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马同学,你的本子上为什么有我的名字啊?”
  马梓默闻言,整张脸瞬间僵住了。
  “就是随便写写啊……喂,你这样偷看别人隐私,是不是不太好?”
  程蕊察觉到他的脸好像有点红了,她还是第一次看见他这样慌张的模样,顿时觉得好有意思啊。
  马梓默被她这样直勾勾地看着,感觉很不舒服,于是他随手把本子塞进了书堆里,强装淡定,努力转移话题:“今天我们把高数第一章补完,你先把课本大概翻一遍,二十分钟后我们就开始补习。”
  程蕊一听到高数两个字,顿时没有了调笑的兴致。她乱翻了没一会儿,便抬头问他:“那个,你能不能先帮我圈一下重点,要不然十分钟怎么看得完啊。”
  马梓默闻言把自己的高数书取了过来:“那就先看我的吧,重要的地方我都画出来了。”
  程蕊接过他的书,心满意足地翻了起来。
  两个人从图书馆出来后已经十点半了,程蕊这一晚上被逼着做了好多道高数题,这会儿脑子感觉晕得很,不过好在他一直都很有耐心,也从来没有嫌弃过她笨。
  “时间还早,要不要去操场转转?”快到女生宿舍楼下时,他说道。
  这很明显就是小情侣晚上的散步邀请嘛,程蕊心里面是喜欢他的,所以就点头答应了。
  已经快十一点了,操场上还是很热闹,跑道上有许多跑圈的同学,还有不少三三两两的同学在散步。
  于是,他们两个人也跟着大部队,围着操场顺时针地走着。
  程蕊先打破沉默:“真的很感激你给我补习啊,而且我那么笨,你也没有凶我……”
  马梓默侧过头看了她一眼,无情地拆穿她:“你那不是笨,你只是懒而已。”
  程蕊被他说得很理亏,拼命解释道:“哎呀,这都上了大学了,好像学习成绩也不是那么重要了嘛,我听一些大四的学长们说,就算挂过七八科,毕业也能找到一份工作的!”
  马梓默叹了口气:“每个人有不同的目标吧,如果你的目标是为了毕业能有一份普通安稳的工作,那大学混混日子也没问题的。”
  程蕊反问他:“那你的目标是什么?”
  “目前也没有很确切的目标,我只是不甘于平凡而已。”
  程蕊想到他系里第一的好成绩,好奇地问:“你的学习成绩从小到大一直都这么好么?”
  马梓默摇了摇头:“也不是吧,我初中的时候成绩很差,后来慢慢就好了。”
  程蕊闻言感叹道:“我妈要是有你这么优秀的孩子,估计做梦都能笑醒了!你都不知道,我从小就特让人操心,能考上咱们学校我简直是运气爆棚。”
  马梓默顿了一会儿,没有说话,程蕊观察了一下他的表情,好像自己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
  上次他好像说过家里有什么事情,早知道就不跟他提爸妈了。
  程蕊转移话题:“对了,我都忘记问了,你家是哪里的?”
  “乌市。”
  “那你家也离得太近了吧……不像我。”
  程蕊家是北方的,而且是很北很北的地方,坐火车要两天多才能到,而且还没有直达的。这学期开学是爸爸妈妈一起送她来的,最起码一路上都有人陪着,还感觉好一些,一想到寒假她可能要自己回家,她就心好累。
  “你家是北方的对吧,我听你的口音就不像南方人。”
  程蕊绝望地回道:“没错,我家是阳平的。”
  两个人边走边聊,尴尬的是,在转弯处刚好碰见了一对情侣。
  那个女生紧紧地勾着男生的脖子,就那样在大庭广众下接吻,也不说找个小树林什么的。
  于是,两个人的气氛一下子暧昧起来。
  程蕊回忆起昨天晚上的那个吻,又短又干净,好像跟她想象中的不太一样。
  她正想着,突然感觉到他慢慢地凑了过来,然后她的手就被一个凉凉的手掌握住了。
  第22章 二十二朵樱花
  程蕊试图挣扎了几下, 他的手便马上加重了些力度,像个牛皮糖一样, 甩都甩不掉。
  这个人昨天一言不合就亲她,今天一言不合就牵手, 是不是有点过分呐。
  程蕊露出坏笑,右手发力,使劲地夹他的手指。
  可她都吃力地五官皱在一起了,他还是没有松开手,脸上也是一点反应都没有。
  一阵微风拂过,他轻笑道:“你就这么点力气?”
  程蕊没办法,只好放弃挣扎, 任由他牵着,并且提醒他:“牵手也不代表我同意了哦。”
  马梓默见她说这话的时候,笑得很开心, 这明显就是同意了,还口是心非。
  “那你要怎么样才能同意呢?”
  程蕊闻言俏皮地眨了眨眼睛:“你昨天的表白不算数, 一点都不正式。以前有好多男生花尽各种心思来跟我表达心意, 对比之下, 你这可有点敷衍哦。”
  马梓默不慌不忙地说:“那他们有牵过你的手么?”
  程蕊赶紧否认:“当然没有了!”
  “哦,那我就随口表白了一句,你就这样从了我, 这是不是说明什么呢?”马梓默说这话的时候,特意把两个人的手抬了起来,在她的面前晃了晃。
  程蕊自知理亏, 但还是决定嘴硬到底:“我不管,我要一场正式的表白!”
