出手指着饭桌上的菜道:“赶紧,洗手吃饭,在路上累得吧?”
  曲云晚笑着点了点头,然后去了卫生间洗了洗手,然后盛了饭放在了桌子上,等着母亲徐庆茹将最后一个菜放在了桌上,这才动了筷子,吃了一会儿曲云晚开口询问道:“妈,明天你学校里没事吧?”
  这话就是在为明天去老家的墓地的事做准备,徐庆茹点了点头:“没事,就是麻烦麻烦同事他们帮忙了。”
  曲云晚点了点头,又商量着:“那明天早点走,不然到墓地也迟了些。”
  徐庆茹笑着回应:“行,妈明天早点叫你起床。”
  她夹了一块肉放在了母亲的碗里,又对上了徐庆茹的视线,沉声道:“妈,过两年我想把爸爸的墓地迁出去。”
  听到这话,徐庆茹眼底闪过一丝寒光,冷冷道:“迁他的坟做什么?”分明是责怨的语气,一旦触及到曲林成的话题,母女间的气氛极为的微妙。
  并没有妥协,而是柔声商议道:“白山市离平城远,以后也可能不会回去了,还是迁出来方便,”
  听着女儿的话,徐庆茹的眼泪一下子涌了出来:“我知道你忘不了你爸爸,怪妈妈还迅速改嫁了。”老泪纵横,看得曲云晚于心不忍,
  而这话简直是触碰到了彼此的伤口之上,连带着将曲云晚的眼泪都逼出了一大半:“妈,你知道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没有怪你。”
  吸了吸鼻子,又继续说道“那个地方,我是一辈子不想回去了,我想爸爸也不想永远的待在那个伤心的地方。”
  白山市几乎将心底的伤口撕裂开来,深深陷入十年前的回忆之中,一幅幅的绝望的画面涌入脑海中,带着极致的悲哀,徐庆茹叹了一口气,也只能妥协:“我答应你。”
  说着又覆上了徐庆茹的手背,冲母亲笑了笑:“妈,赶紧吃饭吧。”
  说完便继续动着筷子,等着吃好将碗筷洗漱干净后,徐庆茹到没有像一般父母拉着远归的女儿说几句悄悄话,而是贴心的铺好床单,让曲云晚早早休息。
  而再看这边,曲云晚回老家的事不胫而走,沈淮一听到这个消息,试探的问了句傅斯韫的行踪。
  又回忆起曲云晚说过没有将傅斯韫带回过自己家里,一股子大胆的心思的立马涌了出来,他想去找她,以朋友的身份。
  没有追究自己突兀的执着,驱车按着记忆里的路线连夜往平城赶去,到了曲云晚家小区门口已经是第二天早上七点过,犹豫再三还是将给曲云晚打去了电话。
  曲云晚起来的很早,早早就将手机开了机,随时注意着手机上的信息,沈淮的电话打了两次,第一次曲云晚并没有直接接了起来,而是等着他的下一通。
  “喂,沈淮哥。”她的声音似乎多了几分淡淡的哀伤,沈淮的眼底闪过一丝阴翳,落在了不远处房屋前,扯开了声线:“云晚,你回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