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倾城色13
  一连着几日,楚嫣都吩咐柳绿按时将茶送到养心殿去,自从那日之后,君无忧再没有出现在广阳殿中,这多少让楚嫣松了口气,即便她知道侍寝是早晚逃不掉的事,但目前,她并没有做好心理准备。
  接下来的日子,似乎过得很平静,可还没等楚嫣喘过气,朝中便出了一件大事,江南水患,两广总督贪张枉法,私吞赈灾银两,弄得民不聊生,哀鸿遍野,死伤无数。
  君无忧大发雷霆,这还是他继承皇位以来,发生的最恶劣的事。君无忧行事作风强悍,对那些贪张枉法之人更是下手毫不留情。在他的眼皮子底下,有人胆敢捅这么大的娄子,简直不想活了。
  江南水患眼中,大水之后往往伴随的就是瘟疫,赈灾之事刻不容缓,但更严重的是,由于地方官员的腐败无能,让百姓对朝廷失去了信任,目前最刻不容缓的是安抚民心。
  那么,朝廷要派出的这位钦差就必须有足够的分量,能代表朝廷,并有胆有识,关键的时候还能先斩后奏。
  关于国事,楚嫣并不上心,她不知圣朝风俗如何,但大翰宫规却是后宫不得干政。她坐在园中,认真的用竹签制作风筝。并在风筝之上写着祈福与平安。
  “公主做这些干什么啊?”柳绿在一旁研磨,不解的询问。
  楚嫣温温一笑,继续道,“江南水患,听说死了不少的人,我不能为他们做什么,唯一能做的就是祈祷上苍,希望灾难能尽快结束。”
  “是圣朝官员自己贪张枉法,才造成了悲剧,与我们何干,公主真是悲天悯人。”柳绿嘀咕了句,看着楚嫣眼底的青影,心疼不已。为了制作这个风筝,她已经一夜未眠了。
  “朕的皇后真是一幅菩萨心肠,看来,朕下旨命你为钦差去江南查办官员贪污之事,这个决定是对的。”君无忧缓步而入,脸上的银色面具在阳光下散发着冰冷的光。
  楚嫣震惊的看着他,她不懂,君无忧为何要如此决定。“臣妾不过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子,何德何能担此重任。只怕要辜负皇上信任了。”
  “是啊,公主绝不能去江南,奴婢听说江南瘟疫盛行,公主自幼身子羸弱,若是染上疫病,那怎么得了啊。何况,这里距离江南万里之遥,公主可经不起车马颠簸。万一有个差错,她就会死的,请皇上三思啊。”
  君无忧淡淡的一笑,不急不缓道,“她不会有事,朕会命慕容随风一路贴身保护,他是朕的心腹,会好好的照顾你。”
  “这……”楚嫣又是一惊,看君无忧的神情自若,想必他是已经做了决定,看来无从改变了。只是,她不懂,为何他要让自己和他的臣子一同远行,按理说,他们应该避嫌才是。她不懂是什么理由让君无忧这么相信慕容随风。
  君无忧犀利的眸子落在她身上,好似轻易看穿她的心思一般,淡淡开口,“朕与随风是过命之交,从不分彼此,他一定会好好照顾你。”
  楚嫣眉心蹙的更紧了,她不懂这个所谓的‘不分彼此’究竟到了什么程度,包括天下和女人都可以共享吗?
  “不知皇上打算让臣妾何时启程?”
