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师千缕明白了,看来是尸骨无存了。
  司马焦说着就露出不耐烦神色,揉着额心一脚把旁边的玉柱给踹断了,“没事都滚出去!”
  师千缕十分好脾气地告退离开,心中暗道这司马焦越发暴戾嗜杀,离他等待的那日应当是不远了。
  第23章
  师千缕与袁家主月宫主出了白鹿崖, 月宫主之前在司马焦面前脸黑成炭也没敢说什么,现在有气全发在了师千缕身上, “掌门, 难道你就一直要忍着他这样嚣张?你以前可没有这样胆小。”
  师千缕从容问:“不然你想如何?”
  月宫主咬牙:“就算不能杀他,难道我们这么多人就不能将他困住……”
  师千缕笑了一声:“困住, 像五百年前那样?”
  月宫主被他堵了下, 想起从前,神情不自在起来。
  当初也是因为不能杀司马焦, 想着彻底控制他,却没能成功, 反而被他害死了那么多人又修为大增, 最后牺牲了许多弟子才将他困在三圣山五百年, 本是打算着让他在那种全无灵气的地方困个五百年,再加上奉养灵火,定会将他困得虚弱, 到时再来收拾,可结果, 他不见虚弱,反倒比五百年前更加厉害。
  司马焦是奉山一族万万年罕见的天才,他的资质悟性都无人能比, 哪怕是死路他也能死里逃生,师千缕的师父都曾在他那里失手,他也再不敢轻视司马焦。
  如今他们都怕了,只能小心维持着一种平衡。大家心中都清楚, 只要司马焦没有踩到他们的底线,杀些人而已,他们只能忍耐,而这一点,显然司马焦自己也很清楚。
  他行事看似嚣张毫不顾忌,其实很有分寸,一点都不像一个疯子,师千缕有时都怀疑他是不是真的疯了。如果承受那样的痛苦,他还未疯,那此人就更加可怕了。
  “要动他,只会让庚辰仙府元气大伤,他若真的不管不顾要对付我们,也只会两败俱伤。”师千缕看向月宫主,严中带着深意:“且忍耐吧。”一个人总不可能一直嚣张下去,而这个微妙的平衡,也总会被打破。
  月宫主也是身份尊贵多年没受过气了,乍被人打脸有些受不了,走了这么一趟,她终归还是选择忍。袖子一挥回去了自己的月之宫,她还要安抚自己的宝贝女儿。
  至于袁家主,他前来见司马焦很大原因并非是为了儿子。司马焦说的不错,他的儿子很多,哪怕偏爱袁觞一些,但这些年袁觞的修为无法提升,他心里对这个儿子少了很多关心,他今日来其实是另有原因,如今他心里有数了,倒是没多说,与师千缕点了点头便回去了自己的袁氏。
  他回到袁家便招来自己的得力下属,吩咐下去:“将袁觞身边所有伺候的人全部暂时押起来,细细审问,看看他到底做了些什么。”
  他也不是什么傻的,下手又快,很快就得知了袁觞曾做过的一些事。得知自己的儿子与魔域有联系,袁家主也是大吃一惊。
  “那廖停雁竟然是他安排进去的魔域之人,他还真是胆大妄为!”袁家主怒骂,他猜得到,这个曾经优秀的孩子必定是因为受伤修为倒退那件事生了心魔,才会做下这种事来。
  好在他死了,那魔域奸细也已经死了,否则闹出什么风波,袁氏也要被影响。
  师千缕回去后,第一件事便是去灯阁。守灯的弟子面色难看,见到他来,匆匆禀告:“师祖,正要去向师祖禀报,那盏弟子命灯不知为何突然熄灭了,魂魄也召不出来。”
  师千缕正是来看那盏廖停雁命灯的,如今命灯熄灭,看来人确实是死了。确定了这事,他心里也觉得可惜,可利用的大好工具少了一样。
  “罢了,不必再看着了。”
  廖停雁这个曾经被慈藏道君迷恋的人,在短短几日就被慈藏道君给杀了,这消息传出去后又引起了一波流言。
  据说死得很惨,尸骨无存的廖停雁,刚睡完一觉起来。
  她在飞阁的露台上赏月,赏着赏着就睡着了,刚醒来就看到了满目的灿烂阳光。
  她翻了个身,见到坐在旁边的司马焦。好大一个司马焦。
  祖宗,为什么看上去好大一个?他伸过来的手也好大一只,简直是个巨人。
  廖停雁有不妙的预感,她眼睁睁看着司马焦的手摸到了自己的肚皮上。她整个变小了,没有穿衣服,毛茸茸的肚子起伏着,看着很好摸。她又看到了自己的爪子,还有一条……尾巴!
