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
  “主子尽会胡说。”采绿别别扭扭了好一会儿,半响红着脸蹦出来一句:“奴婢就想伺候主子,才不想嫁什么人。”
  “不嫁就不嫁,本宫又不是嫌弃你,想赶你走。”虞惜晴见她急了,又轻飘飘地哄了一句。
  “不过,你头上那根桃木簪子是哪来的,本宫瞧着,做工挺别致啊!”
  采绿下意识摸向那根簪子,顿时眼神更加地不自在了:“这这是奴婢得空的时候,自己雕的。”
  “雕的哦~”虞惜晴意味深长地拖音道,“本宫还从来不知道采绿还有这小技艺。”
  “奴婢想起后面的花草还没浇水,奴婢先去干活了。”采绿说完,立马抬袖捂脸,随后匆忙地跑了出去,因为不看路的缘故,差点儿在门槛上绊上一跤。
  虞惜晴瞧着她慌里慌张的模样,觉得有些好笑,她不过是昨天见她在与一个侍卫说话,故而想试探一下,哪知道她还未挑明,采绿她倒是自己先把自己暴露出来了。
  采绿双脸通红地跑到后面,拍了拍脸试图让自己冷静下来,又捡起扫帚开始扫起来地上的落叶。
  然而,才扫不到一会儿,一道高大的阴影笼罩了她。
  “采绿姑姑。”
  采绿捏着扫帚的手一紧,紧张地抬头一看,见果然是那人,斥道:“你过来做什么!”
  “没什么,就是看采绿姑姑你在这扫地,想问问要不要帮忙。”侍卫摸了摸头,他乍一看五官端正普通,笑起来却莫名有一种吸引人目光的引力。
  采绿没好气道:“没你的事,别动不动来找我,让人看见了,徒惹人闲话。”
  “哦!”侍卫的声音听起来有些委屈,随后目光又落到她头上的簪子,又惊喜起来:“采绿姑姑,你很喜欢我送你这个的簪子吗?”
  采绿抬手一摸,想起自家主子揶揄自己的话,一又羞又窘,故而只得用凶巴巴地语气遮掩住自己的情绪,开口道:“还行吧。”
  “那我下次再雕一根梨花图案的给你!”
  “行了行了,没事别过来打扰我。”采绿一扫帚从他脚下扫过,“我帮你一次,你送我这个簪子,我们就算扯平了。”
  “那怎么能成,这簪子只是桃木做的,又不值钱。”侍卫听见她的话,忙否定道。
  采绿没好气地抬头看他:“时间不早了,你该去值岗了。”
  侍卫闻言,下意识摸了摸后脑勺,“那…那我就先去值岗了,下次再说。”
  另一边,采荷与抬着添妆礼的侍卫们一路穿市而过,那边虞国公府已经提前得知了消息,早早地就等在了门口迎接。
  “停!”采荷一抬手,侍卫们原地静止,采荷将名录交给身边的小宫女,自己走到虞国公与其夫人面前行礼。
  “奴婢采荷见过国公大人,见过国公夫人。”
  “采荷姑娘不必多礼。”虞国公微微一抬手,“这边请进。”
  采荷起身,冲着后面一招手,几人分开站定两旁,让侍卫们先抬着东西入府,随后几人一同走进府中,才迈进门槛,外面鞭炮便噼里啪啦地响了起来。
  “备茶。”虞国公夫人一进门,便赶忙吩咐道。“采荷姑娘请坐。”
  采荷微笑了一下,从宫女手中取过名录,将它双手捧到虞国公夫人面前:“这是皇后娘娘给二小姐的添妆礼,请夫人过目。”
  “难为了娘娘还惦记着家里。”虞国公夫人笑呵呵地接过那本名录,一边转头对自己身边的丫鬟吩咐道:“你去把二小姐请出来,让她过来谢恩。”
  第110章
  不过一会儿, 丫鬟领着虞萱走了出来, 她一身水蓝色的衣衫, 脸飞红粉,模样看起来水灵的很,采荷听到旁边宫女的嘀咕声, 微微一笑, 上前略施一礼:“二小姐。”
