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这就更可怕了，这王琳琳是真的天天盯着余彤家，才能有这么详细的记录啊。
余彤忍着不适道：“你搞错了吧，我家可没吃这么多次肉，就算我家吃了，也是我和我妈自己赚的或者其他人给的，和你有啥关系？”
“咋没有？！1号一次，4号一次，11号一次，17号一次，今天又是一次！就算不是做肉，你家的炒蔬菜也一直没断过，我就想问问你，你家哪儿来的这么多钱？！是投机倒把了，还是你们娘俩搞什么副业了！”
“副业”的含义意味深长。
其他邻居听到王琳琳的话已经惊呆了。
他们知道余彤家条件挺好，也一直羡慕，可他们却从没想过，余彤家吃肉的频率居然这么高。在农村一年也就过年时能吃点肉，他们农村出身，哪来的这么多钱？！
大概是羡慕转为嫉妒，大家看余彤和林香莲的目光都不太友好了，也没人注意王琳琳的变态行径。
“真吃了这么多次啊，到底哪儿来的钱？我一直以为香莲人挺好呢，彤彤也听话……”
“我家孩儿他爸是厂子里的正式员工，一个月30块，这花点那花点就不够用了，一年到头也攒不下几个钱，一个月可吃不回五次肉。”
“就是说，香莲才挣多少钱？”
议论声不绝于耳。
谢文成越听越不舒服，他上前一步，刚想把这瓷器活拦下来，人就被余彤拽住了。
余彤纤细的长指拽着他的衣服，往后拉了拉。
谢文成顺着她的胳膊抬头看去，眉头皱得更深。
不为别的，就为余彤这异于同龄人的镇定和自信。她没因王琳琳的辱骂有丝毫慌乱，从容应对的样子让谢文成有点心酸。从小到大得经历什么，在遇到这种事时才会有这样的反应？
想到此，谢文成恨不得去赵家村把李秀母女俩直接撕了。
余彤声音平静却不低，很有穿透力，每个围观看戏的人都能听到。
她道：“王阿姨，我妈只是手艺好点而已，怕是你搞错了。你自己厨艺不好，炒菜不出香味，就别出来丢人了吧？今天我家吃的几乎都是蔬菜，也就几片肉，四个人吃几片肉，你觉得多？还是说，你连我妈给我做蔬菜补充营养的权利都剥夺了？”
这话说得王琳琳一愣。
就几片肉？开玩笑呢，这香味这么香，是几片肉能炒的出来的？
王琳琳嗤笑：“糊弄小孩呢？那就把今天的菜端出来让大家伙看看，看看是不是只有几片肉！”
这回连好脾气的林枫都没忍住，他上前一步，客客气气的，“这位阿姨，你乱喊几句就算了，现在提这种要求，有些侮辱人了吧？我小姑虽然挣得不多，但她人好，我们一家人都惦记着，她自然不缺吃的。有些人人坏，连个遇事能帮忙的人都没有，那缺东西也就不奇怪了！”
王琳琳不傻，她听出来林枫这话是嘲讽她没朋友、人品差了。
“你又是哪根葱，轮到你教训我了吗？！我走过的路比你吃的大米都多！啧，现在的年轻人真是越来越差劲，思想落后，很危险！”她站在自己最自豪的“思想”上教育人。
余彤听了却不恼，她笑盈盈的，“既然王阿姨执意认为我家的经济情况不正常，那我也不藏着掖着了，我把今天吃的菜端出来给大家伙看看就是。只是有一点，我家今天吃的，要是和我刚才说的一样，王阿姨，你想好怎么承担后果了吗？！”
“嘁，你要是敢端出来，让我干啥都行！”王琳琳坚持认为自己的记录没错，所以底气很足。
“我可不敢让你干啥，”余彤笑道，“只有一条，以后离我们家远一点，再像今天这么胡闹，我可就要去请公安来评理了！”
听到“公安”二字，王琳琳莫名有些发怵。
可能是某运动期间她看到太多暴力的缘故，心里有点阴影。
要是公安来了，找不到林香莲母女做坏事的证据，不会把气撒到她身上，对自己做啥吧？