  廖停雁:“啊——”
  尖叫喊出来后是一种好像嘤嘤嘤的弱气叫声。
  她从榻上爬起来,用灰灰的毛爪子捧住脸,“啊——”
  司马焦:“哈哈哈哈哈哈哈!”他笑得靠在了她的靠枕上。
  廖停雁发觉自己好像还能用一些技能,比如她还能看到自己脑海里有一朵红色小花,还有内里的空间,之前从锦囊里移进去的东西还在。她找出了镜子,抱着那个现在比她个头还要大的镜子放在靠枕上。
  镜子里照出来的是一只毛色灰灰,皮毛油光水滑的水獭。就是俗称嘤嘤怪的一种动物,叫声嘤嘤嘤听上去就好像撒娇一样。
  水獭呆呆地坐在镜子前,做出了看爪子,摸肚皮,拽尾巴等一系列动作。
  我特么变成水獭了?廖停雁扭头看向司马焦,冲过去给了他一个头槌,“为什么把我变成这样!快把我变回来!”大胸!长腿!美颜!
  司马焦伸手挡住她的脑袋,声音里带笑,似乎心情挺好,“不是我要把你变成这样,是你自己想变成这样。”
  廖停雁给了他一爪子,“听你胡扯,大猪蹄子胡说八道!”
  她虽然是嘤嘤嘤的声音,但司马焦似乎听得懂,他说:“我给你吃了一枚幻形丹,所以你会根据你自己心里印象最深的,变成另一种形象。”
  廖停雁回忆起来自己昨晚上做的梦,她梦见自己在刷微博,吸完猫和小糯米团子一样的熊猫后,又看了个水獭视频,水獭油光水滑好像手感很好,她在梦里非常想摸一摸……你妈的,为什么!现在这么好的手感她自己摸不到,反而要便宜司马焦!
  微博误我!早知道就多想想自己那些男神和云老公,变成哪一个都是赚了,谁不想变成美男子呢!现在好了,成了一只水獭!
  她愤而嘤嘤嘤,把司马焦摸向自己肚子的手推开。
  把我变成这样还想吸水獭,滚吧你!
  司马焦大笑,笑得前俯后仰,非常快活。
  廖停雁:我刚才是撞到你的笑穴了吗你笑成这样?
  她抬起两只前爪,趴在司马焦的腿上,朝他喊:“把我变回来啊!”
  司马焦用和她同款的咸鱼瘫姿势,瘫在本该她享受的榻上,慢悠悠说:“幻形丹,你会保持这样三个月。”
  平白无故给她吃那种东西,搞得她要当三个月水獭,这大猪蹄子根本就是魔鬼猪蹄,还是特辣那种的。廖停雁坐在那发了顿脾气,觉得气累了,瘫在一边休息会儿。
  她刚眯上眼睛,就感觉肚子被摸了两下。她推开那毛毛手,翻了个身,很快那冰凉的手指又开始摸她的背。
  其实……还挺舒适的。摸得人昏昏欲睡的。罢辽,就当他按摩好了。
  廖停雁很快发现,当一只水獭,生活和之前其实没什么区别,照样是吃吃睡睡的度假生活。因为她只是外貌变了,技能还可以继续用,所以她还能飞,用水獭的样子飘在空中,比人的样子飘在空中其实还要方便一点因为都不用在意形象的,泡澡的时候还能直接仰面躺在水面上,连懒都能懒得更加光明正大理所当然。
  怪不得现代那么多社畜想当猫,其实当一段时间水獭,也不是不能接受。
  唯一的问题,是司马焦好像挺喜欢吸水獭,以前常常不见踪影,但现在时不时就过来摸两把,他去泡水池子的时候还强行把她也扯过去泡,她就躺在他肚子上跟他一起泡冷冰冰的水池子。
  廖停雁不喜欢泡冷水,等司马焦没反应了就飞上岸跑到榻上去睡。她正睡着,大黑蛇爬进了殿里。
  这位黑蛇兄弟因为近来失宠,司马焦不爱管它,它自己在白鹿崖也过的挺自在,有吃有喝,日日就懒洋洋地爬柱子,还会在山上到处溜达,抓一些小玩意回来玩。
  它的脑子不太好,没能认出来变成水獭的廖停雁,见她瘫在主人的地盘,就过去和她玩闹。大黑蛇的玩,就是把她咬进了嘴里。
  大黑蛇不会随便吞吃那些小动物,就是爱吓唬人,估计是和它主人学的坏毛病。廖停雁睡的好好的,突然发现自己被大黑蛇兄弟咬在了嘴里……
  她刚想着怎么挣脱开蛇口,大黑蛇的嘴巴就被从池子里爬起来的水鬼祖宗给掰开了,司马焦把水獭拿出来,锤了大黑蛇一下,“怎么这么蠢,滚开。”
  大黑蛇刚才没认出来,但现在已经察觉到廖停雁身上的气息熟悉了,它不明白自己的小伙伴怎么突然变了个样子,但被锤了下,不敢再和小伙伴玩了,委委屈屈地吐着蛇信子爬开。
  廖停雁刚才突然被吞到大蛇嘴里,还想着揍它一顿,但现在看大蛇可怜巴巴地爬走,她又觉得都是司马焦的错,要不是他乱给她吃东西,大黑会这样吗,大黑只是个智商不行的孩子啊!为什么要打他。
  司马焦和廖停雁对视了片刻,忽然沉着脸抓着她走到门口,把往外爬的大蛇扯了回来,然后掰开大蛇的血盆大口,把水獭重新塞了进去。
  大黑蛇:“……?”
