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这演技,真是让戚欢目瞪狗呆。
  但不管是范冥演技好到出神入化,派出所这一众汉子也不是省油的灯。
  尤其是宋玉堂,他盯着范冥看了好几眼,最后拍着脑袋,“我确实见过你。虽然我现在有点模糊,但绿色的眼睛,不要说在我们这个区,就算是在这个城市都屈指可数。”
  小程跟着看了过去,“可是那孩子明显不对,也不说话,是不是被什么吓傻了?”
  宋玉堂挥挥手,“这小子浑身脏兮兮的,你带他去洗个澡换个衣服,顺便看看医生那边检查的结果,我去查查档案室。”
  范冥再次被带回来的时候,身上穿了一件有点小的t恤,上面印着一只大大的癞皮狗。
  宋玉堂掐灭了烟,一脸得意,“这是我儿子的,看身形,我儿子应该比你小些,先将就吧。饿不饿,我给你拿点吃的。”
  一碗白粥、炒蔬菜,外加一只卤鸡腿被端了上来,戚欢在旁边没忍住舔了舔舌头。
  “狗崽子,我中午的骨头都被你啃了,你还舔个屁的舌头!”
  “还有,谁把鸡腿拿上来的!不知道这小子还不能吃鸡腿吗!”
  所长轻轻踢了踢戚欢的肥屁股,眼睛微微一眯,看向旁边的男孩。
  衣着料子好,是名牌,手指白皙,皮肤娇嫩。看样子在外面流浪了一段时间了,吃饭的动作快了一些,但依然维持着餐桌的优雅。
  家教不错,受过良好的教育。
  只是,宋玉堂想到了先前医生检查结果,忍不住蹙眉。
  初步检查,他只是饥饿、寒冷造成的营养不良加发烧。至于为什么不爱说话要等进一步检查才能查出来。
  而且,现在小程给他换衣服的时候,也得了一些信息出来。
  “老大,这孩子有问题。他的身上好多伤痕。还有一些针孔的痕迹,我怀疑他被人虐待。”
  宋所长翻了翻小程的手机,屏幕虽然很小,但孩子小小的背上一道道伤痕足够触目惊心。
  他沉了沉好看的眸子,在心中继续加上一句。
  出身良好,却饱受虐待。
  这样的话,范围就缩小很多了。
  砰砰——
  门被敲响,小程脸色严肃地拿着资料进来了。“老大,我查到了。从常住人口查混血儿,还真的有发现。说来还真巧,老大你还记得两年前么?你被抽到市局刑警大队,当时有个案子很轰动,现在都没有找到凶手。死者叫范吏,是我们市里有名的青年才俊,而他的妻子乔菲娅就是一个混血儿,他们还有个儿子遗传了母亲的绿眼睛,叫做范冥。”
  此时,正在吃饭的范冥微微抬起头,目光中闪烁着一丝冷意。
  “原来是你。”
  小程犹豫看了一眼他,忍不住压低了声音,“还有……因为范吏的死,家里留下了大笔遗产,两年前范家争遗产闹得沸沸扬扬,后来据说是范吏的弟弟,也就是孩子的叔叔回来了才把这场闹剧给平息了下来。”
  “那叔叔是什么人?”
  小程摇头,“我们只知道叫范曜,从小就和哥哥分开去美国生活。据说是个高知识分子,不过我看了这两年范家的发展情况,他应该也是个商业天才。”
  “商业天才?”
  “对,就在不久前,市里开会还表彰了范曜,全年最佳纳税大户,全市十佳杰出青年。”
  “呵。”宋玉堂发出一声意味分明的笑声,“青年才俊、商业奇才,还有一个浑身是伤的侄儿。看来我们要找这位范总好好聊聊了?”
  就在两人说话的时候,一个民警已经敲门飞快走了进来。
  “老大,外面来了人报案,说是家里的孩子走丢了。他自称叫范曜,丢失的是他的侄儿范冥。”
  民警话说完,在场的两人一狗都变了脸色。
  除了正在喝粥的范冥。
  作者有话要说:  狗子:我为我的主人操碎了心。
  唔……大姨妈来了,继续看香蜜兼躺尸中……
  ps:感谢捉虫的亲……
  ☆、第十章
  见到范曜的那一刻,饶是宋玉堂是男人也不得不感叹这范家人的长相真好。
  小崽子水水嫩嫩的,眉清目秀,长得跟个女娃娃似的。
  而范曜西装革履,身姿挺拔,俊朗有神,见到他率先伸手过来,“你好,宋所长,我是范曜。”
  宋玉堂不咸不淡和对方握了握手,“久仰了,范总。听说你亲自来报案啊。”
  小程替两人倒上茶后就站在一边了。
  范曜点点头,脸上闪过一丝焦虑。
  “不瞒你说,我出差了一个周,回来的时候询问佣人才发现小冥已经不见一周了。”
  对于范曜的说辞,宋玉堂没什么表情,点了一支烟,又问范曜,“你抽么?”