不过她嘴上并不示弱，“没问题，只要你敢让大家伙看，答应你这一条算什么？我本来也不是来找事的，只是互相监督人人有责，我是为了大家好！”
作者有话要说： ……
觉得自己仿佛写了个变态杀人犯
下一步可能要下手了hhh
第52章
余彤要被王琳琳的厚脸皮惊呆了，她微微笑笑, 说了声“好”, 转身回去端盘子。不少邻居都从自己家里出来, 趴在栅栏上眼巴巴看着, 就想看看余彤家到底是不是天天吃肉。
当然, 天天吃肉是夸张说法，只不过20天吃五炖肉已经是好生活了而已。
余彤一边往屋里走，一边仔细琢磨王琳琳的问题，指望王琳琳性格变好是不可能的, 她要想躲开这些乱七八糟的事, 唯一的方法就是……搬家？
看来还是得先有个自己的家才行。
当然，这个家的邻居还得是正常人，余彤可不想跟这些不正常的人继续搅和在一起了。
余彤很快走到物理, 将装着麻辣香锅的盘子端出来, 她边走边笑盈盈道：“没想到我的厨艺已经好到让大家误以为我吃的是大鱼大肉了，真是荣幸, 欢迎大家以后来我家吃饭。”
说着, 她大大方方的将盘子展示给大家看。
所有人都歪了歪头，往盘子里看去, 别说，大眼一看还真看不到肉。只有仔细分辨，才隐约看出零星几块肉片，和蔬菜的数量一比显得十分可怜。
余彤笑道：“王阿姨，你现在该不会想说, 是我提前知道你天天窥视我家，所以赶紧把肉都吃了吧？你放心，我可不知道你能干出这种事来，没这个心机提前吃肉。”
余彤的话引来不少人赞同。
刚才光关注余彤家吃肉的次数了，都没空想王琳琳是咋知道人家一个月吃几次肉了。
其实他们也不用想，王琳琳是什么样的人，他们还能不清楚？前几年王琳琳可是天天盯着他们家呢！
想到此，大家又都有点同情，余彤真是倒了八辈子霉，才和王琳琳做了邻居。
眼看着王琳琳脸色青一阵白一阵，余彤没停顿，继续道：“我家是吃了几次肉，但是我们懂得节省，每次吃的都不多，就是想分开来多吃几次，没想到这都扎了王阿姨的心了？王阿姨，你平时也吃的好点，杨羽姐不容易，多照顾照顾她。”
余彤似笑非笑，一下接着一下往王琳琳肉里戳。
王琳琳丢了人，诬陷人不说，还被邻居们指指点点，脊梁骨都疼了。她不甘心道：“那你说说，你妈挣的那点钱，还要交房租，你们俩的生活咋过的这么好？！肯定是有见不得人的事儿！”
“王阿姨，人活着，还是心态比较重要。像您这种内心黑暗的，觉得日子过得不好也不稀奇，而我和我妈就算睡大马路，只要我俩还能在一起，我都觉得是幸福的！”
一番话说得在场的女人无比动容。
尤其是马婶，眼泪都快掉下来了，“看看人家彤彤，多懂事的孩子，这个王琳琳怎么两个孩子都不如呢？平时还对小羽这么狠……哎，真是作孽啊！”
有人应声道：“马姐说得对，王琳琳你别太过分，你以前做的那些事儿大家伙都还记得呢。今时不同往日，你最好小心点，别逼着大家一起教训你！”
有人起头，讨伐王琳琳的声音越来越多，大多数是在运动期间受了王琳琳的气的。
王琳琳人缘不好，不光是因为她总是告状，最重要的是，她还曾经害死了一个男人。直到现在胡同里的人都记得那天，男人敲王琳琳家的门，两人不知道说了什么，转眼间王琳琳就开始喊“非礼”了。
男人被红/卫/兵带走，走的时候已经不成人形，估计是活不久了。
“前几年害死了多少人，现在还毁人家母女的清白，这女人可真恶毒！”
王琳琳没料到最终被批判的人是自己，她还以为大家会跟着她一起批判乔禾呢，这让王琳琳有点站不住。
雪上加霜的是，此刻的热闹，都被张建军看在眼里。
