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但秦小一确实够委屈的,嘴里撑着一大块布条不说,嘴巴都要张酸了,还得受婉仪这一大巴掌的气,能不疼得直掉金豆豆吗!
  现在百里轩还仅仅是停住了脚步,要是他不管不顾的离开了,秦小一敢打包票,自己一定被婉仪拿去严刑逼供,撒气泄愤的!
  看够秦小一的小可怜样,百里轩终于挥手让下人松开秦小一,开恩般说道:“放了她吧。”
  秦小一也不管百里轩那带着一丝打趣调笑的眼神,揉着酸软的嘴,都快要哭了。原来一大团布塞嘴巴里的时候,真的不能用舌头顶来它的!电视剧诚不欺我啊!
  婉仪狐疑的偷瞄了百里轩一眼,见百里轩脸上波澜不显,也不好猜测王爷到底是何用意,以往府中出现这种偷鸡摸狗的小人,基本是看也不看的交到她手上处置,怎么到秦小一这里,王爷就停了下来呢?
  难道,王爷对她,还真的不一样吗?
  家丁们似乎也看出了这一桩,正面面相觑。
  哪知道百里轩仅仅是顿了两秒 ,就恢复到往日的铁面无私道,“本王念你是白雪救回来的丫头,给你一次机会。只要你认下是你偷了本王的私印,说出缘由并把它拿出来,本王可以既往不咎。”
  此话一出,几人皆是松了一口气,原来是看在莫小姐的面子上啊,他们就想嘛,一个小丫头,哪里会得到王爷的青睐,如此看来,之前赏赐的好吃好住,也不过是看在莫小姐的份上而已。
  阿展脸上的疑惑一闪而过,暗忖王爷不是已经知道,秦小一没拿玉印了吗?怎么还这样说?这是想诈秦小一来?
  婉仪哪里还注意到旁边阿展的怪异表情,听到这话,她都高兴得喜上眉梢了。虽然暗暗妒忌了莫白雪一把,人都不在府里还能护上秦小一几分,但秦小一现在,怕是要被王爷赶出王府了吧?到时候她只要买通几个地痞,还怕治不了秦小一这个贱婢?
  秦小一揉了揉酸软的脸颊,仔细的分辨着百里轩话里的意思,她“偷”的东西是百里轩的私印?奇怪,书里婉仪陷害莫白雪的那一段,似乎也是因为百里轩玉印不见了啊。
  记得原书里,是婉仪指使一名小丫鬟偷了王爷的私印,栽赃到莫白雪房里,想让王爷对莫白雪心生芥蒂吧?此刻怎么栽赃到她这里了呢?
  秦小一脑瓜子里乱极了,这剧情越跑越远,真的没问题吗!她分明领了女主的活了啊?
  “王爷,玉印绝对不是我偷的!”秦小一咬着下唇,本来就没有急才的她,就是给上三五个时辰她也答不上来缘由来,更何况旁边还有人在一直死盯着她。
  众人一副早就知道她会说这句的模样,心下已经明白,这是死到临头的嘴硬吧?得了,秦小一这回水洗都不清了。
  生怕百里轩会听着不耐烦,秦小一又无计可施,干脆一口气说道:“奴婢根本没见过那玉印,又如何知道怎么去偷,再者单凭婉仪的一面之词,凭什么定奴婢的罪,认为是奴婢偷了玉印?”
  秦小一本来想服个软,先了解一下详细案情的,但说到最后,已经忍不住质问了起来。她长这么大还没被人这般当众押着,当小偷游街似的,能不生气吗?
  越想越委屈,她的脸颊就越红,这一吵架就脸红耳赤,快要急得哭出来的毛病,好像从现代跟过来了。但怎么着,她都要问个清楚明白。
  好像急哭了呢?百里轩恶劣的勾起嘴角,看着秦小一像困兽一般,又委屈又可怜的小模样,就忍不住勾起嘴角。这样单蠢的小丫头,怎么可能当上奸细?
