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9章
  “此时还要演戏,有用吗?”谭锋冷哼一声,伸手指了指外屋:“这屋里屋外,多少奴才侍卫,你刚刚说的话,已经全部都被他们听得一清二楚,你那些罪行,都是你自己清清楚楚,一字一句说出来的。”
  “呵呵……呵呵哈哈!是啊!臣妾也败了,果然如当日舒妃所说,从此这后宫,便都是萱妃一手遮天了。”
  “你当我想一手遮天吗?我不想后宫安宁大家和乐?从我进宫到现在,我是那种无风也要起浪的事儿精吗?还不是你们,一个个都跟得了妄想症似得,非要把我拿下。我碍着你们什么了?最多也就是皇上喜欢往我那里去。天地良心,我……我也偶尔会劝他雨露均沾的啊,其实我心里愿意吗?不愿意,我当然想霸着自己喜欢的男人,不和任何人分享……”
  “咳咳……和她说这些做什么?”
  谭锋咳了一声,这里宁溪月便转头激动道:“皇上,臣妾委屈,臣妾真的是委屈啊!她们太坏了,一个个怎么可以这么坏?舒妃和前皇贵妃也就罢了,人都死了,不能复生。皇后可不行,皇上,您务必要让她活着,将她圈禁,或是打入冷宫,臣妾要她生不如死,如此才可震慑后宫……”
  皇贵妃滔滔不绝慷慨激昂,仿佛真是受了天大委屈,所以怒不可遏。
  然而这么多年,谭锋哪还会不了解她?眉头一挑,他淡淡道:“怎么?换策略了?为了救皇后一命,爱妃也着实是煞费苦心啊。”
  “呃……”
  宁溪月无言以对,心虚地别开眼,小声咕哝道:“别说这些有的没的,您给个痛快话,到底行不行?不行臣妾再想别的招儿。”
  谭锋:……
  “罢了,就依你,只是有什么用?朕想,皇后是绝不会感激你的。”
  “臣妾用不着她感激?”宁溪月宛如满血复活,瞬间喜动颜色,扯着皇帝的手大声道:“臣妾只愿她能在余生里虔诚忏悔,安分度日……呃!臣妾要让她日夜被愧悔折磨的食不下咽,睡不安枕,所以……那个……生不如死。”
  “行了,别编了,朕明白你的心。”谭锋拍拍宁溪月的手,语气中满是欣慰敬爱。
  第三百八十九章 璧人无双(大结局)
  “春有百花秋有月,夏有凉风冬有雪,若无闲事挂心头,便是一年好时节。”
  又是一年近中秋,天高气爽,凉风习习,宁溪月看着满目菊花,心情忍不住大好。
  “是啊。姐姐如今身为皇后,为皇上养育两子一女,连向来表面风光,暗地里残酷血腥的后宫,都让您整顿的一片欣欣向荣之气,可不是看什么都好呢。”
  宁红英抿着嘴笑,就见这大姐姐看了自己一眼,慢吞吞道:“你懂什么?后宫如今是欣欣向荣不错,可你不知我费了多少心思呢。好在皇后那条大泥鳅到底被我掀翻,剩下几只孤零零的小鱼小虾也不敢闹幺蛾子,才有如今的安定团结。”
  “也不尽然吧?不是皇上宠你宠的没边儿,您未必能这样舒心顺意。”宁红英哈的一笑:“如今竟把功劳都揽在自己身上,也不怕皇上生气。”
  “我怕什么?”宁溪月一扬下巴:“正所谓高处不胜寒,皇上从小长在深宫,经历多少尔虞我诈,如果没有我,他还不得和那些帝王一样,做一个孤家寡人?是我的出现,才让他享受到生而为人的乐趣……”
  “姐姐。”宁红英一跺脚:“即便皇上爱重您,您也是皇后,这话可不能轻易出口,让别人听去,说不定就是一场是非。”
  宁溪月白了她一眼:“慌什么?这话不是我说的,是皇上亲口说的,而且当着许多人的面说过,谁想搬弄是非,叫她找皇上去。”
  宁红英:……
  “我看出来了,您现在这气焰,都不是恃宠而骄可以形容的了。哼!这样炫耀。”
  说到这里,又笑着道:“不过您也该炫耀,皇上对你,那真是……啧啧!不说别的,就说这省亲吧,什么时候听说过?也就从前您给我讲的那个《红楼梦》有一回,是元妃省亲,可元妃在家里,也不过住了两三个时辰,您倒好,如今在娘家都住两天了,放眼古今,谁还有这样的恩典?皇上可真是太爱您了,逞得您都快无法无天了呢。”
  “这话说的,怎么一股子羡慕嫉妒恨的味儿?”宁溪月嘻嘻一笑:“怎么?肖太医对你不好么?我看他也是个面冷心热的。不是我说,红英,你也该管管他,怎么做了我的妹夫,对我还是不肯有半点放松?嘴巴也毒,现如今,就他敢气我。”
  宁红英笑道:“你是这样想的?我家相公可不是这么说的。他说,皇后娘娘如今身份尊贵,年纪见长,可从前那些活泼顽劣性子,却半点不见改。不是他禁管着,指不定还要干出什么上树掏鸟下河捉鱼的事,太有失身份。”
  “听他胡说。”宁溪月脸红了:“这些事我早都不干了,不过就是心里想想而已,真是太可恨了,怎么可以凭空污蔑我呢?”
