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江沅:“……”
  贺宴手机响了一声,是李程发来的短信,“老大,系统已经被我调试好了。您老可以继续用法术了,不过,法术恢复要在二十四小时以后。”
  江沅:“……”
  张无期带着凌子奇从大牢里出来,经过两人时,张无期好心地问了一句:“我这有隐身符,需要吗?”
  贺宴断然拒绝:“不了,这牢里风景独好,我们想再待一会!”
  他不怒自威,气势凌厉,语气十分具有信服力。
  张无期也不多想,拱了拱手,走了。
  凌子奇多看了江沅两眼,贺宴目光冷然地回视,他情不自禁地缩了缩,躲到张无期身后,再不抬头。
  等人都走光了,贺宴又恢复理亏模样,贴着江沅讨好的笑。
  梧州城民风淳朴,治下极好。虽然大牢出口把守森严,但大牢内并没有多少犯人,静悄悄的。
  贺宴发了信息给管家贺小七,让他来接他们出大牢。在等待的时间里,两人回了凌子奇的大牢。
  六界神探大赛讨论群里,人界凌子奇:“劳资出来了,十八年后又是一条好汉!”
  妖界胡然:“十八年后再裸\奔!”
  人界凌子奇:“……”
  魔界青峰:“哈哈哈哈!裸\奔这个梗是过不去了!”
  贺小七来得很快,他显出身形来,第一件事就是眼泪汪汪地望着江沅,恳求道:“夫人,您受苦了!老爷不靠谱,都是他的错,但是,您千万不能抛弃老爷啊!他一只单身妖,单了万万年,被您抛弃了,只能悬梁自尽了。夫人,救妖一命胜造七级浮屠,您千万不要抛弃……”
  贺宴太阳穴青筋直跳,“你闭嘴!”
  贺小七撇撇嘴,一脸“我为你好,你却不领情,真是无理取闹”。
  贺宴不与戏精计较,“施个隐身法术,你就可以走了。”
  贺小七依言,但临走时,“用完就丢,负心汉”的神情毫不遮掩。
  贺宴:“……”很好,戏精你赢了。
  陈时有青梅竹马未婚妻,游学三年刚归。表面上看,他与素衣没有什么交集,也不像是喜欢素衣的样子。但是,在静嘉楼里,陈时花了三百两银子买了素衣平日间常弹的琴,看素衣往日情郎王元生的眼神不对劲,怎么看,都是背后有故事。
  素衣尸体是他偷的已经可以确定,但是不是他杀的人,还要打一个问号。为什么杀人,更是无法得知。
  一墙之隔即是陈府。江沅从贺小七嘴里打听到,陈时住的地方,正好离两府院墙不远处。
  天时和地利,江沅拍案决定,她要爬墙去偷听。
  作者有话要说:  非常抱歉,更新晚了==
  第9章 翻墙
  听说江沅说要去翻墙偷听陈时,贺宴喜不自胜,这才是他熟悉的江沅。
  高中时,江沅看着柔柔弱弱的小姑娘,其实性格大大咧咧,有一股天不怕地不怕的劲头。趁着课间翻墙去校外买零食什么的,完全不在话下。
  因为贺宴的原因,江沅变得沉静冰冷,一直兴致缺缺的模样,让贺宴很是心疼。
  翻墙,翻墙好呀。
  贺宴令贺小七扛了一架梯子架在了贺府与陈府之间的院墙上,他一甩衣摆,摆了一个帅气的姿势,冲着江沅回眸一笑,“沅沅,我先上去探探路!”
  两府之间的院墙并不算高,防君子不防小人,它靠得是对隔壁府上的信任,而此时,隔壁府显然是放弃了这种信任。
  法术还未恢复的贺宴,驾轻就熟地爬上梯子,坐在了院墙上。这边似乎是陈府的花园,花草香味清浅,和着晚风,空气清香怡人。小径拐角处点着灯笼,晕黄的光线朦朦胧胧,照不太清。
  贺宴侧耳倾听,远处传来陈府仆人细碎的说话声音,隐隐绰绰的。他手按着墙头,直接跳了下去。脚下土壤松软,落地无声。
  他敲了敲墙壁,压低了声音,“沅沅,安全,你上来吧,我在底下接着你。”
  江沅扶着梯子,爬到了墙头上,贺宴在院墙下面,对她伸出了手,张开了怀抱,等着她跳下去。
  玫瑰金的手机响了响,显示有消息进来。江沅就坐在墙头上,双腿垂在陈府内,打开手机看消息。
  人界凌子奇请求添加你为朋友。
  江沅点了接受,很快对面发来一条消息:“那个年轻男人看面色是病死的,刚死不久,叫姜介。”
  江沅想了想就明白了凌子奇说的年轻男人,是凶手把素衣埋在一起的人。
  “你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江沅除了与凌子奇在大牢内因为贺宴突然失了法术破了隐身而误打误撞有了一面之缘,她与他并无交情。这般重要的信息,按说,凌子奇不该告诉她。
  “你我都是人类,彼此相亲相爱。我知道的,你出现在大牢里,肯定是想捞我出去的。虽然已经有张道长在,你没了救我的机会,但你的心意,我已经收到了。谢谢你!”
  江沅回:“你误会了。”
  凌子奇:“我懂我懂,害羞.jpg”
  江沅:“……”我不懂。
  贺宴见江沅坐在墙头上玩手机,微弱的屏幕光芒反射在她的脸上,显得面容冷硬,酷酷的。他也不催促,静静地望着她,油然而生出一股自豪感,那个坐在墙上的大胆女孩是他合法妻子,又漂亮又迷人,看一辈子也看不够。
  江沅握着手机,手指在屏幕上点了点,“你照片里的凶手,叫陈时。”
  无功不受禄,她不能平白拿了别人的好处,将陈时的名字告诉凌子奇,就算抵消吧。
  凌子奇:“!!你怎么知道的?”