  “越快越好,江南的灾情刻不容缓。”君无忧说这句的时候,语气是格外认真凝重的。
  君无忧走后,楚嫣便命柳绿开始动手收拾行囊,柳绿不敢违命,但脸色一直都不太好看。
  “主子,您为什么都不回绝呢,眼看着就要入冬了,您根本不能受寒啊。这一路车马劳顿,哪里受得住。”柳绿担心的嘀咕着。
  楚嫣安安静静的坐在椅榻上,淡漠的饮茶,干净的眸子若有所思。“并没有你想的那么严重,南方的冬日温暖如春,对本宫的身体有益无害。君无忧先斩后奏,连圣旨都传下来了,又如何能朝令夕改,本宫根本没有回绝的余地,又何必与他浪费口舌呢。”
  楚嫣说罢,扫了眼柳绿,温笑道,“少拿一些衣物,有一件换洗的便好,那边的状况应该不太好,一切从简吧。”
  “嗯。”柳绿点头,又从包裹中拎出去几件。然后开始动手收拾自己的包裹,楚嫣又是失笑,“别收拾了,本宫没打算带上你。”
  “什么?那怎么可以。柳绿是公主的贴身丫头,自然要无时无刻守在公主身边。”
  楚嫣摇头,“本宫已是累赘,你去了,只会给慕容随风多添一个包袱,不仅没有助益,反而添了一份风险。”
  “可是,奴婢不在公主身边,何人来照顾公主呢?还有那个慕容随风,公主还是小心为妙,奴婢看他阴阳怪气,不像什么好人。”柳绿绣眉蹙的紧紧的。
  楚嫣笑而不语,那个慕容随风看似不羁,实则深不可测,连她都看不清他究竟在想什么,还有慕容随风和太后的关系,这个人既不能得罪,又需要防备。
  “柳绿,将祖母留给本宫的药丸多带上一些。”
  “公主?”柳绿动作一僵,那些药丸是发病时应急的,楚嫣要多带上一些,难道她已经预料到此行凶险吗。
  楚嫣似乎看透了她的心思,温温道,“别想太多,有备无患而已。”
  三日后,慕容随风带着几名随从护送楚嫣前往江南,让楚嫣虽猜不透君无忧让她去江南究竟打着怎样的主意,但至少,他是绝不会让她死的,毕竟她还是大翰长公主。只是,意料之外,护送她的马车看似平平无常,但内里则出奇的华丽,车身用柔软的狐裘铺垫,车壁上挡着厚重的车帘,车角镶嵌着牛眼大的夜明珠,光耀明亮温和,丝毫不刺眼。
  车身虽小,却样样俱全,因为楚嫣畏寒,车内还烧着炭火盆子,还有烹制朝露清茶的茶具,可谓事无巨细,看得出主人的心思细腻。
  楚嫣裹着披风坐入车中,唇角下意识的扬起一抹笑靥。而慕容随风随后跳入车中,在她身侧坐了下来。
  “公主可还满意?”他语调轻佻,褐眸中含着戏谑的笑意。
  “却是不错,请将军代楚嫣向皇上转达谢意。”楚嫣浅浅的牵动唇角,皮笑肉不笑。
  慕容随风唇边玩味更甚,侧头盯着她瞧,并且头缓缓的向楚嫣靠近,温热的气息吹拂在她面颊,有些痒,楚嫣蹙眉,下意识的侧开了头,“慕容将军请自重。”
  慕容随风忽而朗笑,终于坐正了身子,“这辆马车是本将军亲自吩咐人打造的,皇后娘娘若是要谢,向本将军道谢便是。”
  楚嫣微愣,侧头看向他英俊的侧脸,而他的俊脸含着玩味的神情,目光随意的散落,他知道楚嫣在看他,却并不在意。
  楚嫣很疑惑,慕容随风此举又是何意?讨好她吗,可他并不需要这么做。但无论出于何种理由,她都该对他道一声谢。“慕容将军的这份心意,本宫心领了,来日自当偿还这份人情。”
  慕容随风故意拔高了音量,邪魅道,“娘娘打算怎么报答本将军?以身相许如何?”
