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生前风光,死后破席一裹,栖身孤坟之中,做个孤魂野鬼,因为她兄嫂是不同意她葬在陈家祖坟里的,这人的命运真是说不来。
  徒增唏嘘罢了。
  第43章 三叔要结婚了
  “枪杆子里面出政权。同志, 我就要这些书。”
  废品收购站头发花白的老大爷摇着蒲扇, 轻轻掀开眼皮子瞧了瞧, “为人民服务,一块钱。”
  “同志, 今天不过秤吗?”
  问这话的小姑娘十二三岁左右,梳着两条乌黑的辫子,皮肤白皙, 双颊带着些许婴儿肥,一双眼睛宛如山间最清冽的泉水,灵气四溢。
  老大爷又揺晃蒲扇, “不过不过,赶紧拿着书走吧。”以废纸价来算,收一块钱确实贵了, 以书价来算,收一块肉又确实少了。
  他是信口胡诌了一个价。
  “一切反动派都是纸老虎。大爷再见!”
  等小姑娘走远, 老于头放下蒲扇叹了口气,现在这世道呦, 那么多的好书一车一车的往废品收购站送, 真是糟蹋好东西。好在还有那么一个人偷偷的来淘换, 要不然他早就辞职不干了, 看着好书被糟蹋, 闹心。
  去废品收购站淘书的人不是别人,正是李梅梅。
  走出废品收购站,李梅梅爱惜的弹拨了下书皮上的灰尘, 这套数理化自学丛书,可是恢复高考第一年时的宝典,多少人靠着自学这个考上了大学,她找了好长时间才找齐了这么一套。
  现在不找,等以后要用的时候再找,那就晚喽。
  她找了个没人的地方,偷偷把书塞进空间里放好,这才整了整自己军绿色的挎包,小心的拍了拍里面的□□语录,神气的蹬着自行车往纺织厂的方向走。
  “李大娘早啊!”
  “方叔又出去买菜?”
  “刘爷爷你又偷着抽烟,小心万奶奶又揪你耳朵。”
  筒子楼面积狭窄,住的人却多,李梅梅一路上碰到不少熟人。
  她今年刚刚十二岁,已经开始上初中了,还是红旗生产队第一个被县城初中录取的学生呢。
  老李家人特别高兴,再加上李梅梅的二叔和姑姑都在县城,住的地方也不用愁了。
  纺织厂是县里的大单位,福利好着呢,去年还新盖了房子,盖房子的钱是问工人借的,最后是用房子还的,李卫国找李保国和李红英借钱,一次性就给厂子里借了九百块钱,分了个小二室,面积算下来有六十平方。
  这可是大房子了,比起一家子十几口子人都挤在四十平米的房子里,那可是好太多了。
  李梅梅考上县城初中后,李保国就和李卫国商量好了,让她借住在他家里,也不白住,每个月给粮票和钱。
  李卫国死活不要,亲侄女跟亲闺女也差不了多少,要啥钱和粮票,这不是打他的脸吗?
  还是方翠莲想的周道,把李卫国骂了一顿,他才收下他大哥给的钱和粮票,她是这么说的,“卫国,这个钱和粮票咱一定要拿,你先别和我急,我是那种眼皮子浅的人吗,就看上大哥大嫂那点东西了?”
  “小妮儿要上三年初中呢,咱养她一两个月行,养三年就算咱们乐意,你以为大哥大嫂能放心?咱们就把这钱和粮票一拿,大哥大嫂才能放心的把闺女放在咱家呢,将心比心,咱们当初把三妮放在老家不也给钱了吗,为的是啥,不就是图娃在家里能好过点,图自己个心安吗,大哥大嫂也是一样的想法。那些东西都用到小妮儿身上,咱就不亏心,娃也能过的自在。”
  就这样,李梅梅就在她二叔李卫国家住下了。
  一推门,方翠莲正把饭菜往桌上摆呢,见李梅梅回来了,面上带上一丝笑,招手道:“怎么一大早又出去了,我说吃饭怎么见不到你人呢,快去洗手,顺便把你姐和你弟叫起来,这都几点了还在睡呢。”
  “唉,这就去!”
