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感谢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姒蓁、小鱼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13章 将至
  万宝楼在帝京的西市,占地很大,大约有三间铺尺寸,进出的人却并不多,往来皆有专人迎送,想来是门槛极高。
  有管事的一路将人领了进去,途径许多小阁,经过一道翡翠阁,转过一道门,方才到琳琅轩。
  那道翡翠阁外头立着另一个管事,见到裴嘉鱼过来,便笑着行礼道,“明珠郡主。”
  似乎都是熟稔的,裴嘉鱼回了个笑容,称了一声崔管事。
  又拉过沈羡介绍道,“万宝楼的每一个轩阁都配了掌事的,逢有客人来,便有专门的挑捡,翡翠阁是这儿顶好的一个阁,却不是最好的。”
  沈羡见她满脸期待的模样十分可爱,亦是从善如流,笑着问了一声,“倒要请教咱们明珠郡主,不知这万宝楼,最好的阁又是哪一间?”
  领路的管事回话道,“自然是明珠郡主将往的琳琅轩。”
  “是了!”裴嘉鱼满意地点点头,击掌道,“快给沈姐姐带路。”
  那管事的笑容愈深,应了一声,“沈姑娘请。”
  沈羡不由笑了笑,道了一声谢。
  琳琅轩也真的是无愧于它的这个名字,应是集了天底下各色珠宝,各式玉石于一堂,夺目之处,令人不由屏息。
  沈羡没来由想到了裴家兄弟几个送给裴嘉鱼的那些钗环发簪,心道也不知那兄弟几个,是从何处寻了那些鬼斧神工的样式,忍不住唇角一动,笑了起来。
  那一头裴嘉鱼果然挑捡了一支芙蓉并蒂样式的步摇,通透玉质缀了明亮的红玛瑙流苏,佩在她的发上,显得她肤色雪白,明媚动人。
  沈羡点头夸赞道,“好看。”
  万宝楼的管事得了郡主的吩咐,又捧了两件新制的成衣,一紫一牙白,皆是最时新的剪裁样式,裙摆上绣有大幅的织金云纹,随着步伐摇曳起伏,庄重之余更添潋滟之美。
  裴嘉鱼心里打了点主意,为沈羡挑拣了牙白色,便有心要她试上一试,万宝楼的管事果然有些本事,似是一早便料准裴嘉鱼的心意,牙白衣裙的尺寸竟与沈羡十分相合。
  沈羡生了一幅江南纤细的模样,这身牙白衣裙将她身上的诗书气韵勾勒的更浓了一些,在如今岁末温和平淡的光线下,说不出的氤氲缱绻,温柔情态。
  万宝楼的管事由衷赞叹,“这位姑娘无需衣裳来衬人,已是人衬衣裳了,倒是这牙白锦裙得了大福气。”
  “杜管事何时这样自贬身价,竟为这种来路不明的闲杂人等挑拣逢迎。”
  另外有小厮将人从外头一路领进来,沈羡见对方通身华贵,仅是金簪步摇便戴了数对,缀了满头,瞧着虽然俗艳,姿容却是绮丽不凡。
  “原来是安心郡主。”杜管事谦和地笑道,“想来是下人不懂规矩,将郡主领错了地方。”
  裴安心冷笑一声,“杜管事这话说的蹊跷,明珠郡主来得,本郡主就来不得吗?”
  杜管事神态未变,依然是谦和的笑容,“这头的琳琅轩早上已被镇南王府定了,郡主不如移步另一头的翡翠阁,崔掌事已然恭候多时。”
  “杜管事这是在向本郡主下逐客令了,”裴安心说罢又打量了沈羡两眼,指着她身上那件牙白锦裙道,“本郡主觉得这件衣裳衬人的很,记在谢府的账上,着人送去罢。”
  谢府?
  沈羡不由多瞧了她一眼。
  裴嘉鱼却是瞧也不瞧裴安心一眼,只转头向着狸奴道,“去将沈姐姐换下来的衣衫包起来,这身衣裳我们直接穿着回府了。”
  “裴明珠!你欺人太甚!”裴安心想来与裴嘉鱼素来有旧怨,言语间尽是剑拔弩张。
  “沈姐姐我们走!”
