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3章
  “你们做,母后今天叫你们来是有事和你们商量。”王容与道。
  “顺母妃想让三公主到长春宫里住,和你们作伴,你们觉得如何?”王容与问。
  第二百四十六章
  荣昌歪头看着王容与,“三公主想要过来和我们一起住?”
  “三公主我还没有问过,现在是顺母妃说想让三公主来跟你们住。”王容与说。
  “三公主也不一定会想来和我们一起住。”荣昌说,“她比我们小了那么多,我和昭宜可不会像她的母妃一样顺着她。”
  “怎么,如果三公主来跟你们住,你还要欺负她不成?”王容与笑说。
  “谁那么无聊闲着没事欺负她。”荣昌说,“但是我和昭宜玩在一块,她一定和我们玩的来,那我们不带她玩,难道还成了欺负她不成?”
  “就是一时玩不来也可以让她在边上待着,她肯定是喜欢你们才想着要来和你们玩。”王容与说,“如果妹妹来找你们玩,你们因为不习惯就不带她玩,是不是也有些小气了。”
  荣昌闻言知道三公主搬到长春宫该是板上钉钉的消息,撅着嘴,回头和昭宜盘算,“我们两对住在主殿,三公主来,让她一个人去偏殿住也不好吧。”
  “可是让她住进主殿,要怎么住啊?还有那么大的陆博都要挪地方。”好不容易把宫殿的每一次都调整成她们喜欢的样子,如今要多一个人,都要改,要说她是完全的开心,那也不能够。
  “如今你们也渐渐大了,女孩子的东西越来越多。一个宫迟早装不下你们两,母后想着如今宫里公主也不多,也不用让你们总挤在一起。”王容与说,“不如选几个挨在一起的宫殿,分别作为你们小姐妹的寝宫,虽然是各自起居,但是长廊相邻,互相串门玩耍也是很好的,如何?”
  “真的吗?”荣昌说,“可是,那就离母后远了。”
  “便是离母后远了,每天也要来给母后请安啊。”王容与笑说。“这事我还要和你们父皇商议,你们两个回去也可以讨论一下,是继续住在长春宫还是去住另外的公主寝宫。”
  “如果我们还想住长春宫,也可以吗?”荣昌问。
  “那当然,自然是要让我们的荣昌公主和昭宜公主住的舒服。”王容与笑说。
  荣昌和昭宜从启祥宫出来,互相望着,“你怎么想的?”荣昌问。
  “我不知道。”昭宜摇头说,“但我听你的。”
  “那我们去问问宜母妃的意见?”荣昌说,“多听听几个意见,然后再做决定。”
  宜妃见了两个公主穿的一样,也抚掌大笑,“真真是一对儿双生子。”
  “你们就坐在那,母妃给你们画一副画做纪念。”宜妃说。
  “难怪母后只和宜母妃好呢,你们两想法都一样,母后一见我们两也说让我们一定来找宜母妃画一副画留作纪念。”荣昌说。
  “我们坐着。”昭宜说,“荣昌我们来坐,母妃画画要老长时间了。”
  宜妃让她们两斜坐在炕上,倚着炕桌,炕桌上摆着点心,宜妃叫来宫人,“今天尚膳监不是送来一些菱角,拿出来让两位公主敲着玩。”
  “菱角有角也凌厉,不如剥好了再送上来。”宫人提议说。
  “那把两个弯角敲弯了送上来,原也不是给她们吃的,给她们剥着玩。”宜妃笑说,自那次选秀时画了舞动的身姿,宜妃就爱上了画人,一幅画完成的时间可不短,平常都是让宫人做画画对象,可以长久维持一个姿势不动,但是两个小祖宗,她可不敢保证有这个耐心。
  给她们找点事做,好打发时间。
  菱角黑漆漆的弯着,像牛角一样,说不上好看,荣昌和昭宜都是第一次见,都有些束手无策。宫人上前给她们展示的时候,宜妃就让人摆好画纸,和一众颜料。
  昭宜拿着小金锤敲敲,问荣昌,“你觉得好吃吗?”
  “粉粉的。”荣昌说,“你喜欢吗?”
  “我喜欢。”昭宜说,“但是吃这个太麻烦了,用锤子敲还要用剪刀剪。”
  “我剪了给你吃。”荣昌说。姐妹两头碰头的,十分美的一幅画。
  宜妃便有了腹稿,在画纸上刷刷画着。等到一盘菱角解决,宫人送上来热毛巾擦手,把残局收拾了。荣昌看宜妃,“宜母妃,我能动吗?”