  “采荷姑姑。”虞萱连忙侧身躲过她的礼节,又还了一个礼。
  采荷清浅一笑, 将名录递到虞萱面前:“这是娘娘们给二小姐的添妆礼。”
  “娘娘们?”虞萱抬起手刚想去接,乍一听又愣了一下。
  “是的。”采荷颔首, 随后伸手指给她看,“这边几箱是皇后娘娘与皇上送的的, 那边三个箱子分别是后宫诸位娘娘们送的。”
  “什么, 其他娘娘们也送了?”虞国公夫人喜笑颜开,拉了一把虞萱:“还不快多谢娘娘们。”
  虞萱稳住身体, 走到门口,冲着皇宫的方向, 跪下磕头:“臣女叩谢皇上皇后以及诸位娘娘们。”
  采荷给侍卫们递了个眼色, 侍卫们将中间的红扁担取下, 采荷转头看向虞国公:“大人,东西已经送到, 奴婢还得回去伺候娘娘,这就先走了。”
  “那,采荷姑娘慢走。”
  “采荷你等等!”虞国公突然喊道, “我这儿还有东西,麻烦你捎进去给皇后娘娘。”
  采荷停住脚步,虞国公夫人也觉得奇怪,“老爷,你要捎什么?”
  “夫人你莫管,你和萱儿在这好好看看。”虞国公摆了摆手,随后将手背到身后大摇大摆地往外走:“采荷,你随我来。”
  采荷提步,侍卫们看向她:“这…采荷姑姑,我等还得回去值岗……”
  “没事,你们先回去吧。”采荷挥了挥手,“我身上有坤宁宫的腰牌,晚点儿自己回去。”
  侍卫们一拱手,随后成两队走了出去,采荷也不再犹豫,循着虞国公的方向走去,出了府门,采荷四处张望了一下,发现对方进了一家酒楼,她赶忙追过去。
  “哎,客官,您要点些啥?”小二揣着一个卷起来的纸,扬着笑脸迎了上来。
  “采荷,你再多等一会。”虞国公瞥了采荷一眼,随后看向店小二:“菜名给我看看。”
  小二将手中的卷纸展开,双手呈上。
  虞国公伸手接过,冲着小二招了招手,示意他走近一点:“这个肘子,这个荷叶香鸡还有这个这个,都来一份,我要带走用东西装好。”
  “好勒!”小二赶紧用炭笔圈了一下菜名,“您二位随意找个地方坐,等好了,小的再来通知您二位。”
  小二很快去了后堂,虞国公提步走到一张空着的桌子旁坐下,一边招呼采荷:“坐。”
  “奴婢站着就好。”
  “坐着吧,要等挺久时间的。”虞国公劝了一句,采荷无法,只得在他对面坐下。
  “大人您这是?”采荷有些不解地发问。
  “你家主子在那里面,肯定吃不好穿不好。”虞国公忧心忡忡,“难得你出来一趟,给你家主子带点吃的回去,这儿的菜式味道可好了,手艺比起宫中御厨也不差。”
  “她从前在家就挑嘴的很,如今进了那里,万事都不能随心,又怎么能吃好穿暖。”
  他没有说出口的是,皇上那么抠门,后宫又养着那么多妃嫔,想想就觉得过的不是什么好日子。
  “大人您多虑了。”采荷额头滑下一滴冷汗,“主子她过的挺好,再说还有奴婢与采绿伺候着呢,大人不必如此担心。”
  “罢了,事到如今,再担心也是无用功。”虞国公挥了挥手,表示自己看开了。
  这时候,门口处又进来一个女人,采荷无意中一瞥,便觉得眼熟极了,正当她疑惑自己在哪里见过时,那女人又转过身了。
  “香雪?”采荷一脸的不可置信,低低惊呼出声,一边又用手揉了揉眼睛,确认自己并没有看错。
  那模样,那神态,可不正是“死去”的香雪。
  她快速从桌子上站起,走到那女子面前,拉住她的手臂:“你是香雪?”