  沈羡被裴嘉鱼拉着向外头去,裴安心不敢阻拦裴嘉鱼,却是伸手想要教训一旁的沈羡。
  这安心郡主行事如此跋扈,沈羡心中本也不喜,更何况与谢家人有关,神色间更是冷上两分。
  便索性站定了,抬手拦住了裴安心,淡声道,“万宝楼在帝京多少有些脸面,安心郡主看来也是体面人,若是传出去强取豪夺仗势欺人的名声,想来难堪的是郡主的门楣。”
  裴嘉鱼见裴安心竟还意图伤人,神色愈发鄙夷,“裴素约,你不过是裴氏庶女,我瞧着姑母的面上,不屑与你为难,你若是再欺人太甚,我便是当街打杀于你,亦是做得出来。”
  那裴安心竟一时不敢再辩。
  裴嘉鱼护着沈羡一道离开,也不管身后裴安心青红斑驳的脸色。狸奴与玉拂跟在后头,悄悄觑了一眼安心郡主的脸色,见她气急败坏地将余下那件紫色锦裙撕扯在地上,皆是偷偷一笑。
  “沈姐姐。”
  “嗯?”
  “我方才见你的模样,怎么学的像那宣王爷似的!”
  沈羡怔了怔,笑着回了句,“整天在胡想些什么。”
  裴嘉鱼堵了一回裴安心,心情正好,也不在意方才的问话,径直出了万宝楼的大门,作声要将狸奴与玉拂先行遣回王府,狸奴委委屈屈地扁了扁嘴,也不应她。
  玉拂是跟着沈羡出来的,见裴嘉鱼有意遣开,便向她投来一个询问的眼神。
  沈羡瞧了瞧裴嘉鱼一副神秘又恳求的模样,便笑着向玉拂道,“与狸奴一道先回去罢,我与嘉鱼在一起,不会有事的。”
  玉拂温和的应道,“姑娘万事小心。”
  裴嘉鱼连忙将狸奴塞给了玉拂,欢欢喜喜地带着沈羡绕过了几条街巷,来到一处绮丽楼阁,未进得门槛便已有香风轻送,并没有瞧见牌匾,沈羡心想大约是哪一处的后门。
  “裴六,你来迟了!”
  清朗的笑声在门后头响起,赵绎推门而出,依然是那一日见到的英朗少年,璀璨模样一如朝阳。
  沈羡沉默了片刻,见赵绎向她招呼了一声,方才回过神来。
  “沈姑娘也在。”
  “旭王殿下。”
  缘是赵绎相请,说是绿澜院有个姑娘新学了一首南曲,在帝京很受追捧,便邀裴嘉鱼一道来欣赏。
  绿澜院,听名字大约是哪一处的勾栏,沈羡瞧了瞧裴嘉鱼那兴致勃勃的模样,心想这二位,果真是帝京的混世魔王,小祖宗了。
  赵绎行事出格,却是个有心的,毕竟顾及着裴嘉鱼郡主的名声,只从后门悄悄将人接进来,又去了一头隐秘的清风小筑,与前头那些声色犬马都隔绝了开来。
  一方小筑,一点清风,衬了两个混世魔王,竟也从意趣处,显出几分不俗的雅致来。
  沈羡也不是迂腐之人,瞧了嘉鱼这样贪玩脾性,心里平白生出了两分纵容出来。
  裴嘉鱼与赵绎正在说话间,忽听得几声信手续续之音自风中送来,再听时,已是轻弹慢拨,声声缓调,自有千万种旖旎与温柔。
  却在不经意间拨动了沈羡心底隐秘的晦暗,她抬起头,想要寻找那道声音的来源,只能瞧见清风拂动的白色帐帘,徒给人许多的寂寥之感。
  已是久不闻南音,她在心中轻声道。
  赵绎靠在椅上,半枕着脑袋,眯眼听了半晌,渐渐沾染了一些自在的笑意,缓缓道,“裴六,偷得浮生半日闲,我如今觉得若是这半日便是余生了,似是也不算太差。”
  裴嘉鱼撑着下颌,她其实并不能听得懂这些南北曲调,只觉得新鲜罢了,听闻赵绎这样说来,不屑地嗤笑了一声,“论起斗鸡走狗,纨绔子弟,你赵七敢说第二,帝京哪一个敢说第一。”
  赵绎摇了摇脑袋,“可不是你家那混世魔王裴老五么,你们老五也忒黑心,李琅玉这么点事,竟不惜找人来我府中扮厉鬼唬人,害的我那旭王府鸡飞狗跳了好些时日,你说可气不可气?”