  李梅梅推开卧室门,她和李三妮还有李家成在一个卧室里住着,卧室不大,只能放的下一张床和一个书桌,一个简易的衣柜。
  两个娃住不开,李卫国就让他大哥李保国给打了张架子床,李家成睡上面,李三妮睡下面,李梅梅来了后,也跟着睡在下铺。
  她推门喊了一声,“三姐,家成,快,起床吃饭了。今天吃馒头,起来晚了可就没有了啊!”
  李三妮嘟囔了一声,睁开了眼睛,起身洗漱好,她也长成大姑娘了,剪着时下最流行的刘胡兰头,穿着海魂衫,毛蓝宽腿裤子,时髦的紧。
  “家成,你快点洗啊,吃完饭咱们还得赶快回老家呢,三叔今天结婚,奶让我们早点回去,小心去晚了奶揍你。”
  李家成还在赖床,李三妮不耐烦的把他的被子掀开,被子底下的他光溜溜的,突然暴露在空气中的小牛牛甚至还抖了抖,他立马就清醒了。
  “姐~”小声音里还有些委屈。
  “三姐,还是你有本事,一叫他就起来了。”李梅梅揶揄的朝着撅嘴的李家成挤了挤眼睛。
  “家成,吃饭了,你三姐给你留了小咸菜,就等着你来吃呢,再不来我就吃了啊。”
  每次一叫这小子的名字,她就想起后世那个hk首富。
  李卫国笑着拍了拍儿子的脑袋,“快去吃饭,吃完了咱们回家看爷爷奶奶。”
  老家有他的包子哥呢,李家成这才咧嘴笑。
  一吃完饭他们就骑着车往家赶了,她三叔今天结婚,不办席,就是一家人一起吃顿饭,也相互认认人,听说新三婶还带来了一个男娃呢。
  李梅梅把自行车推了出来。
  要说她三叔的感情也真是多舛,和周桂花离婚后,竟然和队上的知青胡爱红谈上了,没想到的是都已经开始谈婚论嫁了,半路上杀出个程咬金来,胡爱红的父母来把她强行带走了。
  人家说啥也不同意这门亲事。
  别看胡爱红瘦瘦小小的,刚来的时候就像个营养不良的孩子,人家的父亲那可是有大来头的,她爸爸是省城机械厂的厂长!
  从中央到地方对重工业的重视都远远大于轻工业,省城机械厂那可是仅次于钢铁厂的大厂子,里头千把号工人呢,厂长对于他们这个小地方的人那就是了不得的大人物。
  一个大人物的闺女嫁给一个二婚头的老农民,开玩笑哩!
  队上人都说这是癞蛤'蟆吃天鹅肉哩。
  李爱国一年跑了省城好几趟,都没见到胡爱红人,她当初被带走的时候他就没拦住,现在再想见到人简直是难于登天。
  李老头开始也支持儿子去省城找,不是想纠缠人家闺女,而是想让他看一看,胡爱红的后妈有没有对她不好。
  但是这去了几回连人都没见上,后来打听了好久,还动了李保国师傅老耿在省城的战友,才知道了,胡爱红结婚了,嫁的还是一个军官。
  李爱国这才死心。
  这不,今年经人介绍,就认识了姚茜华,他们两个人都是离婚另过的,心里头就有点同病相怜的感觉,再加上都带着一个孩子,谁也不吃亏,两厢接触下来觉得合适就在一起了。
  姚茜华是长原公社前任书记姚印忠的小闺女,李婆子本来不想结这门亲,李老头坚持要看李爱国的意思,李爱国的意思很简单,他心里头不介意,就想找个人好好过日子,她爸是她爸,她是她,不能混为一谈。
  李卫国骑着一辆自行车,后面坐着方翠莲和李家成,李三妮骑着一辆带着李梅梅。
  六年前,能骑着自行车上班上学,他们连想都不敢想,现在日子确实是好过了些,
  “小妮儿,回来我们还去黑市卖东西吗?”李三妮压低声音问。
  李梅梅想了想,摇头道:“这个月先不去了,那些红小兵闹的凶,过几天再看看,等他们累了我们就上。”
  现在老师都被打成臭老九了,学生也不上课了,都回家闹革命去了,街上随处可见带着红袖章,穿着绿军装的红卫兵,大多数是十**岁的青年人,都是逃学闹革命的。
  “我冤枉啊,我没有侮辱主席同志,我不是啊……有人冤枉我,那是陷害……”一阵凄厉的哭喊声从街的那面传来,是个女人的声音。
  接着,又是一个男声,“一切反动派都是纸老虎。刘素芝不能认识到自己的错误,同志们,你们说该打不该打!”