  项雪被这猝不及防蹦出来的“故人”吓了一跳,连忙试图挣脱她的手:“不,姑娘,你认错人了。”
  “我是采荷啊!你不认识我了?”采荷死死拉住她,不让她跑掉,“死去”的人突然生龙活虎的出现,她总觉得不是个简单的事儿,自然不肯让她跑掉。
  “不,你误会了,我根本不认识你!”项雪否认道,一边又暗自在心里埋怨自己倒霉,每次过来看店,总能碰上这些躲都躲不掉的故人。
  “东家,您来了——”酒楼掌柜走了过来,随后看到这边拉扯的情况,愣了:“东家,你们这是?”
  项雪抽了抽手臂,不明白这看着瘦弱的女子力气怎么这般大,“我今儿个瞧着天气不错,想来看一下情况,哪知道这姑娘上来就拉着我,非说我认识她。”
  “这……”那掌柜看向采荷,面上露出些许为难,“客官,这位是我们的大东家——项姑娘。”
  采荷目光一凌:“项?”
  项雪心道不好,光是一个项姓说明不了什么,可若是连名也一同暴露了,那不就等于自招了。
  “是的,我姓项,今年才到这京城来做生意的。”项雪故作镇定地解释道。
  “是吗?那是我得罪了姑娘你。”采荷犹豫地松开手,“敢问项姑娘名讳?”
  “单名一个鱼字。”项雪眼不眨心不跳地扯了一个慌。
  “项鱼?”采荷眼神一闪,“好奇怪的名字。”
  “很多人都这么说。”项雪一副不好意思模样,“据说我母亲生我时,家父正好抓到一条红鲤鱼,便给我取了这么个名。”
  采荷笑了一下,“那真对不住,是我认错人了,打扰了项姑娘。”
  项雪连忙摆了摆手,“我能理解,想必姑娘口中那位香雪,对姑娘来说,很重要吧?”
  采荷答道:“也不算得多重要,只是姑娘您太像她了,令我吓一跳。”
  “嘿,客官,你点的菜已经打包好了!”那方店小二提着一个食盒走到虞国公面前,采荷见状,不再与项雪攀扯,转而回到原来的桌子前。
  “怎么,那个东家,采荷姑娘你认识?”虞国公好奇地问了一句。
  采荷点头,目光移到正在与掌柜交谈的项雪身上,“她和从前德妃娘娘身边的那个大宫女香雪极为相像,不过香雪早已经中毒去了。”
  虞国公眼里闪过一抹深思,又不着痕迹地打量了项雪几眼,宫里宫外的消息向来瞒不了多久,他自然也听过德妃宫中那名宫女项雪中毒死了,当时还是嫔位的德妃好好的闹了一场。
  “时候不早了,这个盒子,麻烦采荷你带进去,给皇后娘娘尝鲜。”虞国公将偌大的木食盒推到采荷面前。
  采荷点头,随时提起食盒:“那奴婢就先走了。”
  虞国公:“慢走。”
  另一旁,项雪见那边俩人一前一后地出了酒楼,顿时松了一口气。
  她一边拍着胸脯,一边在心中感叹句一句好险,差点露馅了。
  然而,她磨磨蹭蹭等了大半个时辰后,走出酒楼,却还是在小巷子碰到了一群人。
  “项姑娘,请你随我们走一趟。”几名男人快速将项雪围住。
  项雪一惊:“你们…你们要做什么?我不认识你们!”
  “说那么多做什么,直接拿下。”自后头走上来的男人俊眉星目,说的话却不是那么领人愉快。
  项雪作势怒了:“你们哪儿的人,这么大胆子,光天化日之下,竟然敢强抢民女!”
  她说完,也不待对方反应过来,便开始高声呐喊:“来人啊,救命啊,有人强抢民女了!”
  很快,小巷子的入口有脚步声了,项雪眼神一亮,正想接着喊救命,谁料,她话还没出口,男人一个手刀直接给她劈昏了过去,不省人事了。
  “带走!”
  ……
  项雪这一昏迷,便是一个时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