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回到吃饭的地点,张哥已经在等他了。
  “你去哪儿了?”张哥的脸色不好,毕竟是他带出来的人,如果出了事情,到时候这个责任算谁的。
  “我这不是头一次来海市,就出去逛了一逛,没想到运气这么好,碰到卖东西的,买了些海带跟紫菜。”扬了扬手上的东西,林则解释道。
  “你小子胆子还真大,下次再想出去买东西的时候跟我说一声,我给你推荐地方,那些小黑市不安全,容易被人逮不说,万一碰上黑吃黑的,小命都有危险。
  “好,我知道了,谢谢张哥。”林则记在心上。
  结果张哥又带着林则来到一个黑市,一个未来菜市场那么大的黑市,真的让他长见识了。
  “他们就不怕出问题?”林则小声问张哥。
  “你以为这黑市是谁办的?”张哥指了指上面,“人家那关系背景根本没人来查,所以在这摆摊得交摊位费。”
  这里的东西很多,除了各色海鲜,林则还见到不少吃的用的,连自行车收音机都有,而且都不要票,果然不管在什么时候,都是上有政策下有对策,当这个利益惠及所有人的时候,那么这些人都会把这盖子捂好。
  自行车他真的挺心动,不过这么大件的东西带回去不好交代,只能先买一个收音机,在角落处,他还看到有人在那卖古董,前面蹲着几个人在那看,林则扫了眼,没过去,他又不懂这玩意,谁知道是真是假。
  转了一圈回来,林则扫荡了不少东西,张哥刚好也忙完回来。
  “买的还不少。”张哥看了眼林则,只知道这个新来的司机是知青,没想到家底还挺厚。
  “头次见到这么大的黑市,没忍住就多买了点。”林则笑笑,没问张哥去干什么了,老实的跟着他回到停车的地方。
  卡车后边不知何时装满了东西,林则权当没看见,把自己东西放好,坐上了副驾驶座,“张哥,咱们现在回去?”
  “嗯,到大元县的时候刚好天黑,今晚我们就睡在那。”张哥很满意林则的识相,到大元县的时候,掏钱开了房间,还给买了晚饭和酒,然后又出去了。
  林则该吃饭吃饭,该睡觉睡觉,等第二天早上见到张哥带着早餐回来,也没客气的吃了。
  回程的路上一共停了四个县,到扶风县的时候,后面已经全部清空,林则还是当不知道。
  “你小子不错。”交完任务,张哥拍了下林则的肩膀,嘴角微微勾起,“下回要去外省,来回得个把月,赶紧回家伺候好你婆娘,不把她伺候舒坦了,小心跟人跑了,哈哈哈……”
  林则扯了扯嘴角,想不通一个砂石厂为什么会经营到省外,这又不是煤矿,想不通干脆不想,这是县里办的正规国有工厂,还能卖了他不成。
  进门就见胡巧正在那用缝纫机做衣服,青色的大襟衣,现在很多老太太都爱穿这个,“这给谁的衣服?”
  “呀!怎么回来也不说一声。”胡巧看到林则,忙起身过来,“我这不是在家闲的慌,就接了点活干,又能打发时间,又能挣钱补贴家用。”
  住到这里才知道,那真是样样都得票和钱,日子过得比乡下还紧巴。
  “接活可以,但是别累着。”胡巧本来就很勤快,真让她在家什么都不敢,反而难受,所以林则只是交代她别太累。
  胡巧羞涩地笑笑,“知道了,饿了吧?我去做饭。”
  “不用,回来的时候我已经吃过,现在不是很饿,一会直接吃晚饭。”林则把买的东西拿出来,“我这次去的海市,那边海鲜多,我带了不少回来。”
  最让胡巧高兴的就是收音机,前两天她去陈红军家里玩,就见小玲姐挺着大肚子坐在摇椅上,边织毛衣,边着听新闻,那模样别提多幸福。
  摸了摸自己的肚子,等过了年就二十了,到时候她也能边听收音机边给肚子里的孩子织毛衣。
  林则洗完澡出来,就被胡巧拉到一旁,“我从你兜里掏出这个?哪来的?”是一个黄色的信封。
  里边装着五张十块的钱,林则接过来想了想,就明白这钱打哪来了。
  “收着吧,没事。”
  肯定是张哥趁他不注意的时候塞他兜里。封口费?有意思。
  休息一天,又要整顿出发,临行前林则特地找了刘厂长,上回来上班的时候刘厂长正好不在,他帮着把胡巧的户口迁过来,无论如何他都得当面感谢一下。
  听到他的来意,刘厂长拍了拍他的肩,“你好好工作就是对我最好的感谢。”
  第二次出车来回整整一个月时间,就在相邻的f省,如果日夜交班开车,四天就能一个来回,之所以这么久,是因为他们到一个县市都会待个半天一天,以至于时间拖了这么久。
  林则依旧不闻不问,张哥怎么说他怎么做,到地方了舒舒服服的在招待所睡觉,第二天早上美美的吃一顿早餐。
  回家的时候,兜里果然又有一个信封,打开一看,林则都吓了一跳,崭新的十张大团圆,敲了敲手心,林则打算先收起来,这钱花的不安心。
  “回来了。”胡巧见到林则,喜不自禁,见他不仅没瘦还白了胖了一点,更加高兴了,“这回在家能呆几天?”
