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6章
  第116章 运气
  半夏的肚子越来越大了,她体质好,底子比许多女人都高出一截。别的女子肚子大的整个人都几乎鼓涨起来。她却是个例外,哪怕肚子挺起来,从后面还能看到她的腰。为此,不少男子怀揣着莫名的心情,羡慕着屈眳。
  不管女子有多美,一旦怀孕生子,好好的美貌都要被毁了个干净,而且还臃肿的不成模样。只有几个的的确确天生丽质的,生完孩子和没生是一样的。不过这样的女子少之又少。
  屈眳娶了的妻子,不仅仅有着令人畏惧的本领,而且天生丽质,哪怕怀孕也不该她窈窕的身形,这如何不羡煞旁人。
  有嘴不严的人,酒宴之上大大咧咧和屈眳说了,屈眳笑眯眯的和此人角抵,角抵者,就是两人空手搏斗,有一定的技巧,平常贵族们也角抵为乐,屈眳几下下去,就把人给摔了个七荤八素。
  之后所有人都知道屈眳不是那种得了美人为妻,就到处宣扬的人。顿时一张张嘴都闭的紧紧的。生怕一不下心就惹得他生气。
  屈眳收拾完了外面的浪荡子,对半夏越发看重起来。
  过了六个月之后,天气渐渐转暖,而半夏的肚子也是一日一个样。
  半夏一边往肚子上涂抹各种兰脂,一面唉声叹气。
  屈眳看着她袒露出肚腹,不由得眉头皱了皱。这个天虽然转暖了,但还有几分寒意。就连身体强健的男子都要床上三重长衣御寒,更何况还是有身妇人?
  他正要说什么,见到摆放在她面前的铜炉,面上的不悦之色,这才稍稍敛起。
  “现在还天寒,怎么就把衣裳解了?”屈眳走进来,他见着她身上脱的差不多,肚腹和腿都袒露出来,侍女们在一旁,在她肚子上涂抹润肤的兰脂。
  “肚子太大了。”半夏看着自己滚圆的肚子,唉声叹气。其实身边伺候有经验的老妇和她说,她的肚子比起很多同月的孕妇来说,其实还算小了。只不过她人生这么二十多年,就没有见到这么大的肚子。
  半夏满脸的担忧,“会有纹路的。”
  腿上她已经让侍女给她厚厚的抹了一层兰脂。
  屈眳不明白半夏为何把涂抹在脸上防止肌肤皲裂的兰脂涂抹在腿上,不过看到侍女准备涂抹她的肚子的时候,被他拦下来。
  在半夏不解的目光中,屈眳直接挥退侍女,拿过放在一旁的脂膏漆盒,自己挖了一指头在手上,双手合在一起,仔细的揉搓,等感觉手掌上的温度把兰脂都给暖热了之后,才涂抹到她的肚子上。
  半夏开始还有些诧异,不过她很快就靠在那里,享受他的服侍。
  屈眳的手掌比侍女要宽大厚实许多,掌心里还带着常年握剑持戈戟留下来的老茧。隔着一层兰脂揉在她的肚子上,却有一种莫名的舒服。
  她舒服的喟叹两声,睁开眼睛对屈眳一笑,“果然还是夫君手艺好。”
  “你让那些贱婢来,也不怕她们手凉冻着你。”屈眳说着把手往火盆那里凑了凑,将手烤暖之后再给她涂抹那些兰脂。
  “才不会呢,她们也很小心啊。”半夏靠在那里,她背后让侍女们塞了好几个软囊,可以很好的靠在上面。
  说着她低头看自己的肚子,瞧着上面被撑出来的隐约可见的青筋,半夏不由得叹气,“到时候生了之后,肚腹和腿上有皱纹怎么办?”
  她想到这个,就忧心忡忡。不由自主的看向屈眳。
  屈眳闻言抬头,看见她可怜巴巴的望着他,不由得笑了,“不会。”他说着低头继续给她涂抹,他对她很小心,不仅仅涂抹之前把连手带兰脂全都暖热之后,才在她肚子上动作。
  他小心翼翼,手掌在隆起的肚子上涂抹,丝毫不敢加大点力气。
  “才不是呢。”半夏眉头都拧成个结,“听说生孩子之后就都这样,说是肚皮被孩子给撑坏了。”
  听到这个,屈眳感觉到很新奇。为了半夏,他特意令人打听了怀孕妇人的变化,不过这个却还没听说过。
  半夏看他抬头,立刻就悲愤了起来,“你是不是嫌弃我了?”
