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
  “她很厉害,把自己的属地都管得很好。”鸣烟铧反倒有些不解,“你们为什么不找她。”
  “那也得请得动才行……”秦易文扶额,“她那个性子,怎么看都不会同意的。更何况她向来和帝君不对付,要她下去辅佐帝君次子,估计会先弑君。”
  “嗯?”鸣烟铧皱眉,“你不是说要求季国百年强盛么,又没说要帝君次子当百年的皇帝。”
  秦易文一愣,随后震惊道,“对啊,命薄里要求的是季国国运而并不是帝君次子的运势。”
  那就不用管皇帝是谁,保证季国就行了。更何况若干掉帝君次子的是容想云,他就可以把责任全往容想云头上推,帝君最多也就是生气一下,不会拿容想云怎么样的。
  秦易文越想越有道理,只是——
  “容前辈对我们这些帝君的近臣素来有偏见,由我们派人劝说,恐怕她不会同意。”秦易文看见鸣烟铧,“烟铧,你我也是几万年的老交情了……”
  “我拒绝。”
  “听说容前辈手下的狐妖盘恒生了一窝小狐狸,刚刚长了毛,看起来就像一窝毛绒绒的红团子。”
  “我答应。”
  卫黎瞥了眼秦易文,“你倒是了解她。”
  秦易文回以微笑,“毕竟几万年的老交情了。”
  作者有话要说: 咳,不是广告,就是突然发现把从前文里的人名拿过来很便利。要不然你们当做小明神君小王仙子来看也行,反正和上本没有半点关系。
  说起来我现在回头想想,上本真是写得糟糕到羞耻,大家看过的就当忘了,没看过的就别去看了[捂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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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别看我是个万收文,其实一章也就几百个点击,所以我完全发得起。[不知道该叉腰自豪还是沧桑点烟] 每人发了两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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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七十二章
  毛团, 红色的毛团, 尾巴是金色的红毛团。
  鸣烟铧顶着一张面无表情的脸, 眼睛却亮得让人害怕。
  她本想将窃脂再托付给师父,但却想到了另一个更适合的人选——殷旬。
  “原来是这样, 我明白了。”殷旬接过羽毛日渐蓬松的窃脂,问道,“那你什么时候回来?”
  “处理好了就回来。”鸣烟铧也不知道自己能不能说动那个性子古怪的容前辈。但是容前辈是个大美人,就算完不成任务看她骂人都是很赏心悦目的,更何况她主要目的是毛团一家。
  殷旬替她出主意,“容领主和江愁枫交好,你若实在无法说服她,去请江愁枫也是个办法。”
  “江愁枫?”鸣烟铧不解, “那不是你们魔界的大将么,容前辈为什么会和他交好。”
  “这其中的原因有些复杂,我知道的也不尽其实。”殷旬用手指梳了梳窃脂的毛, “我和江愁枫还算是有些交情, 你若是需要, 我可以陪你一起去请他。”
  确实, 虽然因为毛团而一口答应了替秦易文办事,但是具体该如何说服容想云,鸣烟铧还没有想法。
  卫黎倒是给她说了一大堆, 从如何攀谈到送什么礼物,但是鸣烟铧听过也就忘了,她也知道自己不会说话, 死搬卫黎的那一套只会看起来不伦不类。最重要的是,她直觉这种漂亮话对容前辈来说不会有效果。
  殷旬这时候提出的搬救兵让她有点心动,于是她问道,“远么?”
  “不远。”殷旬弯眸,每次他弯起眼睛时,绿色的瞳孔就像是淬满了星光,柔柔浅浅得很好看。“江愁枫住镇魔界东南,从这里过去,快一点大概半天的功夫。”
  “那我的小鸟怎么办。”鸣烟铧又愁了起来,殷旬给她带路的话,她的小鸟又没人管了。
  “没关系,它已经足够大了,我们可以带着它一起。”殷旬点了点窃脂的小脑袋,“总是闷在家里,你也很无聊呢对不对?”
  “叽!”