  廖停雁:“……!”
  突然发脾气,你是熊孩子吗?!
  廖停雁从大蛇嘴里爬出来,洗了洗身上的皮毛,躺在大蛇头顶的鳞片上,让它载自己去兜风。
  第24章
  大黑蛇的鳞片光滑冰凉, 躺在上面,就像睡凉席一样, 廖停雁瘫在上面吹着小风觉得还挺舒服的。
  但是这黑蛇兄弟特别喜欢一些旮旯角落, 什么山岩下的狭窄缝隙,不知道什么动物钻出来的土洞, 满是腐烂落叶的树丛底下, 它就爱往那些地方钻。
  廖停雁好好一个皮毛光滑的水獭,被它载着出去游了一通, 毛都乱了。
  这黑车她是遭不住了,廖停雁用爪子抓掉脑袋上的树叶草屑, 又去抚自己倒劈叉的毛, 这手感都不丝滑了。眼见大黑蛇又要去瀑布底下耍, 廖停雁立刻准备跳车。
  “傻孩子,我晕车,不跟你玩了, 你自己去玩好吧。”廖停雁拍了拍大蛇,伸出爪子挥了挥, 在大黑蛇冲进瀑布之前,整个水獭飞了起来,朝着大殿内飞过去。
  她是躺着飞过去的, 她对飞行和控制,已经小有心得,正在研究梦中学习。玄幻世界皆有可能,所有妄想都应该勇敢尝试。
  飞到主殿, 廖停雁听到了一阵骂声:“这么多天都没把我放出来,你有本事就一直把我放在身体里啊,你不要命了,看我不烧死你!”
  好熟悉的童声,这不是暴躁脏话小火苗吗?自从从那个三圣山出来之后,她都没看到这朵火苗了。
  她漂浮在窗外,看到殿内多出了一汪碧绿池水和红莲火苗,司马焦就站在旁边。只是,不对啊,这朵火苗胆子变得超大,都敢骂司马焦了,它以前那怂样呢?
  刚这么想着,她就看到膨胀的火苗猛然缩下去,司马焦用一团碧池里的水把那团火苗裹了起来。火苗每次碰到那水就疼,因此这会儿它大声哭闹起来,“我不骂了不骂了还不行吗!你以前只是浇我,现在更丧心病狂了!啊!疼死了!”
  廖停雁:“……”这新技能,好像是她用来敷面膜的,祖宗活学活用,真的学超快。
  火苗遭了虐待,不管怎么哀求哭闹司马焦都不理它,它也发了狠,继续凶狠地骂人:“你这个臭疯子,我死你也死,我疼你也疼,这么浇我,你特么自己没感觉吗!你怎么还不去死啊!老子杀了你!等老子脱开你的控制,第一个就烧死你!”
  司马焦把它困在水球里,冷笑:“我看到你就不爽,我难受我就好受了。”
  火苗一会儿哭求一会儿大骂,是个反复无常的小屁孩,司马焦从头到尾都是暴躁嘲讽脸,双方都是恨不得立刻搞死对方的模样。
  廖停雁莫名觉得,好像一对相看两厌的父子。
  “你还知道回来。”司马焦忽然扭头看向窗户。
  廖停雁趴在窗框上,心想,你这个爸爸的语气怎么回事???
  “你过来,给它浇水。”司马焦丢下一句话,袖子一挥就走了。
  廖停雁慢悠悠飘到火苗的周边安全距离,那朵火苗认出她的气息,先开始骂:“又是你!你怎么变成这个蠢样了。我警告你,司马焦的走狗!你要是敢给我浇水,我就烧死你!”
  它骂了半天,没见廖停雁有什么动静,不由疑惑道:“你怎么不给我浇水?”
  廖停雁:“……因为我比较懒,不想干活?”
  火苗跳了一下,“你敢不听司马焦的话,你不怕他杀你吗?”
  廖停雁翻了个垫子出来,躺上去,心说,杀我这个威胁,倒没有那么怕,要是威胁打断手脚抽筋扒皮片肉,这种很疼的惩罚方法,对我更有用。
  见她当真没有动手浇水,火苗稍稍膨胀了一些,叉着腰,“你很有眼色嘛,是怕了我的威胁吧!”
  廖停雁:“对对对我好怕你烧我的毛,你能安静点别打扰我修炼吗?”
  火苗:“你明明是在睡觉,你以为我看不出来!你这个懒鬼!”
  廖停雁:“我是在研究梦中修炼。”
  火苗:“我从来没听说过,梦中怎么修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