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他没时间去阻止攀上他肩膀、向他俊容露出顽舌的楚璃,怒问阿年:“发生什么事了?”
  阿年颤颤地伏在地上,只好如实回道:“公主她,喝了您带去艺坊的猴儿酿。”
  在酒里加三生散,始作拥者的心思不言而喻,会下这一手的,怕只有父亲上官北了。
  “你们听着,”上官烨面无表情地吩咐:“刚才的事,不准泄露一个字。”
  侍卫们提心吊胆地领命,阿年还跪在楚璃身旁不愿离去:上官烨打公主的主意怎么办?
  上官烨忽视阿年的存在,直接越过他抱起楚璃,楚璃本能地环住男人的脖子,低喃着没人听清的话。
  “上官太傅,我们一道送公主回宫吧。”阿年恳求道。
  “想明天就消失,只管多嘴。”上官烨冷冷看去,不需要多余的话,没有人敢再造次。
  侍卫们拖走阿年,大街瞬间进入短暂的清净,只有远处搜寻刺客的响动时而传来。
  “上官烨,你轻薄我。”楚璃的手停在他健硕的胸前,享受着男人独特的刚毅之美,嘴角笑容更显得她满面春风,“与你相处七年,没想到我拿你当老师,你却想着睡我。想必这是你一直以来的心思吧,不然你不会一直妨碍我豢养面首,今晚算是你赚了,我还是个处子。”她五味杂陈,哀凉心境溢于言表,说着便笑出了声来,“你上官烨生性风流不羁,想必侍候女人很有一套。”
  正文 004:刺客是她
  “公主言重了,臣从未对你有非分之想。”上官烨双唇抿成一条线,径直将她放上马背,“如果臣想睡公主,也不会等到今天才动手,再说臣想睡你,根本不需要下药。”
  他飞身上马。
  楚璃抬头瞧去,一眸一笑风情万种:“我堂堂一国公主,你想睡就睡?太傅这话有大不敬之嫌啊。”
  “公主勾引微臣,又何尝合乎礼数呢?”上官烨峻容凝定,眼中一片风平浪静。在酒里投放三生散只不过是父亲急功近利,艺坊遇刺以及那个伤了他的女人,才是他最该操心的事。
  楚璃五脏六腑都焚得厉害,美男当前让人更加难忍,她泛着粉红的手时不时在上官烨身上抓握,渴求着男人的阳刚能解她痛苦,哪怕饮鸩止渴。
  今晚她刺杀上官烨失败,下一次不知要捱到哪天了,而她的处境只会越来越差,如果不能除掉上官家,那等待她的就是上官家的杀意。
  她一次次用养男宠的把戏试探上官烨,每次都被他以各种手段瓦解,看来上官烨对她确实还有自已的一些打算。
  如果必须依附上官烨才能全身,那她不介意压上尊贵的身子,反正对一个公主来说,睡谁不是睡……当然她现在的理智已经丧失大半,哪还有心情去分析利弊,兽性催使她只想把眼前的英俊男人一举拿下。
  她倒坐马背,近近凝视上官烨出众的眉目,笑得阴沉:“你要什么礼数,我是摄政公主,我就是礼数。”
  “公主……”
  她一口吻上他软糯的唇,把他的话截得一干二净。
  上官烨美目瞠起,不可思议地看着楚璃,为自保伸手推去,没想到楚璃抓住他的手,将他的手放上她纤细的腰肢。
  少女惊心的身材曲线与奇异的触感让他心头一动,身上的火就这么被她轻易点燃,跨下棕马似乎感应到主人的心情,自发放慢了速度,远处喧嚣也不再。
  他迎合她的吻,揽在蛮腰上的手不自禁移动,不安份地解开她腹前丝带,肖想着将她一举攻克。
  却在这时,一条人影从街口一闪!
  机敏的上官烨立刻警觉,一把抄起楚璃将她从头顶翻过,护在身后,同时拔出挂在马鞍上的龙泉剑。
  “太傅!”那只人影主动现身,跪向马前,“是属下。”
  他二十来岁,长得敦厚踏实,是上官烨随身武从卫显,当时刺客行刺,上官烨命他在楚璃身边保护。
  “太傅请容属下解释,当时有异常情况,属下一时失策,弄丢了公主。”
  “说。”上官烨惜字如金。
  卫显顾了楚璃一眼,眼中隐去一抹惶然,“容回府后,属下再向您禀告。”
  上官烨不经意地侧目回望。
  “太傅大人,”楚璃药劲上来,理智早被侵蚀怠尽,只知抱着上官烨的腰毫无底线地亲昵,对发生的事一无所知,“择日不如撞日,今后做我的榻上宾,如何?”
  今晚遇刺的事确实奇怪,上官烨少年即入官场,多年浸淫养成的敏感加上卫显的欲言又止、楚璃从艺坊的擅自离去,让他把暗香艺坊遇刺的事引到了楚璃身上。
  他仍然声色不动,相反,嘴角还掀起一道让人捉摸不清的笑弧,“公主醉了,夜深了,微臣送你去敝府休息。”
  巍峨太傅府,被私卫暗卫保护地水泼难入。
  楚璃在上官烨的安排下住进乌兰院,对她的怀疑使上官烨打消了趁虚而入的打算,回府后就给她喂了解药,她一路热情主动马上姿势变换万千,不重样地撩拨上官烨,想和上官烨做人伦事,大概是体力耗损太多,挨床不久就睡下了。
  太傅府大厅,怡人的熏香缓缓溢出,暗色系的陈置掩不去上官家百年世家的奢华与历史厚重感。
  上官烨懒洋洋地坐在狐狸皮装饰的榻上,墨色眸子深暗,危险地瞌起。
  两名刺客反绑双手,在卫显的押解下走上大厅,他们是在艺坊行刺时,被上官烨打成重伤才束手就擒。
  卫显上前禀明:“当时太傅命属下保护公主,原本属下的视线一直在公主身上,却偶然发现,公主竟然要对这两名受伤的刺客动手。”
  上官烨眼皮一跳。
  “但属下又不能当面阻拦公主,就借了个由头护住刺客,在属下分心保护刺客的时候,公主溜出了艺坊。”卫显接着说,“当时艺坊里龙蛇混杂,属下跟丢了公主,又怕刺客被灭口,权宜下暂留艺坊保护。”
  “你想说,这些刺客是公主安排,用来行刺本官的?”上官烨假装无心,把桌上一杯冷下的紫笋茶捏在手里,“你们两位,可有意见?”
  两名刺客面面相觑,他们听过上官烨的名头,上官家把控朝政数年,连公主都是他手里的玩物,上官烨和楚璃谁不能得罪,他们比任何人都明白。
  “是是,是公主让我们做的。”
  “求太傅饶命啊……”
  两人先后发声,不用动刑威迫,张口出卖了主人。
  上官烨漫不经心地呡下一口茶,“本官是公主老师,与她相处七年之久,平时她对本官言听计从,又怎么会杀本官?”他悠然神情转瞬冰冷,眼中透出露骨的肃杀气息:“你们行刺大臣在前,离间君臣在后,该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