  “能小小的动一下。”宜妃笑问,“怎么,坐不住了?”
  “不是。”荣昌说,“我有问题想听听母妃的意见。”
  “什么问题?”宜妃笑问。
  荣昌就把王容与说的话精炼的提一遍,“不然就是三公主搬进来长春宫和我们一起住,就是我们也从长春宫搬出去,去另外的公主寝宫。”
  “你们自己是怎么想的?”宜妃先问。
  “为什么顺母妃想要三公主来和我们一起住,就一定要来和我们一起住。”昭宜不解的说,“也许三公主不想离开母妃呢。”
  “我像三公主这么大的时候,只想和母妃在一起。”昭宜说。“母后问我们的意见,为什么不去问三公主的意见,如果三公主不想住长春宫,那之后的种种选择都不存在了。”
  “三公主才多大。”宜妃笑说,“如果皇后娘娘去问三公主想不想住进长春宫,别人还道是皇后不想让三公主住进长春宫呢。”
  “皇后娘娘问你们的意见,是把你们当大孩子了,也是真心疼爱你们,想要尊重你们的意愿。”宜妃说。
  “要我说,我和昭宜住的好好的,三公主突然住进来,肯定是有一点不喜欢的。”荣昌说。“可是就是母后贵为皇后,也不能一意孤行的。何况我们呢,所以我们也不能让母后为难。”
  “如果三公主一定要住进来,那就住进来吧。”
  “你以为娘娘看不出你的不乐意?”宜妃笑说,“所以娘娘才有第二个选择啊,一起从长春宫搬出来,另外选公主寝宫,虽然是分开宫殿,但是肯定离的都不远,以后起居玩耍还是一样的。”
  昭宜支着手撑着头,“如果是其他宫殿,也不知道在哪,离的远不远,现在在长春宫,见母后,母妃都很方便。”
  “你们是娘娘的眼珠子,难道娘娘会把你们安排到偏远的宫殿里?”宜妃笑,“眼珠子自然要摆在眼前了。”
  “我舍不得昭宜。”荣昌眼泪汪汪的看着昭宜,仿佛离别就在眼前。
  “相邻宫殿,也不过抬腿就到的距离,要真不舍,去禀了娘娘说让两宫之间开一扇门,互相接引。”宜妃笑说。
  “母妃觉得我们出来住比较好吗?”昭宜看着宜妃问。
  “从前荣昌住到长春宫也是权宜之计,如今乾清宫坤宁宫都在整修,陛下和娘娘住在启祥宫,公主再大,继续住在长春宫就不合适了。”宜妃说。“不过呢,母妃也是这么一说,最后的主意还得你们拿,不管你们做什么决定,我想,娘娘一定会尊重你们的意见。”
  王容与和朱翊钧正在说这个事呢,“顺妃想要三公主来长春宫住。”
  “好端端的又整什么幺蛾子。”朱翊钧不悦的皱眉,“三公主和荣昌年岁差的那么多,怎么能玩到一起去。”
  “从前差的明显,越到后面越不明显。”王容与说,“这事呢我也跟荣昌她们说了,若真不想三公主住进长春宫,还真得好好找个理由。”
  “不想就不想,还想什么理由。”朱翊钧说,“就算公主年岁差的太多。”
  “你以为顺嫔想把三公主送来是为了什么?”王容与说,“为的就是想和荣昌昭宜一样。”
  “荣昌和昭宜,也没什么突出特别的地方啊?”朱翊钧认真想了一下说。
  “就凭着天天能见到父皇,三公主就比不了。”王容与笑说。
  “我也没特别见她们,不都是她们来给你请安顺带见的。”朱翊钧突然说,“哎,三公主是不是没来给你请过安?”
  “三公主之前不是小吗?特意抱过来请安也没必要。”王容与说。
  “那也不成。”朱翊钧皱眉,“大皇子和三皇子也没来和你请过安吧?”
