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他问道:“发生什么事了?”
  舅母把大姨在娘家的悲惨生活添油加醋说了一遍,还说这次大姨过来,就是来躲难的,又生了一个女儿,回去就得被他们活活打死。
  沈逐浪听得那是一个眉头紧皱,他看着面前瘦弱的大姨,再看了看大姨背上饿得面黄肌瘦的婴儿,然后说道:“大姨,你放心,我明日就陪你回去,好生和大姨夫说说道理。”
  大姨虚假地摸着眼泪,然后点了头,“逐浪,有你这句话,大姨就放心了。”
  白小玲和小虎子也随后进了屋,大姨看了白小玲一眼,呆住了眼,她果真一个漂亮,就她这个脸蛋和身材,就算是窑子里面的姑娘,又有哪个能比得上她,如果她真的出去卖,肯定能卖好多钱。
  她叫道:“大姨。”
  “嗯。”大姨答应了一声,然后擦着身边的板凳,“小玲,快过来坐,你嫁过来也有三个月了,大姨还一次都没来见过你,想想真是觉得愧疚。”
  “大姨,你可别怎么说,现在不是来了吗?”
  两人正说着话,大姨背上的孩子哭闹个不停,大姨将孩子放下来,然后抱在怀里哄着:“招弟乖,不要哭了。”
  白小玲一听名字就知道,大姨在家应该没有什么地位,生的最小的女儿名叫招弟,看来之前硬是没有生过一个男孩。
  招弟哭闹了几声以后,不哭不闹了,但是却眼睛直勾勾地看着人,小脸也由红转青,舅母说道:“大妹,招弟可真懂事,小小年纪就听得懂话,让她不要哭,就不哭了。”
  白小玲看着招弟,她怎么觉得有些不对劲,小孩根本就不是不哭,而是根本哭不出来,还有,她的手脚都已经在开始抽搐了,这个样子,像是被噎住了。可这么小的孩子,一般都是吃奶水,她怎么可能被噎住。
  她问道:“大姨,招弟今天吃了什么东西?”
  舅母害怕白小玲发现她去了刘氏屋里,顺走了糖,于是说道:“没吃过什么东西。”
  她觉得舅母的话不可信,于是再问了大姨一遍,“大姨,招弟这个样子有些不对劲,如果你不告诉我,我害怕招弟会有危险。”
  大姨虽然不喜欢自己的五个女儿,觉得自己的悲惨生活都是由于生了五个女儿,但是毕竟是自己身上掉下来的一块肉,就算再不喜欢,也不会由着她没了命。
  她说道:“刚才招弟舅母给她剥了一块糖。”
  白小玲惊住了,这么小的孩子,怎么可以吃糖,肯定是孩子一不小心把糖咽下去,卡住了。
  她将孩子从大姨怀里抱过来,将孩子仰放在桌子上,用手叠放在她的肚子上,往胸部方向挤压。
  舅母大叫道:“白小玲,这个小个孩子只不过吃了你的一块糖,你至于这么打她吗?”
  大姨也是抹着眼泪,她一把抓住刘氏的手,“三妹,我不知道那颗糖是小玲的,否则我也不会让她吃。”
  一颗糖从孩子嘴里落了出来,她终于哇的一声哭了出来,刘氏听到哭声,他的手在空中摸索着,“小玲,发生了什么事情?”
  大姨连忙抱过孩子,她哭得很伤心,舅母这会儿直接指着白小玲骂道:“小玲,我还以为你是个好姑娘,没想到竟然对一个孩子下这么毒的手。”
  沈逐浪吼道:“分明就是招弟吃糖噎住了,如果不是嫂子,招弟就危险了。”
  “逐浪,你也被她带坏了,既然还诅咒你的妹妹。”
  “好呀!要是这么说,那么招弟嘴里的糖是怎么来的?”
  舅母一时语塞,不知道说什么,然后她莫名生了气,就带着三个孩子回去了。
  刘氏说道:“逐浪,少说两句,她毕竟是你舅母。”
  沈逐浪不说话,在他心里,她才不是他的舅母。
  小虎子生火,白小玲做饭,刘氏和大姨在灶房聊天,沈逐浪端了一盆稀泥,然后糊在白小玲的房门上,将门板上的缝隙全部盖住。
  二柱子也将全部的树桠扛了回来,二狗的爹和林二狗也从田地回来,白小玲烧了热水,给他们洗手,然后大家准备吃饭。
  大姨看着一碗碗大白饭,咽了咽口水,看来大家传得果然没错,沈家发达了。
  今天白小玲做了一个红烧茄子,一个狮子头,一个糖醋排骨,还有几个炒蔬菜,二柱子吃在嘴里,心里更加肯定,自己肯定要将白小玲娶回去。
  白小玲晚饭没有吃多少,她心里想着一个问题,虽然上次卖了香辣螃蟹的配方,提前拿了三十两银子,但是现在她身上也是一个子都没有了。原本想着两袋大米还没吃完,留香馆的老板就会把余下的尾款送来,这不才过了一两天,那一袋大米就快要见底了。
  如果再这么下去,恐怕又得回到那种食不果腹的日子了。
  白小玲晚饭没有吃多少,她吃完以后,就在火炉旁边坐着,想着以后的打算。
  二柱子也吃完了饭,他走到她的身边,犹豫了一下,然后坐在她身边的小凳子上,“小玲……”
  “柱子哥。”
  “小玲,这个给你。”
  白小玲看着二柱子手里的一块方方正正的东西,她拿起来闻了闻,这块东西飘着淡淡的皂角味,二柱子说道:“小玲,这是我娘自己做的皂角膏,很好用。”
  皂角膏,那正是古人用来洗头洗衣服洗澡用的东西,她也正好缺,也就收下了,“柱子哥,多谢你。”
  “不谢,小玲,我家里还有几块,你若用完了,就来告诉我。”
  白小玲本来想给二柱子一点铜板买下这块皂角膏,但是今天早上,她已经将所有的钱全部给了二狗的爹,只能将他这个人情欠着。
  沈逐浪见了,他说道:“柱子哥,这怎么可以。嫂子手里的这块皂角膏算是我向你借的,等哪天我去了镇子上,买来还你。”
  刘氏听着沈逐浪的话,她暗自摇了摇头。
  大姨还在吃饭,她虽然没有说话,但是却想着,白小玲果然就是那样一个不干净的女人,沈琮青刚死没多久,她竟然就在刘氏的眼前勾引汉子。
  二柱子的表情有些尴尬,“逐浪,不用还。”
  “要还的。”
  林二狗将这一切都看在眼里,男人的心思,或许只有男人看得最明白。
  天也晚了,他们都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