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吴老摆手道:“说那玩意儿,都是油跟好玩意儿,贼香,谁能不爱吃?你还是多给孩子留点儿吧。对了,你想着点儿,□□月份圆枣子下来的时候,给我采点儿,这个得进深山,潘建刚那没出息的货,进去都不一定能出来,算是指望不上了。”
  我笑着道:“圆枣子得□□月份才下来,我倒是有头年酿的圆枣子酒,两坛子呢,头年我摘的时候,有点早儿,那会儿太楞了(没熟)我这才给酿酒了。这事儿一多,我就给忘了,那酒早就应该能喝了,等我下趟来的时候给你送过来。”
  吴老一听道:“个完犊子玩意儿,啥都能忘,咋不把你忘了!”我笑着没说话。打开的窗户外头,正好来看望奶奶的刘英也看到我了,惊喜地说道:“俞大哥,你回来了!”我笑着点头道:“这是过来看望你奶奶啊,老人家恢复的挺好。”
  刘英点头道:“可不是,我奶奶现在这身体恢复的真不错,还得谢谢你啊。”我摆手道:“这个功劳我可不敢领,我这回真没出啥力。对了,你家房子重新盖了吗?”刘英摇头道:“现在盖房子不行,得等一阵儿天热乎点儿的,我们现在在我哥那住呢,再说,我爸说得找个明白人安排一下那位的。”
  我了然的点点头道:“这是应该的,必须找个明白人给好好看看。”刘英笑了一下之后对三个孩子道:“快来,看刘阿姨给你们带什么了?”说着将手里的纸包晃了晃,里面有碰撞的声音,小河他们看了看我,见我点头,这才下地穿鞋出去,一边接过来东西,一边道谢。
  打开之后看到是糖球之后,更是笑的眉开眼笑的,直接跑着过去跟小虎子他们分食,但是糖块儿毕竟有限,为了所有的孩子都分到一点儿尝尝味道,几个孩子跑去找潘建刚帮着杂碎,我笑着摇头,趿拉着鞋下地隔着窗户对刘英道:“这却叫你破费了。”
  刘英红着脸道:“没花多少钱,我们火车停靠的时候,有个人自己做的,我想着几个小孩儿都愿意吃糖,就给买下来了。我尝了一块儿,挺甜的。”我笑着说道:“那也得谢谢啊,这可是小河他们偏得了。”
  第63章
  刘英说了一声不用谢就捂着通红的脸跑到她母亲那里去了, 我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的问吴老:“叔,我道个谢,她这咋还不好意思了, 之前没发现她脸皮薄啊, 再说, 我也没说啥啊。”吴老仔细的打量了我一下, 只把我看的有些发毛, 这才叹气道:“你呀,要是对人家姑娘没那意思,就赶紧趁早说清了。”
  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 咋收个糖跟收了贿赂似的,咋这么怪啊?吴老叹口气却没再解释什么, 过了一会儿,吴老道:“去吧,领着小河他们回去吧,天儿不早了, 小河他们都想你了, 赶紧回去做点儿饭,吃完了洗吧洗吧, 好跟孩子亲近亲近。”
  这可太怪了, 之前还要留我吃饭, 这会儿又让我回去做饭,但是,我也没多想, 怎么的吴老也不会坑我的,于是,我告诉吴老把军大衣和帽子收好之后,就出门喊小河他们,然后喊了一声大黄,大黄拉着车跟三个孩子差不多一起到的。
  刘英看我们要走,又过来问道:“俞大哥怎么要走?”我点头道:“嗯,天不早了,家里还扔的拼儿片儿的,再说,这么长时间每搁家,炕得好好烧烧,要不晚上没法睡儿。”刘英欲言又止的张张嘴儿,最后只是说了一句:“那你们爷几个路上小心。”
  我看她有事儿没说,想来也不重要,要不早就说了,也就没在意,说了声:“那你忙吧,我走了。”又让小河他们跟大伙拜拜之后,就悠哉悠哉的坐在马车上跟三个孩子聊天,反正大黄聪明着呢。