  怀孕妇人的脾气,一下高一下低,而且容易暴躁发怒。屈眳知道这个,所以半点都不觉得莫名其妙。
  “我也会有皱纹,为何要嫌弃你?”
  “可是有皱纹,就不好看了。”半夏说着,忍不住两眼紧紧盯着屈眳不放,“到时候你就嫌弃我了。”
  “半夏是以色侍人之辈么?”屈眳反口问道。
  半夏愣住,而后很快摇头,屈眳手掌在她肚腹上的肌肤摩挲,温柔辗转,他目光专注,掌心在肌肤上摩擦,带起一阵浅浅的温度。
  “那不就成了。”屈眳忍不住笑,“我倾慕你,又不是因为你貌美,何况还是因为孕育子嗣。甚么样子在我眼里都是一样的。”
  他明明还是和以前一样,甚至眉梢眼角的神情都没有变半分,可是从嘴里说出的话却如此让她心跳加快。
  “哼。”半夏拉不下脸,一下就对屈眳和颜悦色,她靠在那里,鼻子里轻轻哼了两声,“话都是你在说。”
  “可是我话说出来,一诺千钧,从未食言。”屈眳道。
  这些话语好像一罐新鲜的蜂蜜,开了盖子,馨甜的香味夹杂着花草味道喷涌而出,一勺子含入嘴里,天天的暖流,没入喉咙,直接流入腹中。整个人都被这暖人的馨甜所包围。再也不想出来了。
  半夏忍不住嘴角一个劲的往上翘,她不想让屈眳看到她的喜悦,但还是忍不住,屈眳看到,对她也是一笑。那一笑让她浑身都软了下来,融化在他的笑容和温柔的眼波里。
  他涂抹完了,“还有其他的地方要抹么?”
  半夏想想,摇摇头,她就是在腿上和肚子上摸,防止肌肤被撑开导致生完之后,有难看的纹路之类的。其他的地方倒是不怎么在意。
  屈眳见她摇头,取过衣服来,亲手给她穿上。他从小被人伺候长大,给自己穿衣还勉勉强强,给别人穿衣,那就是连勉强都算不上了。
  很快,半夏就看到屈眳的额头上的汗珠,那些顺着年轻男子干净的额头滑落下来,她不由得起了些坏心思,她冲他笑,屈眳不明所以,两人之间隔着个肚皮,实在是不好直接过来,他换了下姿势。
  “怎么了?”他说着,抓过一件狐裘就披在她身上。
  生怕她受了凉。
  半夏被他裹得和个团子似得,脸颊边都是白狐绒绒的细毛。
  “我想亲你。”她直接道,“你过来,让我亲亲吧?”
  屈眳把头给伸过来,一副任她鱼肉的模样,她在他的额头上啄了一口。然后还觉得不够过瘾,伸手拉开了他的衣襟,挪动着有些笨重的躯体,直接在他的脖颈上啜了一口。
  唇齿放开,一朵红梅顿时就绽放在他的脖颈间。
  屈眳哪怕没去看铜镜,也知道自己脖子上有了什么。
  她行事,随心所欲,他也基本上不会拦住她做什么,兴致起来,总要在他身上留下几个印记。好似在彰显她的所有权。同朝的卿大夫们看见,只是满脸坏笑。父亲看到他脖子上的那个印记,基本上劈头盖脸的就一顿痛斥,说他既然连骨肉都不顾及,胡作非为。
  “下次换个地方?”屈眳回头和半夏商量。
  半夏嗯了两声,她眉宇间有淡淡的不解,“为何?”
  她觉得脖子那里挺好的,只要角度刁钻,那么拿衣襟怎么遮都遮不住。换了个地方她还真不乐意。
  “父亲上回看见了,说我胡来。”屈眳说着,满脸的疲倦。
  半夏望见,很是同情的摸摸他,“要不然你和左尹说实话?让左尹来教训我?”
  屈眳低头看她,眼神越发生无可恋,“那还是让父亲骂我吧。”
  半夏这下终于忍不住,直接笑倒在他的怀里,屈眳眼疾手快,伸手及时抱住她,好让她靠在自己的怀里。
  除了自己的怀里之外,不管她在哪里,屈眳都不觉得最安全。
  半夏笑的肚子痛,她哎哟了两声,伸手摸摸肚子,“你说,你们父子之前都是怎么过来的?”
