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第二十四章 心里明了
  听了邓绥的一番劝解,夏姝瑗倒也缓和了不少。这才端坐着身子,拿起方巾擦了擦脸。
  “妹妹一时糊涂,倒让姐姐见笑了!”夏姝瑗洗了洗鼻子,破涕为笑。
  邓绥依旧拉着她的手,语重心长道:“你我是姐妹,我又怎会笑话你。”说完,她又转身对着一旁的浣纱吩咐道:“慢慢长夜,去做些糕点来,我和夏良人要品糕赏月。”
  听见邓绥吩咐,浣纱笑了笑,就往厨房里走去。
  一旁的香菱听见有糕点,眼睛一亮,忙上前附了附身子,俏皮的说道:“这里有容若姑姑伺候着,那我去厨房给浣纱姐姐搭把手去。”
  众人听了皆笑,一旁的容若捂嘴笑道:“你这鬼头精的心思主子还不明白,也罢,这里有我看着,你去吧。”
  听了容若的话,香菱欢喜。急忙放下手里的东西,往厨房方向跑去。
  一旁的夏姝瑗瞧见了也笑着说道:“浣纱手艺极好,莫要说是香菱馋嘴,就连我都忍不住的有些想了。”
  邓绥轻笑:“那一会儿我让浣纱打包些给你带回去。”
  “如此,便要多谢姐姐了!”夏姝瑗微微颔首说道。
  邓绥见了,嗔道:“你我姐妹,何须如此多礼?哦,对了!这几日韩良娣可有再找你麻烦?”
  邓绥一边拨弄着一旁银鼎里的香灰,一边随口问道。
  “那倒是没有,这几日韩良娣那边一直都没有动静,和以往大不一样。对了,昨个儿我在御花园的千鲤池旁边遇见她宫中的宫人都对我避之不及,见了我也是慌慌张张远远的便绕道走了。我还有些纳闷,怎的她突然转了性子。”夏姝瑗摇了摇头应道。
  听了她的话,邓绥手里的动作一顿。心里咯噔一下,和一旁的容若对望一眼,顿时心里明了。
  御花园有宫人打扫,怎会无缘无故的出现苔藓。况且刚好那日韩云静宫中的宫人又恰巧出现在那里。按照往常来看,就算是宫人撞见了夏良人规矩的行了礼走了便是,怎么也犯不着绕道而行。
  这种种迹象,由不得邓绥不怀疑到她韩云静头上。再说落水那日,邓绥心中就有疑惑。今日夏姝瑗的一席话,那顿时明了。
  “姐姐?”
  见邓绥良久都不开口,夏姝瑗试探的喊道。
  听见夏姝瑗的叫声,邓绥这才回过神来,笑了笑指着那堆香灰说道:“这些香料是容若姑姑亲自调制的,妹妹感觉怎样?”
  “姐姐屋里香气四溢,却是香的清甜,浓淡适宜,一点都不刺鼻浓厚。”夏姝瑗招了招,闻着香味感叹道。
  邓绥微微一笑:“妹妹若是喜欢,以后都叫容若姑姑送去。”
  正在两人谈笑之际,浣纱早已做好了糕点。随着香菱,两人一块儿将点心端了进来。
  那些糕点精巧别致,看着都让人食指大动。
  夏姝瑗瞧后,忍不住的拿起一块杏仁酥放在嘴里尝了一口,满意的点头赞道:“小饼如嚼月,中有酥如饴。”
  一旁的香菱瞧着那些糕点,不由得眼睛发亮,忍不住的直流口水。
  “这明明是饼,良人为什么说是在嚼月呢?那月亮可以吃吗?”香菱在一旁睁大眼睛,傻乎乎的问道。
  她这一问,又引来了众人一阵发笑。
  就这样,殿里有说有笑的,夜也深了。送走夏姝瑗后,殿里就只剩下她和容若两人。
  “主子,那日……”见四下无人,容若犹豫不决的开口。
  还不等她说完,邓绥就回道:“我知道姑姑想说什么,只怕姑姑现在也有所怀疑了吧?”
  容若默不作答,只是点了点头。
  “我也在想,那日之事怎会如此蹊跷。只怕那日皇上的突然出现也是早有安排,只是没能让皇上看见我的笑话,反而让他出手救了我。”邓绥绞着手帕,冷冷的回道。
  原本以为韩云静得宠,自己对她够不成威胁,却不想她还是要对自己下手。
  邓绥蹙着眉头坐在案边,惶惶不安。
  “既然事情已经发生,我们日后更应该小心谨慎些才好。既然有人敢这么做,必然还有第二次,第三次,不得不防啊!”容若扶起邓绥往床榻走去,低声说道。
  容若在宫中多年,这些事情早就看的通明。
  “那是自然,她既有了心的想害我,又岂会轻易撒手?”邓绥面无表情的说道。
  “主子聪慧,明白就好!”容若低声应道。
  邓绥也不在言语,只是在容若的服侍下,褪了衣裳熄烛睡下。只是她心里有事,躺在床上翻来覆去,一夜都没有睡踏实。
  第二十五章 咄咄逼人
  隔了几日,天气愈发的寒冷,就连园子里的树木花草都冻得没精打采的。但是宫中规矩不可费,邓绥和往常一样早早的便梳洗打扮,准备去给皇后请安。
  可是她前脚刚卖出园子,身后的香菱便气喘吁吁的追了出来。手里拿着一件披风,小跑上前。
  “主子,外面天气越发寒冷了,当心着了凉。”香菱喘着粗气说道。
  邓绥望了望她粉扑扑的小脸,嘴里呵出的气都是白色。
  她笑了笑说道:“哪就那么娇气?”