张建军听说今天余彤去过他家后，特意来感谢她，哪知道就撞见这一幕。原来大家都觉得林香莲的工作来得不正当呢？也是，这么多人盯着的职位，张建军就分给林香莲一个没背景的了，肯定有人说闲话。
不过分给有背景的又怎样，不照样是走后门？
张建军沉着脸看了半晌，也没多说什么，直接走过去道：“这么热闹？看来我错过了一出好戏啊！”
说着，他装作刚看见余彤的样子，惊讶道：“彤彤，你怎么也在外面站着，手里端着的是啥？现在天冷了，别站在外面吹风。”
余彤看见张建军，怔了一秒。接着她便兴奋道：“张叔叔，这是我做的晚饭，快进来尝一尝。”
“那可赶巧了，”张建军乐呵呵的，“我就是想上你家蹭顿晚饭，喏，这是我给你买的小零嘴，还有点肉，让你妈给你放起来以后吃。”
这条街除了林香莲，还有不少在厂子里工作的，都认识张建军。
厂长一出现，他们彻底没了音，恭恭敬敬站着，连句话都不敢多说。
“你给我东西干啥？张叔叔，你已经帮我很多忙了，可不能这样。”余彤紧皱眉，不肯接东西。
“你救了我老爹的命，这点东西算什么？难道你的意思是我父亲的命还不如这点东西值钱？”张建军不满道，“你这小丫头，现在怎么这样了？”
张建军口中埋怨着余彤，背后的意思却是实打实为她好。
说明白余彤救张业忠的事，即便不谈林香莲的工作，大家也都明白是怎么回事了。当然，他也没明着说这事，不会落人口实，大家心知肚明就是了。
余彤自然明白，她心里有些感动。
和李秀还有王琳琳比起来，果然还是好人更多一些。
余彤眼眶一热，伸手接过来：“这次我就收下了，以后可说好，不准再带东西过来了。”
说着，余彤迎张建军进门，“快进来尝尝我的手艺。”
张建军乐呵呵走进来，刚进门就看见谢文成，愣了一下，“这不是谢主任吗？你咋也在这。”
谢文成微微笑了笑，“和您一样，混口饭吃。”
张建军笑道：“那咱俩今晚都有口福了。”
等余彤家热热闹闹的关上门，没啥热闹可看，大家也都散了。怪不得余彤的日子过得好，这小姑娘心眼儿好，做了善事有好报，还和供销社的主人是朋友，人家的日子过得能不好吗？
见所有人都离开，没人搭理自己，王琳琳气得脸都白了。
不过她还能咋办，刚才都答应余彤的条件了，真没想到这个小妮子竟然真的没往菜里放几块肉。她闻着菜味儿这么香，还以为她指定放了不少呢！
王琳琳阴沉着回到家。
一进屋，就见杨羽怯生生地盯着自己，艰难地开口：“妈，以后……别这样了，这样不、不好。”
自从杨羽生了一场大病，脑子不太好用后，她就不常说话了。
见女儿都帮着余彤，王琳琳更是气不打一处来，“好好好，你们都帮着那母女俩，我以后再也不说什么了，行吧？！我可比不过人家，人家有厂长和主任当靠山！”
杨羽眉头蹙了蹙，小幅度摇摇头。
她这个妈啊，真是没得救了。
***
另一头，张建军一进房间，就从袖口里掏出一样东西，“这张画是我爸送给你的，这老头还不让我窝了折了，非得让我卷好放袖子里，可把我难受死了。”
余彤看见画，吓了一跳：“这可不行，这是爷爷辛辛苦苦画的，我已经收了一张了，不能再收第二张。”
张建军不知道自己父亲的画将来会值多少钱，在他眼中这就是父亲的兴趣而已，只要父亲喜欢，愿意给谁就给谁。他笑道：“一张画而已，又不值钱，这也就是个心意上的礼物，你还不领情？”
余彤听后更为难了。
她总不能直接说这张画在将来能卖好几百万吧？虽然土豪们可能看不上几百万，但是也能换几套房产啊！
余彤心里有点后悔，她要是没注意到张业忠的名字多好，就能毫无压力地收下画，多年之后忽然发现自己变成千万富婆……这滋味想想都美。