  我走了之后,刘英的奶奶进了吴老的屋子,然后问道:“小俞咋说的?”吴老叹气道:“小俞怕是早就对这事儿死心了,他那是把你家英子当妹子看那,他心里现在就他家小河那三胞胎,英子还是别往他那棵歪脖树上吊了。”
  刘英的奶奶叹气道:“我跟她爸她妈,俺们都不同意,就英子自个放不下。小俞确实是个好孩子,医术顶好不说,心也好,我们也不在乎他有孩子,但是,明眼人都能看得出来,小俞的心里就明显没有英子,这俩人哪能成啊。”
  俩人在里面聊天,刘英却听得泪流满面,最后捂着脸跑了出去。正好潘建刚进来叫大伙吃饭,跟往外跑的刘英撞了个满怀,潘建刚倒退了两步才没摔倒,没等潘建刚问怀里的刘英怎么了,就被推开然后跑了。潘建刚叫了一声吴老之后,因为不放心也追了出去。
  把给几家熟悉的人家送去鱼肉之后,我就开始做我们的晚餐了,一个鲜嫩的清蒸岛子,一个口味集酸、甜、咸、脆为一身,还夹杂着白菜特有的清香味的醋熘白菜,这老人都说,一百天不吃白菜萝卜,人就要生病的,所以,明天早上就做萝卜炖冻豆腐吧。
  一向不是很喜欢吃鱼的三个孩子,这次却意外的很捧场,我有些后悔自己买少了,看来得跑一趟j市了,那里现在正好也在打开江鱼那,但是这边的岛子忒少,也不知道江鲫,小河他们能不能愿意吃。
  我走的这些天,小河他们都没有好好洗过澡,因为孤儿院那里并没有特别大的盆,我家这个也是特意跟村里的木匠定的,用的二斤苞米面儿,再说,孤儿院哪能像家里这么暖和,潘建刚怕他们冻着,虽然知道我天天给他们洗澡,也只是把毛巾用温水透湿了,然后给他们擦身子,这可把三个孩子难受坏了,这不,我都给添了三回水了,他们还是不愿意出来。
  直到我去把三只小狗崽从睡过去的母狗身下抱出来带进屋里,他们才同意我用小被护把他们挨个抱上炕。我用痱子粉给他们的身上扑好粉之后,又给穿好衣服,就让他们跟三个小狗崽玩去了。
  我端着水去了我那屋,将窗帘拉上,门锁好之后,就带着孩子们的洗澡水进了空间,将水倒了之后,用淋浴洗了个战斗澡就穿着睡衣出来了,将盆送回仓房之后,又去牛棚看了看两只大狗,看它们还在睡,但没有什么问题,皮毛更是变得油量,骨头在一边并没动,跟大黄交代一声,让帮着看看,就回屋去了。
  三只小狗崽应该儿早就满月了,三个孩子拿着自己的肉干逗着小狗,就看小狗扑腾着,用脚上的肉垫搭着孩子们的腿,呜咽呜咽的小声叫着,晃着小尾巴讨食,给它们吃东西的时候,还知道侧着下巴,慢慢的从孩子手里将肉干叼过来,免得伤了小主人。
  三个孩子一人抱着一只,自己认为是最帅的狗崽不撒手,还顺便给起了很气人的名字:一黑、二黑、三黑。听说它们的爹娘在后面呢,也没有名字,直接就道狗爹、狗娘,气的我拎起笤帚就要揍他们,这才改名黑虎、黑龙。
  我之前并没有问卖家,两只大狗的名字,既然到我这儿了,对它们来说就是新的开始,名字自然也得是我重新起的。三个孩子跟三只小狗崽玩到半夜才睡觉,就在我也准备睡下的时候,听到门口有动静,赶紧披着衣服下地去看看。
  打开门的时候,就看到两条威风凛凛的的大狼狗蹲坐在地上,眼中神情很是友好,我笑道:“这是醒了,感觉怎么样?”说着,我让他们进来,两只大狗往炕上看了一下,对着自己呜咽叫的三个崽子低吼两声,看着它们又趴卧睡觉之后,就退了出来,还很人性化的帮着把里屋的门给关上了。
  我笑着问道:“饿不?给你们烀点儿苞米面儿?”两只狗摇着头呜呜叫了两声,看来是不饿,我开开门,它们窜了出去,我领着它们来到大黄的棚子道:“你们暂时先跟大黄挤挤吧,我明天就找人给你们盖窝,对了,”我指指公狗道:“你以后叫黑虎,”又指指母狗道:“你叫黑龙,记住了吗?”