  “该!”震耳欲聋的一个字。
  李梅梅看到李卫国和方翠莲红了眼眶,“走,快走,别看了。”
  那可是刘老师啊,多好的一个人,长年免费的学生补课,现在却在被她的学生诬陷殴打。
  “系统,能帮吗?”李梅梅移开了视线。
  刘素芝老师,她听说过,以前是县里人公认的大好人,现在是人人喊打的反动派。
  李三妮沉默着低下了头,恨恨的攥紧了拳头,她知道刘老师,是初三六班的班主任,带头揭发她的那个学生,她也认识,以前是刘老师班上的学生,因为偷同学的东西被刘老师批评了,这事过了不久,就有人在刘老师家里发现了撕烂的主席语录。
  系统冷静的声音传来,“有,宿主可以对坏人进行惩罚,电击一个系统币,雷劈十个系统币。”
  第44章 新三婶
  一年前李梅梅就还清了系统的欠债, 还顺利达到了中级交换权限, 开启了三个位面,一个是和二十一世纪很相似的位面,一个是修真位面,另一个是玄学位面。
  雷劈什么的,修真位面的东西,最适合装逼。
  不是有句话说了吗,坏人遭雷劈!
  “就雷劈了!给那几个打人的人一人来一下。”
  这一下就花出去六十系统币, 好在她这几年勤奋, 攒了不少系统币。
  系统限制, 雷劈作用有限,不会真的给人身体遭成什么大的损害, 就是吓唬吓唬这些人, 最多也就是让他们疼几天。
  所以李梅梅用起来一点心理压力都没有。
  系统麻利的收了钱, 下一秒轰隆隆的雷声就在耳边炸起。
  “这咋打雷了, 说下雨就下雨, 一点预兆都没有啊?”
  “就是就是,刚才我还说今儿一定是个好天气呢, 这就打雷了。”
  “我衣服还在外头晾着呢, 我得赶紧回去……”一个收字还在嘴边, 说话的人就看着不远处瞪大了眼睛。
  有人被雷劈了!
  “妈呀, 雷雷雷……劈人了……”
  “真的是天打五雷轰啊!那几个造啥孽了?老天爷都发怒了……”
  李卫国瞪大了眼睛,眨也不眨的看着远处几个人被雷劈,不可置信的掐了掐李家成的脸, “家成啊,让爸掐一下,看爸是不是做梦了!”
  李家成猛的被一掐,疼的扯开嗓子哭起来。
  “疼啊,那爸就不是做梦,那几个……那几个人真的被雷劈……”他猛的咽了咽口水。
  方翠莲见儿子哭了,狠狠的在李卫国腰上拧了一下。
  “疼疼疼……”
  方翠莲抱起儿子,怒目直视李卫国,“你咋不掐你自己啊?你咋当爸的,你把娃都掐疼了!”
  李梅梅面无表情,盯着那边的动静,看着那边几个人的惨样,希望经此一事,这些人可以长长记性,不要整天揭发这个举报那个,今天抄家明天贴大字报的,闹的大家都不安生。
  电闪雷鸣只是一瞬,那雷仿佛带了灵性,劈了打刘素芝那几人后,竟然神奇的消失了,众人恍惚间又是睛空万里,好像刚才没打过雷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