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他低头在郁南额头亲了下:“我也要工作,我们互不影响。”
  这个下午郁南不画画,宫丞最近也闲下来了,两人难得可以长时间待在一起。
  令郁南惊喜的是,宫丞竟然还在客厅给他准备了一套游戏设备,让他可以有一些娱乐。不过一个人打游戏不好玩,郁南缠着宫丞下水,和他一起玩。
  “我们来打游戏吧!”郁南招呼他。
  宫丞一把年纪,十几年没玩过这种东西了:“乖,自己玩。”
  说着便从郁南面前路过。
  郁南竟抱住他的腿,可怜巴巴求他:“来嘛,和我一起玩,很好玩的。”
  宫丞对小孩子的东西没兴趣:“不要。”
  郁南眨巴眼睛:“你真的不陪你的小男朋友一起吗?我保证,只玩一会儿,只玩一会儿就不烦你了。”
  “还学会撒娇了。”两秒钟后,男人说,“小男朋友。”
  好在老男人的头脑并没有退化,简单几个回合,已经能操作自如。要是被别人看见大名鼎鼎的宫丞竟然盘腿坐在地上玩极品飞车刺客信条,恐怕要怀疑见了一个假宫丞。
  郁南玩游戏反应不错,宫丞一开始会输给他。
  男人与男孩之间有了较量,宫丞被斗得有了胜负欲,连连崛起乘胜追击,好像回到了二十几岁在国外念书的时代。
  年纪轻的情人会给生命注入新鲜的活力,难怪所有的上位者都无一例外地对他们有所偏爱。
  郁南输得惨不忍睹。
  他也有耍赖的时候,又输了一把之后躺下装死:“我不来了,完全没有游戏体验。”
  宫丞放下手柄:“是谁缠着我来的?”
  郁南翻身:“那你也让让我啊,我一开始都让你了。”
  米色地毯上,郁南翻身后露出一截细腰,灿烂美丽的大红色花瓣清晰明了地贴在他雪白的腰肢上,令人想起前些天在这里发生过的场景。
  他不知道自己无意识间对人的撩拨,又很快翻了回来,眼睛亮晶晶地看着宫丞:“再玩一次,这次我肯定会赢的。”
  夕阳余晖,从高楼大厦的间隙里照进落地窗,宫丞的脸是英俊成熟的剪影。
  郁南突然眯了眯眼睛:“等一下!你不要动!”
  宫丞道:“怎么了?”
  郁南从地毯上爬起来:“马上回来,你等等我。”
  创作的欲望来得很突然,郁南被本能驱使,慌忙找到画板与颜料冲了回来。
  未等他坐好,宫丞便沉声开口:“你要画我?”
  郁南点点头:“对!现在的光线与色调都非常好看,很漂亮!我很快的,你先不要动。”
  他挤出土黄在调色板上,准备快速涂底色,男人却按住了他的手。
  “我不画肖像。”宫丞道,声音变得有些冷淡。
  郁南愣住:“为什么?”
  宫丞站起来,很明显不太想谈论这个话题:“没有为什么。你可以画别的东西,但是不要画我。”
  郁南失望,不明白为什么他不愿意让自己画:“可是你以前不是画过肖像吗?就是我帮你重绘的那幅?”
  宫丞道:“宝宝,你听话。”
  宫丞喜欢郁南乖,大多时候郁南都是乖的。
  但是郁南一倔起来,也不是那么容易轻易被说服。他将调色板放好,亦步亦趋地跟在宫丞后面,打破砂锅问到底:“那到底是为什么呢?为什么以前可以画,现在就不可以画?”
  他们在谈恋爱,他想知道关于宫丞的一切。
  宫丞走向冰箱,拿了一瓶冰水仰头就喝。
  郁南还站在那里看他喝水,想要一个答案。他原本只是单纯地好奇,现在却是觉得好像这件事不太简单,那幅画为什么会被烧掉一半,又是谁画的,宫丞为什么会重视,这些都是谜团。
  另一方面,他对不能画宫丞觉得很失望,因为他本来打算有一天要专门替宫丞画一幅肖像的,一辈子里面最用心的那种。
  宫丞神色烦躁,不耐再谈论这个话题:“郁南——”
  郁南却忽然抓住他的衣摆,很认真地说:“你不想说我就不问了。等你什么时候想告诉我了,我再听。你不要因为这个不开心,每个人都有不想做的事,我们不用勉强去接受它。”
  宫丞怔忡。
  半晌后他失笑:“你这是在哄我还是开导我?”
  郁南说:“我是在哄你。”
  不悦的氛围被郁南一扫而空。
  宫丞将他抱起来,声音里带了侵略意味:“天都黑了,这里也没有别人。你可以用别的方式哄我。”
  郁南明白了他的意思,脸微微发红,十分正直地说:“我的意思是,比如我也有不想做的事,我们也不用勉强接受。”
  宫丞问:“什么事?”