  婉仪也不管众人反应如何,只想赶快定了秦小一的罪,赶她出王府让她自生自灭,便倒豆子般把玉印被盗一事说了一遍。
  说是,自从王爷昨晚在书房出来后,就秦小一单独进去过书房一次。后来下人再来打扫书房时,就发现放玉印的盒子空了。
  当即吓了一跳,彼时王爷还在上朝,婉仪说是怕秦小一私下逃了,这才当机立断,一边派人禀告给阿展,一边派人去搜查秦小一的房间,这玉印,正正就是在秦小一房间里搜出来的!
  第13章 解释
  假!
  很假!
  真心假!
  听婉仪说完整个玉印被盗事件后,秦小一只觉未免太假了吧?
  这编故事也要用点心啊!也幸亏婉仪与那丫鬟的脑容量不够,根本编不出更加完善的被盗事件,要不秦小一连站在这里辩解的机会都没有。
  但婉仪才不管此事是否仓促,反正秦小一是人赃并获,难以翻身了。遂轻声嘲弄道:“秦小一,你都人赃并获看,还想狡辩吗?”
  秦小一没理睬旁人,深吸了一口气,看向百里轩,发现他表情还是淡淡的,没有丝毫变化,似乎还在等她的解释,心里的大石总算留下了。
  还好,只要百里烨还没嫌麻烦,随手定下她的罪,她就总有机会翻身的!
  “王爷,不能因为奴婢是最后一个离开书房,就判定奴婢是那家贼吧!”秦小一正经不过三秒,还是忍不住,伸手边揉捏着被布条塞得酸软的嘴巴,边委屈巴巴道:“昨晚奴婢离开的时候两手空空的,还和守门的侍卫大哥聊了几句,那玉印这么大,根本藏不住在身上不是吗?何况奴婢要是真想偷,干嘛不偷点珠宝玉器,绸缎发钗?这那一样不能卖钱,偏偏去偷一大块的玉印,还是戳着王爷私戳的玉印,我这是脑子坏掉了吗?要干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偷完还留在王府等着被人抓?”
  手腕也绑得极疼的秦小一还真揉上瘾了,边解释边捏起手腕,详详细细的把自己要是偷,会怎么偷的作案手法全说了出来。
  “王府里出门都是要两人以上的,我一个人偷了这么比得过其他人的眼睛拿去卖,就算不卖好了。那总得找个地方藏着吧?但我房间最近都是王爷赏赐下的东西,哪一样东西不值钱,与其这样藏着掖着,还不如多讨好一下王爷,多赏赐一点东西?反而我一个丫鬟拿王爷的玉印也没有用啊!反而被人看见了,奴婢还吃不了兜着走!要偷还不如偷书房里的那块雕花碧玉镇纸石、水纹白玉瓷瓶……”
  最后那两句说的极小声,单纯是秦小一吐槽用的,偏偏在场耳力好的还不止那一两位,该听的不该听的,全听见了。
  阿展嘴角一抽,还真没见过有人脸皮这么后,把讨好主子,偷主子东西倒卖说得如此理所当然的!最恨铁不成钢的是,这死丫头,居然拿那些俗物和王爷的私印相比,是不是太傻了,王爷一个戳印,抵得上金山银山好不好!
  但也正是秦小一的短视直白,才显得她真的没有偷下玉印的动机。
  阿展目光移到婉仪的身上,暗暗思忖,所以,那人是劝服了婉仪为了让秦小一被赶出去这一事万无一失,才故意引导婉仪把目光移到‘玉印’上的吗?
  好一石三鸟,自己私下掉包了玉印,让秦小一、婉仪都当这个替死鬼?不,要是王爷一时不察,还会怀疑到莫白雪身上,不在调查舞弊案一事,还真是手段叵测,心思奇巧!
