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但既然他都穿到了小说中,谁知道其他地方有没有变化,还是验证一下比较好。
  景辞试着用指纹解了锁,点开了聊天软件,顺着左侧的聊天框,一点点的往下看。
  原身并没有什么亲密的朋友,唯一一个聊得比较多的人,就是同桌李宙了。景辞往上翻了翻,发现李宙还是原身的室友。
  记下聊天记录中的关键信息,景辞继续往下看,略过几个没营养的对话,他找到了原身和父母的对话记录。
  跟小说中写的一样,原身和父母的关系并不亲近。景辞看到的,与其说是聊天记录,不如说是转账记录。
  而日常交流几乎没有,景辞只随意往上翻了翻,时间就显示到了一年前。
  放下手机,景辞松了一口气。
  这对他来说是个好消息,如果原身和父母之间很亲密,他就是再小心,也会露馅。按照现在这种情况,哪怕他变化很大,等原身父母察觉到,也是很久之后的事情了。
  而青春期的男孩子,忽然受到刺激想要奋发向上,不再堕落,这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了,不会突兀,更不会怪异。
  “哎,景辞。”李宙不知道什么时候又凑了过来,他揶揄地看着景辞手里的手机,“不是要好好学习么,怎么又开始看手机了?得了,咱俩谁跟谁,你就跟我说实话吧,这是不是你追赢骄的新计划?”
  后面,赢骄的耳朵悄悄竖了起来。
  景辞收了手机,翻开《中学生教材全解》,一脸平静地否认:“没有。”
  李宙:“你告诉我,我保证不告诉别人。”
  景辞无奈:“真没有。”
  “我不信。”李宙把他手中的书抽走,步步紧追:“除非你喜欢上别人,换目标了。”
  李宙的脑子里忽然灵光一闪,他瞪大眼睛,像是发现了新大陆一样,拽着景辞不放:“是吧,你移情别恋了是不是?”
  “是了是了,一定是这样!”
  “谁?那个人是谁?我认识吗?”
  “是不是学习特别好?难道是超长班的?”
  “叫什么名字?说说!说说!”
  李宙十分相信自己的判断,无论景辞怎么否认,他都坚定地认为景辞突然的改变是为了那个人。
  景辞被他缠的没办法,又迫不及待地想要刷题。余光看到桌面上《全解》的封面,随口说道:“薛金星。”
  身后,赢骄眸光一顿,眼睑微微垂了下去。
  作者有话要说:我,赢骄,就算永远单身,一辈子开飞机,也不会跟景辞处对象!
  后来————
  日他妈!薛金星是谁?!
  在加更的边缘小心试探……
  第六章
  刘老师心里惦记着景辞,晚饭都没吃好,好容易忍到了第一节 晚自习,便拎着自己那个巨大的水瓶,一路飞快地往班级走去。
  走到六班,他刻意放慢了脚步,悄悄地挪到了七班的后门,从后窗往里面看。
  一看之下,顿时欣慰不已。
  景辞老老实实地坐在自己的位置上,面前摊着一本《五三》正在做。虽然速度非常快,看起来不像正经做题的样子,但肯写字就是好的。
  刘老师满意地点点头,从前门走了进去。
  他一露面,原本吵吵嚷嚷的七班顿时一静,原先不管在干什么的同学,都纷纷慌乱的找书装样子。
  刘老师把手里的数学书卷成筒,挑了几个动静最大的,挨个的往脑袋上敲,怒喝道:“上蹿下跳的,你们是猴子吗?要不要上讲台表演一个猴戏给我看?啊?”
  被他打过的学生都老老实实地坐在那,一声也不敢吭。
  刘老师身高一米九,浑身的腱子肉鼓鼓的,大手跟蒲扇一样。剃个光头再加条金链子,分分钟钟就能去当黑社会老大的节奏,谁敢跟他对着干。
  “何粥!郑阙!我看你们聊的挺热乎啊,时间太多了是吧?”刘老师冷笑:“这周之内把《琵琶行》给我背下来!周五我检查!”
  何粥哀嚎一声,捧着语文书的手都抖了:“老师,琵琶行不行我不知道,但你要我背这个,我是真不行啊。”
  至于郑阙,则压根就不知道《琵琶行》是什么玩意。
  他还在状况外,一听这个名字,觉得大概是首古诗,立刻拍着胸脯保证:“没问题。”
  不到一百个字,还有四天,一天背二十几个字,怎么着也背下来了。
  何粥怒瞪着他,恨不得用胶水把他的嘴封住。他噼里啪啦地翻到《琵琶行》那一页,把书怼到郑阙眼皮子底下。
  “没问题?这你没问题?”
  郑阙看着那密密麻麻的好几页字,傻了。
  “不背是吧,”刘老师也不生气,他看着何粥:“上午的游戏机……”
  何粥一秒钟投降:“我背!我背!”