  他略带玩味的笑靥让楚嫣顿时变了脸色,即便他的笑靥中带着玩味,但这样的玩笑,从他口中说出来无异于大逆不道。
  她盯着他的目光有些冷,声音同样是冷的,“慕容将军,这个玩笑一点儿也不好笑。还请你自重,此话若是传入皇上耳中,不仅诋毁本宫的名节,对将军来说,亦是杀头的大罪。”
  慕容随风不屑的一哼,“敢杀本将军的人,还没出世呢。”
  楚嫣冷漠不语,疲惫的合起眼帘,心想着,慕容随风如此的嚣张,还不是因为有太后撑腰吗。
  慕容随风的马车的确十分舒适,并且没有丝毫的颠簸。楚嫣躺在车中,竟然真的睡着了,睡梦中,感觉到好似有一双手温柔的抚摸过她的脸颊、眼睑、最后落在嫣红的唇上,来回的摩擦着。这薄如羽毛的触碰,让她觉得十分的舒服,只是,感觉十分的不真实。
  等楚嫣醒来的时候,居然不是在马车中,而是一间布置素雅的小屋,她平躺在柔软的床榻上,似乎睡了好一阵子了。她的头脑还有几分慌乱,慌张的从床上坐起,还好被子下的身体衣衫完整,并没有被动过的痕迹。她穿鞋下床,然后就见到慕容随风坐在桌旁悠哉的看着她。
  楚嫣眉心蹙起,他居然一直在这里,孤男寡女共处一室,即便他们之间清清白白,他也总该懂得避嫌吧。
  慕容随风放下手中茶盏,唇角邪气的上扬着,“皇后娘娘终于醒了?你已经睡了整整一日。”
  楚嫣随意瞥了眼窗外,日暮西沉,天色很快就要黯淡下来了。
  “皇后娘娘一定饿了吧,下去吃些东西吧。”慕容随风起身道。
  楚嫣摇了摇头,她自幼多病,几乎不离开闺房半步,更别说在大庭广众下吃东西了。“烦劳慕容将军命人将饭菜端道屋子来吧,本宫不习惯……啊!慕容随风,你做什么!”未等她将话说完,慕容随风已经牵起她的手向楼下走去。
  “离开皇宫你就不是皇后娘娘了,别人能在大厅中吃饭,你就没什么不能的。”
  他们坐在一楼厅堂中靠窗的位置,慕容无忧选了几样精致的小菜,楚嫣一直低头吃饭,她出身高贵,性子又温柔贤淑,即便是吃饭姿态都极为优雅,慕容随风高大的身体半靠在椅子上,并不动筷,眸光含笑的看着她吃饭,还真是一件赏心悦目的事。
  楚嫣吃着饭,却不由得蹙起了眉心,她总感觉到有太多的目光落在她周围,神色各异,让她十分的不自在。楚嫣吃饱后,自顾放下碗筷,目光中带着一丝不耐,绣眉紧蹙着问道,“她们为什么都看着我们?”
  慕容随风邪气的笑,“因为我们的皇后娘娘太美了。”
  楚嫣的眉心依旧不曾舒展,那些目光,分明都是落在他身上的。她端起桌上的茶盏,浅饮一口,嘀咕了句,“招蜂引蝶。”
  慕容随风是习武之人,耳力自然不凡,他唇角含着笑意,三分邪魅,七分温润。但楚嫣这句招蜂引蝶果然没下错定义,刚刚安静了一会儿,一个女子已经端着茶盏来到慕容随风面前,娇羞而笑,“这位公司看样子不是本地人,这家店是小女子的父亲开的,今儿这桌酒菜就算在小女子账上吧。”
  “哦?理由呢?”慕容随风冷然的笑。
  那女子越发羞怯,将手中茶盏递到慕容随风面前,“小女子与公子一见如故,只是想请公子喝杯茶而已,不知公子可愿给小女子一个薄面?”
  慕容随风含笑不语,目光却一直萦绕在楚嫣身上,只见她平静的面容波澜不惊,清冽的眸子中却含着讥讽之意,脸颊红红的,十分的俏丽可爱。
  见他并未伸手去接茶盏,那女子很是窘迫,而正是此时,二楼木梯上走下一个鹅黄裙纱的女子,侍女在旁侧搀扶着,那女子姿色平平,却很有一副大家闺秀的端庄,只是那双眸子太凛冽,让人看着十分的不舒服。她冷扫了眼在场众人,落在慕容随风身上的目光顿时消失了。
  即便是站在慕容随风身前的女子,也退到了一旁。
  只见那鹅黄女子缓步来到慕容随风面前,笑靥妩媚,对着慕容随风缓缓一拜,“公子看样子是外乡人吧,不知是来经商,还是探亲呢?我爹是这里的县令,若公子有何难处,我爹爹都会全力支持公子的。”
  一旁楚嫣冷笑,心下了然,难怪众人都对她退避三舍,原来是官家的女儿,一个小小的县令之女也敢如此嚣张,只怕一如江南,这样的情况会越来越严重了。
  “我与小姐萍水相逢,实在想不出小姐为何要帮在下。”慕容随风轻哼着,随意的饮着手中茶盏。
  “这……只要,只要公子……”那女子虽大胆,却仍有些羞涩,语调吞吞吐吐。而她身边的丫鬟却十分懂得自己主子的心思,立即接话道,“我家小姐是县令大人最疼宠的女儿,就算是想要天上的星星,县令大人也会摘给她的。只要你能留下来做我家姑爷,从今以后,荣华富贵可是享受不尽,但若你不识抬举,就别想安然的离开这里。”
  楚嫣原本安安静静的坐在那里,却忽而摇头失笑。一个小小的县令,却能在地方上呼风唤雨,看来,君无忧真的该花些时间好好清理门户了。
  “这么好笑?”慕容随风的目光探向她,依旧带着玩味。
  “光天化日,朗朗乾坤,区区县令之女就敢当众抢人,还真是可笑呢。”楚嫣用柔软的绢帕轻轻的擦拭了下唇角,而后起身,“我累了,你的桃花债,你自己慢慢解决。”
  她刚预离开,手臂却突然被慕容随风扯住,她侧身,蹙眉看着他,清冷道,“还有事?”