  话音落,便到了正堂,姐妹二人进门,看见楚夫人,宁溪月便盈盈笑道:“母亲。”
  说完见楚夫人站起身,她便连忙伸手道:“说多少回了,这是在自己家,娘不必多礼,不然可憋闷死人了。”
  楚夫人没办法,只得坐回去,就见女儿走过来,纳闷道:“娘,从我回来,您都是满面春风的模样,怎么今日这眉宇间倒有一丝愁容?是谁敢给您气受?难道是我爹?”
  楚夫人看了宁溪月一眼,只觉喉头发哽,轻声道:“我活了大半辈子,如今因为你,把大半辈子听都没听说过,想都不敢想的恩荣福泽全都享过了,娘这辈子知足了,真的知足了。”
  一边说着,就流下泪来。宁溪月宛如被人当头泼了一盆冷水,惊恐道:“娘亲怎么说这样话?您还年轻着呢,这……莫不是……莫不是您身体有什么不适?”
  “没有没有。”楚夫人见女儿误会了,连忙擦擦眼泪,笑着道:“就是有点舍不得你。不过你爹说得没错,别说你如今是皇后,不是寻常妇人,就是寻常妇人,也没有回娘家住两三天的道理。”
  宁溪月:……
  “原来是为这个,娘你可吓死我了。其实两三天算什么……”
  楚夫人一把堵住女儿的嘴:“我的祖宗,可别再说这话了。你回来省亲,我和你爹不知多么欢喜,可你在家竟住了下来,这就有些不像话。你爹今天早上,白头发都多了一片。他如今得皇上信任,做了一部尚书,将来入阁也有可能,你爹是最好名声的人,眼瞅着你再这么住下去,别人不了解情况,就要说你恃宠而骄,说我们一家子目无法纪……”
  宁溪月:……
  “有这么严重吗?都……成目无法纪了?”
  “总之,你爹说了,叫你今日就回宫,你快让素云也好,清霜也好,去给皇上带个信儿,请他下旨。”
  “皇上都不急,我爹急什么?”
  “若皇上真不急,那更糟糕。外面可都说你是宠冠六宫,可如果皇上迟迟不下旨召你回宫,这……这哪里是有一点宠爱的样子?”
  “娘,咱们管别人怎么说……”
  不等说完,就听外面一声高唱:“皇上有旨,皇后娘娘接旨。”
  “娘,我算看出来了,您才是乌鸦嘴,说什么来什么。”
  宁溪月咕哝一句,不得不起身命人摆香案预备接旨。
  出门一看,她就忍不住笑了:来传旨的不是别人,正是徐度,皇后娘娘的老熟人。
  “徐公公,当年就是你来宣旨召我入宫的,没想到如今我做了皇后,回家省亲,又是你下旨召我回宫,还真是缘分呐。”
  徐度脸皮子抽了抽,心想谁敢和您缘分呐?皇后娘娘这口无遮拦的性子怕是改不过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