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世
  小姑娘半跪在地上, 抬起头露出那双含水的眸子, 干净透彻, 背对着身后细碎的阳光, 坦坦荡荡。
  他的斗篷还穿在她的身上, 立起来的领子遮住半张脸, 显然对她来说这个斗篷太大了。
  平素里微微圆润的眼睛这个时候半眯起, 眼神坚定的看着他。胤禛讽刺的笑了一句,低下头后就看见她藏在斗篷下颤抖的手。
  长呼一口气之后,闭上眼睛:刚刚就是这双手, 拉起弓把箭射了出去。
  都说人在危难的关头能爆发出连自己都不能理解的神秘力量,可刚刚处于危难的是九阿哥,不是她宋西楼。
  拳头使劲的攥起, 他没法子不在意, 也没有办法让自己把那一瞬间的心情给忘记。
  “爷又是为了什么?”
  宋西楼的话又继续响起,为的什么?胤禛也这么问过自己, 在知道她与老久见面的时候, 在知道老九在背地里查她的之后。
  在知道, 一团数不尽的迷雾, 而她在中间, 让自己怎么也看不清楚。
  骑马,射箭, 赵文轩,九阿哥, 那个木雕上的人带着爱意与依赖看着的人, 全部都是她宋西楼。
  终于问出那藏在心里一直想说出来的话:“宋西楼,你还有什么是瞒着我的。”
  胤禛坐在椅子上,低头俯视地上跪着的人,脸上表情似笑非笑望过来带着一层隐晦的深意。
  那就话似乎在他喉咙里过了好久才吐出来,说话之前在嘴里绕了又绕,又是这样随便的一开口,像是一点都不在乎。
  但是袖子底下一直捏着的手却暴露出他怒火攻心的心思。
  “爷不相信,妾身说什么都是错的。”
  宋西楼摇头,扶着一边摔倒的椅子跪在地上爬了起来,跪的太久左脚压在右脚上,半边都是麻的,走路的样子有些不自然。
  胤禛的视线落在她的腿上,瞟了一眼之后立马移开。
  她走过去,站在他前面视线所能到达是地方,还没开口却见他站了起来,抬脚就想走。
  他是忽然间起来的,惊吓到了她。
  一边脚还是麻着的宋西楼没站稳不由自主的往他身上倒过去,随后就感觉腰肢在人的手中,搂住她的胤禛还微微的用力。
  “嘶。”
  胤禛这是下了狠手,宋西楼被他捏住了腰边的软肉,疼的开始轻声呼叫。
  “是这里?”这里就是刚刚老九搂住的地方?
  刚刚两人骑在马上,那双手可是放在她这?
  胤禛低垂着眉毛看这自己的手背,随后放在她腰杆上的手用了更大的力气,这下宋西楼就算是再疼也不敢开口了。
  眼前这个人背对着光,看不清表情,但是全身都散发着危险的气息,搂住她的两边的手臂越收越紧。
  就在宋西楼就快被他掐断气的时候,他才终于放开手。
  “你问,今天设下这个局是为了什么?”
  胤禛的手放在宋西楼的头上,一边轻柔的摸着她的头发一边用温柔无比的声音开口:“看着我。”
  他靠在桌子上,手压在她头上,随后一把掐住她的下巴,往上一抬把她的脸露了出来。
  手指在她的唇瓣上摩擦着,动作轻柔的像是在抚摸什么易碎的物品,但是宋西楼却感受到周边的冷空气朝她不断的袭过来。
  她忍不住颤抖了一下,之后便听见一声:“呵。”
  一直在唇边流连的手使劲的压了下去,唇边被他的手指挤变了形,宋西楼知道现在的自己像是粘板上的鱼肉,没有反抗的余力。
  随即胤禛低头凑到她的脸边。
  “他动过这里吗?”
  压在唇瓣上的手更加用了几分力,声音轻的几乎听不见,但是里面带着的危险气息让宋西楼不敢轻易的开口。
  宋西楼别开脸,想摆脱他的控制,但是却被这个霸道的男人更加用力的板了回来,呼吸声音就在她的耳边,
  “我问你他有没有碰你这里?”
  残忍的语气让人都在能瞬间颤抖,宋西楼使劲的掐着手心才能让自己能稍稍平静一点:“没有。”
  似乎这个回答让他稍稍有些满意,那双手终于有了丝毫的善心,放开了她的唇瓣。
  却没有移开,伸出指尖从她的下巴到脖子,被他解开领扣不得不裸露在外的锁骨。
  最后再往下,停留在那个微微翘起的高峰上,指尖也开始围绕着它打转。
  宋西楼的心随着他手开始颤抖,胸腔也开始起伏。
  胤禛那双宽大的手掌此时就伸出一根手指,若有若无的在上面打着勾,慢慢往下之后停留在了最高的一点,指尖停住放在上面。
  “那——这里呢?”
  带点疑惑的语气像是在自言自语,但手指却一直往里陷着,另外一只手牢牢搂住她的腰杆,见她要逃立马带着她转了个身,把她压在了卓子上。
  “放开我。”
  宋西楼双手往上挥舞着,但是这个时候男女之间力量的悬殊就明明白白的展现出来,就算宋西楼有千万个心思,但是胤禛却只用一只手就能一手包住她两个拳头。
  他冷笑一声之后手臂往上一抬,这个姿势让宋西楼的腰往上弓起来。
  那处高峰更高了些,简直就是像她在迫不及待的往他嘴边凑。
  胤禛对这个姿势还是满意的,一直抿着的嘴角也往上勾了勾,但是冰冷的脸上带着无所谓的表情。
  眼睛落在她的高峰上,冷漠的声音继续开口:“我问你,他有没有碰这个地方?”