  黑虎和黑龙温顺的点点头,就在我要回去的时候,一项沉默的大黄哞哞叫了两声,又对着在里面卧着的阿花、阿勇哞哞叫,将阿花和阿勇叫了过来之后,又做了几个动作,最后还点了一下黑虎黑龙,我连猜带蒙的,最后问道:“你是说,现在可以给它们吃果子了,它们已经能受住药性了?”
  大黄这才点了点头,我相信大黄的判断,于是将熏草的果子分别给了阿花和阿勇,大黄守着它们服用果实,我又对黑虎和黑龙说道:“你们的三个孩子,若是日后能够承受果实药性了,你们就告诉我,这东西,别人难得,我却是不缺的。”
  黑虎和黑龙带着兴奋和感激的舔了舔我的手,嗷呜嗷呜的叫了两声,我笑着拍了怕它们的狗头,身后传来说话声道:“俞公子果然是心善之人,对畜生尚且有这般怜悯之心。”这咬文嚼字儿的说话方式,简直让我牙酸,黑虎和黑龙却竖起了背毛,就连大黄都哞哞地不安的叫着。
  我安抚地摸摸它们,这才转过身来,看着眼前虽然称不上闭月羞花之貌,却也称得上清秀佳人的美女,想了一下,不确定地问道:“陆小雅?”对方嫣然一笑道:“想不到俞公子还记得我,这真是我的荣幸。”
  陆小雅的声音,轻轻柔柔的,是个男人都会被叫的骨酥肉麻,升起保护欲,与当初路灯下惨白带着戾气的凶恶样子,相差了十万八千里,与那日跟龚玉琴对骂的泼妇,就更是判若两人了,难怪白母会说:陆小雅是个真真的大家闺秀。
  我靠着身后的大黄,抱着胳膊道:“看陆小姐的样子,应该是大仇得报,了了心愿了?”陆小雅用手帕掩唇一笑道:“托俞公子的福,奴家得偿所愿,不日即会投胎重新入轮回,今日特来与公子道谢。”
  一听这话,我赶紧叫停道:“停,陆小姐,这个我肯不敢领谢,正所谓无功不受禄,我可是什么都没做。但是,陆小姐既然要投胎重新入轮回,在下就在这里恭祝陆小姐下辈子能幸福安康,投胎到好人家幸福到老了。”
  这不过是个祝福罢了,事实上,我们都知道,就她做下的恶,她必然会于下三道轮回九次之后,方能得到一次做人的机会,所以,只能祝福她托生到好人家,能照顾她,让她好好地、开开心心的活。
  陆小雅苦笑着说道:“多谢公子的祝福,还有,若没有公子,我这仇是不好报了,龚玉琴当初在扬我尸骨的时候,得高人指点,用黄布盖了我的头,让我找不到他们的脚印,而白有福的骨灰,也被他们扬进了大江里,我是找不到他们的。
  我日日被恨意折磨,早就变成了厉鬼,就在我马上就要疯了的时候,孙婶看我可怜,这才指点我,来找你,说你可以看到我,阴阳交易之后,不沾因果,你是会帮我的,人找人,肯定比我这被蒙了眼睛的瞎鬼快,没想到,我刚一来,就看到了那个贱、人的后人。”
  第64章
  我垂着眼皮并没有说什么, 因为我不知道孙婶到底是有什么打算,陆小雅也没指着我接话,稍微平定了一下情绪之后说道:“如今, 龚玉琴被那个畜生劝着上了吊, 做了替死鬼, 我就要去投胎了, 这些东西, 我是不会便宜那个畜生的,正好就给你了,你我也算是了了因果了。”我自然是不愿意跟她结什么因果的, 所以也没出声说什么。
  但是,当我看到这一大堆古董金银的时候, 还是赶紧拒绝道:“这些东西过了,我不能收。”陆小雅咯咯的笑道:“凡间之物,生带不来、死带不去的,我留着能有什么用?下辈子我投什么胎, 投胎在哪里、那个界面又有谁说得清?只要这些东西没落到那些畜生手里, 我的心愿就了了。”