  范曜双手合掌,“谢谢,不好这一口。”
  “你们家孩子不见了一周了都不报警,你这小叔当得也真是够称职的。”
  宋玉堂弹了弹烟灰,眼神微微一凛。
  “说来惭愧。我原本学的是医学,后来大哥出了事之后才回来接手范家的。我在这方面需要太多精力学习,加上家里有嫂子,总认为女人更加能照顾孩子,所以对小冥的关注不是特别多。”范曜勉强笑了笑,叹息了一声,“更何况内忧外患,我致力于给他们母子一棵挡风的大树,只是其他的,我真管不了。”
  态度诚恳、眼神真挚,简直无暇可击。
  做警察这行久了,心大约也有些坏了。良心不愿意把人往最阴暗的地方想,但事实上每次调查出的结果比他们想的更阴暗。
  一支烟很快燃尽,宋玉堂掐掉烟头,“这样啊,那你们家佣人也是胆子大。主人的孩子不见了,居然也不不报警。”
  范曜嘴角垂了垂,一丝苦笑溢出来,“我常年加班,很少回家。平时就让佣人给我汇报一下情况就行了,没有想到她和小冥起了冲突,居然知情不报,等我回来的时候已经太晚了。”
  宋玉堂指尖轻轻敲了敲桌子,想到范冥身上的伤痕,脸上不动声色的笑了起来。
  “也是,大人本来工作就忙,刚好孩子到这个年纪刚好到叛逆期,缺少关爱倒是真的,不习惯和人交流是正常的。”
  “是吗?”范曜似乎松了一口气,犹豫了片刻才说道:“其实,这件事情也怪我。我自己没有过孩子,所以真的没有太多经验,可能是太忽视小冥了。自从大哥去世后,这孩子就经常闹脾气,我从小在国外和他感情也一般,所以不知道如何和他交流。造成今天这种状况,我这个监护人负有极大的责任。对了,这是我们小冥的照片,请宋所长多多费心了,家里嫂子还在等他回去,所以请您务必帮帮忙。”
  最后,范曜又轻轻加了一句,“那孩子从小没吃过苦,我怕他在外面受罪。”
  宋玉堂把照片接了过来,装模作样仔细看了一眼后,忽然拍着大腿,“啊,范总,还真的巧了。早上的时候我们这里刚捡到了一个孩子,好像正是小少爷呢。”
  “是吗?”范曜眼中一片惊喜,宋玉堂点头,脸上的笑容也扩大了,“要不,范总我带您去?”
  这边,戚欢心急如焚,就连范冥递给她的鸡腿她都没心情啃。
  也不知道宋玉堂和范曜谈得怎么样了。
  按照范曜的道法,宋玉堂一个小小的派出所所长根本就是被吊打的份。
  那个变态,也不知道现在进化成什么样子了。
  正在她胡思乱想的时候,一阵足音出现,她抬起头来,见到了走在前面的三人。
  范曜、宋玉堂,还有小跟班小程。
  “范总,你看看这是不是你家小冥少爷?”宋玉堂指向范冥。
  范曜疾步上前,似乎想一把抱住范冥。但宋玉堂先一步拦住了范曜。
  “范总,你小心点,别弄到了孩子身上的伤口。”
  “伤口?”范曜停下了动作,好看的眉毛蹙了起来,“小冥,你受伤了?”
  他抬起手,温柔摸了摸范冥的脸。
  范冥抬头看了他一眼,没有声音,也没有动作,好像习以为常,又好像不以为意。
  宋玉堂在身后静静看了一会儿,“是啊,不过范总你可以放心,孩子不是这一周在外面受的伤。我看了一下,倒像是一些陈年旧伤……”
  “什么?”
  范曜的表情十分震惊,他神一般的演技成功征服了戚欢。
  戚欢忍不住翻了一个白眼,恐怕范冥先前的神演技也是来源于他的孜孜教导吧。
  下一秒,范曜已经掀开了范冥的背,露出了那纵横交错的背,“小冥……你……”
  范曜的声音发涩,甚至手指都在颤抖。
  “你……你……你……”
  他似乎大受打击一般,无法接受自己心爱的侄子受到虐待一般,表情痛苦,把自责和痛苦表现得淋漓尽致。
  戚欢以为这个样子了,宋玉堂不会放范冥走。
  但那两人不知道出去聊了什么之后,再次进来的时候范曜的眼睛居然是红的。
  不知道是他近些年演技精湛了,还是他人格分裂。
  反正宋玉堂让他带范冥走了。
  戚欢十万个不愿意,咬着范冥的裤腿不放开。
  这时候,范曜终于注意到了她。
  “这条小狗长得好像小仙女啊。”他眼眶还红着,声音也还沙哑,但见到她似乎很意外一般,“以前小冥也养了一条小花狗,和这条狗很像。”
  “哦,太巧了。这狗崽子就是跟着小少爷过来的,还以为是他的呢。”
  范冥看了她一眼,这次没有犹豫,直接把她踢开。
  戚欢不死心又扑了上去,范冥俊秀的眉宇之间闪过一丝懊恼,他忽然脚下用力,一脚踢飞了她。
  “你干什么啊?”看不下去的是小程,急忙出来阻止。
  “我讨厌丑狗。”范冥扔下一句话,跟着范曜出门了。
  戚欢阻止不及,想到最后一招。
  她摇着尾巴,快步跑到范冥面前,翻滚着身体,露出她柔软的腹部,肉爪爪呼了呼。
  但这次没有用,范冥直接越过她走了。
  倒是范曜看不下去了,拉住范冥,“小冥,这小狗似乎和你很有缘分,如果你愿意养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