  马梓默没有回答,只是握着她的手更紧了些。
  周六下午,程蕊准时去参加歌手大赛复赛。复赛的淘汰机制是四十进十,她抽签抽到了25号,这个号码还不错,因为排到太前面了,评委打分会很不稳定,但是太后面的话,评委又会失去了兴致,所以排在中间是最好的结果了。
  柳依和朱青青都到了小剧场给她加油助威,她昨天有跟马梓默说好开始的时间,只是她在后台往下面看了好几次,也没找到他的影子。
  哼,就这个态度,还想做她男朋友,省省吧~
  程蕊靠在墙上,一只耳朵插着耳机,一遍又一遍地过着歌曲,生怕一会上去直接就忘词了。
  旁边突然靠过来了一个人,没经过她允许就把另一只耳机插在了耳朵上,吓了程蕊一跳。
  “喲,张惠妹的歌?”
  程蕊抬头迎上顾晨耀的脸,他一只手插在口袋里,眼睛微微眯着,正在哼唱这首歌。
  “嗯……你是几号啊?”
  顾晨耀将手里的号码牌举起,回道:“我30号,还早着呢!”
  “啊,那你在我后面,挺好的。”
  顾晨耀不解地问:“哪里好了?”
  程蕊如实回道:“我怕听你唱完我就不敢唱了……”
  顾晨耀拍了拍她的肩膀:“怎么会,这都是看临场发挥的,你不要紧张好好唱,肯定没问题的!”
  程蕊用力点了点头,但心里面还是感觉很没底。
  舞台上传来主持人的声音,已经到10号选手了,而且前九个选手的评分似乎都不怎么高。今天的评委是来自学生会主办方的部长,说白了,就是高年级的学生。其中有个长得胖胖的学长全程一副凶神恶煞的表情,给选手的评论尽是些负面的。
  唱的不好的,他也不知道委婉,直接就说人家唱的很烂;唱的一般的,他就挑人家气息不稳,高低音衔接不好什么的;唱的好的,他就说人家台风不够好。
  真是搞不懂,有本事你上台来唱啊,不就是个什么学生会主席么,至于这么装逼?
  程蕊在后台看着,心里也跟着发怵。
  顾晨耀见她紧张得一直咬嘴唇,安慰道:“你不用怕他,就是个纸老虎而已。”
  等轮到她上台时,她还未开口,坐在台下的柳依和朱青青就一阵欢呼,给她加油。
  她欣慰地笑了笑,然后在剧场很后面的位置看到了马梓默的身影。
  既然他都来了,程蕊觉得自己一定不能丢人,深呼了一口气,示意工作人员开始放伴奏音乐。
  剧场里面的同学三三两两的,音响声又开得很大,她庆幸自己没有选择那首热闹的歌曲要不然她在舞台上又蹦又跳,台下却是一片肃穆,肯定尴尬死了。
  她开口的第一句声音还很颤,但唱过几句之后,她便找到了状态。唱歌就是这样,一旦投入感情,把自己唱进去了,台下的人也自然会被感染到。
  一曲结束后,不仅朱青青和柳依,就连台下不认识的同学也为她鼓了掌。
  下面到了评委的点评时间,她已经做好了被装逼部长好好骂几句的准备,可结果却跟她想象得不太一样。
  装逼部长没有骂她,反而笑了笑,说她唱的很投入,音准也没问题,并且期待她接下来的表现。
  回到后台后,她长舒了一口气,然后静静等待她的分数。
  88.5分。
  程蕊对于这个结果有些震惊,因为她就是发挥出了正常水平,并没有很惊艳的表现啊,她的分数反而比刚刚几个出彩的同学要高。
  后台正在准备上台的两个女生,一个小声嘀咕:“这会不会是黑幕啊,为什么她分数会那么高,真是想不通……”
  一个回道:“长得漂亮就是好,你看刚才学生会主席那个献殷勤的表情,对待美女的态度跟普通人的态度也差太多了吧?”
  程蕊可以很清楚地听到她们两个人的质疑声,但又没办法怼回去,因为她现在也搞不清楚状况了,反而有些怀疑自己。
  顾晨耀拍着手向她走来,祝贺道:“你刚才唱得真不错啊,看起来这个分数肯定是能进决赛了,到时候我们再pk啊!”
  程蕊假笑了几声:“那你一会加油啊!我先去跟同学汇合了。”
  程蕊回到朱青青和柳依身边,她们两个都兴奋得不行。
  朱青青帮她算了算:“大蕊,你现在好像是二十多个人里面的第三名哦,好棒啊!看起来我们可以去决赛给你加油了!”
  柳依想得更长远:“我听说往年的决赛门票都得提前排很长的队,才能抢到呢,到时候我是不是就有亲属团的票了?”
  程蕊点了点头,表示没问题,突然想起马梓默还在后面,便说要先去跟他说句话。
  柳依笑她:“哎呦,嫁出去的舍友如泼出去的水啊!”
  程蕊翻了个白眼,起身走了。
  穿过通道来到后面,程蕊发现马梓默正低头摆弄着手机。
  “喂,你刚才有没有好好听我唱歌啊?”
  马梓默抬起头,眼神竟带着些宠溺:“有啊,不然我来这么闹哄哄的地方干嘛。”
  程蕊笑嘻嘻地坐到他身边:“谢谢你来看我比赛!”
  程蕊说完后,有些没自信地撩了撩头发,开口道:“那……你觉得我唱得怎么样,配得上这个分数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