  说完,也不给我回话的机会, 就笑着消失了, 我对着她消失的方向念了两边往生咒, 希望对她能有帮助吧。这占了半个院子的东西,必须赶紧收进空间去,不然谁一过来, 肯定就会发现的。陆小雅走了,大黄几个终于放松了下来,我坐下打坐之后也就回屋了。
  摸摸炕,感觉温乎乎的,我又添了两把火,天大亮之前是不用管了。我从自己的屋里进了空间,查看陆小雅给我的东西,现在很庆幸我刚才没有好奇的打开这些匣子,其它的珠宝首饰也就算了,那一匣子拳头大的夜明珠,可是价值连城啊。
  其实,宝贝看多了,也就那么回事儿,这金银珠宝更对我没啥吸引力了,但是,这里有一套医用玉刀和针灸用金针,却让我爱不释手,更加惊喜的是,这里还有一小袋药材种子,有四样种子是我只听说却没见过的。
  外面的玉石板又褪去了四个格,这第一颗种子,是长着枣核状的桃核,种出来之后,它会长出枣树叶,开黄花,长着红色的花萼,可是结出的果实却和桃子一样,味道鲜美,人吃了它,就会去除疲劳,它就是传说中,王母仙桃的原型,它的名字就叫仙桃。
  第二颗种子,长得就好像是一颗鸽蛋大小的红翡一般,这种子长出来以后会是圆圆的叶子、红色的茎秆,开黄色的花朵,结出拳头大小的红色透明果实,味道和糖浆一样甜,吃掉它之后,人就不会感觉饥饿了,它叫做丹木。
  仙桃与丹木放在一起,熬出来的药丸就是传说中的辟谷丹。据说这两种植物,是天上神仙在蟠桃会上喝多了之后,无意中掉下来的仙果落地生根之后,长出来的,所以,常吃它们可清除体内的垃圾,进而延年益寿。
  第三样是绿色芝麻粒一样的小种子,一小把得有二三十粒,用一个小玉葫芦单装着的,这是薲草的种子,它是一种草,长出来之后像小葵花一样,味道却好像浓缩的大葱一样难闻,用玉葫芦装它的种子,就是因为它的味道实在霸气。
  但吃下这东西后,却能让人忘记忧愁,或者说,让堵在自己心里的不甘消失,让你觉得,这只是一段经历过的过往,没有什么值得自己伤心痛苦的,因此,它还有个好听的名字叫无忧草,它是治疗忧郁症的最佳良药。
  薲草原本就只有昆仑山上生长,但是,这东西的味道实在霸气,它不畏酷暑,不惧寒冬,所以四季不停放出这股难闻的气味儿,最可恨的是,它不会因为你呆时间长了,就会忽略掉,而是不停地挑战你的嗅觉,山上的人畜都不堪其扰,最后都被拔掉扔了。
  等发现它的作用的时候,薲草已经绝迹了。说实话,我拿到这东西的时候,真的无法下定决心种它,我怕种完之后,我这里就变成了葱的世界,最后还是决定先种出来一茬再说,实在不行,最近就先不进来了,等它长成了收割之后,再放起来。
  没想到这空间还有这份功能,当薲草进去之后,四周就一点味道都没有了。说到这儿,就得提一下,我早在种萆荔草的时候,就发现了,这玉石板下的地面,好像是一个个空间阵法,同样的植物在一起种植,不管多少都不会拥挤。
  它们本身成熟之后的种子,就会自动掉到地里繁殖,可是外面看来,又只是那一小片,不过,你若是踩进去,就会发现,地方随着植物的繁殖数量在增长。现在想想,自己当初真蠢,那摇钱树自己怎么就不知道掰下来两个枝儿,多种出来一些?这就是人心不足蛇吞象吧。
  最后这样是一段小儿手臂粗细长短的树枝,最开始的时候,我还真没想到它是什么东西,甚至觉得它可能是掉进来的树枝,在发现有四个位置的时候,种下前三个之后,我就挨个实验往里放,直到它进去之后,才知道这个位置竟然是给它留的。
  栽种下去之后,这段树枝的信息我也就知道了,它是一种果树,长成之后状似杨树,开红色花朵,果实却像是大枣,味道酸甜可口,里面没有果核,这个的作用有些鸡肋,它是治疟疾的,所以,不能多吃,正常人吃下一颗果子,就会有一天无法大便。