  “为了那李琅玉,鱼儿逼我喝了这么多碗苦药,赵绎,你若再存心挑事,下一次可不是鸡飞狗跳这么简单了。”
  慵懒又洒拓的声音从赵绎背后缓缓地响起,吓得他整个人寒毛直竖,跳起来叫道,“裴裴裴…裴五!”
  沈羡从思绪中转出来,见到果然是裴贞来了,后头还跟着裴贺一起,瞧着赵绎的目光不太友善。
  裴嘉鱼有些扫兴地叹了口气,“三哥,裴五。”
  裴贞似笑非笑地打量了赵绎片刻,将裴嘉鱼提起来,按到了自己的身边,方才教训道,“若是要听小曲,和五哥说了自然带你去听,和那些污七八糟的人厮混在一起像什么样子。”
  赵绎闻言啧了一声,污七八糟的人?
  又不敢跟裴贞争辩,心想放眼这帝京,怕是连他的天子二哥也辩不过裴贞这人的口才,叹了口气,暗认了一声哉。
  倒是裴嘉鱼乐得笑了起来,瞅了有些委屈的赵绎一眼,“是是是,那咱们回府罢。”
  沈羡心想怎得裴三也一道来了,莫非是新帝已然回宫了?
  一直到众人走出绿澜院的门口,那如珠如玉的拨弹之声犹未绝耳,轻风微微,吹动了沈羡的裙摆,她回过头,隔着门瞧了一眼绿澜院,她想那个曲子,弹得真是好听。
  与绿澜院相隔了半个街道的茶楼之上,余了半盏尚温的茶水,映照了微微倾斜的天空。
  原本浅淡的日光不知何时已然消弭,她抬起头,望着阴沉沉的天色,风雨将至。
  终于要变天了,沈羡这样想。
  作者有话要说:  隔日更3,恢复日3会跟小天使们说的,鞠躬
  感谢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小鱼 3个;十四阿白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14章 寿宴
  大盛新帝三年冬末,腊月十五,时已过大寒,逢裴太后寿宴,帝诏于昭化门下,赐流水宴席数百,与帝京百姓共举盛事。
  宫里头的夜宴开始的不算早,裴府的马车驶过宫门时已是将入夜,从外头喧天的锣鼓声中穿过,再入耳便只剩下缓慢均匀的车轴滚动之声。
  沈羡安静地坐在马车中,神思浅淡,目光却凝向远方。
  玉拂有些担忧地瞧着她,今日一早去房中服侍的时候,她见沈羡坐在桌前,形容皆是清明模样,竟似是一夜未睡。
  沈羡也未曾穿上万宝楼那一身牙白色织金锦裙,仍然着了平日里那一身素色的浅淡衣裙,脂粉未施,钗环亦未戴,只簪了常戴的那只碧玉镂花簪,原本瞧着这样柔弱的一个人,却凭空生出了几分冽冽肃穆之感。
  玉拂有心提醒,素面朝天乃大不敬。
  沈羡笑了笑,低声说道无妨。
  入宫时裴嘉鱼问起,沈羡只说是担心安心郡主再起事端,为裴府惹来无谓纷争,倒惹得裴嘉鱼愈发见那裴安心不顺眼了些。
  伶俐的小内侍已经候在一旁有些时候,似乎是一早便得了吩咐,并未多瞧沈羡,镇定自若地将明珠郡主与沈羡一路引到宴饮处,安排了同一处几案,便低着头恭顺地退下了。
  沈羡与裴嘉鱼坐在一处,早已有歌舞伶人在殿前演奏绿腰之曲。
  裴嘉鱼忽然冷哼了一声,沈羡顺着她的目光打量过去,原来是裴安心,恰好坐在离主位再远两个位置的几案旁,身边还坐着一个年轻的男人,面白眼青,瞧着便不像良善。