  料理完了几个人,刘老师这才走到景辞旁边,低头拿起了他正在做的数学《五三》。
  刘老师本来想告诉他,不要努力错了方向,刚开始学习要以基础为重,练习题并不着急做。
  不经意扫到一道选择题,发现竟然是对的。
  刘老师差点以为自己眼花了,不信邪地又继续往下看,一直看到选择题结束,竟然没看到一道错题。
  “你……”刘老师目光复杂的看着景辞。
  景辞心中警铃大作,以为刘老师发现了什么,正打算将已经打好腹稿的措辞说出来,就听见了刘老师的话——
  “你这是把后面的答案都背下来了?”
  刘老师拍了拍景辞的肩膀,绞尽脑汁的想着鼓励他的话。憋了半天,终于粗声粗气地憋出了一句:“记忆力不错,现在努力还跟得上,但以后可别这样了。”
  景辞:“……”
  景辞木着脸:“是。”
  “要是有什么不会的,就去办公室找老师,晚自习老师都有空。”刘老师把练习册还给景辞,欣慰地道:“我明天跟其他几个科任老师也打声招呼,你别不好意思,遇到哪里不懂了,该问就得问。学习就要勤快,咱们班离办公室也不远,平常多跑点腿,不吃亏。”
  景辞心里有点暖,他点点头:“我知道了,谢谢老师。”
  “好好学吧。”刘老师又勉励了他一句,重新拎起自己的大水瓶,警告地在班级里扫了一眼,踱着步出了教室。
  刘老师走后,景辞拿起笔继续做题,一直将一单元的练习题全部做完,感觉自己浑身充满了电,又干劲十足的找了个笔记本,开始整理各科的知识大纲。
  赢骄看了他好一会儿,转过身。
  何粥拿着副扑克牌,正吆喝着找人斗地主:“骄哥,来一把来一把。妈的,被老郑坑死了。必须找点娱乐活动,不然我得憋死。那琵琶行是人背的?白居易是不是疯了,写出这些东西来祸害后代!”
  郑阙打算将功赎罪,闻言凑过来:“带我一个,我也来。”
  “滚滚滚!”何粥把他推到一边,将趴在桌子上的彭程程拉了起来,一边哗啦呼啦地洗牌,一边冷笑:“你太蠢了我拒绝。”
  郑阙大怒:“我蠢?我可没斗地主的时候拉上骄哥!直接送上门当炮灰,咱俩谁蠢?”
  何粥晃着脑袋:“我乐意!”
  郑阙被他气得翻白眼,把手机往桌洞里一扔,也不去撩骚了,指着何粥:“我今天就在旁边看着你是怎么输的!”
  赢骄玩扑克十分厉害,几乎从来没有输过,何粥他们平常都不乐意跟他玩。
  “两个q。”赢骄半靠在书桌上,懒洋洋地扔出了两张牌。
  何粥觑着他的脸色,又偷偷往彭程程那边喵。彭程程十分警觉,立刻把牌倒扣在了桌面上。何粥讪讪地收回视线:“两个2。”
  彭程程摇头表示他不跟。
  何粥乐颠颠地再出一牌:“三个三。”
  彭程程:“三个八。”
  赢骄半阖着眼睑没反应,手上的牌大幅度地倾斜着,对家稍微直起身就能看到。
  他的心思不在打牌上,满脑子想的都是薛金星这个名字。
  有点耳熟,好像在哪里听过……
  何粥试探着叫了他一声:“骄哥,到你了。”
  赢骄抬眸在桌面上扫了一眼,心不在焉:“两个八是吧?我两个九。”
  “老彭出了三个八。”何粥纠正他:“不是骄哥,你怎么了?想什么呢?”
  “你们……”赢骄把牌扣在桌面上,若有所思地道:“认识薛金星么?”
  “听过这个名字,”何粥瞧着脑袋苦苦思索:“但就是想不起来。”
  郑阙跟着道:“我好像也听说过,是不是一班二班那群变态?整天得那个奖这个奖的,老刘总说,所以觉得耳熟。”
  赢骄轻叩桌面:“大概吧。”
  “怎么了骄哥?”何粥也没兴趣打牌了,把手里的纸牌一放:“这个不长眼的惹你了?我们去搞他一顿?”
  “算了,”赢骄抿了下嘴唇,一笑:“没事。”
  省实验高一高二晚自习九点四十五结束,高三则是十点二十五。
  到了九点四十五,高一高二的学生就可以回宿舍了,当然,也可以跟高三一样,一直学到十点二十五。
  但七班这些学生别说九点四十五,九点一过就跑了大半。
  景辞本来已经跟李宙说好了,晚上和他一起回宿舍。但李宙的手机一直震个不停,他躲在桌子底下接了个电话,丢下一句:“放学后你先回去吧,我朋友带着个妹子过来找我了!”就咧着嘴跑了。
  “哎——”景辞伸手抓了他一下,没抓住,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一溜烟没影了。
  心里暗暗发愁,自己待会儿应该怎么找宿舍。
  赢骄看他皱着眉,一遍遍地搜和李宙的聊天记录,嘴角缓缓地挑起。
  眼看着教室空了大半,何粥也坐不住了,拽了拽赢骄:“走啊骄哥,出去浪一波?老郑在一九八二订了位置。”
  一九八二是学校附近的一家娱乐会所,赢骄他们经常过去玩。
  “你们去吧,”赢骄拒绝:“我今天有事。”
  彭程程蹙眉:“不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