  它是上古留下的物种,那时候人们或者生食,或者吃着半生不熟的东西,更多的时候,会吃些腐败臭烂的东西,疟疾自然也就是造成死亡最严重的一种病症,它就是这样应运而生的,人们发现,在吃了东西后,肚子绞痛时,吃下一枚果子,疼痛就会消失,止不住的泻肚也会停止。
  所以,当时很多部落,都是将这种数称作神树,栽种在部落。只是,这神树后来因为各种原因慢慢的都枯死了,人们很难找到活着的神树,于是,在发现了跟神树长得很像的杨树、或枣树的时候,尽管知道它们没有神树的能力,很多人家仍然将其移栽回自己的部落或家里。
  剩下的种子就都是些杂七杂八的了,样数很多,但是很多都因为保管不善坏了,看来白家或者陆家应该有一家是卖种子的,因为这里不仅又各种药材种子,还有一些粮食种子,只是他们不会种植保管,至少陆小雅并不擅长这些。
  我将人参之类的种子扔进原本就存在的地方,剩下的收起来,没事儿的时候挑拣一下坏掉的,然后种在外面。我起身伸了个懒腰,估计了一下时间已经不早了,就带着种子和那套工具出了空间,剩下的金银珠宝之类的东西,我将它们送进了一楼的库房里。
  孩子们屋里传来小狗挠门的声音,我赶紧将门开开,就看到一黑、二黑、三黑都夹紧后腿在门口打哆嗦,明显是憋得受不了了,我刚一推开门,就跌跌撞撞的往外跑,到了院子里就赶紧解决生理问题。
  回头看了一眼睡得跟小猪似的三个孩子,我有些无奈的摇摇头,过去给他们盖盖被,这三个孩子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养成的毛病,睡觉的时候,除了红肚兜,其他的什么都不穿,我挨个在他们光屁股上拍了一巴掌,三个不知羞的小东西。
  听到外面嗷呜嗷呜和呜呜咽咽的叫声,这一看就是小狗崽找它们爹娘去了,本来我是没打算出去的,但是外面传来了王润生喊我的声音,我赶紧出来,原来黑虎看到有陌生人要进门,就凶狠的挡在了门口。
  我赶紧对黑虎和黑龙说:“这个是家里人,过一会儿,我让常来的,不用防备的人都来一趟,以后这些人你们不用管他们。”黑虎一听,撩了一下眼皮,直接回到房檐下趴着,看自己的妻子儿女们玩耍。
  王润生赞道:“这狗通人气儿。”想了想又说道:“小俞养的动物都挺有灵气儿的,大黄就不说了,就是你养的鸡鸭鹅都跟人家的不一样,那大鹅可知道看家了,上回你不在家,那谁儿过来想摸点儿东西,直接让你家鹅追着跑了那老远,平时还知道帮着看鸡崽子。”
  我笑道:“这万物有灵,你对它们真心好,它们自然也会真心待你,这些家禽,我都是从小开养的,自然是更亲近一些。再说,你看哪家鹅不看家,就是大白它们更凶一点儿,发现人不对,就死活不松口罢了。”
  王润生过来是要带着大黄它们去后山放放的,一边让大黄娘三个跟在身后,一边说道:“俞兄弟今早上做什么吃的?”我笑道:“我一会儿看看,你们早点儿回来吃饭,不行就让大黄一边吃草一边看着阿花、阿勇和那些羊。”
  王润生摆摆手道:“不中啊,昨晚上又有两只羊下崽子了,我得去找些野菜,回来再给煮点儿豆饼,这两个母羊,这回竟然下了七只崽子,而且五只是母的,可得好好给补补。”我有些失笑,你说,现在家家都希望自家老婆生儿子,生了女儿就会把脸拉的老长不高兴。但却都希望自家的牲口生的崽子是母的,这算不算双标准?