  倒是百里轩,仿佛没有在意这一层一般,握拳掩起唇边的轻笑,却硬是板起脸道:“但玉印就在你房间里被找出来的,你还有何解释。”
  婉仪更是冷笑着在秦小一旁边低语,声音虽轻,却堪堪让百里轩等人听到:“编,你就继续编吧!一个丫鬟拿了王爷的玉印固然没用,但谁知道你背后有没有人指使?我看那莫小姐就很可疑,该不会是她想恩将仇报,故意指使你偷王爷的玉印用吧?”
  轻飘飘的督了一眼婉仪,秦小一惊讶的发现,婉仪作死的能力真心高强,这是间接提醒百里轩,莫白雪在指使自己吗?
  炮灰果然是炮灰,已经没有人可以阻止她妨碍女主,走上自我作死的道路了吧?
  “奴婢敢保证,此事与莫小姐无关!奴婢虽然无法证明自己的清白。但能进入王府书房的确实不止奴婢一人!”
  秦小一想到那个为婉仪偷窃的丫鬟,顿了顿:“奴婢怀疑是有人要栽赃陷害奴婢,请王爷明查,要是那小贼真的另有其人,继续留下才是对王府最大的危害!奴婢相信王爷明察秋毫,断不会让无辜之人受害的,我愿自入牢狱,静候王爷查明真相!”
  说罢,秦小一脸上大义凛然,把一副慷慨就死、在所不惜的悲情模样演得淋漓尽致。这话她是故意说来佯装大义凛然,要真是家贼,断没有把自己往大牢里送的道理。何况她也真不知道那个小丫鬟是谁,自个儿是肯定查不到的了。
  但她查不到,不代表百里轩手下的人查不到啊!书里不是说了在几天后,那小丫鬟就被捉住了吗?她等到那天,不就自然而然的证明的清白!
  再说了,要真的查不出谁是家贼,去了衙门大牢。也总比在百里轩手里的暗卫处受刑要好多了,起码衙门是走正常法律途径的。百里轩这边,鬼知道会用什么非法手段、严刑逼供?
  秦小一就差竖起三根手指头,对着百里轩发誓以死明志了!
  百里轩默了半响。似乎有点失望没看到秦小一扯出其他手段自保,颇有些不死心的问道:“你真的,对王府别无二心?”
  四目相对,那黝黑的眼眸像是会把人吸进去一样。
  秦小一愣了神,不经大脑的脱口而出。“我对王爷绝无二心!”
  随即,一张老脸不禁微微涨红,人家百里轩问的是王府,她偏偏看着百里轩说对王爷绝无二心……
  天啊,秦小一简直想要挖个地洞钻下去了!刚刚肯定是脑残颜粉上线了吧!这话好中二啊!她都不敢看百里轩的表情了!
  明知道秦小一对自家王爷钦慕不已的阿展,表情挺不自在的转开了脸。视线却正好看到一脸扭曲愤怒的婉仪。不禁暗忖,怎么同样是倾慕王爷,一边看着还能接受,一边看着就怎么充满戾气,让人反感呢?
  “很好,小一你过来。”
  秦小一一僵,怎么回事?百里轩用这种听不出悲喜的语调说很好,是几个意思啊?
  还有小一?她怎么有种在叫小猫小狗的错觉……
  脑海里划过好几个不合时宜的念头后,秦小一还是规规矩矩的跟了过去,这节骨眼上,百里轩突然的“带她走”……好浪漫呢!
  浪漫个头,简直是惊悚吧!
  绕开了前厅,两人又回到百里轩可爱的书房里,秦小一被诬告事件的案发现场!
  秦小一扭扭捏捏的揉了一会小手指,才摆出一副三贞九烈,下定决心抵死不毁清白的悲壮表情,颤抖抖的开口:“王爷,我……”
  百里轩轻笑道:“小一,你看看这个。”
  秦小一的内心是懵逼的。想想看,一个演员都开始眼泪汪汪的酝酿好情绪,眼珠子都在已经在眼眶里欢快的打着圈儿,摆好姿势,准备梨花带雨的好好的哭上一场时,导演突然喊停让你过来,这该有多糟心啊,压下那点小心思,秦小一往前走了几步,沾着泪珠的杏目一扫。
  案牍上那块正正方方,做工精致的玉印,不正是百里轩说被偷了的那块吗?