  “以前父亲也是和这一样,只不过,父亲不会频繁发怒。”
  “是因为我吗?”半夏忍不住在他的怀里扬起头来,她看着屈眳,心里有些淡淡的愧疚,如果不是她的话,可能他们父子还是和以前一样吧。
  “不是。”屈眳伸手摁在她的额头上,将她给摁下来,这么仰着脑袋,时间稍长一些,人就会觉得很难受。
  半夏被他给摁下来,在他怀里靠坐着。
  “其实我也挺担心的。”半夏轻叹了声气,“毕竟左尹那么多儿子,你要是不得他欢心了,那可怎么办?”
  屈眳笑了,低头下来,“半夏在担心我么?”
  “当然,我不担心你,谁还担心你?”半夏靠在他的胸膛里,想起屈襄的那一堆女人孩子们,都忍不住头痛。
  孩子也算了,一个两个年纪都不大,但是那些侧室们,出身贵族,时不时就想着搞事。
  “不要担心。”屈眳抱住她,“有我在,你就甚么都不用担心,甚么也不用在意、”
  “我现在就盼着你甚么时候能平平安安把孩子给生下来。”
  半夏脸庞上多了几丝母性的光辉,她低头下来,摸摸自己的肚子,轻轻嗯了一声。
  宝宝到时候一定要乖乖的出来哦。
  天气转暖,虽然还有几分春寒料峭,但至少不如冬日里那样,冻得让人手脚都伸展不开,都不能离开火炉半刻。
  之尤其到了午时,阳光一出来,清晨的寒气被阳光一驱,暖洋洋的让人心喜。在屋子里头完全待不住,心痒痒的要出来走动走动。
  半夏也在外面站站,阳光暖融融的。屈眳出来就见到她一手撑腰,一手轻轻放在肚腹上,仰着头晒太阳。
  阳光把她乌黑的发丝给染成金黄。屈眳几步过去,“怎么站在这儿?”
  “暖和。”半夏笑嘻嘻的拉住他,要让他跟着她一块晒,“我这些天都在屋子里头坐着,闷死了,想出来走走。”
  屈眳点头。
  不过陪着她站一会,半夏就又不肯了,“站着怪没意思,腿都疼了,我们还是到处走走吧?”
  屈眳拉下脸来,“既然腿都疼了,那就好好休息。”
  半夏反手拉住他的手,嘴一嘟,“我就不!”
  她说完,撒娇也似的拉住他的手左右摇了摇,“走嘛走嘛。”
  屈眳板着的脸在她的撒娇里,到底还是没能坚持多久,没过多久,他就彻底败下阵来。
  考虑到她身体已经比过去有些笨重,快要临产了。所以屈眳也不打算带她走多远。
  宫邸之中从她嫁进来开始,屈眳就示意人去种植一些颜色艳丽漂亮的花卉。现在正值春季,花卉盛开,应该正是好时候,他干脆扶着她过去。
  半夏跟着屈眳过去,当看到花卉的时候,她顿时眼前一亮。
  现在正值春日,哪怕还没到最暖和的时候,却已经是花卉开放的好时候。
  花团拥簇,粉白两色的占巨大多数,还有几株紫色的,说不上来的小花夹杂在其中,作为点缀。既不突兀,又很养眼。
  半夏睁大眼,忍不住满脸疑惑的看向屈眳。这块地方她以前也来过,那时候这一块还是个空地。没有这些东西的。
  屈眳笑笑,“你喜欢这些,所以我让你宫邸上的隶人照着你原来的那些重新种了一些。你看喜欢不喜欢?”
  在她来之前,家中没有女主人。家里的主人只有屈襄父子,男子对这些花草并不在意。只要宫邸中有树就行。
  屈眳也是在她那里知道了什么是缤纷多姿。她轻嗅花草的时候,格外动人心魄。
  原来在他看来,没有多少用处的花草,也是那样的生机勃勃。
  半夏想起之前他刚才不让她出来走动的样子,恼了一句,“那你刚才还说那些话!”
  屈眳缓了一下,知道她是气自己之前那话,“不怎么说,怎么和现在一样开心?”
  半夏捏住他的胳膊,屈眳配合的立刻吸了口冷气。其实她都还没用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