  “可以在家休息三天。”林则拿上衣服先去洗了个澡,回来就听胡巧说陈红军生了个儿子,问他什么时候去送满月礼。
  “肯定得送。”吃过东西,林则就和胡巧去百货大楼买了两斤毛线,两斤红糖,再去首饰店里买了对银镯子。
  到陈红军家的时候,他爸妈和岳父岳母都在,林则拉着胡巧忙打过招呼,放下东西,陈红军拉着林则上书房,胡巧则进屋去看小玲和孩子。
  “你跟林则就是太客气。”小玲见胡巧小心翼翼的抱起她儿子,笑道:“你们结婚也快三年了,怎么还不要孩子?”
  胡巧愣了愣,“我们打算明年要。”明年就二十岁了,不知道他们的孩子会不会也这么可爱?
  “生孩子哪里还挑日子?你家那个经常出去,你就该抓住机会早点怀上,有了孩子,你一个人在家也不会孤单。”小玲拉过胡巧,“我跟你说,你等月事干净后,就和你家那口子在一起,这样最容易怀上。”
  “什么月事?”胡巧不明所以的问道。
  “就是月经啊!”小玲怕她还没听懂,继续解释,“就是你每月流完血之后。”
  “每月流血?我没流血啊!”
  作者有话要说:  胡巧就是一个普通人,还是一个苦命的贫苦百姓,可以不喜欢,但是请别辱骂,谢谢……
  后天,也就是星期一入v,当天会更一万字,上本书跟过来的亲都知道,我科三挂了o(╥﹏╥)o,这个月八号补考,所以科三之后我会尽量6k+,爱你们,么么哒(づ ̄3 ̄)づ╭?~
  第21章 七零年代男知青18
  林则和陈红军有说有笑的出来,就见陈红军的妈妈煮了糖水蛋招呼他过去吃,这是扶风县的风俗,家里生了孩子,只要别人来送礼,就得煮糖水蛋招待人家。
  当然,想要一个人一个蛋甚至好几个蛋做不到,所以才说人民群众的智慧是无限的,他们会用五个到十个蛋左右煮一大锅的蛋花汤,有钱的放白糖,没钱的放几粒糖精,图个喜庆。
  不过像那种关系很亲厚,礼送很重的人,会单独煮糖包蛋,老太太给林则和胡巧煮的就是这个,一人碗里有五个,算是高规格待遇了。
  “胡巧,来吃糖水蛋。”林则叫了声,里边没反应,怕吵醒孩子,就去门口敲了敲门,“我能进来吗?”
  “没事,进来吧。”是小玲姐的声音。
  一进门,就见胡巧呆愣的坐在那,双目呆滞,“这是怎么了?”林则望向小玲姐。
  朝夕相处近三年,两人不说相融以沫,也有了家人一样的感情,见她这样,林则难免担心。
  “林则同志,我必须批评你,你的妻子从没有来月事,你竟然都不知道?”小玲姐严厉的看着林则。
  “月事?什么月事?”