  胤禛现在正处在暴怒边缘,问完之后薄凉的目光就落在宋西楼的眼睛上。不放过她脸上任何一个表情。
  “没有,”宋西楼闭上眼睛疯狂的摇头:“没有,没有,没有。”
  胤禛现在的样子是宋西楼没有见过的,她明显的知道胤禛现在在生气,但是自己却不知道用什么表情来面对他。
  “我与九阿哥没有关系。”她没有说谎,就算心里在怀疑,但是在她两辈子的记忆里,没有这个人的一点一滴。
  “与他没有任何一点关系。”说着说着眼角就往下流出一串眼泪出来,滚烫的热泪从眼角一直往耳边流淌。
  染湿了不停抖动的睫毛,抽泣的哽咽了几下后泛红了鼻尖,她的眼泪对胤禛来说一向都是管用的。
  眼泪被一根手指拭去,胤禛伸出舌头舔了舔,是咸的。
  一直暴怒的眼睛也落在被他压在身下的人身上,伸出手在两边刮了几下。
  “睁开眼睛。”
  命令的语气,因为那个人天生下来就是皇族,能站在权利顶端上接受别人的仰视。
  她颤抖的眼睛试探的睁开一条缝隙,之后完全睁开眼,胤禛这才收回控制她的手,一根手指抬起她的下巴,上上下下把宋西楼从头到尾看了好几遍。
  清冷带着威胁的语气说出口:“你可知道爷的底线?”
  “知道。”宋西楼点着头,分外乖巧。
  红润润的小嘴张开:“妾身的这一切都是爷的,身子是爷的。”
  “心也是爷的。”
  “很好。”胤禛点着头,收回手指。
  宋西楼刚要从桌子上起来,却被他猛烈的扑上来压了下去,没有感情的冷淡声音在脖子便环绕,胤禛的头埋在她的颈脖边,一只手在解她的衣扣。
  情到浓时,她被他压在桌子上,双腿缠在他只解开裤子的腰两侧。
  被他用手逗弄的全身泛红,最后他才放过她,上前抵住,微带着喘息声开口:“把你刚刚说的,再说一遍。”
  宋西楼娇弱无力的躺在他身下,凌乱的发丝散落在两边遮住白皙圆润的肩头,半睁的双眼闪着泪光,里面还带着无辜与乞求。
  “西楼的心是爷的,身子是爷的,一切都是爷的。”
  随着这句话说完,胤禛这才往前一送,毫不意外的听见身下女子的啼哭声。
  ***
  那日宋西楼的身上,身下,几乎没有一块完好的肌肤。
  她的皮子本来就比一般的人嫩,稍稍用点力都能红好久,更别说是胤禛那般使劲了,她躺在榻上,被子底下的身体青青紫紫看着十分的吓人。
  “主子。”
  给她上药的冬芽,手都是颤抖着的,眼泪不断的往下掉,咬牙切齿的开口:“贝勒爷这是不把咱们当人看,”
  她一边涂药,一边碎碎念的继续开口:“主子你是光明正大抬进贝勒府的侧福晋,贝勒爷却待你比藤妾都不如。”
  滕妾就是没有名分任人随意玩弄的女子,有些府上藤妾就算是玩死了也不是什么稀奇事。
  冬芽一直边哭边念叨,这期间宋西楼都没有反应,直到帐篷外面传来一阵很轻的脚步声。
  宋西楼一直闭着的眼皮这才颤抖了两下,转过头嘶哑的声音开口问:“爷去哪了?”
  胤禛自从那天之后,就再也没回这个帐篷过,那个午后,他的嘶吼,她的哀求,都像是一场做过的梦。
  但是醒来之后,全身上下的红肿,青紫,僵硬的不能在动一步。
  她伸出手臂,因为涂药所以连衣服都没有穿,她拉住冬芽的袖子问:“冬芽,贝勒爷呢?”
  颤抖的语气还带着乞求,两行眼泪从那双晶莹剔透的双眼里流下来,宋西楼用尽力气拉着冬芽的手腕,骨头因为用力都挤变了形状。
  “主子。”
  “主子,你别哭啊,”冬芽扔了手上的药瓶,慌慌张张凑上前去,一边用手帕擦着宋西楼眼角的泪水。
  急急忙忙抓着头发就是不知道如何开口,就差着急的在原地乱转了。
  “告诉我——”
  宋西楼的手没有放开,反而抓的更紧几分。
  冬芽这才认命一般,气嘟嘟的出声:“主子,贝勒爷这几天都往钮祜禄格格那去了。”
  “他还是怪我。”
  宋西楼像是一瞬间没了力气,放下手嘴里继续念叨:“他还是在怪我。”
  帐篷外面站着两个人,一个头点着地恨不得当做没有耳朵,一句没有听见。
  一个穿着藏蓝色的长袍,一手方松在腰边,一只手往后背着,拳头握的紧紧的,始终没有松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