可惜，她啥都知道，哪好意思要这画？
余彤忍着不适道：“你搞错了吧，我家可没吃这么多次肉，就算我家吃了，也是我和我妈自己赚的或者其他人给的，和你有啥关系？”
“咋没有？！1号一次，4号一次，11号一次，17号一次，今天又是一次！就算不是做肉，你家的炒蔬菜也一直没断过，我就想问问你，你家哪儿来的这么多钱？！是投机倒把了，还是你们娘俩搞什么副业了！”
“副业”的含义意味深长。
其他邻居听到王琳琳的话已经惊呆了。
他们知道余彤家条件挺好，也一直羡慕，可他们却从没想过，余彤家吃肉的频率居然这么高。在农村一年也就过年时能吃点肉，他们农村出身，哪来的这么多钱？！
大概是羡慕转为嫉妒，大家看余彤和林香莲的目光都不太友好了，也没人注意王琳琳的变态行径。
“真吃了这么多次啊，到底哪儿来的钱？我一直以为香莲人挺好呢，彤彤也听话……”
“我家孩儿他爸是厂子里的正式员工，一个月30块，这花点那花点就不够用了，一年到头也攒不下几个钱，一个月可吃不回五次肉。”
“就是说，香莲才挣多少钱？”
议论声不绝于耳。
谢文成越听越不舒服，他上前一步，刚想把这瓷器活拦下来，人就被余彤拽住了。
余彤纤细的长指拽着他的衣服，往后拉了拉。
谢文成顺着她的胳膊抬头看去，眉头皱得更深。
不为别的，就为余彤这异于同龄人的镇定和自信。她没因王琳琳的辱骂有丝毫慌乱，从容应对的样子让谢文成有点心酸。从小到大得经历什么，在遇到这种事时才会有这样的反应？
想到此，谢文成恨不得去赵家村把李秀母女俩直接撕了。
余彤声音平静却不低，很有穿透力，每个围观看戏的人都能听到。
她道：“王阿姨，我妈只是手艺好点而已，怕是你搞错了。你自己厨艺不好，炒菜不出香味，就别出来丢人了吧？今天我家吃的几乎都是蔬菜，也就几片肉，四个人吃几片肉，你觉得多？还是说，你连我妈给我做蔬菜补充营养的权利都剥夺了？”
这话说得王琳琳一愣。
就几片肉？开玩笑呢，这香味这么香，是几片肉能炒的出来的？
王琳琳嗤笑：“糊弄小孩呢？那就把今天的菜端出来让大家伙看看，看看是不是只有几片肉！”
这回连好脾气的林枫都没忍住，他上前一步，客客气气的，“这位阿姨，你乱喊几句就算了，现在提这种要求，有些侮辱人了吧？我小姑虽然挣得不多，但她人好，我们一家人都惦记着，她自然不缺吃的。有些人人坏，连个遇事能帮忙的人都没有，那缺东西也就不奇怪了！”
王琳琳不傻，她听出来林枫这话是嘲讽她没朋友、人品差了。
“你又是哪根葱，轮到你教训我了吗？！我走过的路比你吃的大米都多！啧，现在的年轻人真是越来越差劲，思想落后，很危险！”她站在自己最自豪的“思想”上教育人。
余彤听了却不恼，她笑盈盈的，“既然王阿姨执意认为我家的经济情况不正常，那我也不藏着掖着了，我把今天吃的菜端出来给大家伙看看就是。只是有一点，我家今天吃的，要是和我刚才说的一样，王阿姨，你想好怎么承担后果了吗？！”
“嘁，你要是敢端出来，让我干啥都行！”王琳琳坚持认为自己的记录没错，所以底气很足。
“我可不敢让你干啥，”余彤笑道，“只有一条，以后离我们家远一点，再像今天这么胡闹，我可就要去请公安来评理了！”
听到“公安”二字，王琳琳莫名有些发怵。
可能是某运动期间她看到太多暴力的缘故，心里有点阴影。
要是公安来了，找不到林香莲母女做坏事的证据，不会把气撒到她身上，对自己做啥吧？
不过她嘴上并不示弱，“没问题，只要你敢让大家伙看，答应你这一条算什么？我本来也不是来找事的，只是互相监督人人有责，我是为了大家好！”