  “唉!香菱说的对,今日越发冷了,眼瞧着都快入冬了,还是披上吧!挡挡寒风也好。”说着,容若便接过香菱手里的披风,为邓绥披上。事后转身对香菱说道:“你且先回去吧,外面冷。”
  “嗯!”香菱那丫头点了点头,随后一蹦一跳的回到宫中。
  入了椒房殿后,邓绥按位坐下。恰巧韩云静就做在她对面。想起那日之事,邓绥不由得多看了看她几眼。
  想来是心虚,瞧见邓绥的目光,她忍不住的有些躲闪,邓绥心里更加笃定。
  “哟!邓妹妹今日气色真好,看那粉嫩的脸蛋,嫩的都快掐出水来了吧!”韩云静看了看邓绥,捂嘴娇笑着说到。
  听了她的话,邓绥抬眼一瞥,故作亲和,显然心里有鬼。
  “韩姐姐怕是瞧错了,前几天在那千鲤池便还险些摔倒落水,吓得妹妹这几日都惶惶不安呢!哪里来的气色好呢?”邓绥放下手里的茶盏故意说道。
  她不动声色观察着韩云静的脸色,只是对皇上救她的事只字未提。
  果然,听见她提着个,韩云静的脸略微抽搐,随后继续说道:“哦,这样啊,那邓妹妹以后可得小心了。”
  还不等邓绥回答,皇后便在宫女的搀扶下缓缓走了进来。
  皇后一袭明黄色的衣裳,上面由金丝勾织的凤凰遨游于艳丽的牡丹之上,华丽逼人。
  皇后落定后,瞧了瞧殿中的位置,只有郦昭仪的位置还空着。
  “郦昭仪为何还没来啊?”皇后坐在高位上,疑惑的问道。
  殿里一片沉寂,没有人作声。郦昭仪恃宠而骄,一向不把皇后放在眼里,经常迟到早退那是常有的事情。
  平日里皇后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忍气吞声倒也过了。可是今天她却没来,这才引起皇后不满。
  瞧着无人应声,素日与郦昭仪走的甚近的慕贵人站了起来,对着皇后盈盈一拜,随后说道:“回禀皇后娘娘,昭仪娘娘晨早起来,身体颇感不适,这才没有前来。”
  她话音刚落,一旁的萧美人冷笑了几声,言辞犀利:“噢?我怎不知这后宫之中什么时候轮到你这小小的贵人当家做主了?”
  语罢,萧美人理了理裙琚,抽出方巾拭了拭鼻尖,一脸的不屑。
  萧美人和慕贵人同样得宠,只是各为其主。
  “我不过是据实向皇后娘娘禀报,倒是不懂萧美人此言何意?”慕贵人人也不是省油的灯,不慌不忙的反问道。
  听了慕贵人的话后,萧美人站了起来,走到慕贵人跟前,细细打量着她,嗤笑道:“这昭仪娘娘身体不适,不早早的派人来椒房殿回禀皇后娘娘,倒是一大清早的派人跑到你宫中禀告于你。”萧美人挑了挑眉头,得意的说道:“我在这后宫多年,却也不知你慕贵人居然能当得了皇后娘娘和郦昭仪的主,当真是了不得!”
  邓绥在一旁看了,心里暗道,这萧美人果真不简单。就她这一番言论不禁明里给慕贵人落上了一个以下犯上,大不敬之罪。还暗喻郦昭仪不识宫规,不懂尊卑之嫌。一箭双雕,好生厉害。
  听了萧美人的质疑,慕贵人脸上也有些慌乱。急忙跪了下来,结结巴巴的应道:“皇后娘娘赎罪,并非入萧美人所言。臣妾不敢越矩,只是……只是臣妾今早路过金华殿听宫里的下人所言。”
  “我好像记得慕妹妹的怡风殿来椒房殿的路上是不经过金华殿吧!想不到妹妹竟有如此雅兴,一大清早的竟然还要绕那么大一圈来给皇后娘娘请安,当真是有心了。”萧美人坐回自己座位上捂嘴笑道。步步紧逼,丝毫不留情面。
  跪在地上的慕贵人一时语塞,不知如何回答,额头上也泛着秘密的汗珠,不知如何是好。
  显然,皇后也并没有打断殿中尴尬的意思,只是一脸严肃的看着跪在地上紧张的慕贵人,似乎她比殿里的任何人都希望听到慕贵人接下来将如何作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