  这下小玲指责不下去了,好嘛,这对夫妻竟然都不知道月事,难怪到现在都不清楚。
  又问了一遍,林则才知道月事就是月/经。
  他从小跟着爷爷长大,爷爷总不可能跟孙子说这个东西,学校老师教到生理课的时候都是让他们自习,有时候干脆被数学和语文老师给代替了。好像学校每年会请一位女医生给女同学上一节课,他们那会很好奇,问女生,女生都红着脸不说。等到了高中的时候,林则更是一心读书,独来独往,并没有什么青春萌动期,再到爷爷去世,他沉浸在伤心当中,刚走出来就碰到破系统,所以……他大概知道一点,但是真的不了解。
  胡巧则是没有渠道知道,这个年代的女生,尤其在乡下,缺吃少喝,十七/八岁来例假也很正常,她十七岁嫁给林则,和娘家就很少来往,以前的朋友要么嫁到别的村去了,很少会再往来,要么就是比她年纪小的,不会谈起这个话题,以至于十九岁了的胡巧竟然还不知道月事。
  “就算你不知道,可你总见过你妈和你嫂子用过月事带吧?”小玲的妈妈不可思议的问道。
  “我小时候问过我妈一次,被她打了就不敢问了。”胡巧小时候见她妈拿着布条在那晒,就问了一下,结果被她妈扇了一巴掌。
  “没事,二十岁没来也有不少,你才十九岁,不急。”老太□□慰道。
  再过几个月就二十了,真的没事?
  听到老太太这话,胡巧不但没觉得放松反而更加恐慌害怕。
  “所……所以,没来这个,就生不了孩子是吗?”胡巧不等他们回答,拉住林则的手,祈求的望着他,“我们回家。”
  “好,我们回家。”林则冲小玲姐他们歉意的笑笑,“不好意思,我们先回家。”
  陈红军看着桌上一口没动的糖水蛋,茫然问道:“这什么个情况?”
  “诶!你那兄弟的老婆,怕是不能生孩子,以后少在他们面前提孩子,免得戳他们心肝。”老太太摇摇头,叹息道:“这女人要是不能孩子,早晚得出事。”
  他们并没有回家,刚到了外面大街,胡巧就要转道去医院。
  路上,林则不断安慰胡巧,她现在的脸色实在太难看。
  记忆中胡巧确实没生孩子,那她后来会被打死,是不是也有这一部分原因?
  不管了,现在她是他林则的老婆,不管她能不能生,他都不会抛下她不管,现在外面养不起孩子的大把,抱一个就是了。
  “胡巧家属?”
  “我是。”林则扶着面色惨白的胡巧进去坐下,有心叫她出去等着,可是这丫头半点不退让。
  结果不算乐观,胡巧的子宫偏小,属于发育不良,医生的建议是吃中药调理。
  “您有什么好的中医推荐?”之前不少老中医都被当牛鬼蛇神给斗了,还有一些藏在家里不敢声张,现在想要找个好点的中医都做不到。
  给胡巧检查的是一位四十来岁的女医生,见他们小夫妻这样,难免动了恻隐之心。
  “我们医院还有个中医部,那里的吴大夫对妇科这方面尤为擅长,你们可以去找找他。”
  林则扶着胡巧,安慰道:“没事的,我们吃了药就会好,而且在我心里,你才是最重要的,你看我们这几年,没有孩子不也很幸福。”
  “不一样的。”胡巧看了眼林则,低下头不声不响也不哭。
  这更叫林则手足无措,他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她了,只能寄希望于那位吴大夫能有办法。
  “您好,是吴大夫吗?”林则进门就见一个老头坐在那磨药。
  “什么事?”吴大夫扫了两人一眼,继续磨着自己的药。
  “吴大夫,我们是范医生介绍来的,请您帮我爱人诊个脉。”
  “小范介绍来的?”吴大夫放下手里的活,示意胡巧坐下把手伸出来,“结婚多久了?哪里不舒服?”
  “结婚快三年了,您帮我看看,我能不能怀孕?”胡巧赶紧问道。
  把了脉,吴大夫不高兴的看着他们,“这闺女都没圆房,怎么怀孕?”
  “怪我没说清。”林则赶紧把b超单子递给吴大夫,“范医生说我爱人是子宫发育不良,他们那边没什么办法,所以推荐我们来问问您,有没有治疗的办法?”
  接过单子看了以后,吴大夫又重新把脉,沉吟良久,“确实子宫有疾,且寒气很重。这几年倒是有所好转,不过……”
  “吴大夫,您救救我,您一定要救救我?我要生孩子,我要给我爱人生孩子,要生两个,不,三个孩子的。”胡巧突然崩溃大哭。
  “巧儿。”林则抱着她,紧紧的搂住她。
  吴大夫见惯生死离别,很平静的说道:“我这倒是有个方子,你可以先吃一个疗程看看,具体情况等吃完药我把过脉才能知道。”
  “那这药要吃多久?对身体有没有什么损害,或是有什么副作用之类?”是药三分毒,总得问清楚再吃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