作者有话要说： ……
觉得自己仿佛写了个变态杀人犯
下一步可能要下手了hhh
第52章
余彤要被王琳琳的厚脸皮惊呆了，她微微笑笑, 说了声“好”, 转身回去端盘子。不少邻居都从自己家里出来, 趴在栅栏上眼巴巴看着, 就想看看余彤家到底是不是天天吃肉。
当然, 天天吃肉是夸张说法，只不过20天吃五炖肉已经是好生活了而已。
余彤一边往屋里走，一边仔细琢磨王琳琳的问题，指望王琳琳性格变好是不可能的, 她要想躲开这些乱七八糟的事, 唯一的方法就是……搬家？
看来还是得先有个自己的家才行。
当然，这个家的邻居还得是正常人，余彤可不想跟这些不正常的人继续搅和在一起了。
余彤很快走到物理, 将装着麻辣香锅的盘子端出来, 她边走边笑盈盈道：“没想到我的厨艺已经好到让大家误以为我吃的是大鱼大肉了，真是荣幸, 欢迎大家以后来我家吃饭。”
说着, 她大大方方的将盘子展示给大家看。
所有人都歪了歪头，往盘子里看去, 别说，大眼一看还真看不到肉。只有仔细分辨，才隐约看出零星几块肉片，和蔬菜的数量一比显得十分可怜。
余彤笑道：“王阿姨，你现在该不会想说, 是我提前知道你天天窥视我家，所以赶紧把肉都吃了吧？你放心，我可不知道你能干出这种事来，没这个心机提前吃肉。”
余彤的话引来不少人赞同。
刚才光关注余彤家吃肉的次数了，都没空想王琳琳是咋知道人家一个月吃几次肉了。
其实他们也不用想，王琳琳是什么样的人，他们还能不清楚？前几年王琳琳可是天天盯着他们家呢！
想到此，大家又都有点同情，余彤真是倒了八辈子霉，才和王琳琳做了邻居。
眼看着王琳琳脸色青一阵白一阵，余彤没停顿，继续道：“我家是吃了几次肉，但是我们懂得节省，每次吃的都不多，就是想分开来多吃几次，没想到这都扎了王阿姨的心了？王阿姨，你平时也吃的好点，杨羽姐不容易，多照顾照顾她。”
余彤似笑非笑，一下接着一下往王琳琳肉里戳。
王琳琳丢了人，诬陷人不说，还被邻居们指指点点，脊梁骨都疼了。她不甘心道：“那你说说，你妈挣的那点钱，还要交房租，你们俩的生活咋过的这么好？！肯定是有见不得人的事儿！”
“王阿姨，人活着，还是心态比较重要。像您这种内心黑暗的，觉得日子过得不好也不稀奇，而我和我妈就算睡大马路，只要我俩还能在一起，我都觉得是幸福的！”
一番话说得在场的女人无比动容。
尤其是马婶，眼泪都快掉下来了，“看看人家彤彤，多懂事的孩子，这个王琳琳怎么两个孩子都不如呢？平时还对小羽这么狠……哎，真是作孽啊！”
有人应声道：“马姐说得对，王琳琳你别太过分，你以前做的那些事儿大家伙都还记得呢。今时不同往日，你最好小心点，别逼着大家一起教训你！”
有人起头，讨伐王琳琳的声音越来越多，大多数是在运动期间受了王琳琳的气的。
王琳琳人缘不好，不光是因为她总是告状，最重要的是，她还曾经害死了一个男人。直到现在胡同里的人都记得那天，男人敲王琳琳家的门，两人不知道说了什么，转眼间王琳琳就开始喊“非礼”了。
男人被红/卫/兵带走，走的时候已经不成人形，估计是活不久了。
“前几年害死了多少人，现在还毁人家母女的清白，这女人可真恶毒！”
王琳琳没料到最终被批判的人是自己，她还以为大家会跟着她一起批判乔禾呢，这让王琳琳有点站不住。
雪上加霜的是，此刻的热闹，都被张建军看在眼里。
张建军听说今天余彤去过他家后，特意来感谢她，哪知道就撞见这一幕。原来大家都觉得林香莲的工作来得不正当呢？也是，这么多人盯着的职位，张建军就分给林香莲一个没背景的了，肯定有人说闲话。