  郁南说:“我不想屁股疼。”
  宫丞:“……”
  郁南主动提议:“我帮你摸摸吧。”
  郁南为自己的提议感觉到了后悔。
  因为摸也不轻松。
  他甚至不知道屁股疼和胳膊疼之间,到底哪一个好些。摸到一半他就要跑了,被宫丞按在下面咬住后颈肉,猫似的,浑身的弱点都叫人掌握了去。
  最后洗澡还是宫丞给洗的,被伺候得迷迷糊糊,浑身舒坦,又觉得覃乐风没有骗他,谈恋爱果然可以做最快乐的事。
  宫丞把郁南从浴缸里捞出来,他还记得提要求:“等你想画肖像的时候,可以第一个让我画吗?”
  宫丞说好。
  郁南两条胳膊环住他的脖子:“不要骗我。”
  宫丞说:“不骗你。如果真的那么一天,让你做第一个。”
  郁南心满意足。
  第二十九章 骑士与玫瑰
  翌日, 郁南睡到日上三竿。
  前几天因为忙着赶工失去的睡眠,在昨晚经过一番“运动”之后睡得格外舒畅。
  醒来时宫丞不在身侧,郁南听见外面有声响,随意披了一件衣服出去查看, 却是一张陌生面孔。
  对方大约六十几岁, 两鬓发白, 面容很和蔼,正抱着一大束玫瑰花放在中岛台上准备整理插入瓶中。见到郁南这幅模样, 对方还对他点了点头。
  郁南光着两条腿,仅上半身有衣服,脸倏地通红:“您、您好。您是?”
  对方插花的动作熟练:“你好, 我是宫先生的管家,你可以叫我任叔。小朋友,要不要来帮忙?”
  郁南点头:“好啊。”
  说完,他飞速跑回房间里, 找了一套整齐的衣服穿上, 这才重新回到台面前。
  任叔对他态度十分自然,事实上他已经见过郁南了。
  前几天郁南发烧昏睡,任叔过来送花就见过这个很受宫先生宠爱的小美人。宫一洛在他面前讲过两三次, 任叔一见郁南,果然觉得名不虚传。
  “负责插花的人生病啦。”任叔对他说, “我最近都得替他跑一趟, 没有打扰你吧?”
  郁南说:“没有。”
  他坐在高脚凳上的模样很乖巧, 任叔将打刺钳递给他:“像我这样, 顺着枝条拉下来,刺就没有了。”
  任叔做了一个示范。
  郁南很聪明,一看就会:“是这样吗?”
  他捏着花朵底部,学着任叔的样子将一枝花处理干净。
  任叔满意地点点头:“先生很喜欢玫瑰花,我们花圃里每天早上就会有新鲜的花朵送过来。我人老了,实在不想跑,以后就叫其他人送到门口,可以暂时交给你来做吗?”
  郁南说:“可以,您再教教我。”
  任叔教他刮刺、剪枝,又告诉他怎么插花才漂亮,二十分钟后才算完成。
  这么一位长辈给郁南的感觉很亲切,他放松了不少,好奇地问:“任叔,宫先生为什么喜欢玫瑰?”
  这个问题他一直想知道。
  尤其是现在一问出来,就想起自己身上的那一片,令他有些赧然。
  任叔正收拾东西:“大约十几岁的时候吧,突然就喜欢上这个了,每天都要叫人换上最新鲜的,后来干脆弄了个温室花圃自己培育,这习惯一保持就是这么多年。”
  讲到这里,任叔对郁南说,“现在宫先生常住这里,自然花都往这里送,他每天晨跑回来看见心情会好一些。”
  郁南点点头。
  原来宫丞喜欢玫瑰花是那么早以前的事,就像他喜欢美术一样,都是很久远的、刻在生活里的爱好了。
  “小朋友,你多大了?”任叔问。
  郁南不好意思说自己才十九,报了个虚数:“我今年二十岁。”
  任叔笑了笑:“你还这么小,前途无量。”
  任叔将插花技巧倾囊相授,他走了之后郁南拍了张玫瑰花的照片,打算第二天自己一个人处理的时候能有个参考。刚做完这些,宫丞便从外面回来了。
  “醒了?”
  宫丞身穿白色t恤,戴了耳机,是郁南平时从来没有见过的装扮。
  身上属于成熟男人的荷尔蒙气息夹杂着轻微汗味,很好闻。
  “刚才任叔来过了。”郁南告诉他。
  宫丞捏他的脸:“他每天都来,才知道?小懒虫。”
  郁南说:“我才不懒呢,我还帮你插花了。看,好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