  第65章
  中午我正在处理药材的时候, 村长过来告诉我,正好下午大队有人去j市开会,他就让人帮我往回捎开江鱼了, 等后天一起跟着去火车站接人就行了, 用不着再跑一趟了。我赶紧拿出来两张大团结让村长给人送去, 不是我不想多让人捎回来一些, 实在是不好意思, 让帮着捎东西的肯定不是一家两家,而且他们自己肯定也要买不少东西。
  村长皱着眉头抽烟不说话,我奇怪的问道:“村长叔, 你这是咋了?还有啥事儿咋的?”村长狠狠地抽了两口烟之后,这才说道:“这事儿跟你没啥关系, 就是那几个知青非说他们房子邪,让给换地方,现在上哪给他们找住的地方去?谁家一听要接收他们跟着住,都赶紧摇头, 这不都正搁大队闹呢。”
  我赶紧说道:“村长叔, 你可不能想着把他们塞我这儿,不说别的, 就我这脾气, 用不上天黑就得打起来。”村长白了我一眼之后说道:“我又不是不知道你们有过节, 我能干这不靠谱的事儿吗?记得一会儿别忘了跟我去趟市里医院,徐家的事儿还得赶紧处理了。”我笑着点头答应。
  过了一会儿,村长过来说道:“胜利搁我家车去送大队的人去了, 今儿个得让你家大黄拉着咱爷俩了。”我放下手里的活,回去给大黄套上车,大黄疑惑的看了我一眼,我也没在意,就直接去仓房的地窖搬圆枣子酒了。想着一会顺路,就给吴老送去,难得老头主动想吃点儿啥。
  等我上来的时候,我发现大黄不见了,这不应该啊,就在我要出去看看是不是村长给牵出去了的时候,村长叼着烟袋过来了,还问我:“你这搬个坛子在这晃悠啥那?大黄那?”我也奇怪的说道:“我给它套上车,就去搬去年酿的圆枣子酒了,吴老想喝,我出来就没看着它,还寻思你给牵出来了呢。”
  我和村长赶紧找,去了卫生所问王润生他们,都说没看着,正着急呢,就看到大黄拉着一车豆饼和豆渣子回来了,我哭笑不得,原来大黄疑惑的是,昨天刚去拉了一车豆饼,今天怎么还去,没办法,拉都拉回来了,只能去卸车了,大伙都憋不住笑,这牲口太善解人意也不见得全是好事儿。
  我们到市医院的时候,隔着门就看到徐家人正有说有笑的聊着天,看我们推门进去,徐晓慧的母亲立即捂着脑袋开始喊疼,这装的就太不专业了,我也没说什么,就坐过去把脉,徐家父子却破口大骂地不许,说是不信任中医,还说,我这么年轻,根本就没用,就是骗人的。
  站起身,我冲着村长点了一下头,说了一句能治,我就出去洗手了,很快就听到了病房里的吵闹声,村长和大队长也去医院结了账,然后,我们看着医院的过来通知,要么出院,要么就要和徐父的单位联系,从他的工会走账了。
  我们也没等他们的决定,直接就赶着大黄往回走了,路过供销社的时候,我进去买了两块肉,又将骨头都包了了,现在不仅孩子们需要喝骨头汤,黑虎它们也需要骨头磨牙。
  徐家人自然是舍不得自掏腰包的,所以赶紧收拾东西打算跟着回村里再说,哪知道出了门,连影子也没看到,他们只能慢慢的走路去二道河沟村,人,有的时候就是不识恭敬,这没人搭理下,徐家人只能灰溜溜的走路了。
  徐家人到村子的时候,已经是半夜了,谁乐意搭理他们?村长早就知道他们到的时候,一准就得找他家,他早就烦的不行了,所以,直接把黑虎和黑龙借了过去,告诉它们,天不亮,只要敲门就咬(这里的咬就是叫的意思)吓唬住他们,什么事情等天亮再说。
  黑虎和黑龙看在村长给孝敬的吃的份儿上,勉为其难的答应了。早上,我们就着咸鸭蛋喝了粥之后,才慢悠悠的起来到卫生所,就看到村长领着昨天那三人等在卫生所门口,他们现在倒是很像病了的样子,满脸疲惫和浓厚的黑眼圈。
  我拿出了一把黄连,将三碗水熬成了一碗水,那浓度,闻着都苦,我笑呵呵地说道:“喝吧,每天早中晚三份是免费的,但是要是弄撒了,那就是故意浪费了,除非离开这里,否则,每加一碗两块钱,这个可以直接从你们公会拿,你们不用担心付不了账。”