  鸣烟铧立刻就想到了卫黎那句——“烟铧,你太宠它了。”
  看来殷旬才是该被卫黎说教的人。
  两人收拾收拾便朝魔界的东南出发,偌大的魔界封为四块,西北、西南、东北、东南。四块领地各有其主,身为魔君的殷旬从来不镇守中心,而是经常变换住所。
  “卫黎夸你是个贴近百姓的好魔君。”两人坐在飞舟上聊天,鸣烟铧想起卫黎曾经对殷旬的评价,“说你这样不仅能时刻看见魔界最真实的情况,还能让敌人无法估测你的所在位置。”
  殷旬微讶,随后笑了起来,“那可真谬赞。我不过是走到哪住到哪罢了,并没有卫黎神君想象的那般深谋远虑。”
  “遇见烟铧的时候,我正好游玩至边界,便将院子移到了那里。等再过段时间可能就去西边看看了。”
  她摇了摇头,“不管怎么说,你确实和帝君不太一样。”
  殷旬笑着睨她,“这话若是被帝君听见,可是要判你谋逆之罪的。”
  “还是说……在神君心里,我已经是可以信任的挚友了么?”
  “你是可以信任的。”鸣烟铧坦然点头,“我的直觉不会出错的。”
  殷旬打趣道,“怪不得卫黎神君总是和你同进同出,连在战场上都念念不忘家中的妹妹。”
  “我不是他妹妹。”鸣烟铧严肃地反驳。而且她总觉得殷旬这话是在说她傻,需要被卫黎看着才行。
  “我是不如卫黎聪明,但活了几万年了,谁是真君子谁是假小人我还是能分辨一二的,所有小动物都喜欢你,你肯定坏不到哪里去。”
  正在梳理羽毛的窃脂抬头,跟着叽了一声。
  “原来我在神君心里竟是这般,”殷旬勾唇,“看来为了不让神君错爱,我只能在神君面前做个大好人了。”
  “是的,”鸣烟铧点点头,“你要是作恶,我会拦你的。”
  “这么一说,我倒是好奇起神君的那把惊蛰了。”殷旬好奇道,“是和卫黎神君的凝光一对的么?”
  “我们虽然本体是一对玄石,但也不是什么都一样的。”鸣烟铧看了眼殷旬,“听说五千年前你徒手和卫黎打架,现在居然还能毫发无损,实在厉害。”
  “我也不想徒手接卫黎神君的剑。”殷旬蹙眉,“但是一直都找不到什么趁手的兵器。”
  他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轻笑着感叹,“凝光不愧是上古神剑,当时差点以为要失去这双手了。”
  鸣烟铧跟着看去,男人的那双手手指根根修长,有青色的经脉顺着手腕流入,更加显得他手白。
  这样的一双手居然能接下凝光的重击,倒不如说是没有断掉才奇怪。
  “我回去中找找,说不定天界有适合你的武器。”鸣烟铧偏头,“总是手无寸铁,未免太不安全了。”
  对于小时候的鸣烟铧来说,长刀惊蛰就是她的铠甲,一旦失去了惊蛰,就会把脆弱的身体暴露出来。很长一段时间里,小烟铧是抱着惊蛰睡觉的,只有实实在在的触碰到惊蛰,她才有安全感。
  殷旬虽然不是很很抱希望,但是鸣烟铧这么说了也是一片好心,他便笑着点头,“如此,便有劳了。”
  两人谈话之间,飞舟已疾驰出了数百里,进入了魔界东南的领域。
  下面守城的魔族刚想抬头呵斥两人下来盘查,却见那飞舟旁若无物的直接穿过了城墙上的屏障。
  守卫们大骇,只见有什么东西从飞舟上掉了下来,落在了统领的手心里。
  那是一块玉简,上刻殷旬二字。
  几人围在一起,刚刚看清,玉简便化为了齑粉,从统领的指缝里落了下去。
  守卫们大吃一惊,纷纷抬头朝天上看去,然而此时那飞舟早已不见踪影。
  魔君、魔君殷旬终于巡视到东南了……
  守门的守卫们立刻站好,对进出的魔族开始严格的盘查,绝不能在魔君巡视的时候出半点岔子。一定要让魔君知道,他们东南才是魔界最好的地方!
