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鸟游雪奈”(1)
  “もしもし(么西么西)?妈妈?……嗯,演出结束了哦,大成功!嗯、你们什么时候回来?已经落地了嘛?那一会儿一起去吃烤肉吧!好久没吃那一家了啦!好哦、那一会儿见!”
  15岁的小鸟游雪奈还穿着个人演奏会的服装,手里拿着自己15岁的生日礼物、白色的小提琴挂断了和母上大人的电话。
  她开始期待晚上久违的全家聚餐了。
  更衣室的门悄悄开了一条门缝、一只手机摄像头从门缝探进来,不一会儿又缩了回去。
  “妈妈!”雪奈换了一身简单的卫衣加短裙,拎着琴盒朝着站在黑色私家车外的金发大美女扑了过去,“超级想你!!”
  驾驶位的车窗摇下来,小鸟游先生很委屈地瘪嘴:“喂喂,父亲怎么就没有这样的优等待遇呢我说?”“我也想爸爸了啦!”雪奈笑嘻嘻地探头过去亲了老爹一口,然后抱着大美人的腰拍母上大人的马屁,“但是更想我们家大美人哦!”
  “就你嘴甜,上车,不是要去吃和牛烤肉?”大美人拍了一下雪奈的脑门,笑骂一声揪了一下她还肉嘟嘟的脸蛋。
  小鸟游太太是日本知名的作曲家,经常要在全国各地飞来飞去给那些知名组合或个人歌手作曲——于是认识了小鸟游先生。结果小鸟游先生就成了小鸟游太太的私人马内甲(划掉)经纪人,跟着小鸟游太太到处飞。
  把充分继承了小鸟游太太的美貌和才华的雪奈丢到了旧友神宫寺家。任其野蛮生长。直到雪奈的才华初露锋芒,被小鸟游太太安排着成功出道。
  “对了雪奈。”大美人从副驾驶位往后侧头,对着自家闺女说道,“两个星期后的小提琴演奏大赛,你做好准备了吗?”雪奈点头,大美人抿唇,思考了一下又多嘱咐了几句:“这个大赛是全国性质的,我知道以你的能力夺冠也就是努把力的事情,但也不能掉以轻心。”
  “知道啦妈妈~”雪奈拉长了音调应着,回以一个轻松自信的笑容,“你自己的闺女自己都没信心的吗?早就准备好啦!”
  “宫弥,难得咱们全家聚在一起,就先别讨论这些严肃的东西了嘛。”小鸟游先生手握着方向盘转过头瞧自己的妻子,打岔道,“雪奈已经很厉害了哦!”
  小鸟游宫弥瞪了自家老公一眼,然后又瞧了瞧后座上乖巧坐好的宝贝闺女,最后还是漏出了笑容:“我的女儿用你说,我当然知道她多棒了。今天爸爸请客,雪奈咱们吃个爽!”
  “好耶!!”
  小鸟游先生的右后视镜突然晃过一盏大灯。
  紧接着一辆白色的面包车就极速朝着他们靠了过来,同时车窗里一个看起来有些颓废的中年男人对着他们的车内举起了摄像头。
  “什么鬼——私生饭吗?!”小鸟游先生猛地转了一下方向盘,结果面包车紧紧地靠过来。小鸟游宫弥甚至看到了那个中年男人脸上凶狠的表情。
  “是冲着谁的——”小鸟游先生眼看着面包车的车头即将撞到自己的车头,踩下刹车的同时控制着方向盘试图避开——“爸爸!!”
  面包车猛地朝着他们撞过来的同时,他们的车撞出了隔离栏,半个车身探到了对面的行驶车道。
  “等等啊——!!”
  一辆红色的私家车从对面的车道开过来,没能及时踩住刹车。
  救护车在马路上飞驰。
  雪白的小提琴盒上飞溅了鲜血。
  “据悉,事故的起因是一名40岁中年男子驾驶白色面包车冲向知名作曲家小鸟游宫弥,以及知名少年小提琴演奏家小鸟游雪奈所乘黑色私家车,导致汽车相撞的同时受害人车辆撞出隔离栏,被行驶中的红色私家车撞击车头引发连环车祸。”
  “面包车司机及黑色私家车司机当场死亡,黑色私家车副驾驶、知名作曲家小鸟游宫弥抢救无效后死亡,小鸟游雪奈、红色私家车司机受伤住院。事故还在处理中。”
  雪奈的头上扎着绷带,脸上贴着纱布,手臂也绑着绷带,安安静静地躺在病床上。她的两根肋骨因为撞击骨折了,现在呼吸都是痛的。她的左小腿骨折,现在打着石膏吊在空中,动都不能动。
  即使是这样,她也是从未有过的清醒。
  清醒到将门外路过的医护人员的窃窃私语一字不差、清晰至极地一字一字收入耳中。
  “听说那个面包车车主是小鸟游雪奈的私生饭啊……”
  “那不是很可怜?自己的父母因为自己的原因才会发生车祸死掉诶!”
  “……把自己的父母连累了……”
  “明明是自己的原因,结果只有自己活着吗……”
  “嘘、嘘!她好像听到了。”
  雪奈转头看着门口,目光空洞。
  “——难得全家聚在一起——”
  “——爸爸请客——”
  雪奈把脸埋进枕头里,心里仿佛有荆棘捆扎,那么疼,疼得仿佛要碎掉一样。
  泪水浸湿了枕头,渗进棉花里,激得脸上的伤口火辣辣的疼——雪奈死死攥紧拳头,从嗓子眼里憋出一声嘶哑的哭号:“……呜啊——!”
  “——爸爸……”
  “妈妈……”
  “……对不起——————”
  雪奈的脑子里嗡嗡作响,似乎有根血管砰砰砰地跳个不停,一下重过一下。突然的,雪奈感觉不到身上的疼痛了,随之而来的是肺部缺氧带来的窒息感——她张大了嘴奋力吸气,大口呼吸,却感觉不到氧气的存在。
  夹在手指上的血压计突然跳到了过高的数值,疯狂地哔哔作响。
  医生冲进来的时候雪奈脸埋在湿了一大团的枕头里,眼神空洞地睁着,嘴巴张开,就这么失去了意识。
  “病人血压过高,准备注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