  想了想,我又说道:“如果不喝,那可就是恶意欺诈了,欺诈的是什么,你们自己心里清楚,这个可是能告你们的。如果聪明的话,就该咋地咋地,谁惹你们,你们找谁去,我是不会管的,可你们将我卫生所拖进来,那就得守着我卫生所的规矩。”
  什么叫做哑巴吃黄连,现在这就是了,徐母是喝也得喝,不喝也得喝,我就坐在对面床上,笑着说道:“忍住,不能吐啊,否则还得给你加一碗,对了,吃药的前后半个小时不要吃东西,不要喝水,而这个药的忌讳又比较多,不可食荤腥、鱼腥以及瓜果梨桃等,更不能配合甜食,综上所述,只能吃苞米面了。这个,为了药效,我会让专人看护着的。”
  正好刘三奶奶在院子里摘菜,我喊了一声刘三奶奶,让她过来,将之前说过的又说了一遍之后,对刘三奶奶道:“他们在的时候,白天就交给你看着了,你暂时别的活都不用管,吃饭的时候,我会让小婶替换你,晚上黑虎和黑龙会在院子里监视他们的,为了他们身体好,别冲了药性,您就得辛苦点了。”
  刘三奶奶挑了挑眼皮说道:“你就瞧好吧。正好,你中午要给烀骨头汤,我把小白菜都摘好了,你去吧,这里交给我了,晚上也正好把骨头给黑虎它们。”我站起身,顺了一下衣服,就施施然的走了。
  中午做的是油煎豆腐渣,我做菜是绝对舍得用油的,虽然是大锅饭,豆腐渣也被我煎的油黄,没有一点儿焦糊的地方,看着就香人。至于骨头,这是有两种,一种是大块儿的刺骨,一种是肋条骨。
  给孩子们盛出来的都是肋条骨剁出来的小块儿,而刺骨则是我们大人的,每个孩子都得到一碗装着三、四块手指长的肋条骨,再加上一些鲜嫩的小白菜,里面有大半碗的骨头汤,一小碟儿炒豆腐渣和一个成人拳头大的苞米面。
  给孩子们吃完之后,我们将剩下的骨头和汤都倒进铁盆里,旁边是一小盆油煎豆腐渣,苞米面在锅里保温,随吃随拿,小刘奶奶给徐家人送去了六个苞米面,徐家父子一看,这就不干了,指着院子里我们吃饭的桌子道:“你们有菜,为啥不给我们吃点儿?”
  刘三奶奶挑眉道:“这是小俞自掏腰包弄得伙食,凭啥给你们吃?这病人的伙食包在我们身上,我们认了,你们这有手有脚的赖着算是怎么回事儿?告诉你们,这两个给她的,我们不要钱,你们的,到时候得从徐晓慧剩下的粮食里扣,到时候王大凤家赔偿的时候,你们这些钱粮都得扣回来,不愿意就找王大凤家里要,要出多少算你们本事,跟我们可说不着。”
  徐父抖着手指道:“我家丫头可是死你们这了,凭啥你们不负责?”刘三奶奶翻了翻眼睛道:“你们自己丫头不知检点,干的事儿你们自己心里没数?你们有啥事儿,就去直接找王大凤家或者朱爽家说去,是打官司还是咋的,大家伙看你们闺女小小年纪就没了,肯定会可怜你们,但你们跟我们村里耍横,谁能惯着你们?
  再说,这会儿想你闺女了,刚开始听说她溜孩子了,你们家咋嫌丢人没人过来?你们家离这儿可就俩小时的路,听说人没了,还是有凶手能要赔偿的时候,这又想起你闺女了。”
  男女间的事情吧,永远都是女人吃亏,就朱爽和徐晓慧俩人没结婚整出孩子,世人不会想到一个女孩子面临这事儿时的惶恐,只会唾弃她不知自爱,农村尤其是村中的老年人,更是这么觉得,所以,即便是一项公平、开朗的刘三奶奶,也难免对徐晓慧瞧不起。
  三碗黄连水下肚,平时只能热水泡着苞米面,再加上晚上窗户外面,将骨头咬的嘎嘣响,虎视眈眈的看着屋里的两只大狗,徐家人只是一天就受不了了,第二天一早就嚷嚷着俞大夫医术好,现在头不疼、也不恶心了,村长冷笑着让他们去跟村支书签字画押,这就是牵着不走打着倒退的典型,好说好商量不行,就得得到教育才知道怎么办。
  因为王大凤家里已经有个进去的了,自然不能再进去一个,但是,徐家要的200块钱,肯定是不能给的,最后,王家给了30块钱,然后将他们在医院里吃喝医药费用等,大队给垫付的78.6元结了,这才把打仗这事儿给了了,至于王大凤失手整死徐晓慧的事儿,就只能等了,徐家人怕花吃住的钱,也赶紧先回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