不过分给有背景的又怎样，不照样是走后门？
张建军沉着脸看了半晌，也没多说什么，直接走过去道：“这么热闹？看来我错过了一出好戏啊！”
说着，他装作刚看见余彤的样子，惊讶道：“彤彤，你怎么也在外面站着，手里端着的是啥？现在天冷了，别站在外面吹风。”
余彤看见张建军，怔了一秒。接着她便兴奋道：“张叔叔，这是我做的晚饭，快进来尝一尝。”
“那可赶巧了，”张建军乐呵呵的，“我就是想上你家蹭顿晚饭，喏，这是我给你买的小零嘴，还有点肉，让你妈给你放起来以后吃。”
这条街除了林香莲，还有不少在厂子里工作的，都认识张建军。
厂长一出现，他们彻底没了音，恭恭敬敬站着，连句话都不敢多说。
“你给我东西干啥？张叔叔，你已经帮我很多忙了，可不能这样。”余彤紧皱眉，不肯接东西。
“你救了我老爹的命，这点东西算什么？难道你的意思是我父亲的命还不如这点东西值钱？”张建军不满道，“你这小丫头，现在怎么这样了？”
张建军口中埋怨着余彤，背后的意思却是实打实为她好。
说明白余彤救张业忠的事，即便不谈林香莲的工作，大家也都明白是怎么回事了。当然，他也没明着说这事，不会落人口实，大家心知肚明就是了。
余彤自然明白，她心里有些感动。
和李秀还有王琳琳比起来，果然还是好人更多一些。
余彤眼眶一热，伸手接过来：“这次我就收下了，以后可说好，不准再带东西过来了。”
说着，余彤迎张建军进门，“快进来尝尝我的手艺。”
张建军乐呵呵走进来，刚进门就看见谢文成，愣了一下，“这不是谢主任吗？你咋也在这。”
谢文成微微笑了笑，“和您一样，混口饭吃。”
张建军笑道：“那咱俩今晚都有口福了。”
等余彤家热热闹闹的关上门，没啥热闹可看，大家也都散了。怪不得余彤的日子过得好，这小姑娘心眼儿好，做了善事有好报，还和供销社的主人是朋友，人家的日子过得能不好吗？
见所有人都离开，没人搭理自己，王琳琳气得脸都白了。
不过她还能咋办，刚才都答应余彤的条件了，真没想到这个小妮子竟然真的没往菜里放几块肉。她闻着菜味儿这么香，还以为她指定放了不少呢！
王琳琳阴沉着回到家。
一进屋，就见杨羽怯生生地盯着自己，艰难地开口：“妈，以后……别这样了，这样不、不好。”
自从杨羽生了一场大病，脑子不太好用后，她就不常说话了。
见女儿都帮着余彤，王琳琳更是气不打一处来，“好好好，你们都帮着那母女俩，我以后再也不说什么了，行吧？！我可比不过人家，人家有厂长和主任当靠山！”
杨羽眉头蹙了蹙，小幅度摇摇头。
她这个妈啊，真是没得救了。
***
另一头，张建军一进房间，就从袖口里掏出一样东西，“这张画是我爸送给你的，这老头还不让我窝了折了，非得让我卷好放袖子里，可把我难受死了。”
余彤看见画，吓了一跳：“这可不行，这是爷爷辛辛苦苦画的，我已经收了一张了，不能再收第二张。”
张建军不知道自己父亲的画将来会值多少钱，在他眼中这就是父亲的兴趣而已，只要父亲喜欢，愿意给谁就给谁。他笑道：“一张画而已，又不值钱，这也就是个心意上的礼物，你还不领情？”
余彤听后更为难了。
她总不能直接说这张画在将来能卖好几百万吧？虽然土豪们可能看不上几百万，但是也能换几套房产啊！
余彤心里有点后悔，她要是没注意到张业忠的名字多好，就能毫无压力地收下画，多年之后忽然发现自己变成千万富婆……这滋味想想都美。
可惜，她啥都知道，哪好意思要这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