  且不论殷旬这一趟来激起了东南多大的骇浪,此时的他正引着鸣烟铧下船,一同看向面前的冷面男人。
  男人身形高大,比起殷旬还要高出半个头。他笔直地站立在那里,右手握长。枪,全身散发着不容靠近的威压,那张剑眉星目的脸上一片冷傲,见到殷旬之后,才稍微有些松动。
  “江兄。”殷旬弯眸,倒是率先打了招呼。
  鸣烟铧身侧的手指微动——魔界的第一战魔,东南领主江愁枫。
  江愁枫,鸣烟铧是听卫黎说过,在五千年前的仙魔大战上,是魔界最强大的利刃。
  曾有人这么评价,天界鸣烟铧,魔界江愁枫。
  一个天界的刀,一个魔界的枪,皆是两界首屈一指的利刃,战斗力极其骇人。
  不过如今两人面对面地站在一起,倒是没有一点血煞之气,反而十分融洽。
  “你怎么又来了。”江愁枫微微皱眉,目光移向一旁的鸣烟铧,“神君烟铧?”
  “是。”鸣烟铧颔首,心里奇怪。江愁枫按理该是殷旬的部下,两人的相处却一点都不像是上下级,反倒像是多年老友一样随意。
  若她敢对上门拜访的帝君说,“你怎么又来了”这种话,一定会被卫黎念叨的。
  魔君丝毫没有恼怒的意味,反倒笑眯眯地开口,“多年不见,难道江兄就不想我么?”
  “不想。”江愁枫非常不顾忌魔君的颜面,略过他转而对着鸣烟铧道,“有失远迎。今日前来,所为何事?”
  鸣烟铧见他态度认真,便也正色道,“烦领主劝容想云前辈下凡。”
  江愁枫皱眉,“容想云要历劫?”
  殷旬见两人大有在这里把话谈完的意思,于是对江愁枫道,“一路赶来,江兄都不请我们进去坐坐么?”
  江愁枫看了殷旬一眼,那眼神鸣烟铧异常熟悉,因为每次卫黎和帝君或是旁的仙官说话的时候,她就是这么看卫黎的。
  大致意思是——你真麻烦。
  江愁枫引着两人进入宫殿,比起魔君的小破院子,江愁枫的家就十分像个领主该有的样子。
  建筑辉煌气派,仰头看着大门就有种让人不自觉屏住呼吸的敬畏感。
  但是进去之后,风格迥然一变,从霸道大气变的细腻婉转,处处都是精致的亭台水榭,鸣烟铧甚至在柱子上看见了一串粉色的流苏。
  殷旬注意到她的目光,解释道,“这些大概是按照江愁眠的喜好来布置的。”
  鸣烟铧同样是听说过江愁枫的妹妹江愁眠的,不仅容前辈喜欢看她的话本子,凌悦玥也很喜欢,第一次买回东海的时候因为太激动,导致忘记给它避水了,那几册全湿得没办法看。再去店里发现都卖光了,她就跑去和西海龙女打了一架,把人家的书抢了过来,走得时候放话——“要想报仇,先打过我手下的鸣烟铧再说。”
  过了没几天,鸣烟铧打开门就看见有个五六岁的小姑娘鼓着腮帮子站在她门口,气呼呼地瞪着她。
  了解始末后的鸣烟铧沉默,凌悦玥也就打得过人家龙角都收不起来的小孩子了。
  最后鸣烟铧摸了几十下西海龙女的龙角,答应帮她把书抢回来。
  小龙女走的时候捏着小拳头跺脚,奶声奶气道,“你、你要狠狠地教训她一顿!教训完了,我每天都给你捏角角。”
  “没问题。”鸣烟铧高深莫测的颔首,想都不想就答应了。
  凌悦玥的龙角已经成熟,太硬了,还是小龙的角角好捏。
  经过那件事之后,鸣烟铧对江愁眠印象变得深刻,她转头,悄悄问殷旬,“有机会见到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