  慕容随风却手臂一揽,将她整个人拥在了怀中,“夫人,你去哪里?有人爱慕为夫,又不是为夫的错,你可千万不要吃醋啊。”
  楚嫣甚是不耐的看着他,却并未还口。只是不着痕迹的挣脱开他的怀抱。
  慕容随风单手搭在她肩头,目光随意的探向面前鹅黄衣裙的女子,“承蒙小姐厚爱,但在下已经有夫人了,我想县令大人是不会同意小姐为人妾室的吧。”
  只见那鹅黄女子脸色瞬息万变,一阵红一阵白,十分的难看。而慕容随风却优雅的揽着楚嫣向楼上走去。
  步入卧房之中,楚嫣一把将他的手从肩上拿开,“慕容随风,别以为你是太后的亲戚就可以肆意而为,你若敢再侵犯本宫,本宫决不饶恕你。现在,请将军出去,本宫要休息了。”
  慕容随风不以为意的轻笑,抬步向外,刚迈出卧房,身后的门就砰地一声合了起来。他苦笑着摇头,邪肆的目光淡淡落在紧闭的房门之上,眸色深沉如海。
  翌日天亮,他们继续启程,楚嫣自然不会知道,在他们走后不久,那个县令就被罢官,并全族流放。
  车行数十日,他们越来越接近江南地界,灾情似乎比他们想象中的更严重,越接近江南,灾民的数量就越多,道路两旁都是骨瘦如柴的逃荒者,哀鸿遍野,惨不忍睹。
  楚嫣叹息着放下了车帘,神色十分凝重。“比我们想象中更严重,你有什么打算?”
  慕容随风冷哼,褐眸中浮起狠戾之色,“这只不过是冰山一角而已,这次洪水来的凶猛,冲毁了很多农田村庄,百姓流离失所,食不果腹。而那些官员又中饱私囊,将朝廷播放的赈灾米粮吞为己有,才导致如今的惨状,等到了江南你就会发难,百姓的日子已经到了山穷水尽,为了生存,有的甚至易子相食,带洪水退去之后,伴随着的很可能就是瘟疫蔓延,若不尽快想出解决办法,局面真的会一发不可收拾。”
  “看样子,将军已经想出了解决之策?”楚嫣绣眉轻挑起。
  慕容随风一笑,“此番皇上受命的钦差大臣是娘娘您,本将军只负责保护娘娘的安全,其余事宜但听娘娘吩咐。”他倒是要看看这位绝代芳华的倾城公主是否徒有其表,这位被大翰传颂的小诸葛,究竟是不是浪得虚名。
  楚嫣敛眸不语,似乎陷入沉思之中。
  又行了十余日,他们踏入了江南境内,一觉醒来,楚嫣却发现原来的马车和侍从都不见了。只有慕容随风坐在桌旁悠哉的喝茶。有些意外的,他今天并非锦衣华服,而是一袭青色长衫,却仍是一身无法掩藏的贵气。
  “慕容随风,这究竟是怎么回事?”楚嫣温怒道。
  慕容随风不以为意的一笑,随手指了指挂在一旁的衣物,那是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布裙,质地粗糙,线脚都暴露在外,也不知他是从哪里弄来的。
  见她绣眉轻蹙,慕容随风冷嘲一笑,“怎么?皇后娘娘是嫌弃这粗布衣裙吗?江南的普通百姓穿的便是这些。”
  楚嫣将那件裙子捧起,目光淡淡扫过,唇角扯了一抹轻飘的笑,“绫罗绸缎如何,粗布荆钗又如何?衣服的作用不过是蔽体而已。本宫只是想知道,慕容将军葫芦里卖的又是什么药。”