  卧槽?
  怎么又出现了?
  这是灵异事件?
  “王爷,这是……”秦小一瞪大了眼睛看了好几回,错不了,真的是那玉印。
  百里轩这是想做什么?
  “其实昨晚上,绿珠偷了玉印跑出书房时,早有人通报本王了。”百里轩顿了半响,满意的看到秦小一满脸疑惑到呆滞的表情,才继续说道:“但本王将此事压了下来,就想看看绿珠到底是何用意,谁知道她居然把玉印藏到你那。”
  边说道,百里轩边伸手盖上装玉印的锦盒,节骨分明的手指,在绛红色的繁复暗纹花饰上,显得特别修长好看,秦小一可是一个地地道道的手控,这时也想不起来自己刚刚是被诈了,要是答错了一句,该怎么陷入万劫不复之地。
  只是视线直直的看着那双好看到极点的手,傻不吧唧的点头同意道:“对,就是,太可恶极了。”
  色不迷人人自迷。秦小一看得都快飘了,颜狗真的不该和男主呆一块,会变傻的!
  “最让本王意外的是,你没有发现这枚玉印,反而出现了一个暗桩,想杀了你把玉印掉包拿走。”百里轩唇带浅笑:“你说,这种人该如何处治?”
  “……”
  卧槽!我并不想知道这种事好吗!
  常看小说的人都知道这么一条真理,知道越多的人,最后总是不得好死啊!
  求放过,她只是一个身份卑微的小丫鬟而已!
  她还想当一名路过的吃瓜群众,或者一个普普通通的路人甲,安心的看着百里轩和莫白雪手牵手走向幸福的结局!当然其过程再加快几倍的进度,然后她能平安穿越回现实世界,就更加完美了!
  再说,作为一名生长在和谐有爱,有法可依,有法必依的阳光法制社会下,人人平等不得滥用私刑的概观念还是很根深蒂固的!百里轩你要是使用残酷极刑,这是不正确的!会掉粉的啊!
  但是她还听到了什么,自己是差点就被包饺子了?
  古代怎么那么恐怖?她要回家啊妈妈!
  是当白莲花好,还是黑莲花好,这是个问题。
  “但听王爷处置!”
  顿了半天,秦小一觉得还是把问题推回给百里轩。
  人家才是真正掌控人生死的正主,她瞎想什么白莲花黑莲花干嘛?死不死还能是她一个人说了算吗?
  躲开这个阴险无比的问题后,秦小一又不禁在脑袋里演起小剧场,其中包括中华上下五千年惨无人道的变态极刑,更是在脑海一一演示掠过,小心肝当即被吓得不行。
  她可没有忘记,自己也是百里轩怀疑的对象之一!
  而且,那只是她的运气,没有被百里轩捉到把柄而已,要是捉到了,应该不像那倒霉暗桩一般吧……不不不,应该比他们要好吧?
  这书的作者只是个玛丽苏属性严重的拖更小能手,三观还是很正的,百里轩应该还是找到证据的情况下,才对那些人目测是奸细的人用刑的……吧?
  秦小一还是太天真了,不知道世界上,就是有那么一种人,喜欢玩着猫捉老鼠的恶劣游戏。
  “任凭本王处置……吗?”
  这句话尾音轻微的上升了一个度,尾句中还带着一丝不甚确定的微弱不满,秦小一见百里轩那双好看的剑眉似乎皱紧了一点,立马说出二号补救方案!
  “其实这都是王爷的人,如何处置还不是看王爷的喜好,王爷要是嫌闹心,还可以让白展管事代劳!”
  暗搓搓的抹了把手,秦小一为自己把这种烦事推给阿展的行为,感到很满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