  江沅却关了手机,准备跳墙。
  “嗯……”贺宴闷哼一声,隐含痛苦,他拧着眉,见江沅疑惑望来,他连忙扯出笑容,“沅沅,我卜了一卦,今晚风水不利于我们爬墙,不如,你先回去?”
  他的声音很奇怪,像是承受着极大的痛苦。江沅一边问,一边开了手机的手电筒,“怎么了?”
  贺宴咬牙硬撑,“没事……”
  江沅伏身,将手机向下送了送,贺宴痛得脸已扭曲,脸色雪白,冷汗淋漓。
  一截黑色的毛茸茸的尾巴绷直,露出半截身子,另外一半被贺宴的宽大衣摆遮住。那狗高不过贺宴的膝盖,此刻正紧紧地咬着贺宴的小腿不放。
  咬人的狗不叫,俗话说得真对。两人一个墙上,一个墙下,这么一只不大的小狗靠近都没有发现,直到它一口咬住贺宴。
  “小心点,沅沅,别掉下……嗯……”
  那狗动了动嘴,又往肉里咬了一口,生怕贺宴跑掉。
  贺宴被狗咬了?江沅不可思议极了,八百年爬一回墙,怎么就能被一只不叫的狗咬了?
  在贺府里扶着梯子保证不倒的贺小七仰着头问:“夫人,发生什么事了?”
  江沅已经利落地跳下了墙头,贺宴眼疾手快地去抱她,却被腿上拖着的小狗绊了一下,抱着江沅摔倒在了地下。
  小狗叫了一声,却依旧不松嘴,那么顽强。
  江沅从贺宴身上爬起来,顺手也将他拉了起来。江沅皱了皱眉,忍住了没去责骂贺宴,若不是他这多管闲事的一拉,两人都不会摔。
  她低头去看那小狗,手机手电筒的照射下,狗的眼睛仿若两个极亮的探照灯。
  “它怎么咬着你不放?”
  贺宴语气正经:“可能我的肉比较香?”
  江沅:“……”
  江沅无法,隔着墙,让管家贺小七去厨房找了一只鸡腿,扔过墙来。江沅捏着鸡腿,凑到了小狗的面前。
  小狗耸着鼻子嗅了嗅,迟疑了一瞬,终于张开嘴,吐出贺宴的肉,一口咬住鸡腿,晃着尾巴,跑远了。
  江沅:“你的肉似乎不如鸡腿香?”
  贺宴:“哈~哈~”
  贺宴晃了晃,有些站不住。
  在手电筒灯光下,贺宴的整个裤腿全被鲜血浸透了。江沅连忙扶住他,他这个样子,肯定不能再翻墙回去。
  江沅正想叫贺小七使个法术将他们弄回房间时,陈府的花园里一人执着灯笼,晃晃荡荡地走了过来。他拎起灯笼,照了过来,“这是?”
  此时此刻,江沅特别想发一条朋友圈:夜半翻墙去偷听,狗咬现场被抓现行。没错,那人正是陈时。
  江沅尽量不动声色地关了手机手电筒,贺宴揽着她的肩,将大半重量放在她的身上,一边云淡风轻,装逼解释为何会出现在陈府的花园里。
  今夜花好月圆,睡眠可惜,不若高倚墙头,对月吟诗。不料诗兴大发之时,忘记身处高墙,一脚踏空,掉进了陈府的后花园。
  这理由找得略羞耻,不管陈时信不信,反正江沅是不信。
  “不知陈兄为何这个时候来花园?”解释完之后,贺宴竟还有闲心关怀陈时大晚上不睡觉来逛花园的理由。
  江沅被他压得腰酸腿疼,她拍拍他的腰,催他快点走,伤口还在流血。
  陈时憨厚一笑:“我养的小黄晚饭时突然不见了,我担心它会饿,就来寻一寻。”
  “狗?”贺宴略伸了伸受伤的腿,“它不会饿了,刚啃了我的肉。”
  陈时大惊,他先是道歉,又邀请贺宴去他房间,唤了大夫瞧一瞧,给他包扎伤口。
  贺宴没有反对,跟着去了,但是他拒绝了陈时要搀扶他的手,他揽着江沅,叹息一般地对陈时道:“我不抱着我夫人会感到伤口疼……”
  江沅:“……”
  陈时却很是赞同,“是了,我受伤也会想让我未婚妻抱抱呢。”
  贺宴低头,眼神幽幽,他除了抱抱,还想被江沅亲亲举高高。
  江沅竟然看懂了他的意思,她低头笑了笑,她举着贺宴三百六十度托马斯旋转的画面有点美,她不敢想象。
  陈府很快请了医馆的大夫来,替贺宴包扎了伤口。虽然看着血流得多,但到底是小狗,牙口不厉害,伤口不大,就是皮肉翻卷,几乎要生生咬下一块肉来。
  贺宴疼得眼中弥漫了一层水雾,却始终笑望着江沅,安抚她不要担心。
  等两人回到贺府自己的房间时,夜已经深了。
  作为伤残人士,贺宴可怜巴巴地坐在江沅的床上不动,意图借着伤,与江沅同床共枕。
  江沅心软,他一直都知道的。
  果然,江沅软了神色,叹了一口气,给他铺开被子,让他睡在了床上。贺宴暗喜,眼角眉梢都带着温柔,他眼神放在江沅身上,跟着她动。
  江沅给他盖上了被子,江沅打开了柜子,江沅抱出了被子,江沅打了地铺!
  贺宴一下子坐起来,“地上凉,沅沅,你睡床,我睡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