  慕容随风放下手中茶盏,俊颜上少了戏谑,难得的凝重,“在娘娘之前,皇上已经派遣过钦差出使江南,但刚刚进入江南地界,就被暗杀了。为了娘娘的安全,我已经命侍卫扮作娘娘和本将军的样子,进入江南。而我和娘娘则扮作普通百姓,也好借此体察民情。”
  楚嫣点了点头,慕容随风的顾虑是有道理的。“本宫要换衣服,还请将军先行离开。”
  慕容随风浅笑,起身离开。
  楚嫣换了身湖水绿的布裙,与慕容随风用过早膳后,两人便启程了。官道已经被难民围堵,他们只能穿树林,走小路,倒也僻静。只是,楚嫣的身子一向不大好,两人走走停停,一上午过去了,也只走了一段路。
  “累了吗?歇歇吧。”慕容随风扶着她在树下偌大的石头上坐了下来,从包裹住取出一些干粮和水递给她。倒也奇怪,两人相伴而行,慕容随风竟没有再冷嘲热讽,反而对她诸多照顾。
  “谢谢。”楚嫣接过干馒头,一口馒头一口水,咽的有些吃力。她虽不矫情,却毕竟是自幼养尊处优的,比不得慕容随风这种随遇而安的大男人。
  而他自然留意到她吃东西时一直紧蹙的眉头,却倔强的不吭一声。这一路上,她咳了很多次,即便是不咳的时候,也喘的厉害,慕容随风知道她身子不好,却没想到会严重到这种程度。
  他的两指搭上楚嫣手腕内侧,脉息不稳,但好在并无大碍,“你先在这儿休息一下,我去给你找点儿果子。”
  “嗯。”楚嫣点头,干瘪的馒头一直握在手中。
  这一片都是林子,哪里有果树呢,何况,江南灾情严重,吃饭都有问题了,更别说找到些果子。慕容随风施展轻功,费了些心力才买到些水果和食物,又施展轻功一路飞奔回去,将楚嫣一人留在林子中,他终究是不放心的。
  还好,远远的就见到她仍安安静静的坐在那里,微低着头,很有耐心的模样。
  慕容随风唇角下意识的扬起一抹笑,映在眸中的娇小身影,乖顺的坐在那里,就像是等着大人来接的小女孩一样,她本就年幼,若非两国联姻,她本该是被父母呵护在掌心的。
  他缓步走近,距离她只有丈远的距离,然而,他突然顿住脚步,大惊失色。此时,楚嫣所坐的位置,身后的树上,一条眼镜蛇正倒挂着身体,向她靠近。慕容随风的心一下子就抽紧了,指尖的暗器紧握着,蓄势待发。
  而此时,楚嫣无意间抬头,正看到站在不远处的慕容随风,或许是一个人太久,她稍稍的有些怕,见他回来,欣喜的起身,想他的方向跑去,“你回来啦。”
  “楚嫣,别动!”慕容随风大喊一声,飞身向楚嫣而去,同时射出了手中暗器.
  然而,终究是晚了一步,楚嫣起身之时,那蛇已经扑过去,一口咬在她肩头。慕容随风的暗器将那条眼镜蛇钉在树干之上,而楚嫣的身体也软软的倒了下去。
  慕容随风将她拥在怀中,迅速的封住了她心口的几处大穴,“楚嫣,楚嫣,清醒一点,千万不要睡。”他剧烈的摇晃着她的身体。
  楚嫣的眼帘眯开一条缝,映入瞳眸的是一张英俊的脸庞,俊脸上写满了担忧的神色,他居然紧张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