  “来的。”王容与说,“和宫妃们一样,三天来一次,只是那时候三郎都去处理政务了,便没见着。荣昌和昭宜,是我私心多留一会说话,所以三郎见的次数多。”
  “长春宫也不大,三个公主现在还能勉强住下,要是再大,就小了。”朱翊钧说。
  “是啊。”王容与说,“所以我又有了一个想法。”
  “如今宫里人少,乾西五所也空着,不如让三位公主住进去,一人一个单独宫殿。”王容与说。
  “乾西五所原是给皇子住的。”朱翊钧说,公主通常没有专门的宫殿,都是依附母妃住。
  “公主也是皇嗣,天之骄子,哪里能在自己家连个单独宫殿都没有。”王容与笑说,“如今只有大皇子住在乾西五所,三皇子还和郑妃住在一起。”
  “但是公主和皇子混居在一起也不行。”朱翊钧说,“可是荣昌长这么大,都没离开过你,你不会舍不得。”
  “荣昌渐渐大了。”王容与说,“等她出嫁,还得离开我几十年呢。”
  王容与叹气,“乾清宫和坤宁宫没那么快修好,显然孩子得生在启祥宫,我想着,要是荣昌她们搬出去了,陛下仍旧住在启祥宫,产房布置在长春宫,我便住到那去。”
  第二百四十七章
  王容与只是那么一提,朱翊钧便让人把后宫的舆图摆出来研究了半日,又问了如今各宫有那些人在住,东一榔头,西一榔头的,每一个宫里都住着人。
  “把西六宫的人都挪到东六宫去,乾西五所,让人修整一番,中间建个花园阻隔,头三所为公主寝宫,后两所为皇子居所。头所离宫后苑近,公主要去宫后苑游玩也方便。”朱翊钧对王容与说。
  “只留两个皇子居所,以后的皇子该住在哪?”王容与笑问。
  “太子出生自然是跟你我同住一宫,待到六岁,就让他去端本宫。”朱翊钧道。
  王容与看他,三郎不准备让皇嗣再从其他人肚子里出来吗?但是转念又想,没有必要问,就像三郎说的,时间是最好的回答。她又何必时不时还要试探一下呢。
  “后妃们全迁到东六宫去为何?”王容与说,“那西边,只我们住了。”
  “就我们一家住在西边。”朱翊钧说,“每日去皇极殿也太远了,我想着把养心殿拾掇出来,以后就在养心殿处理政务。这样就不需要用上大半天功夫。”
  “那看样子乾清宫和坤宁宫都得慢慢修了。”王容与笑说。
  “慢慢来也没事,等到五月,我们就去瀛台,让工部在西山的行宫费点心思,等到太子第一次避暑就去西山了。”朱翊钧说。
  “这样多线修建宫殿,工部会不会负担太重?”王容与问。
  “工部就靠修宫殿得些油水,不怕朕不修,就怕朕修少了。”朱翊钧不以为意的说,“比起其他皇帝,我还算是比较收敛的了。”
  “官员在中间收油水是够了,可别让底下修宫殿的百姓杂役受苦了。”王容与说。
  “工部的人贪,胆子是远远比不上吏部户部的。”朱翊钧说,随即又叹气一会,“给朕修宫殿,别的不说,还是想他们能吃饱了饭,再从建材,一路运输,总还能养活些人。这些年不知道怎么弄得,冬天越来越长,越来越冷,夏天不是大旱就是大涝,粮食缺收,再这么下去,怕是不好。”
  “这是天灾啊。”王容与劝道,“三郎也不要太过勉强自己,天灾的时候能少点人祸,也好把这个坎过了。”
  “人啊。”朱翊钧摇头,“人心不足蛇吞象。”
  “这官员贪腐比春天的韭菜还能长,割完一茬是一茬,怎么就那么多不怕死的呢。”
  “人都心存侥幸,怕是不死在自己头上,都觉得没那么寸。”王容与说,“陛下对贪腐不可掉以轻心。”
  “我就等着割韭菜呢。”朱翊钧说。
  王容与看着他,“陛下要挪宫,其余还好说,但是储秀宫里人比较多,东六宫没有哪个宫合适放下这么多低阶嫔妃。”
  “都侍过寝吗?”朱翊钧问。
  “应该还有些是没单独见过陛下的。”王容与说。
  “那便等西山的行宫建好,让她们去行宫当宫人伺候吧。”朱翊钧说。“到年岁就放出去,按照宫人的规矩来。”
  “这下,陛下的后宫看起来真是有些凄凉了。”王容与笑说。
  “你不喜欢?”朱翊钧反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